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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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10-13
「我說,你真的有必要這樣嗎?」看著身旁壓送著他回房的人,伊斯黎亞的語氣無比哀怨。
「沒辦法,誰叫你是累犯呢。」近期有空就會過來的夏碎用著不容反抗的態度握緊了伊斯黎亞的手。
「我的情況又沒有很嚴重。」小聲的碎唸。不過就是最近嗜睡了點而已,他們到底是在擔心什麼。
「你去跟他們說吧。」
「不要,你們一定都串通好了,我說也沒用。」不滿的被牽著。看著旁邊這人,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伊斯黎亞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還有,都是你,我安靜的日子沒了。」
原本他明明就好好的當個老師,結果自從夏碎開始接他下班後有關他們的八卦就開始興盛起來,從他們的交往到一些他幾乎忽略掉的小事情都被挖出來,搞到現在他面對那些眼中閃耀著八卦光芒的學生時只想動手把他們的皮都給扒下來。
旭自覺來只會被纏著問更多的八卦,所以只要夏碎會來他就絕對不會出現。
「好好好我的錯。我們回家。」一邊口頭上應付著,夏碎堅持著要把人往家裡拖然後塞進被窩裡。
「不要。你都不讓我自己出去逛,也很少帶我出門,整天只會叫我睡覺,我才不要。」連續被半禁足了半個多學期,饒是之前除了上課和出任務外也不常出門的伊斯黎亞都受不了了,脾氣一上來,他還真的甩開夏碎的手就這麼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走了。
「黎?」沒有因為他突然的行為而生氣,夏碎反而是驚訝的成分比較多。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要被關在家裡。」皺著眉頭,伊斯黎亞再度重申自己的想法。「藥師寺夏碎,我真的已經受夠了。」
「黎,你怎麼了?」這下夏碎真的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要知道伊斯黎亞雖然偶爾會有點小脾氣,但在正事上面他一向冷靜客觀的可怕。夏碎不相信他不知道現在他的狀況是需要多休息的,怎麼這會卻突然反應這麼大?
看著夏碎有些驚愕的表情,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伊斯黎亞自己也有些愣住。他僵硬的站了幾秒,然後有些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勾住了夏碎的手。「我……抱歉,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我們回家吧。」
「嗯。」低低的應了聲,也沒心思再帶著人慢慢走回家,夏碎反手把勾著他手指的手握住,腳下移送陣一開,轉眼間就回到房間內。
牽著人到沙發坐下,夏碎另一隻手覆上他們交握的手,有些擔憂的眼神對上了伊斯黎亞的眼。「黎,能和我說說你現在的想法嗎?」
「我……」明顯還處於慌亂狀態,伊斯黎亞微抿著唇,一下子也講不出什麼。
「黎?」從沒看過人這麼慌亂的樣子,夏碎也不敢逼迫他講出些什麼,只好先把隱隱顫抖著的人攬進懷裡,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脊柱撫著。「沒事的,我在。」
「我……抱歉……我現在有點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緒……」悶悶的聲音傳來。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突然情緒反應這麼大,伊斯黎亞整個手足無措。「我沒有生氣,可是我也不知道……就突然覺得……」
「黎,我沒有怪你,冷靜點,好嗎?」對於這突發狀況他也有些著急,但夏碎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溫言安撫著人。
「嗯。」低低的應了聲,伊斯黎亞深吸一口氣,靜靜的窩在夏碎胸前聽著他的心跳,慢慢平靜下來。
「好多了?」感覺人不再發抖,夏碎輕聲問道。
「嗯。」點點頭,伊斯黎亞慢慢的坐起來,神情無措。「我覺得,我最近好像有點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我覺得我很……浮躁?就沒有辦法安定下來。」
「能說說為什麼你會覺得浮躁嗎?」
「我……」伊斯黎亞的視線迷茫了一瞬。「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因為被限制行動而感到不悅還是其他原因,我只覺得我的情緒波動比以前大,大到讓我有點害怕的地步,很像回到了我剛開始明白各種情感的時候。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歸類各種情緒,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即使是喜悅我也會感到恐懼,因為那跳脫了我能掌握的範圍。」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這樣了,為什麼這時候又犯了呢……」
「最近有讓你煩心的事嗎?」
「也沒有啊,要說什麼大事的話也就只有……不,當我沒說吧。」話才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但夏碎可不會就這麼當作沒聽見。
「是什麼事呢?」
頂著他的目光,伊斯黎亞只得勉強開口。「……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
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夏碎追問下去。「是我能知道的事嗎?」
搖搖頭。「是不適合現在告知眾人的事。」
「會影響到你的生命安全嗎?」
「若無突發狀況,答案為否。」
「會在多久內結束這件事?」
「我不清楚。」
「會造成多大範圍的影響?」
「沒有節外生枝的話,兩人。」
「我明白了。」在知道這是不能公諸於世的前提下收集完他想要的資訊,夏碎傾身上前給了伊斯黎亞一個安撫的吻,然後再度伸手抱住了他。「我不會去過問你想要隱瞞的事,但你要向我保證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會危害到你的生命安全。」
「嗯。」模稜兩可的應了聲,情緒劇烈波動過後疲憊感湧了上來,伊斯黎亞頭一低,就這麼靠在夏碎肩上睡著了。
發覺人居然就這麼睡著了,夏碎也只得換了個姿勢把人抱起回臥室,替他脫了黑袍讓他好好躺在床上,這才靜悄悄的帶上臥房的門回到客廳,開始思考起伊斯黎亞剛才告訴他的資訊。
沒有生命危險、只會影響兩人、結束時間未知。
這會是什麼狀況?跟他身體趨於衰弱有關嗎?
