第五十話 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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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2-25



我從床上起身,覺得身體很沉重,腦袋也暈暈的,早知道不要睡覺了,不,應該說應該要把手機關機之後再睡,睡的正舒服的時候被吵醒,真的很不舒服。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誰啊?

按照原本現實世界的時間,是沒有人會過來的。

我走到二樓主臥外面的陽台,往門口看,是張婷陽。

「耶?陽陽妳怎麼在這裡?」

「啊,課長,你......只有穿內褲啊......」張婷陽害羞地說,把頭避了開來,但是我注意到她還是偷看了好幾眼。

「不好意思,我想說妳不想一起吃早餐,所以就乾脆補眠了。」

「抱歉,打擾到你睡覺了。」

「沒關係,先進來再說。」我用手機操控著大門的電子鎖,卡的一聲就門就打開了。

我從衣櫃隨意找了衣服和褲子穿上,走下樓梯的時候順手滑了一下手機,看到張婷陽打來的許多未接來電,還有她妹妹小光也打了不少通。

「怎麼站在門口,快進來客廳坐啊。」我對著站在門口,表現很拘謹的張婷陽說。

「啊,謝謝課長,打擾了。」

「不用這麼客氣啦,當自己家就好,什麼事情這麼著急?」

「那個,先跟課長說聲對不起......」

「嗯?」

「剛剛你打來約我吃早餐,我因為覺得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所以拒絕了,很抱歉。」

「我能體會妳的感受,是我思慮不周,還妳陷入兩難,對不起。」我說。

「課長不要這樣說啦,我知道課長還在考慮是否要跟我交往這件事情,我聽小光說,通常沒有立刻答應的,通常有很大的機率是不會答應的,所以你說要考慮到今天下午才決定,其實我好傷心......但......但是,我可是張婷陽耶,在結果還沒有出來之前,我都會一直努力一直努力讓課長同意的,然後我昨天有答應你,要請你吃早餐喝咖啡,所以......我還是......跑來了。」

張婷陽從袋子裡面拿出了大杯的熱拿鐵,還有一些中式的早餐,有包子、鍋貼、煎包、飯糰、刈包等等。

「咦?妳怎麼知道我比較喜歡吃中式的早餐啊?」

「就......我有偷偷注意你啊,有時候早上一起搭電梯,我都會看你吃什麼,或者是故意經過你的辦公室偷看。經過我的統計,你比較常買中式的早餐,尤其包子、鍋貼、煎包、飯糰、刈包,這幾樣的次數是排名前五的,我不知道課長今天想吃什麼,所以我都買了,嘻嘻。」

張婷陽拿出手機,開啟了雲端的表格資料,然後把畫面秀給我看。

乖乖,裡面有幾乎我這十個月來的早餐、午餐、下午茶點心及晚餐的紀錄,原來我默默地有了瘋狂關注的追蹤者了。

我靠近了她,摸了摸她的頭髮,然後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謝謝,我不知道妳這麼用心,我很感動。」我看著她的眼睛說。

「不會啦,觀察你已經變成我的習慣了啦,只是要偷偷摸摸的......不算是我的風格啦,我陽陽都正大光明的,像陽光一樣沒有什麼好躲藏的!」

我親密的舉動讓張婷陽顯得很開心,但是又害羞。

我們對望著,氣氛比之前在辦公室的時候更曖昧了。

「那我就不客氣,要吃了喔。」我說。

「啊......課長......可是客廳這麼亮,我......會害羞......可以到臥房嗎......不然把窗簾拉起來可以嗎......」

「我是說吃早餐啦,妳在想什麼?」

「啊!!!我......」

哈哈,我故意逗弄張婷陽,讓她露出又驚慌又可愛的表情,真的好有趣。

「討厭,不要捉弄我啦!哼!」張婷陽把頭撇了過去,看到別的地方。

「妳想要,我吃妳嗎?」我趁機靠近她的耳邊,低聲地說。

「啊!!!我......我......」

我朝張婷陽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她除了臉紅之外,連耳朵都紅了,相當的美麗。

「可是......課長還沒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張婷陽慌張地說。

「呵呵,總之我先吃了。」

「啊!!!我......我......我......」

「這煎包真好吃,比我平常買的那家還好吃耶!」我說。

「呼......」張婷陽知道我是在說吃早餐,似乎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剛剛縮起來的肩膀慢慢放了下來。

