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再次聚首

中央大陸現在主事的是艾希琳，在亞黛兒的鍛鍊下她已經能夠一個人把龐雜的政務處理得很好，她也覺得能幫亞黛兒做這些事是自己的榮幸

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眾人陸陸續續來到了中央大陸，葉雁這幾日不知腦子缺了哪根筋跑到南部森林，說要找東西，結果好死不死，感冒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得過症狀這麼嚴重的重感冒了，窩在床上基本上兩天沒下來，曦虹很生氣，這兩天就沒停過碎嘴，家裡三個孩子，現在葉絹和梅雨都各有自己的事，她自己要照顧小女兒就夠辛苦了，這人現在還搞這一齣

「幸好現在有人幫我看著兩個小的，你真的是……」

「好啦……對不起……」他蹭上曦虹的手，曦虹無情地把手抽了回來，「我還有事，你自己要到處跑的……」

接著她離開房間，之後還一直跟羅伊抱怨葉雁的事，羅伊默默聽著，等她消停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

「妳是不是對他有點嚴苛了？」

「我……」

這時後面傳來了尖叫聲，兩人彈了起來，像極了兩隻狐蒙

「是梅林和雨燕……吧？」羅伊有點不確定，曦虹道是不覺得有那裡好擔心，聽起來像是那幾個大的，反正小那幾個有柯羅莎和干將看著，不得不說，干將對小小孩真的非常有一套

他應該當幼兒園老師的，這時亞黛兒和艾蜜莉買完吃的回來，羅伊於是用內線打到廣播室叫大家吃午餐，但根本沒幾個人理他

「人到中年活得越來越卑微。」

白英感嘆道，上面要順老人的意，下面要對青少年們愛的教育，羅伊還算好的，萊奧有海柔爾看著，兩個孩子年紀都算小，很聽話

「你上面也沒有長輩啊，無病呻吟個什麼勁？」

葉雁也戴著口罩出來了，亞黛兒拍拍他的背，「你也快四十了，不要再亂來了知道嗎？糖尿病和禿頭什麼的注意一下。」

葉雁看起來很想打人，「糖尿病是可以提醒，禿頭什麼的不用了，我前兩年做過身體檢查，我的二氫睪固酮水平正常。」

羅伊在一個袋子裡翻出了兩顆椰子，「嗯？」「這是我們晚上要帶雙梅玩的。」星河把椰子扔進冷櫃裡

「欸～有好喝的！」

轉眼間當初的四個孩子都已經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齡，特別是雨燕，每次大人聚著要喝酒她就一定會等他們大人酒過三巡後偷偷把一個杯子遞到桌上，接著就跟個酒鬼一樣一杯接著一杯，十一二歲就能直接灌伏特加，根本不像是小孩

這次主要就是教梅林和梅雨的，不過葉雁篤定梅雨不會喜歡，她喝東方酒喝習慣了

亞黛兒聽了之後都驚了，不過想想也是，跟西方人喜歡喝啤酒是一個道理，都是主糧釀的酒

吃完飯後羅伊要跟亞黛兒出去散步，好死不死，跨出門的前一刻被薇爾莉特逮住

「我也要去。」

她連衣服都一己穿好了，亞黛兒和羅伊只能帶著她出去，本來就不多的夫妻時間又被壓縮了，羅伊一臉委屈和無奈，亞黛兒只能一手拉著衝勁十足的女兒一手牽著應該在鬧脾氣的丈夫

「我沒有，我沒必要跟小孩計較。」「那你笑一個？」

羅伊看著亞黛兒露出無奈的笑容，把亞黛兒的手拉進自己的大衣口袋

薇爾莉特回頭看了父母一眼，速度也慢了下來，她特別喜歡爸爸看媽媽笑的樣子，每次她都會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拯救了世界才有這樣的爸爸

