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好友與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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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10-26
法師公會總部餐廳內,一頓無聲的晚餐用畢,薩恩奇收到指令,十分鐘後到會長辦公室,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所以他散散步就過去了。
他老爹坐在位子上,乾爹則一如既往站在一旁,像個管家,也像個監督者,那溫和的笑容就像裹住鞭子的糖果。
「報告書你拿回去看吧。」拉薩些低著頭,目光都在公文上,他還打了個哈欠,一份文件像安排好一樣被放在辦公桌最外緣,上頭還壓了一個徽章與小小的白色錦囊,「徽章記得別在制服上,別穿大斗篷,披肩就行。那個錦囊你打開看看。」
「喔!」薩恩奇來到辦公桌前,拾起錦囊,拉開繩口往掌上傾倒,發現是個只有小指指節大小的石頭,整體灰白且光滑,還有細小的淺灰色紋路。他還在疑惑這是什麼,正準備開口詢問,胸前卻忽然一陣微微發熱,他連忙抬起頭,滿臉詫異,「父親……這個是!」
拉薩謝終於抬起頭,但回答的是科路因,他臉上是難得的嚴肅:「有反應嗎?有的話就好了。雖然不能讓魔石完全覺醒,但完全覺醒也非常危險就是了。你手上那顆是特殊靈魂晶體,已經被調整到可以和你的魔石產生共鳴,讓魔石甦醒,如此在感受魔氣時能幫上很大的忙,如果只針對魔氣,這會比銀川的探查術還有效。但無法保證在外部魔氣的渲染下,會不會引發不必要的麻煩,因此,薩恩奇,這個辦法只有在非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使用,而且一定要在安燐或銀川在場,明白嗎?」
「啊,好的。」雖然還有些不明不白,但薩恩奇還是將重點給聽進去了,他點點頭,將所謂的靈魂晶體放回錦囊中,他發現這錦囊的材質也很特殊,但說不出來是什麼,「我還以為,永遠都不可能有用上這東西的時候。」
空著的那一隻手,輕輕覆上胸口,剛才衣服下發出的溫熱已漸漸退去。
「不要用上是最好的了。」科路因重新掛上欣慰的笑容,他來到乾兒子身邊,伸出雙手,將對方握有錦囊的左手包覆起來,神色卻又一瞬改換,變得熱切又惆悵,「薩恩奇,務必記得,只能在他們在場的情況下那麼做,也務必得到他們的同意,還有在荒山裡絕對不要單獨行動,明白嗎?你可以儘管用你會告狀來威脅他們。」
雖然聽到最後一句,薩恩奇有些想笑,但看著一臉愁容的乾爹,心裡又有些難過,並非乾爹在小看他,而是因為他任性的決定,讓對方如此擔憂,他可得負起責任,所以他揚起微笑,語氣調皮:「我明白的,就是安燐大人要趕我走,我也一定死纏爛打賴在他身邊!」
「要是他有那膽子趕你走,你直接回來告狀。那個死小子。」拉薩謝直直盯著自家兒子的臉。
「知道了!」薩恩奇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他一直都知道,公會中地位最顯赫的這兩個男人,對他這個收養來的小鬼頭有多麼呵護。只是他也知道,如果想要成長,就必須到冥界的煉獄走一遭。
薩恩奇回房之後,盥洗完換上便服,就一直躺在床上,握著錦囊的手始終高舉,目光也不曾移動。
他知道靈魂晶體是什麼,卻不敢問清楚,是誰的靈魂、何時製成的、特殊調整又是做了什麼、為何能與魔石產生共鳴?這些他想知道的,全都不敢問,他也清楚即便問了,也不會得到解答。
薩恩奇緩緩吐出一口氣,放下手的同時坐起身,從衣領將吊墜拿出,一顆直徑三公分的圓扁形石頭,被禁錮在銀色的流線型邊框中,這是魔石,色澤稍深的豔紅。
隨便一顆魔石,在當今世道都是絕頂的寶物,若直接帶著魔石去申請遊俠,什麼考核都不需要,直接就通過了。
