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察覺(5)
本章節 2407 字
更新於: 2018-07-03
新年，於向陽沒有工作，正躺在沙發上收看新年特別節目，姿勢頗為慵懶。
料理的香味順著空氣流動傳入於向陽的鼻息間，勾起了食慾，他立刻丟下手中的遙控器和抱枕，套上拖鞋啪搭啪搭的闖進了廚房。
穿著深色圍裙的段雨澤站在瓦斯爐前，拿著勺子攪拌著鍋爐中的湯品，神情如往常一樣專注，直到於向陽和他相隔不到兩步的距離才抬首看向來者。
「哇喔！今天有雞湯可以喝耶！」於向陽看著在鍋裡載浮載沉的雞腿，感動的雙眼發亮，畢竟在所有的肉類中他最喜歡雞肉了。
勾起一抹淺淺笑意，段雨澤隨手拿了個小碟子，挑了一塊碎肉和半瓢湯汁盛進碟裡，然後遞到了於向陽嘴邊。
「嚐嚐？」
「欸？」段雨澤突然的舉動讓他為之一愣。
這這這……這種模式也太像新婚夫妻了吧？不、不對！他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於向陽的雙頰瞬間刷紅，正想伸手去接下碟子，沒想到段雨澤忽然將手收回。
「太燙了？」他看著於向陽緋紅的臉頰，以為是被熱氣薰染所致，便將碟子湊到自己唇邊輕輕吹了幾口氣。
這個舉動讓於向陽的臉更紅了，就像隻煮熟的章魚，紅得好似能夠滴出血來。
「這樣應該可以……」段雨澤再次看向於向陽，但那張太過誇張的紅臉讓他不禁噤聲，總覺得與其讓他試味道，還不如趕緊推他離開比較安全。
段雨澤還在猶豫，於向陽卻忽然開竅了，他一把奪過段雨澤手中的碟子，咕嚕咕嚕的將湯汁一飲輒盡，順便將那一小塊雞肉也吞進了嘴裡。
不知於向陽的動作為何變得如此敏捷，段雨澤愣了幾秒才開口問：「……怎麼樣？味道會太淡嗎？」
「不會呀，我覺得超好喝的喔！」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於向陽漾起一抹燦爛笑容，「雞肉也很嫩，入口即化！」
於向陽的評價讓段雨澤安心不少，他收回碟子，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料理上。
「等等就能吃飯了，你先去看電視吧。」
說完這句話後，段雨澤便不再理會於向陽，但於向陽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命行事。
他在段雨澤身旁佇立了半晌，將他掛著汗珠忙碌的身影映在瞳孔中，接著冷不防的從後方摟住段雨澤纖細的身子。
「小澤，辛苦你囉！」
於向陽並沒有抱得很緊，不會妨礙段雨澤的動作，以至於他並沒有立刻下驅逐令。
「這是我應該做的。」
見段雨澤不反抗，於向陽試著將身子往前傾，下巴枕在段雨澤的肩頭，嗓音甜膩地說道：「還是很謝謝小澤，一直陪在我身邊。」
「向——」段雨澤回過頭想和於向陽對話，但當他目睹那雙明亮眼眸中的情緒時，忽然瞪大眼睛，旋即賞了對方一個肘擊。
沒料到段雨澤的偷襲，於向陽閃避不及，腹部直接中彈，發出一聲悶哼，並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動手攻擊自己的藝人對段雨澤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稍微冷靜後，恐懼竄上了背脊，他不敢置信的盯著發抖的手，臉色慘白，顯得不知所措。
於向陽摀著被攻擊的部位，看著神情慌亂的段雨澤，忽然明白了。
段雨澤之所以會忽然攻擊他，其實是一種自我防衛機制，因為於向陽越界了，至於是哪個環節觸動了段雨澤的防衛開關，他並不清楚。
「這裡太熱了……你先離開吧……」
看著段雨澤像是要掩飾自己的無助而慌忙的轉過身，氣若游絲中參雜著微微顫抖，於向陽的心也跟著往下沉，最後，他吐出了一個「好」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離現場。
獨留在廚房的段雨澤瞪大雙眼，久久不能自己。
被於向陽忽然抱住，聽到他撒嬌的聲音，其實並不會讓段雨澤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因為他早就把這些視為理所當然。
然而，當他對上於向陽的眼睛時，忽然感到一陣恐懼。
若問他最喜歡於向陽身上的哪個部位或五官，段雨澤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眼睛。
於向陽有一雙愛笑的眼睛，富有靈性，一顰一笑都能夠牽動他人。
但剛才，段雨澤從於向陽眼睛中讀到的是令人不寒而顫的野性，充滿侵略性和佔有慾，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即使於向陽已離開仍然不能恢復平靜。