「喔對了,給妳看個東西。」我邊吃著煎包,邊打開了電視,我熟練操作著,開啟了NAS(網路儲存伺服器)中一個以張婷陽命名的資料夾,我選擇了其中一張圖片開啟。

「啊,這是......我?」

「對啊,身為多媒體的課長,雖然很多行政的工作要處理,但本身設計的專業還是要精進,所以我利用空閒的時間練習,對象當然是全公司最漂亮的陽陽囉。」我說完之後,繼續開啟了下面幾張圖片,都是利用3D的軟體所繪製的頭部圖片,所有的細節都經過我仔細刻劃過,任何角度怎麼看都是張婷陽的樣子。

「好害羞啊,感覺課長把我畫美了啦。」

「我花了很多時間,一邊看著妳的照片,一邊調整模型的樣子,最後才終於呈現出這樣的結果。不過老實說,我還是覺得妳本人比較美,我功力還沒這麼厲害呢。」

「能畫成這麼漂亮,課長真的好厲害!」

「哈哈,除了是想練習之外,其實我也很好奇啦,畢竟沒看過陽陽長直黑髮的樣子啊,所以乾脆自己畫圖來模擬。」

「課長喜歡長直黑髮的女生啊?」

「哈哈,也不是啦,我只是好奇妳長直黑髮的樣子而已。」

「我很願意為了課長去離子燙直喔!!」張婷陽眼睛發亮看著我說。

「很麻煩的吧,還要花一筆錢耶。」

「沒關係,只要你喜歡就好!」

沒關係,只要我喜歡就好了嗎......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人。

唉,畢竟也到了三十五歲的大叔年齡,其實生命中多少會有些人帶著歡喜而來,留下悲傷而去。

雖然傷口會癒合,但總會留下疤痕,即使時間不斷想粉飾這痛楚,仍然......會想起。

唉,雖然過往那不好的記憶仍然讓我心痛,但過往的快樂回憶依然讓我心動,這就是做為人最五味雜陳的心情吧。

只是當下是處在半現實世界,我就不能同意交往,然後享受剩下的兩個多小時嗎?

「課長怎麼了,這鍋貼不好吃嗎?」張婷陽看我臉色一沉,趕緊問我怎麼了。

「不是啦,這鍋貼很好吃,我只是想到一個問題而已,有點沉重的問題。」

「嗯?什麼問題啊?」

「曾經有人問我,如果生命只剩下二個小時,你會想做什麼?」

「二個小時啊,很短啊,我一定是會做不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啊!」

「這回答很好,但我那時候是回答,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咦?為什麼?」

「二小時後生命就會結束,就會失去一切,那不如解開束縛,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那是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反正死掉以後也不會有後悔的感覺了。」

「原來如此......那......我要跟課長一樣,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張婷陽剛說完,就立刻跨坐在我身上,然後兩隻手圈住我的脖子,我們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課長如果答應交往的話,我一定不後悔現在要做的事情,如果不答應的話,我一定很後悔現在要做的事情,但不管怎樣,這是我現在盡情想做的事情......」

唔,現在盡情想做的事情嗎......

好吧,反正是在半現實世界中,又剩下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雖然我的過去會讓我後悔說出同意,但我不想讓這麼漂亮的女生覺得後悔,我任性一點應該沒關係吧。

「張婷陽,請妳做我的女朋友,這是我思考之後的決定。」

「課長......謝謝你......」

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上泛起了微微的光芒。

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