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的貓 - 1

說故事咖啡館的店門口，正掛著「休息中」的字樣，復古的裝潢──咖啡色為基底的設計，門口兩側種滿花花草草，陽光灑下，幾隻蝴蝶翩翩起舞，整間店面讓人感到溫馨，路過的行人都會停下腳步觀察這間咖啡廳。
店面尚未營業，店內的燈早已開啟，燈光之下，兩人一貓的身影晃動著，從吧檯傳出馬克杯清脆的碰撞聲。
黑色長髮的少女身穿咖啡色圍裙，在吧檯內忙進忙出、一位男性──莫老闆則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身穿灰色襯衫與黑褲，腰上綁著說故事咖啡館專用的咖啡色圍裙，圍裙的底部繡上「說故事咖啡館」的字樣。
莫老闆的睫毛微微顫抖，幾秒過去，他睜開朦朧的雙眼，視線從左到右巡視完店內的擺設，把注意力停留在不遠處的白貓身上。
舔毛的白貓停止動作，突然瞪大雙眼、張大嘴巴，貓毛隨之豎起，還沒發出叫聲就歪著頭──盯著身邊的傢具，久久沒有動作。
「那個……我好像不記得自己是誰、怎麼死的，你可以幫我嗎？喵。」
貓咪豎起雙耳，直視眼前的男性。
「失意的人」唯一存留下來的記憶只有自己死亡的事實，處於靈魂狀態的她以為會從這世界上消失，沒想到再次甦醒會被困在貓咪身上，她嘗試用貓咪的腦袋探索，回想不起任何跟自己有關的記憶，反而從中得知眼前的男子名叫莫老闆。
「嗯？」莫老闆揉揉雙眼，重新確認聲音的來源：「我的『中央山脈』怎麼會說話？」
「喵？『中央山脈』是這隻貓的名字嗎？還是敵人？從零碎的記憶中我發現牠常常抗拒這個名字，喵。」
「小店員，現在是什麼情況？」
莫老闆轉頭，無法與眼前的貓咪溝通，只能尋求在吧檯的店員。
兩人之間相隔好幾張桌椅的距離，在寧靜的空間內，說話的聲音格外清晰，如果在客人光顧的狀態下發話，店員大概是聽不見莫老闆的話語。
「請問您是幻聽，還是老人痴呆？那隻貓剛剛說話了。」
店員朝莫老闆一撇，寒意在後者周圍擴散的錯覺。
店員手上拿著一瓶鮮奶和馬克杯，繼續看著吧檯內的咖啡機運作。
莫老闆將視線拉回：「嗯？結論不是我產生幻聽嗎？」
「是的，大姐姐說的沒錯，你沒有幻聽，喵！」
「失意的人」張大嘴，露出牙齒，她能依照自己的想法來活動貓咪的四肢，從未有過的新奇感在此刻爆發。
莫老闆以為自家的貓咪在對他微笑，伸手撫摸貓咪的頭頂，碰觸的同時，他發現貓咪體內的人類靈魂似乎是一位女性。
「妳為什麼會跑到『中央山脈』的身體裡？」
「原來『中央山脈』真的是牠的名字！」「失意的人」伸出貓掌，緊盯著自己的肉球，貓耳下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貓的身體裡來……喵。」
「原來如此，我想我應該還在睡夢中吧？」
莫老闆放鬆身子，明亮的雙眼漸漸瞇成一直線，禱告自己醒來，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莫老闆相信，他飼養這麼多年的貓咪不可能是妖貓，只有在夢中才有無限的可能性。
「你不可以睡著，喵！」
「失意的人」跳到椅背上，伸出爪子，朝莫老闆的臉頰揮去。
肉球碰觸臉頰，尾巴隨之搖擺──貓掌的攻擊沒有停止。
「嗚、嗚痛！可以停止嗎？我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