三人來到城鎮，到莉迪亞的店去坐坐

莉迪亞跟狄克森是標準的頂克，說不生孩子就真的沒生，不管莉迪亞爸爸怎麼求都沒有用，最後為了堵住父親的嘴還去找了代孕，後來丟給她父親養

「莉亞阿姨。」「哈囉～」莉迪亞捏捏薇爾莉特的臉，她真的很可愛，像極了小時候的羅伊，這讓莉迪亞特別有親切感

「今天要吃什麼啊？」「可以吃冰淇淋嗎？」

她期待的看著父母，亞黛兒看看羅伊，羅伊點點頭，「那……我要巧克力的。」「好，你們兩個老樣子嗎？」「好。」「謝謝～」

感覺亞黛兒今天心情很好，羅伊也是，薇爾莉特太小了，勾不到桌子，於是就坐在亞黛兒腿上，等餐的時就靠玩亞黛兒手上的婚戒打發時間，亞黛兒倒也沒管著她，反正掉之前羅伊肯定會有警訊

「媽媽……」「嗯？」「這個數字是什麼意思？」「我認識妳爸的第一天。」「猜錯了……」「不然妳以為呢？」「我以為是價格。」

羅伊忍不住笑了，「果然是母女。」這兩人最大的共通點就是貪財，滿腦子裝的都是錢

「錢很棒啊，『有錢能使鬼推磨』葉雁叔叔就是這麼說的。」

之後薇爾莉特突然問起了有關史賓賽的事情，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奇怪，亞黛兒對那天的經歷還心有餘悸，那是她有生以來最恐懼的一天

「別提這件事了。」「為什麼？」

羅伊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現在想來他也滿是愧疚，為什麼那天沒讓家裡多留一點人，為什麼自己沒有留下來，反正都經歷過魯克那件事了，亞黛兒再生氣也不可能比那天還火

「很複雜，等妳長大後媽媽再跟妳解釋。」

薇爾莉特雖然有些不悅，但她也沒辦法坐什麼，羅伊伸手捋了下女兒的頭髮，「真懂事……」

聽到誇獎她一下就飄了

「姊可是萊文瑟茵的公主，是這個世界上最牛的種族。」

亞黛兒聽這口氣無語的笑了，「妳跟誰學的？」「葉雁叔叔。」羅伊深吸了一口氣，「妳以後離這個叔叔遠一點，他腦子不太正常。」

點心上來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薇爾莉特這個年紀就開始喜歡喝花茶了，特別是甜葉菊茶

喝完下午茶後兩人帶著她去一處空地玩，亞黛兒和薇爾莉特開心的再鋪著雪的地上追逐著，隨後亞黛兒刻意放慢速度，讓薇爾莉特能追上然後撲倒她，這是她們很喜歡的一個無聊小遊戲

亞黛兒悄悄跟女兒說了點什麼，薇爾莉特很快就爬起來向羅伊這裡暴衝，羅伊緊緊抱著女兒，順便親了她一口

「怎麼了寶貝？」「爸爸我愛你。」羅伊燦笑著抱緊了女兒，「我也很愛妳跟媽媽。」亞黛兒也跑了過來，「可惡，說什麼悄悄話？」「說我愛妳們。」

玩了兩三個小時，薇爾莉特畢竟還是小孩子，回去的路上很快就沒電了，羅伊一把抱起女兒，這下兩人終於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亞黛兒勾著羅伊的手

「下次，約會走後門。」亞黛兒笑了笑，「好～」

艾略特和雨燕也去南邊的森林裡找葉雁要的木材

「他到底要幹嘛？」「嗯……他想造一台中國船的模型。」

艾略特覺得葉雁是個很好玩的人，明明記得他是皇帝，結果後來不知怎麼的變成考古學家

「應該是因為整個家的氛圍吧，你想，他老婆是生物學家，他媽是歷史學家，他養女也是植物學家，他自己又喜歡去找個大家族的墓穴做研究，很合理。」

兩人邊走邊聊，雨燕問艾略特是不是真的只想做衣服

「妳也覺得很傻，是嗎？」「也不至於，我就是有點好奇你自己的看法。」

雨燕停下腳步，她算是明白了，這傢伙圖她的錢

「想成立正式工作室？」艾略特點點頭，不過雨燕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資助他，「你先把創業計畫給我交了，再擬一份合約，我又不傻。」

艾略特面露難色，這種東西他不擅長，不過雨燕才不管這個，對雨燕萊說公事是公事，和私情本來就應該分開，而且雨燕很珍惜和艾略特的這段感情，不想讓錢這種世俗的外在事物影響兩人的關係

「對了，柯羅莎的傷好點了嗎？」「嗯，好多了……」

雨燕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但後來還是把話吞了回去，不出意外應該是有關薇奧菈的病情，艾略特對她沒什麼印象了，只是隱約記得她和母親和亞黛兒的關係很好