魔石就是魔族的魂魄,可以說是活的。強大的魔石在世間數量極少,低階的魔石在五百年間也漸漸停產了。由魔族魂魄製成類似寶石的晶體,需要使用特殊的方法將魂魄定型,首要條件是殺死魔族,因此越強大的魔石數量才越少,價值從古至今就不可估量,五百年間也幾乎絕跡。
魔石都是紅色的,但顏色越深,代表等級越高,雖然同個階級的魔族實力也有偏差,但每個階級的差異是真正的天壤之別,以領主為首,麾下只有貴族、將領、小兵的區別。而阿法利所使用的魔石,正是以魔族領主的魂魄製成,雖然當年的魔族領主並非只有一名,但領主魔石的確是世間唯一,如今也沒人知道那顆魔石去了哪裡,最大的猜測是被精靈王封印在精靈領地中,因為魔石很難被摧毀。
薩恩奇之所以擁有魔石項鍊,據他本人所知,是自己被公會的法師找到時,那是一座森林中的泉湧處,他被絨布包裹,公會的法師將他抱離時,他對著泉水猛哭,他們才發現水裡有條魔石項鍊,雙雙帶回公會後,發現還是襁褓的他對於魔石格外執著,只要一拿走就會哭鬧不停,而會長認為這是天意,當他懂事後,便被嚴厲吩咐絕不可讓別人看到,否則就會將魔石銷毀,但即便他後來成年了,作為他老爹與乾爹的正副會長,也不曾與他提過魔石的事。
雖然這顆魔石顏色稍深,但無法判別魔族魂魄的級別,而且這顆魔石已經陷入沉睡,非常安定,二十多年下來,就像個普通的項鍊,他也不曾感覺到異狀,直到剛才。
他還以為,這項鍊真的永遠只能是條項鍊。
他也想像阿法利一樣,利用魔石得到強大的力量。博物館阿法利的畫像也有介紹了,赤紅色的左眼,來源便是那顆獨一無二的領主級魔石,或許是因為領主級魔石製作極為困難,也或許是除了阿法利外無人能駕馭,因此即便在精靈們剿滅魔族的過程殺了不少領主,也沒有製造出第二顆了。
就薩恩奇上課所知,魔眼可以看透本質,通常是說物品的材質,或是生物的種族,也能控制實力較低的魔族,對實力較高的魔族也能起到壓制與恐嚇的作用,同時能看透魂魄,但對方必須比擁有者還弱小,但世間仍有能刻意將魂魄形態隱藏起來的存在,另外甚至能看到對方魂魄的原始記憶,會依擁有者的能力而視多寡與清晰度。
魔眼還能入侵並控制意志,當然也受擁有者與被控制者的能力差距而定。魔眼就像吸收了魔族本身的能力,同時也承載該魔的意志與魂魄,會對擁有者造成相當大的危害,當擁有者意志薄弱時便可能遭到反噬,被控制或被殺死,而在擁有者身體虛弱時魔眼會有輕微的疼痛感,使用過度則會感到劇烈的不適感,嚴重時會影響整個身體,甚至會流血。
據說,阿法利就是被魔眼害死的,但不置可否的是,阿法利也因掌握魔眼而消滅了魔族。
只有足夠強大,才配使用魔石,不然就只是白給魔族當食物而已。
「真的能變得和阿法利一樣強大嗎?」
薩恩奇皺起眉頭,蹙緊的是滿滿的不甘與屈辱,他作為一個比精靈壽命更短暫的人族,卻無法在這個年紀成為大法師,就更別說魔石的使用了。他知道當今最接近阿法利的正是安燐大人,不僅僅是二者同為火法的佼佼者,更是法術純粹至極的強大,他也相信未來的安燐大人會變得更強,但能否與阿法利並駕齊驅,甚至是超越,也沒有比較的意義了。
薩恩奇對阿法利做了很多調查,雖然以他的權限無法得知太多,阿法利四十歲時以一己之力擊敗魔族領主,四十二歲便將魔眼運用自如,五十歲逝世,那對精靈來說,實在過於年輕了,甚至才剛成年。
如果換作人族的年紀,興許還比他年輕了些。
他又想,如果自己生在五百年前,作為一名法師,不論是什麼種族,即便是精靈也好,他恐怕連上戰場的機會都不被允許,或許都不夠格待在阿法利身邊,他也知道,被阿法利認可過的好友只有三名。
精靈的確是最強大的良系種族,但儘管如此,薩恩奇也不想以此作為自己軟弱的藉口,那些法師長老就是最好的證明。
*
翌日,早上九點,薩恩奇已經著裝完畢,別上長老會任務徽章的黑色制服、短披肩、腰包與佩劍,雖然佩劍的法師看起來很風光,但因為他對自己很沒自信,所以總喜歡穿著大斗篷將佩劍蓋住。
要從大都去往逢爾羅亞,差不多隻要五分鐘的時間,當然只有公會與長老會的法師能這麼做。
公會與長老會在神奉國的各大城鎮都設下了傳送點,只要走進傳送陣,眨眨眼睛就到了,雖然體感是一瞬間的事,但實際上會經過五到十分鐘。
在公會的地下室別有洞天,薩恩奇雖然早有預感兩位養父不會來給他送行,但站在傳送陣前的那個人更讓他驚訝。
「薩恩奇,早安!」
