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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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2-08
  莫白和方煌來到了聖德大學校內所開設的咖啡廳裡,選了個店內光線比較昏暗的角落就坐。

  「我的人格分裂症大概是從國中時期開始發作的,但要追溯病因的話大概要從我小學三年級開始。」

  「小學三年級?」

  「對,我的媽媽在那一年車禍去世了。」

  「.....」

  方煌和他的爸爸媽媽原本住在A市的一間小公寓裡面。

  雖然租金有點高,但需要的傢具全部都有附贈,距離車站和超市也相當近,住起來也算是相當舒服。

  爸爸雖然對方煌有點嚴格,但對自己更加嚴格,在工作上不斷地精益求精,同事們都對他相當信任。

  而他的媽媽相當溫柔,總是在後方支持自己的丈夫和方煌,對方煌來說他的媽媽就像心理支柱一般的存在。

  一家三口過著相當幸福的日子,但這段幸福結束的非常突然,在方煌剛升上小學三年級時他的媽媽被酒駕的駕駛撞到,酒駕的駕駛當場死亡。

  而方煌的媽媽則在一小時後被送進了醫院。

  在方煌媽媽被送進醫院後立刻進行了緊急手術。

  幾小時後,方煌和他的爸爸一起來到了醫院,此時手術也正好結束。

  「醫師,我的太太、我的太太怎麼樣了?」

  一名年約四十的男人緊抓著醫師的衣領,語氣相當的急速,心急如焚的心情全都顯示在臉上。

  這名男子就是方煌的父親—徐悠。

  只見醫師閉上雙眼,摘下了手術帽,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麼會...我的太太...」

  「徐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但不幸的是您的太太顱內嚴重出血,加上就醫時間太晚,所以...」

  「盡力...盡你的狗臭屁。」徐悠對著眼前的醫師大聲咆哮。

  「徐先生請冷靜點。」

  「冷靜,你他媽要我怎麼冷靜,死的是我太太又不是你太太,幹你娘老雞掰,你們這群他媽一點用都沒有的飯桶,把我太太還給我,嗚嗚嗚,把我太太還給我啊—」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醫師向徐悠敬個禮就緩緩的走了,只留下在原地嚎啕大哭的徐悠,這些畫面年幼時的方煌全都看在眼裡。

  老婆死後徐悠也不再努力工作,開始過起自甘墮落的生活,每天都在外面喝酒賭博,不久後便被公司給開除了。

  由於付不起租金,他們被迫從地價高的A市搬去地價比較低生活水準也比較差的C市。

  某天晚上方煌在自己的房間寫作業時玄關傳來了爸爸的聲音。

  「媽的,錢都輸光了,早知道就不要賭那一把了,操。」

  此時,方煌的房間大門被徐悠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讓方煌的肩膀一震。

  「爸、爸爸。」方煌怯懦懦的說道。

  只見徐悠臉色脹紅,渾身酒氣,手上還拿著一個空的玻璃酒瓶。

  即便當時的方煌年紀還很小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喝得爛醉。

  徐悠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方煌,而方煌也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方煌的背已經和牆壁緊密貼合,沒有可以逃跑的去路了。

  「爸爸。」方煌的聲音夾帶了不安和慌恐,他努力的忍耐著不讓淚水落下。

  此時徐悠手上的空酒瓶用力地敲在自己的頭上,暈眩感迫使方煌跪倒在地。

  額頭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視野。

  「媽的,那群人一定耍老千,不然,不然我下的那把怎麼可能會輸,可惡。」

  徐悠在咒罵之餘手上的空酒瓶不停地揮打在方煌的身上,不時還用腳踹方煌。

  方煌並沒有反抗,也沒有哭鬧,只是捲曲著身子祈禱這陣痛毆趕快過去。

  徐悠氣消後冷冷地看著方煌一眼便將他拖去浴室並在浴缸加入冰水。

  在寒冷的十二月天裡,方煌被脫去了衣物並被徐悠強壓至冰冷刺骨的冰水裡面。

  「啊嗚嗚嗚嗚,爸...啊—」不理會方煌的叫喊,徐悠壓著方煌的身體讓他盡可能全身都泡進冰水裡。

  「你可要好好冰敷,如果留下瘀青的話可就麻煩了。」

  在方煌媽媽死後徐悠每次喝醉或是心情不好就將方煌當作出氣筒打到氣消為止,事後再將方煌強壓進冰水裡進行冰敷,這種宛如人間煉獄的體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方煌也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

  方煌也因為長期體驗這種痛苦而導致害怕與人相處,在學校與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升上四年級後他身邊不再有朋友,成了班級上最孤獨的人。

  小學剩餘的時間方煌幾乎都是一人度日,升上國中後這個情況也沒有改善。

  雖然沒有朋友但剩餘時間方煌也並沒有虛度,總是拿著書本努力學習,成績總是維持在班上前五名。

  國中一年級的期末考方煌還獲得了班排第一名的殊榮。

  「方煌同學你好厲害喔!竟然得到第一名。」一名黑色長頭髮的女學生靠近方煌身邊說道。

  「沒什麼。」

  方煌本能的想要結束這個話題,但女學生繼續對他窮追不捨的提問。

  「我看你平常都一個人,為什麼都不交朋友呢?」

  「不為什麼。」

  「是不擅長溝通嗎?」

  「......」

  「我啊!想要更多了解方煌同學。」此時女學生對方煌伸出手。

  就在女學生手伸起來靠近自己的那一剎那她的身影在方煌眼中和徐悠重疊,恐懼瞬間蔓延上心頭,汗水布滿了額頭。

  方煌的呼吸變得急促混亂,視野變得模糊,感覺意識就像要沉入大海一般,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

  「不要...」

  「方煌同學,你怎麼了?」

  「不要過來。」方煌雙眼泛淚,身體捲曲成一團球。

  「方煌同學你沒事吧?」

  女學生向前走了一小步,在外人眼裡也只是從五步的距離變成了四步的距離,但在方煌眼裡卻是距離死亡更進一步。

  「會死。」這是呈現在此時意識不清的方煌腦海裡的第一個詞

  「我想...活下去。」

  之後發生什麼事方煌已經記不清了。

  當方煌回過神時,這位女同學失去了意識倒在他的腳邊,全班同學以不安、惶恐的眼神看著方煌,而方煌也馬上了解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剛...把她...打昏了。」方煌不敢置信地看著倒在自己腳邊的女同學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