雨燕猶豫倒也不是因為怕艾略特傷心什麼的，只是怕他說漏嘴，其實薇奧菈的大腦已經基本沒什麼活動了，只剩軀殼還再勉強維持生命體徵

現在還有十個人再等器官移植，眼角膜、心臟、肝臟、肺臟、骨髓、皮膚、骨骼、血管，還有她的能核

「其實薇奧菈也有點年紀了，再這樣拖下去痊癒的機會很渺茫。」

艾略特隱約也能察覺到她話裡的意思，他也知道雨燕在說什麼，可是現在的問題不是要不要救她，而是萊奧始終不願意放手，把她二十幾年的工具人，是個人都會感到愧疚，羅伊也很明確的告訴過萊奧，再他能看見的所有未來重影中沒有薇奧菈起死回生的一個影子

但更讓艾略特疑惑的是萊奧明明和海柔爾的感情那麼好，為什麼還要管薇奧菈的死活，反正他也沒有愛過她

「這就是人性。」雨燕踢了一下落葉

「薇奧菈一直都愛著萊奧，但萊奧哪管這麼多，說難聽一點，你外公就是個自負、自戀、自大且自私的人。」

艾略特也只是聽聽就算了，他其實不是很在乎這些，他只在乎身邊的人過得快不快樂，至於他們做了哪些，那都不是他該管的

上了年紀之後萊奧漸漸把手中的權力下放給亞黛兒和羅伊，他自己則喜歡找個安靜的角落一坐坐一天

今天是應科美利亞的要求才跟他來海港釣魚，「你小小年紀怎麼就開始學退休人的技能了？」「因為我喜歡跟外公一起。」萊奧嘆了口氣，只能說亞黛兒和羅伊真的很會教孩子，科美利亞和薇爾莉特都特別有長輩緣

「外公。」「怎麼了？」「薇奧菈夫人真的還活著嗎？為什麼姊姊們都說……」

他還小，還不了解什麼叫做腦死，萊奧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溫柔的摸了摸孫子的腦袋

科美利亞隱隱約約覺得外公心情不好，科美利亞抱住萊奧，萊奧笑了笑，拍拍他的背，撥了他的長髮

「好孩子。」「外公，開心點，沒什麼是過不去的。」「你到是看得開。」

這孩子真的太有意思了

晚上梅雨並沒有要參與這次酒局，傍晚離開前她還特地化了妝，看她畫著血紅色的唇彩，抹著淡青色的眼影，還在眼角點了淚痣，穿了增高鞋，梅林和梅雨都覺得很沒有必要

「我怎麼樣是我的自由。」

「姊妹，但妳看起來不像是去派對，是去夜總會。」雨燕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平口毛衣，「梅林，我穿這樣好看嗎？」梅林撇了一眼，「可以，可愛。」

雨燕轉身對著梅雨，「正常是穿我這樣的好嗎？妳參加的是普通的小型派對，不是去演《色．戒》親愛的。」

梅雨壓根沒理她們，穿戴整齊後離開了

亞黛兒看這情況還是覺得有點怪，一個小女生穿的這麼成熟好像不太好

星河聽話後不覺得這有什麼，而且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她

自己也有一對雙胞胎的柯羅莎覺得星河有點太過冷漠了，但比起冷漠，她更多的是無奈，她要是管得住還至於把她丟給葉雁？

「現在應該也只有葉雁管得住她了，但葉雁……」大家轉頭看向曦虹，她嘆了口氣，「好啦，我下次勸勸她。」星河拍拍她的肩，「麻煩妳了。」曦虹冷哼一聲，「要不是感謝妳當初幫我搞定我的研究導師……」

後來四合院經過一番改建後多隔了幾間獨立的小間，遊戲是這樣的，有一副撲克牌，每個人從裡面各抽一張，透過敘述讓別人猜，可以敘述口感、調法、杯型和來由，不能說原料，搶答，搶答的人加一分，沒人猜對則敘述者扣一分，經過一輪之後分數最少的就再抽一張喝掉