略長的黑色短髮似乎也該修剪了,一雙帶笑的草綠色眼眸,上揚的嘴角說明心中的喜悅,那人薩恩奇再熟悉不過了,自打護衛任務結束、自聚餐結束,就幾乎沒再見面了,即便見到也只是路過的匆匆一瞥。
「柳,真沒想到替我送行的竟然是你。」薩恩奇放鬆了心情與表情緩緩上前,七座幾乎有一層樓高的傳送陣間隔開來,兩根彎曲交錯的金色巨柱中,覆滿了水波般的微光,其中分別浮現出歪歪扭扭的字,是各自目的地之名。但這偌大的地下室只有好友一人,他不禁疑惑,「操作傳送陣的人呢?」
傳送陣雖然不會隨時都有人看管,但公會中能使用傳送陣的只有大法師們,以及被會長授權的操作員,除了都是資深法師,也是和個別傳送陣能產生共鳴的。
「你在這裡看到誰那就是誰了啊!」柳依舊帶笑,還多了幾分調皮。
「哈?你在開玩笑嗎?」薩恩奇一下就擰起眉頭,他可不信,「別鬧了,操作員是誰?去上廁所了嗎?還是睡過頭了?我保證不跟老爹告狀。」
對於好友這種不信任的態度,柳也只是笑著聳聳肩:「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薩恩奇,今天幫你傳送的操作員就是我!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是真的!我現在還只是個傳送實習生,不過聽前輩說,我和前往逢爾羅亞的傳送陣契合度很高,好像這個基底是用土法煉成的,我也只有這個傳送陣沒失敗過,所以我的指導員就放心的交給我了!」
薩恩奇一下就懵了,他倒是很難放心的交給對方,他看著好友一臉「你愛信不信」的樣子就更難相信了,但這的確沒什麼好撒謊的,實際操作就知道真假了。所以他最後只問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練習的?」
「兩個月前。」柳嘿嘿一笑,「抱歉沒告訴你,不過是會長讓我別說的,我也沒辦法。」
「難以反駁的推卸責任。」薩恩奇嘆了口氣,「好吧,知道了,那就麻煩你了。」
柳點點頭,往旁邊退了一步,雖然他還看著好友,右掌卻已經攤開朝向傳送陣底部了,「雖然不清楚任務內容,但祝你一帆風順,聽說是你主動要去的。加油,薩恩奇。」
十多秒過去,傳送陣泛出沙土色的光芒,柳收回手負在身後,說了句「可以了」。薩恩奇心情有些沉重,但在靠近傳送陣的那三步,他便收拾好心情,在踩入傳送陣時,他回過頭,給好友一個開懷的笑容:「等我回來再找你算帳,柳,改天見。」
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水波中,柳淺淺嘆了口氣,揚起的唇角滿是無奈。
「你不也有事瞞著我嗎?」
*
通過傳送陣的感覺每個人都不同,薩恩奇就不太喜歡,他會覺得像沉入水中,然後身體被細細的分解,他總會不自覺緊閉雙眼和憋氣,再睜開眼睛時就已經到目的地了。
各地的傳送陣幾乎都設置在公會的地下室,逢爾羅亞也不例外,這能確保一定的安全性。
薩恩奇往前走了一步,離開傳送陣後才敢吐氣,他完全看不清楚這地下室的全貌。
好黑,太黑了。逢爾羅亞公會分部的地下室,除了七座傳送陣的微光,就只剩牆上零零落落的數盞小火燈而已,聊勝於無又無濟於事。
但薩恩奇知道,在黑暗的環境下感官反而更加敏銳,他附近有人,一個人,還有香甜的氣味。當他猛然一驚,在快速的踏地聲中,本能告訴他必須閃躲時卻來不及了。
「薩恩奇!歡迎你來!知道是你要來的時候我好開心,還毛遂自薦說要來迎接你呢,這個機會差點就被搶走了!」
一個柔軟的身軀撲向薩恩奇,他差點被撞回傳送陣裡,他連忙將人拉開,那是一個有著小麥膚色的女性,及胸的黑色長捲髮、碧綠色的大眼,精緻的五官配上淡淡的妝容,身材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沒有,法師制服很完好顯現出身材的曼妙,下身是不及膝的短裙,腳踩黑色有跟短靴,整體看上去著實是個美女,實際上是個老……
一見到這女子,薩恩奇的眼角與嘴角就忍不住抽動,他努力維持住笑容:「呵呵……拉米爾阿姨,好久不見。」
他完全不想知道迎接自己的機會是差點被誰搶走,但發現在公會總部的好友很過分,這個資訊應該是共享的,居然沒提前告訴他是拉米爾阿姨!