從剛才的對話來看黎好像知道自己衰弱的原因、但他明顯不肯說,而之前讓拉斐爾檢查時也查不出個所以然,而且他也想不出為什麼身體機能衰退會引發情緒波動增大。
以往黎身體不好時他反而會更趨近於他的本質,會變得比較冷漠,對周圍的反應也會相對平淡。唯一一次例外是他懷孕的那時候,但即使是那時他也沒有像這次一樣因為情緒波動而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懼。
那麼,還有什麼其它他漏掉的因素嗎?
輕微的開門聲中止了夏碎的思考,他看向門口,對來者露出微笑。「回來了。」
「我回來了。親長已經去休息了嗎?」在玄關換好鞋子,沒看到親長旭很自然的問了句。
「嗯,剛進去休息而已。對了,你先過來坐吧。」想想還是該把伊斯黎亞的狀況告知一下,夏碎出言要旭坐到他對面。
「父親有什麼事嗎?」對於夏碎的話旭有些謹慎。上次他被叫來坐在他對面時是有關於替身的事,這次不會又是同樣的事吧?
「別那麼緊張,這次不是替身的事。」一眼就看出旭在想什麼,夏碎有些失笑。他也不是每次跟他聊聊時都是有關家族的事好嗎。
「那麼是什麼事?」依言坐下來,旭疑惑的問。
「關於黎的事。你最近多讓著他一點,他的情緒有點……不太好。」想了想,夏碎用了個比較委婉的說詞。「也許是因為他的狀況不好加上又被限制行動,他對一些事的反應可能會比較大一些,所以我想請你盡可能多包容他點。」
「親長到底是怎麼了。」聽到這件事,比起驚訝,旭更多的是擔心。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什麼會危急生命的大事。」搖搖頭。「這陣子如果情況許可就讓他出門走走吧,我讓小亭他們多注意點就是,不然他心情不好身體狀況也不會好轉。」
「我知道了。那我還需要去接親長下班嗎?」
「暫且不用,你也知道黎只要有其他人在場就會一直壓抑自己的情緒,就連對我他有時候也會選擇隱瞞。」搖搖頭。「我會跟他商量看要怎麼做比較好,你有空的話就多去陪著他聊聊吧,雖然他活了很久但其實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怕孤單。」
「我明白了。」
看著旭,夏碎若有所思的開口。「還有,我想這個也先提醒你一下好了。」
「是什麼事?」
在他的注視下,夏碎鄭重的開口,說出了讓旭有些不解的話。「無論如何,你不要怕他。」
「可是我不會怕親長?」疑惑的問。為什麼父親會特別強調這點呢?
「那是你沒見過他之前的模樣。他現在的情緒控管沒那麼好,所以如果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至少你別對他心生恐懼。」非常慎重的說著,夏碎加重了語氣。「你一定、一定不能怕他,絕對。」
「好。」看見夏碎這麼嚴肅的模樣,即使不能理解夏碎為什麼會這麼說,旭還是做出了保證。
「這樣就好。」
.
「親長,我能進來嗎?」站在房門外,不確定親長到底是不是醒著的,旭沒敢太大聲的問裡面的人。
「嗯?進來啊。」
得到許可旭才開門進入房間,一眼就看到親長坐在床上書寫著什麼,周圍散落著好些書籍。
「父親不是說要你別再把書帶到床上看嗎?」動手整理書籍清出一塊可以坐的床面,旭的語氣有些無奈。
「可是我看著看著就會睡著啦,所以把書搬到床上不是比較好?」振振有詞的說著,伊斯黎亞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行為需要反省。
「父親會生氣。」很實際的說。要知道雖然不是說非常嚴重,但夏碎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潔癖的,要是讓他看見床上都是書他鐵定會不開心。
對此伊斯黎亞胸有成竹。「不會啦,反正他再怎麼生氣也只是唸一下就好了。」
「……親長你這叫恃寵而驕。」眼神死的說。全天下大概也就只有親長有底氣說出這種話了。
「那也是你爸寵出來的。」根本沒打算自省,伊斯黎亞毫無心理負擔的把所有的責任歸咎到不在場的人身上。
「……」請不要秀恩愛好嗎?