梅林覺得這個遊戲很恐怖，「我沒喝過酒啊……」「沒關係……」亞黛兒搭住她的肩，「妳很快就會喝到了。」

遊戲開始，從亞黛兒開始，接著是艾蜜莉、柯羅莎、曦虹、星河、艾略特、雨燕、梅林

「等一下，為什麼艾略特會在這裡？」

艾略特猛一撩他的秀髮，「怎麼了？不是老嫌我娘嗎？」

亞黛兒抽了一張牌，「兩個顏色，直調法……」艾蜜莉舉手，「黑色風暴。」

她靠在艾蜜莉肩上，「懂我，姊妹。」

下一個換艾蜜莉，「黑色、我的最愛。」星河一臉鄙夷，「妳有最愛？」「有的～只是我沒說而已……」

艾略特想了想，「Expresso Martini。」「沒錯。」柯羅莎捏捏艾略特的臉，「我讓你秀？」

柯羅莎抽排，看到排的瞬間就笑了

「拉摩斯琴費司！」亞黛兒高聲喊道，「此仇必報！」這是一款專門折磨人的調酒，用的是搖盪法，還不是普通的搖個幾下就好，要搖整整十二分鐘，上次亞黛兒和柯羅莎打賭輸了，她就要求亞黛兒調給她喝，亞黛兒一個練槍的搖完之後手完全舉不起來

「願賭服輸啊～我還是很敬佩妳沒喊羅伊幫忙的。」「妳等著……」

下一個換曦虹抽，「四個字，薪水小偷。」

「螺絲起子。」雨燕舉手搶答，問她為什麼知道，因為她幹過這種事，她會把酒莊進市售柳橙汁的罐子裡，「那天以後我的數學課就變得相當美好。」

梅林很震驚，「你們老師不管的嗎？」「我都坐後排，想不到吧～」

接著換星河，「艾略特的初體驗。」

艾蜜莉搶答：「含羞草！」

艾略特都傻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你就知道你媽對你的事多上心，去，去調一杯咖啡馬丁尼給我。」「好。」

艾略特先抽一張，「顏色很漂亮，但不是粉色系，跟鳥有關。」

「Aviation（飛行），是嗎？」星河有點忐忑，因為Ave是鳥的意思，兩者之間可能有自跟的關係

「對，星河阿姨真厲害。」星河忍不住嘆了口氣，給自己調了一杯琴費司，「老天欠天底下所有父母一個艾略特……」梅林震驚且悲傷的回過頭，「I』m still here !Right here !」