這樣的悸動，已是段雨澤許久不曾經歷過的。
心情稍微平復後，充斥於他腦海中的，是前些日子某人帶著酣醉的笑意，靠在他的耳邊輕吐的呢喃，一次又一次不斷的放送。
——好喜歡你……
原以為只是自己意識不清所產生的幻覺，但現在，無論是於向陽身上的熱度、呼出的氣息在耳鬢廝磨所帶來的燥熱，還是那略沙啞的磁性嗓音，都像烙印在他腦中，如此清晰，讓他不得不相信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好喜歡你，小澤……
但，這並非他所期望的，這是不該發生的事啊！
眼前的景物忽然變得一片模糊，段雨澤抬手揉了揉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
如同未來的路，一片迷茫。
明明眼前都是於向陽最愛吃的菜，逃離餐桌的念頭卻一直盤旋在他腦中。
在廚房時，原本兩人的互動還是一派和諧，卻因為於向陽的得寸進尺，使接下來的晚餐時間，陷入了一片令人覺得呼吸困難的死寂。
段雨澤什麼都沒對他說，但於向陽卻認為，他的沉默比破口大罵還要來得棘手。
如果段雨澤能夠責備他，那於向陽至少可以知道他在意的地方是什麼。
不喜歡受到驚嚇的感覺？不喜歡被人抱住？還是，不喜歡……他？
段雨澤不開口，也不把喜怒顯現在臉色上，讓於向陽該如何是好？
他不敢多說話，怕一開口又惹段雨澤不高興，但又很期待段雨澤能夠理睬他，只能用淚汪汪的小狗眼神瞅著段雨澤。
被那樣的視線盯著，段雨澤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於向陽想和好的心意，事實上，段雨澤也不認為自己在生氣，只是不想開口說話罷了，但依現在的情況，若他不主動表示些什麼於向陽大概會一直誤會他。
於是，他做了一件事——用筷子替於向陽將雞腿上的皮去掉後，夾入了他的碗中。
「趁熱吃，別再胡思亂想了。」段雨澤的聲音不大，卻乾淨俐落的化解了尷尬。
「……謝謝小澤！」於向陽笑顏逐開，興奮的喊道，接著便不顧形象的開始撕咬黏在骨頭上的雞肉。
若是平常，段雨澤鐵定會大聲斥責於向陽吃沒吃相，但現在看著他大啖食物的模樣，卻讓段雨澤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他絲毫沒發覺，在面對於向陽時，他的行動與思維比平常更加有彈性。
從前貫徹的戒律，即使被於向陽破壞卻絲毫沒有動怒，而是反省自己，甚至放寬了標準。
段雨澤堅守的防線，在不知不覺間讓於向陽抓住了縫隙，正一點一點的——
攻陷。
料理的香味順著空氣流動傳入於向陽的鼻息間，勾起了食慾，他立刻丟下手中的遙控器和抱枕，套上拖鞋啪搭啪搭的闖進了廚房。
穿著深色圍裙的段雨澤站在瓦斯爐前，拿著勺子攪拌著鍋爐中的湯品，神情如往常一樣專注，直到於向陽和他相隔不到兩步的距離才抬首看向來者。
「哇喔！今天有雞湯可以喝耶！」於向陽看著在鍋裡載浮載沉的雞腿，感動的雙眼發亮，畢竟在所有的肉類中他最喜歡雞肉了。
勾起一抹淺淺笑意，段雨澤隨手拿了個小碟子，挑了一塊碎肉和半瓢湯汁盛進碟裡，然後遞到了於向陽嘴邊。
「嚐嚐？」
「欸？」段雨澤突然的舉動讓他為之一愣。
這這這……這種模式也太像新婚夫妻了吧？不、不對！他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於向陽的雙頰瞬間刷紅，正想伸手去接下碟子，沒想到段雨澤忽然將手收回。
「太燙了？」他看著於向陽緋紅的臉頰，以為是被熱氣薰染所致，便將碟子湊到自己唇邊輕輕吹了幾口氣。
這個舉動讓於向陽的臉更紅了，就像隻煮熟的章魚，紅得好似能夠滴出血來。
「這樣應該可以……」段雨澤再次看向於向陽，但那張太過誇張的紅臉讓他不禁噤聲，總覺得與其讓他試味道，還不如趕緊推他離開比較安全。
段雨澤還在猶豫，於向陽卻忽然開竅了，他一把奪過段雨澤手中的碟子，咕嚕咕嚕的將湯汁一飲輒盡，順便將那一小塊雞肉也吞進了嘴裡。
不知於向陽的動作為何變得如此敏捷，段雨澤愣了幾秒才開口問：「……怎麼樣？味道會太淡嗎？」
「不會呀，我覺得超好喝的喔！」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於向陽漾起一抹燦爛笑容，「雞肉也很嫩，入口即化！」
於向陽的評價讓段雨澤安心不少，他收回碟子，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料理上。
「等等就能吃飯了，你先去看電視吧。」
說完這句話後，段雨澤便不再理會於向陽，但於向陽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聽命行事。