這個稱謂沒有錯,這個叫拉米爾的女性法師,雖然長得像二十五歲的妙齡女子,實際上卻是當初撿到薩恩奇的其中一人,也正是柳的親姑姑,年紀甚至比公會會長還虛長幾歲,喊她阿姨或許都是稱讚了。拉米爾更是一名大法師,擅長火系與土系法術,常年駐守逢爾羅亞,在以男性傭兵為多數的逢爾羅亞有不小的人氣,也是公會分部的門面。
雖然法師多少會用法力將外貌維持在某個年齡,但據說拉米爾完全沒有刻意去保持容貌,據她本人說的保養祕訣就是:吃好睡好心情好。
「好久不見!多少年沒見啦?記得上次我去總部,是你十八歲的生日宴吧,現在變得這麼英俊了啊!」拉米爾不斷向晚輩進攻,兩隻細嫩的手一直往對方臉上貼去,「感覺瘦了一圈呢,你小時候有嬰兒肥好可愛的說,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拉薩謝是不是都欺負你?科路因對你好不好啊?」
這種母親式的關心,讓沒有母親的薩恩奇很哭笑不得,並非排斥,就是讓人毫無招架之力,但他才不覺得自己小時候有嬰兒肥!肯定是被捏腫的!
雖然拉薩謝和科路因是堂堂的正、副會長,但對於比他們年長的,在他們上任前都是前輩的存在,年紀相當的也大多是同學,所以在他們上任後,有改口使用尊稱的少之又少,尤其是私底下。
「我很好,謝謝關心。拉米爾阿姨妳看起來也過得很好,感覺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了!」面對這種女人,薩恩奇只能盡量不違背良心稱讚對方。
拉米爾果然心花怒放,陷入了很高興又故作矜持的無限輪迴中,薩恩奇花了好些功夫才說服對方帶他出去。
拉米爾挽著小輩的手說明情況。
因為負責人是銀川與安燐兩位長老,所以第一個要找的人不是分部長,是否要去和分部長打招呼,就看兩位長老的意願,雖然約定時間是中午以前,但他們被規定,只要薩恩奇來了就先帶去見兩位長老,房間也會安排在兩位長老的房間附近,總之不會和分部的成員有交集。
雖然薩恩奇只是公會總部派來的協助員,大家都知道是個給長老會交差的閒職,但偏偏他是會長的兒子,因此公會分部上上下下都被叮囑要好生對待。
一聽到這個,薩恩奇忍不住苦笑,逢爾羅亞的分部長曾經是他老爹的手下敗將,聽說自那以後一直很忌憚他老爹,他作為會長的兒子,受到特殊禮遇並不奇怪,說不定他還被分部長誤認成是他老爹派來的間諜呢。他覺得那兩位長老,不會要他去執行那些禮節,因為那兩人就是所有長老中最不懂禮貌的了。
兩人離開昏暗的地下室,一路來到分部一樓最裡面也最大的房間前,拉米爾敲門後獨自進入,過了兩分鐘才出來,然後就說要離開了。
「拉米爾阿姨,妳是這次任務的相關人員嗎?」薩恩奇有些驚訝,他的確是忘了任務名單上有誰了,只記得乾爹說過有兩名大法師。
「哎呀!不是的不是的。」拉米爾搧搧手後掩嘴笑道:「如果我是的話,還需要毛遂自薦去接你嗎?我們家參與任務的兩個大法師,是露迪、科迪姐弟倆,他們現在都在荒山裡,不過他們聽說是你要來,也都很開心呢!」
「這樣啊,是他們的話我就放心了。」薩恩奇發自內心露出安然的微笑,也不怕拉米爾阿姨會傷心,他就沒見這阿姨傷心過。
露迪和科迪是親姐弟,相差一歲,現年分別是二十九歲與二十八歲,卻經常被誤以為是雙胞胎,因為長得太像了。姐弟倆的性格也差不多,看起來有些冷漠,但實際上只是害羞,而且也很溫柔,在三年前一起成為大法師,兩人從小做什麼都在一起。
科迪很擔心姐姐嫁不出去,雖然露迪從未有過表示,偶爾卻會不小心說出「都快三十了還沒嫁出去該怎麼辦」之類的話,其實不結婚也沒什麼,只是因為露迪從十歲起,就嚷嚷著自己要從二十歲開始物色好的結婚對象,她本人也希望有一段美好的婚姻、組建幸福的家庭,結果九年過去了毫無下文,尤其成為大法師之後,別說桃花了,連爛桃花都沒有,分明換了一座城鎮。
姐弟倆原本是在公會總部,成為大法師後調往逢爾羅亞,跟薩恩奇的關係還不錯。兩人分別擅長火系加雷系、水系加風系,姐姐露迪擅長攻擊,弟弟科迪熟練輔助,兩人配合得非常好。
和拉米爾阿姨道別後,薩恩奇深呼吸了兩次才敢敲門,然後門馬上從裡面被打開了,就好像開門的那人早就等在門後。
「快進來,拖拖拉拉的。」這是佩著劍的安燐開門時發出的抱怨,也順手將薩恩奇給拖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