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坦白】

本章節 2111 字
更新於: 2018-12-14
莊天然沉默了會,問:「所以我們現在安全嗎?」
他想,既然封簫生還能悠哉地看電視,代表這個關卡也許沒什麼難度,只是嚇人而已?
封簫生抬起頭,正要做出點頭的姿勢——「咣!」一聲巨響,門縫邊插進一把刀,尖銳的刀口捅入大半截。
兩人安靜對視,說打臉就打臉,相當不給面子。
莊天然覺得剛才說好的信任可能要打九折。
封簫生保持微笑,說:「你我都不是新人對吧?」
莊天然點點頭。
封簫生:「所以,我們這間房的冰棍,會稍微激動一些。」
新手遇到的關卡會特別容易,相對的,資深的老手就越困難。
莊天然:「……」原來是你給我加的難度啊!
封簫生放下遙控器,忽然道:「有必要可能還得回餐廳一趟。」
莊天然瞥了他一眼。這是在轉移話題嗎?
封簫生面不改色,繼續說:「你剛才掀桌巾的時候,沒發現嗎?」
莊天然:「什麼?」
「冰棍蹲著的後面那隻桌腳,是人腳。」
封簫生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只是談論今天晚餐的料理。
莊天然頓住,腦中第一個冒出的想法是:原來不是轉移話題?
第二個想法是:你是怎麼在那種情況還能注意到她身後的桌腳??
封簫生側過身,在枕頭上撐著腦袋,半瞇著眼,「那應該是隻女人的腳。」
你又是怎麼一眼看出那是女人的腳???
封簫生原本想繼續說下去,但看見莊天然困惑的表情,這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微微張嘴,又閉上,笑著再次開口:「因為指甲油,那隻腳上有櫻花色的指甲油。」
櫻花色的指甲油?
莊天然盤腿坐在床上,像是老僧入定的姿勢,卡殼一會,想通了原因。正想吐嘈這人是如何在那匆匆一眼看得如此仔細,還得先無視一尊殺人魔冰棍——這時,忽然皺眉,神情變得嚴肅。
「封簫生,你不會是從一開始就發現她了?」
綜合他一直以來的表現,很可能早已發現桌底下的異樣,卻知情不報。
原先放下的懷疑又再次升起,不管對方是有意或者無意隱瞞,莊天然都認為這種事不能隨意,一不小心就會有人死亡,甚至全軍覆沒。
再者,如果是刻意隱瞞,代表這人有可能為了勝利不擇手段,那麼就必須小心了。
封簫生沒有立刻回答,放下撐著的手,側躺在枕頭上,眨了眨眼,再度露出無辜的小眼神,一臉寫著「我都主動解釋了你怎麼還懷疑我」。
莊天然凝視著他,並未輕信。
一陣無言過後,封簫生率先敗陣,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早發現,怎麼會讓她蹲在底下盯著你的褲檔不放呢?」
莊天然:「……」這算理由嗎?我該接受嗎?
封簫生又道:「再說了,隱瞞對我沒好處,我也坐著。」
確實,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看不見桌底的情況下,讓冰棍蹲在自己腳邊,一來出事來不及逃跑,二來她可是一刀就能讓人當場截肢。
封簫生看莊天然表情又變回以往的平淡,微抿起唇,翻過身背對著他,「我受傷了。」
莊天然:「?」
封簫生說:「你說懷疑我那句。」
莊天然聽明白了,想了想,雖然覺得誤解對方很抱歉,但並不認為做錯,合理的懷疑才能確保安全,現在道歉反而像馬後砲,只是曲意逢迎罷了。
莊天然看著封簫生鬧情緒的背影,直言道:「對不起,我為這次的懷疑道歉,但下次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還是會這麼做,相信你能理解。」
封簫生仍背對著他,搖頭,「不是這個。」
莊天然:「??」
封簫生又轉回身,認真地對他說:「你怎麼還喊我全名?至少喊聲哥哥啊。」
莊天然:「……」這是騷擾對吧?這真的是騷擾對吧?
莊天然真心不明白,要說這人對誰都自來熟,也不像,他對其他人分明溫文有禮,保持著一定距離,甚至話不多,大多都一笑置之,怎麼就突然纏上自己了?
莊天然這才發覺一件不對勁的事——封簫生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親近自己的?
印象中,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引人注目的事,也並未做出親近對方的舉止,沒道理讓他覺得他們關係親密,這樣一來,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莊天然問:「你是不是認識我?」
莫非是曾在遊戲裡見過?他生來健忘,還有點臉盲。
封簫生失笑,閒適地躺在枕頭上,「你認為呢?」
莊天然:我知道還用問你嗎?
封簫生說:「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不管我做了什麼,你總是會往好的方向解釋,就連你質問我時,也坦然得毫無防備。你沒想過我可能會說謊?甚至因為你的質疑而開始處心積慮陷害你?」
莊天然被說得一愣,因為他確實從沒想過這些問題。
封簫生兩手枕在後腦杓,唇角微揚,「你並不笨,你只是打從心底信任我,所以我的解釋已經不重要了。」
莊天然仔細思考,或許真是如此。
遊戲中戴著假面具的玩家很多,但有些人一旦強大到某種地步,其實就不再需要刻意偽裝,因為沒必要,誰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而且,一個從最開始就沒打算隱藏實力的人,沒道理讓自己暴露後又東躲西藏。
莊天然想了很多,然後忽然一頓。
不對啊,信不信任跟他們認不認識有什麼關聯?
莊天然抬頭想問,卻看床上的人竟然闔眼睡著了,呼吸勻稱,可謂三秒入睡。
莊天然撓撓頭,又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算了吧,時間不早了,明天恐怕要進入主線,如果不養精蓄銳相當危險。
他躺下床,聽著身旁輕淺的呼吸聲,在遊戲中自帶的睡眠機制漸漸睡去。





[小劇場1]
莊:你是大俠嗎?每次說到兇手是誰就斷氣。
封:是的,在下大雕。
莊:……
床底下的冰棍:……

[小劇場2]
莊:您還在啊?
床底下的冰棍:是啊,沒見過這麼好的差事,躺著吃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