雨燕搓搓手，看起來相當期待，「嘿！簡單啊這題，經典中的經典。」

「古典雞尾酒，萊奧從來不加方糖！」曦虹對這件事印象深刻，當時他說：「我的人生不需要糖。」

終於輪到梅林，她有些猶豫的抽了一張，「嗯？？？這是……日文嗎？」

「日文？」大家面面相覷，梅林開始冒汗了

不會吧？好像只有我沒有分，我是不是註定要喝了……不對，我本來就沒猜中一題啊……

「神風特攻隊。」羅伊開門進來把他烤好的點心和準備的下酒菜送過來，順便幫她回答答案讓他不至於太尷尬

「喔～」雨燕一臉明白，「不怪妳。」

這局註定就是梅林要喝了，她抽一張，「柯夢……波丹。」

艾略特正好站在吧檯邊就順手一起調了，君度橙酒、伏特加、檸檬汁加蔓越莓汁，杯口在放上柑橘皮做妝飾，淡粉色的液體在窄口的馬丁尼杯中顯出了漂亮的漸層

「來吧。」梅林嚐試性的抿了一口，沒喝過酒的她一下覺得有點嗆，感覺像喉嚨被灼燒一樣

她還是把他喝完了，仔細一品發現還不錯喝，就是水果加醫用酒精的味道

「好啦，繼續吧，這次倒著來。」

梅林抽了一張，「喔，這個我知道，海明威的最愛。」

「海明威？！」亞黛兒看了一眼艾蜜莉，「誰？」梅林笑了笑，「姊妳應該多讀點書。」

「啊！黛克莉！」曦虹靈光乍現，她記得葉雁跟她說過，她突然想起來了

「沒錯！下一個。」

「完了……」亞黛兒靠在艾蜜莉身上，這局完蛋了，肯定會輸的

「妳不是很會喝嗎？」梅林挑釁到，亞黛兒哼了一聲，「我知道，我就是不喜歡輸。」

下一個是雨燕，這時梅雨進來了，妝已經謝了，心情看起來特別不好，醫回來就縮到曦虹旁邊，曦虹把她帶了出去

「怎麼了？有人欺負妳？」梅雨搖搖頭，「就……派對很無聊。」「不是妳喜歡的那種吧？來玩遊戲吧，來。」梅雨想了想，點點頭，「走吧。」

雨燕抽卡，「他的原意是很好。」「邁泰。」這是納森教的，柯羅莎當然知道了

艾略特讓梅雨先抽，梅雨想了一下，「感覺應該是酸……甜的那種吧，應該有氣泡……」

「琴費司。」亞黛兒搶答，她挺喜歡喝這個

———

同一時間，一群男人正在自己找樂子順便帶孩子，羅伊和白英的撞球對決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羅伊今天的表現不太好，可能因為兩個孩子都在旁邊看著，他越想表現好就表現得越不好

薇爾莉特似乎察覺到了父親的緊張，開始纏著羅伊鬧，「爸爸～我要去看雞。」「啊？現在？」

「對，就現在。」

白英笑了笑，「妳爸爸現在是我的，等我玩完……」「我管你喔，他是我的！」

「小薇，爸爸快打完……」「我要！我現在就要！」

她拉高音量和音高，羅伊不得已找好琴房裡正在教女兒玩爵士鼓的納森

「欸，小薇在鬧，我哄一下，幫我修理一下白英。」「好，妹妹，妳自己玩。」「喔。」伊格莉特故做鎮靜卻珍而重之的接過鼓棒，眼裡滿是興奮，納森捏捏女兒的臉

羅伊無奈的帶著女兒來到雞舍，其實他也能感覺女兒的用心良苦，科美利亞也跟了出來，父子三人就坐在夜色下看天上的星星

「爸爸……」薇爾莉特爬到羅伊腿上，因為身上穿了羽絨衣的關係，顯得有點笨拙，羅伊小心翼翼的護著她

「怎麼了寶貝？」「你想奶奶嗎？」

羅伊沉默了好一會，本來不怎麼想的，但被薇爾莉特這麼一戳，這些複雜的情緒又湧了上來

「哥哥有點像她。」「是喔……」薇爾莉特對父親的逃避式回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反倒是科美利亞察覺到爸爸在傷心

他知道爸爸跟媽媽很不一樣，媽媽心情不好都會自己去做一些事，像喝酒，像找艾蜜莉阿姨聊天，像找外公練劍，像跟外婆去騎馬，回來後心情就好了，但爸爸不一樣，爸爸總是表現得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但眼睛看的出來很難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好像全世界只有媽媽能讓爸爸開心起來

「爸爸。」「怎麼了親愛的？」「你快樂嗎？」

羅伊沒想到這孩子想的這麼深，「快樂啊，有你們跟媽媽，怎麼不快樂？」看現在時間不早了，他便把薇爾莉特領去給葉絹，請她幫忙帶著去洗澡，她今天沒有去亞黛兒她們那裡，因為她的博士論文還沒寫完

「好喔……走吧小薇。」「好耶～」

後來幾個男人陸陸續續領著自己家的孩子進了浴室，只有白英一個人怡然自得的看著四個兄弟忙活

「哎呀……這就是早婚早育的好處嗎？」

四人紛紛投來充滿殺意的目光，好在科美利亞和葉離年紀比較大了，兩個人邊玩邊洗也還可以，但納森真的很不會弄這個，納森的小兒子才三歲，還不是乖聽話的那種，納森感覺一直在發火的邊緣，不得不說他對雨燕真的比對他和柯羅莎生的兩個孩子好

「可是柯羅莎不也是這樣嗎？這是年紀的差別啊，而且雨燕確實乖，本來父母都喜歡聽話的小孩啊……」

白英這話一出斯托克瞬間安靜了，白英得意的笑了，說PUA還是他厲害，這十年開始寫心理驚悚系的小說，把PUA研究的極度透徹

這下斯托克終於安分了，至少對納森來說是此，因為他把注意力轉移到羅伊跟葉雁身上，看著白英和納森又白又細的皮膚，再看看羅伊和葉雁身上一條條的深色痕跡

「叔叔，這是什麼？」羅伊太冷漠了，所以他去找了葉雁，「這是叔叔傷後留下來的痕跡。」「嗯～」他轉過頭看著羅伊，他其實有點怕他

「他也是啊，我們是都是有軍功在身的，受傷是難免。」

洗完澡穿完衣服後，羅伊替科美利亞整理吹頭髮

「爸爸，為什麼當初要幫我留長頭髮？」「因為和媽媽小時候很像，你外公覺得很可愛。」「那爸爸怎麼想的？」「我尊重你媽媽的決定，而你媽媽尊重你外公的決定，你想剪短嗎？」「不要。」