他在段雨澤身旁佇立了半晌，將他掛著汗珠忙碌的身影映在瞳孔中，接著冷不防的從後方摟住段雨澤纖細的身子。
「小澤，辛苦你囉！」
於向陽並沒有抱得很緊，不會妨礙段雨澤的動作，以至於他並沒有立刻下驅逐令。
「這是我應該做的。」
見段雨澤不反抗，於向陽試著將身子往前傾，下巴枕在段雨澤的肩頭，嗓音甜膩地說道：「還是很謝謝小澤，一直陪在我身邊。」
「向——」段雨澤回過頭想和於向陽對話，但當他目睹那雙明亮眼眸中的情緒時，忽然瞪大眼睛，旋即賞了對方一個肘擊。
沒料到段雨澤的偷襲，於向陽閃避不及，腹部直接中彈，發出一聲悶哼，並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動手攻擊自己的藝人對段雨澤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稍微冷靜後，恐懼竄上了背脊，他不敢置信的盯著發抖的手，臉色慘白，顯得不知所措。
於向陽摀著被攻擊的部位，看著神情慌亂的段雨澤，忽然明白了。
段雨澤之所以會忽然攻擊他，其實是一種自我防衛機制，因為於向陽越界了，至於是哪個環節觸動了段雨澤的防衛開關，他並不清楚。
「這裡太熱了……你先離開吧……」
看著段雨澤像是要掩飾自己的無助而慌忙的轉過身，氣若游絲中參雜著微微顫抖，於向陽的心也跟著往下沉，最後，他吐出了一個「好」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離現場。
獨留在廚房的段雨澤瞪大雙眼，久久不能自己。
被於向陽忽然抱住，聽到他撒嬌的聲音，其實並不會讓段雨澤產生如此劇烈的反應，因為他早就把這些視為理所當然。
然而，當他對上於向陽的眼睛時，忽然感到一陣恐懼。
若問他最喜歡於向陽身上的哪個部位或五官，段雨澤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眼睛。
於向陽有一雙愛笑的眼睛，富有靈性，一顰一笑都能夠牽動他人。
但剛才，段雨澤從於向陽眼睛中讀到的是令人不寒而顫的野性，充滿侵略性和佔有慾，讓他的心臟劇烈跳動，即使於向陽已離開仍然不能恢復平靜。
這樣的悸動，已是段雨澤許久不曾經歷過的。
心情稍微平復後，充斥於他腦海中的，是前些日子某人帶著酣醉的笑意，靠在他的耳邊輕吐的呢喃，一次又一次不斷的放送。
——好喜歡你……
原以為只是自己意識不清所產生的幻覺，但現在，無論是於向陽身上的熱度、呼出的氣息在耳鬢廝磨所帶來的燥熱，還是那略沙啞的磁性嗓音，都像烙印在他腦中，如此清晰，讓他不得不相信那是曾經發生過的事。
——好喜歡你，小澤……
但，這並非他所期望的，這是不該發生的事啊！
眼前的景物忽然變得一片模糊，段雨澤抬手揉了揉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
如同未來的路，一片迷茫。
明明眼前都是於向陽最愛吃的菜，逃離餐桌的念頭卻一直盤旋在他腦中。
在廚房時，原本兩人的互動還是一派和諧，卻因為於向陽的得寸進尺，使接下來的晚餐時間，陷入了一片令人覺得呼吸困難的死寂。
段雨澤什麼都沒對他說，但於向陽卻認為，他的沉默比破口大罵還要來得棘手。
如果段雨澤能夠責備他，那於向陽至少可以知道他在意的地方是什麼。
不喜歡受到驚嚇的感覺？不喜歡被人抱住？還是，不喜歡……他？
段雨澤不開口，也不把喜怒顯現在臉色上，讓於向陽該如何是好？
他不敢多說話，怕一開口又惹段雨澤不高興，但又很期待段雨澤能夠理睬他，只能用淚汪汪的小狗眼神瞅著段雨澤。
被那樣的視線盯著，段雨澤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於向陽想和好的心意，事實上，段雨澤也不認為自己在生氣，只是不想開口說話罷了，但依現在的情況，若他不主動表示些什麼於向陽大概會一直誤會他。
於是，他做了一件事——用筷子替於向陽將雞腿上的皮去掉後，夾入了他的碗中。
「趁熱吃，別再胡思亂想了。」段雨澤的聲音不大，卻乾淨俐落的化解了尷尬。
「……謝謝小澤！」於向陽笑顏逐開，興奮的喊道，接著便不顧形象的開始撕咬黏在骨頭上的雞肉。
若是平常，段雨澤鐵定會大聲斥責於向陽吃沒吃相，但現在看著他大啖食物的模樣，卻讓段雨澤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他絲毫沒發覺，在面對於向陽時，他的行動與思維比平常更加有彈性。
從前貫徹的戒律，即使被於向陽破壞卻絲毫沒有動怒，而是反省自己，甚至放寬了標準。
段雨澤堅守的防線，在不知不覺間讓於向陽抓住了縫隙，正一點一點的——
攻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