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的約會

某天是假日，陽光燦爛，空氣裡有種讓人想放鬆的味道。許招娣穿得很簡單，牛仔褲和白色上衣，乾淨又安靜。她原以為這是她和陸廷宇的約會——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片刻。
但當她抵達集合地點KTV時，卻看見陸廷宇身邊站著幾個男生，笑聲嘈雜，語氣輕浮。他們是陸廷宇的「好兄弟」，那些在籃球場上呼風喚雨、在走廊裡橫著走的男孩。
「招娣，來啦。」陸廷宇笑著揮手，語氣輕鬆，彷彿這一切理所當然。
她勉強笑了笑，站在他身邊。那群男生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新玩具，有些人甚至故意靠近她，說些曖昧不明的話：「這就是你女朋友喔？挺特別的嘛。」
「看起來乖乖的，你怎麼會喜歡這種型？」
她低下頭，手指緊緊抓著包包的邊角。她不習慣這種目光，也不喜歡這種氣氛。
而陸廷宇，卻像沒聽見似的，甚至在她略顯拘謹地拒絕一起玩遊戲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乖一點啦，別那麼害羞。」
那句「乖一點」，像一根細針，悄悄地刺進她的心。
「唱一首嘛，別害羞。」
「你這女朋友挺乖的，廷宇你真有眼光。」
「來玩個遊戲，輸了要親人喔～」
那群好兄弟們不斷慫恿許招娣，讓她笑不出來。她想拒絕，但語氣太輕，聲音太小，像是被音樂吞掉了。
她轉頭看向陸廷宇，眼神裡藏著不安：「廷宇……我不太舒服。」
他卻只是笑了笑，語氣輕鬆得像在說天氣：「沒關係啦，他們就是這樣玩，大家都是這樣相處的。妳乖一點。」
她沉默了。不是因為她不想說，而是她知道——這裡沒有人會聽她說話。
她以前也常被哥哥欺負。那種「你是妹妹就該聽話」的語氣，她太熟悉了。她曾經在家裡的角落裡縮著身體，聽著哥哥的笑聲和責罵，直到後來被送到王家，才慢慢學會什麼是尊重、什麼是安全。
但她也因此學會了「適應」。學會了在不舒服的環境裡閉嘴，在不被尊重的關係裡微笑。
只是這一次，她開始懷疑——陸廷宇的喜歡，是真的喜歡她，還是喜歡她的「乖巧」和「不反抗」？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杯子，裡面是透明的汽水，但她卻覺得像是吞下了整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