羅伊挑挑眉，「因為艾略特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對吧？」「不是……因為我喜歡爸爸幫我吹頭髮。」

幫科美利亞吹完頭髮後來到女浴池外面等葉絹把薇爾莉特領出來

「謝謝姊姊。」「真乖，去吧。」

兩個小的邊玩邊跑回房間

「媽媽！」兩人衝上去抱住癱在床上的亞黛兒，「啊～」亞黛兒本來快睡著了，差點沒被兩個孩子嚇死，羅伊一個箭步上前，先把不懂控制力道的薇爾莉特抱起來，「科美利亞，媽媽累了，起來。」

「哼。」科美利亞緊緊抱住了亞黛兒的腰，「嘿嘿～」薇爾莉特也掙脫羅伊的控制跳回床上

亞黛兒無奈中參雜著抱歉地看著羅伊

羅伊凡事都可以讓著兩個孩子，唯獨亞黛兒不行

「欸，起來。」這如野獸的低吼的警告把兩個孩子嚇得不輕，乖乖鬆手跑去隔壁自己房間

羅伊把倆幼崽趕回自己的窩裡後湊上床蹭著愛妻的臉，「全身都是酒味……」他的話音中滿帶著寵溺與疼惜，「衣服脫一脫。」

「我醒醒酒，晚點自己去洗澡。」「不行，感覺妳晚上喝了很多，怕妳危險。」「好啦好啦，但孩子房間的門堵一下。」「沒問題。」

他去這層茶水間的冰箱切了一顆檸檬加在溫水裡替亞黛兒擦拭身體

「當個廢人的感覺真好……」羅伊笑而不語，但眼裡閃著的暗光隱隱露著事情並不簡單，但亞黛兒還不了解自己老公嗎

她坐起身勾住羅伊的脖子，將他拉倒

曦虹洗完澡後回到房間，葉雁已經給葉離和葉櫻唸完故事準備哄睡了

她悄悄回到自己房裡，躺回床上，葉雁也回到房間，他現在已經好點了，回到自己房間後，葉雁以為曦虹已經睡著了，習慣性地撐著頭看著她

不管曦虹最近對他任性造成結果的情緒反應有多不合理，葉雁也只是默默接下了她的情緒，他知道對曦虹來說照顧孩子是比養細菌還辛苦的事

「我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別擔心了。」

聽到這話曦虹一腳踢開被子，「你都不生氣嗎？羅伊還說我對你很兇。」葉雁笑著躺了下來，「沒什麼感覺。」葉雁拍拍她，「愛妳，早點睡。」

曦虹心裡還是很內疚，從以前到現在，只要她身體有一點不舒服就寸步不離的守在旁邊照顧，甚至可以一個禮拜不闔眼

葉雁無奈的笑了，「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有……我還把你一個人丟著……很內疚……」重點是葉雁從來不生氣的，每次起了爭執也是他處處退讓

「那我原諒妳，可以嗎？我剛才確實生氣了只是沒表現出來而已。」

聽到這話的曦虹才感覺好受了一點，就算知道是騙她的，葉雁一如往常的哄著她入睡，大概是晚上玩得太累了，她很快就枕著葉雁的手臂睡著

「爸。」一雙小手突然貼到葉雁臉上，他別過頭，「怎麼了櫻醬？」「你記得你說感冒好就會帶我們去露營嗎？」葉雁有些尷尬的乾笑兩聲，「忘了，而且這大冬天的……我們明天再討論好不好？」「好。」「寶貝真乖，去睡覺吧，爸爸也要睡了。」「好，晚安。」她湊過去親了爸爸一口，接著便爬上床，繞到曦虹後面的位子去

「妳要跟我們睡啊？」「嗯。」「那妳小心一點，別吵到媽媽。」

葉櫻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窩在曦虹旁邊，葉雁伸手摸摸女兒的腦袋，安撫著她快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