決定轉移話題,旭好奇的湊過去看伊斯黎亞剛才書寫的東西。「親長你剛才在寫什麼?」
「我在改學生的作業,還有批閱一下那邊的公文。」大方的展示他手上的一疊文件。「這個學生算是很不錯的了,構築的束縛陣結構很完整,照這樣的進度來看來看也許下次再繳來時就不用改了。」
「這是哪位學長姐的?」很難得從親長口中聽到稱讚學生的話,對那些學長姐的印象只停留在「鬼哭神號」程度的旭不禁好奇了。
「喔,每次你來接我時哀嚎的最大聲的那位女生。」
「……」人不可貌相啊。
「很意外吧,不過她的能力確實在這屆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了。」很能明白旭的感想,伊斯黎亞笑了笑。「這年頭要找個出色的學生還真不容易。」
「那父親他們算是優秀的嗎?」好奇的問。他知道父親他們是有被親長教過的,每次提到當年的上課情形他們總是一臉胃痛的表情,這讓他實在是很好奇當年親長對他們做過了什麼事。
「算很優秀的了,底子好,悟性也高,人又上進,就是有時候拼過頭這點實在需要改改。那時候上他們的實戰課可是不怎麼輕鬆呢。」
「但親長也沒有輸過吧。」
「當然,不然真的太對不起我活過那麼長的歲月了。」回想起當年,伊斯黎亞眼中露出一絲懷念。「那時候他們年紀都還好小,偶爾還可以逗一下他們,但現在他們都長大出社會了,已經不好騙了。」
「……父親和叔叔他們知道你騙他們的事嗎?」有些汗顏。雖然他知道他的親長實力堅強,但父親他們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
「知道啊,不過也要看是什麼事呢。有些被知道的話我絕對會被他們抓去罵,搞不好還會被直接帶去演練場一頓揍,雖然誰揍誰還不好說。」當事人完全不知悔改,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親長你現在應該沒有騙他們的事了吧?」抱著最後一絲期望。應該沒有了吧?
對此伊斯黎亞摸了摸下巴。「這個嗎,很多呢,大大小小的都有。」
……居然嗎!?
「啊,你不可以跟他們說喔。」
「來不及了親長,我決定大義滅親。」面無表情的說,旭覺得還是讓其他人來管管親長吧,不然會越來越無法無天的。
「不是這樣的吧。」苦笑著,可伊斯黎亞看上去倒也沒多在意的樣子。「但你即使跟他們說,他們也奈何不了我。更何況,」
「他們早已習慣了我的欺瞞。」
說這話時伊斯黎亞的眼神是平靜的,聲音是平穩的,但一瞬間旭發現自己居然被這樣的親長引起了恐懼。
恐懼?
糟了!
「親長?」瞬間想起父親的話,旭立刻定下心神,然後盡量與往常無異的喊了聲。伊斯黎亞瞬間驚醒過來,然後滿是歉意的對他笑了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抱歉,我有點沒控制好。」
「沒事,沒事的。」稍微用力的反握了下親長的手,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看著兀自強裝鎮定的旭,知道剛才他真的被他嚇到了,伊斯黎亞不禁心生愧疚。「抱歉,我剛才很恐怖吧。」
「不,我只是有點驚訝而已,畢竟很少看到親長你這麼、這麼……」詞在嘴邊卻不敢說出來,旭有些支支吾吾的。
看著他有口難言的樣子,伊斯黎亞也猜到他想要說什麼。「漠然?」
「……」眼看親長把自己內心的話說出來,旭只好選擇沉默,頭低了下來,不敢去看伊斯黎亞現在的表情。
「旭,看著我。」停頓了半晌,伊斯黎亞的聲音傳來。旭小心翼翼的抬頭,然後愕然的落入了懷抱裡。
「抱歉,我現在沒辦法好好的控制自己不露出原本的模樣,我不想因此嚇到你。」低低的說著。「我很喜歡現在的自己,但我無法擺脫過去的我。」
「親長過去是什麼樣的人呢?」
「……一個很冷漠的人。」像是不怎麼想回答這個問題,伊斯黎亞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我花了很多年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隨著周圍的一切而產生波動,過往的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能有組織起自己的家庭,因為我認為我連自己都不在意了、我要如何去愛別人。」
「但現在我卻不這麼想了,打從我回應夏碎的告白,我開始學著去愛別人和愛自己。雖然我不否認我還是存在情感上的缺陷,但即使是如此,旭,你聽清楚了。」
伸手撫上旭的頰,伊斯黎亞把額頭抵上他的額頭,低聲說著。「無論如何,我都是愛你的。」
「即使你恐懼我、厭惡我,我都還是愛你的。」
「請相信我。」
「我相信。而且我並不會討厭親長的。」回抱住伊斯黎亞,雖然表面上仍舊維持著鎮定,但旭現在的內心卻十分慌張。
在他的印象中親長一向是從容不迫的,即使面對大事也從未見過他露出一絲慌亂無措,他不曾見過親長如此脆弱易碎且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害怕他真的會因為恐懼而遠離他一樣。
是多麼的恐懼才會讓以往泰然自若的人露出這種卑微的姿態。
「我絕對不會討厭親長的,我保證。」再度說出安撫眼前人的話,旭直盯著伊斯黎亞的臉看,企圖在上頭找到一絲放鬆的跡象。
「嗯。我相信你。」鬆開了手,伊斯黎亞又變回原先那種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處之泰然的模樣。「抱歉讓你見到了我這副模樣,可能我最近的狀況真的不太好吧。你能幫我把這些書收一收嗎?我有些倦了。」
「所以說親長你不要在床上看書啊。」嘴上唸著,旭還是認份的收拾滿床的書一一歸位,回頭就看見伊斯黎亞已經把手上的資料放至一旁的矮櫃上然後躺了下來,眉眼間有著淡淡的疲態。
是因為情緒起伏過大所以感到累了嗎?
「嗯?怎麼一直看著我呢?是想跟我一起睡嗎?」原本都閉上眼睛,可是一直感覺有道視線固定在他身上,伊斯黎亞睜開眼,笑著調侃一句。「要跟我一起休息的話我也是不介意的喔。」
「不親長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就不吵你了。」瞬間回話,旭立刻閃身出房間,還不忘關上房門。
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是落荒而逃的。
嗯,一定是親長最後那一句害得,一定是的。
默默的思索了下,旭決定把所有的原因都歸給親長,恰巧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怕會吵到裡面的人旭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連來電者名稱都沒看就趕忙接起。「請問是誰?」
「旭學弟,你要不……」「不要。」一聽到聲音就知道來電者是誰,那人話都還沒說完旭就直接回絕。
「……學弟你也拒絕的太乾脆了吧。」電話另一頭的霽月有些哭笑不得,他可什麼都還沒說啊。
「因為你只會問我要不要跟你做搭檔而已,所以我的答案也就只剩下一個。」
「難道不能多出一個「我答應」的選項嗎?」
「有困難。」直接了當的說,旭開始後悔為什麼前陣子自己因為對方難得安分所以在他要他手機號碼時鬼迷心竅的給了他,雖然對方是不常打來沒錯不過現在就連私人時間也會被他打擾。
他後悔了,真的。
「可是我今天不是想問你要不要當我的搭檔呢。」
眉一挑,這倒是新奇了。「不然你打來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拿到兩張電影票,想說我也沒人可以約所以就想來邀請你看看。」手上捏著兩張剛買的電影票,霽月一貫不正經的語氣下藏著一絲緊張。「是最近上架的電影,評價還挺不錯的。想說你會不會有興趣。」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男性一起去看電影似乎有些奇怪?」
「武打片的話還好吧?而且旭學弟你不是也挺喜歡看電影的嗎?」
「你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他確實是挺喜歡看電影沒錯,不過因為要管親長的緣故所以他也好一陣子沒去電影院了。
「你來的話我就告訴你。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啊?免費的電影喔。」
思索了下,旭謹慎的開口。「如果我去的話,你當天不準提起要當搭檔的事。」
「好啦知道啦,我不提就是。所以你要不要來?」
「去。什麼時候的電影?」有免費的電影不看白不看。
「周六上午十點的,地點在左商店街那間最大間的電影院。」
「知道了,就這樣,到時候見。」
「嗯,到時候見。」
切掉電話,旭握著手機,想著要不要打電話給父親說一下親長的狀況,但想想父親這時候應該還在忙,所以最後他傳了封簡訊後就把手機擱在一旁的桌上然後撲上了床。
「親長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好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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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星期六上午十點左右有空嗎?我有件事要拜託妳……嗯,好,你們兩個都來吧,一次說清楚也好……那就這樣,約在左商店街入口處見面,我想妳應該知道路?嗯,到時候見。」
看著窗外,本該休息的人掛上電話,表情有些漠然,斑斕的光影映不進他瞳孔的深處。
「希望一切並不會往最糟糕的方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