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諾貝爾烏鴉嘴獎

航行在海上也有一些時間了，天氣很好沒有什麼阻礙，所以一路都很順利，扎克和麥洛都很享受在海上的日子，我倒是沒什麼感想，從小就生在大地，又或者說生來就屬於大地的我，似乎缺乏了點安全感，不過影響不大。

  「有人肚子餓了嗎？」扎克問道，麥洛是直接湊過去一臉饞樣，「你有帶吃的？」他問，「必須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段路不是只有一兩個小時。」扎克從背包拿出三個三明治分給我們，我們便坐在甲板上吹著海風吃東西。

  「倒是挺安靜的。」麥洛咀嚼著三明治，看著平靜的海面，心中還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原本以為會有東西來干擾，但其實沒有，反倒像是一趟旅行。

   「雖然不想當烏鴉嘴，但是我覺得這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我們同時瞪向扎克，他舉起雙手表示抱歉。

「嘶……我突然想到，波賽頓的小孩是不是都跟艾奇德娜有仇？」我問，他們兩個男的一個措不及防直接嗆到，「只是巧合，並沒有仇。」麥洛又咳幾下，扎克則在一旁笑了起來，後來我們又聊了一些奇怪的話題，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中午。

   可能是昨晚沒睡的關係，我頻繁的一直打哈欠，麥洛很乾脆的就叫我去船下方的休息室睡一覺，我也沒多說什麼，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了……。
  
    我看見莎帝倒在地上，好像是受傷了，但處於夢境的我動彈不得，這個地方很暗，我無法看清其他的事物了，阿克斯和羅傑森呢？我疑惑，又緊張的望著四周。

  突然一聲低鳴讓我的神經繃到極點，一個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怪獸悄悄逼近，然後我聽到似乎是從上方傳來的呼喚聲，是另外那兩個！但我想來不及了……我得想辦法，即使這是夢境。

  我直直盯著怪物的雙眼，希望能有些作用，可惜沒有……不，地板開始晃動了，怪物頓了頓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不敢再向前一步，上方的兩人這時也從一個洞口跳了進來，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們一個拿刀，一個拿茅朝怪物跑去。

慶幸之餘，一股拉力將我拉到另一個空間，熟悉的地方，北美大平原。

「看來妳已經選擇了，女兒。」蓋亞的大臉出現在我眼前，我沒有說話，在救出媽媽前我都不能輕舉妄動。

  「我拭目以待。」她說完便消散成了一堆砂石，我也開始向下墜入……。

   「該死。」我一起床就罵了粗話，還好旁邊沒人。
 
   我坐在床上發起了呆，思考著這一切複雜的事情，喔，突然想到我是蓋亞的女兒，那我的家人不就一大堆，我趕緊搖搖頭不去想那些。

  外面傳來了騷動，我立馬跑上甲板，是一群半身女妖襲擊了船隻，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只見扎克和麥洛帶著一些抓傷揮舞著手中的劍不斷擊落她們，一團團的塵土掉落在地接著散去。

   一向不擅長打鬥的我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學一下一些防身術，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半身女妖的數量一直在增加。

  我閉上眼睛，這裡可是大海，但我不只是大地的小孩，你懂的，我可是能夠操控怪物的啊。

  所有的聲音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只有我的心跳聲，一下……兩下……突然好像有什麼東西和我達成了聯繫，周遭又有聲音了，是半身女妖的淒厲尖叫，我睜開雙眼，看見她們成群離去。

  我的腦袋突然嗡嗡作響，胸口也像是被壓住一樣喘不過氣來，徑直就往地板倒去。

  「喂欸！」麥洛將他的劍收回劍鞘後衝過來扶助我，看到他手臂還留著血，心裡真不是滋味，那群該死的鳥。

  感覺好一些後，我趕緊站穩腳步讓麥洛去療傷，扎克在不遠處還挺淡定的，他包紮自己的傷口，然後丟了一小塊神食給麥洛。

  這趟旅程也不是特別的公平，畢竟我們是混血人，但扎克是個凡人，假如他受了嚴重的傷，要治療可能就會更困難一些，但他似乎沒有很在意，有可能是習慣了？
      
  「所以是又發生了什麼，她們來得太突然了吧。」扎克疑惑的望著半身女妖離去的方向，接著回過頭看向我，噢……他直覺怎麼那麼准。

  「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我搖搖晃晃的靠到船殼上，腦袋彷彿被攪拌過一樣又暈又痛。

  「剛剛我在夢境中看見莎帝差點……沒命，可能是在一瞬間吧…我也不清楚，蓋亞可能感受到了，我不想站在她那邊，不過她還是出手救了我妹妹，就只是幾秒鐘……她知道了我的選擇，一個必定會與她做對的選擇……」我解釋道，接著我目光投向了兩個男生。

   「接下來她會不計一切來阻饒我們。」我說。

   扎克轉過身搔著頭，麥洛沉思了起來，然後一掌往扎克的頭巴下去：「喔，老兄！」扎克哀嚎，「到底是誰烏鴉嘴啦。」麥洛煩躁的揉亂頭髮。

   「我只是隨口說說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怎麼安全的到達目的地吧！」被巴完頭，扎克無奈的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辜。

  我倒是被他們逗笑了，雖然很不合時機，但真的忍不住，他倆同時看著我，滿臉充滿疑惑，我搖搖頭：「沒事。」

  「反正現在也不能停下，乾脆放輕鬆吧。」扎克看起來很狼狽，前一天被獅子抓傷，今天又被鳥抓，全身幾乎都纏滿繃帶，但他的熱情絲毫未減：「坐啦，我來講笑話給你們聽。」
 
    我和麥洛對望一眼，然後在他兩旁坐下，「咳咳，問你們，什麼東西有五根腳趾頭，但不是你們的腳？」他問。

  我們兩個看著他，想不出個所以然，「我的腳。」他答，然後我們笑了起來。

  「還有，漁夫會對魔術師說什麼？」扎克又問，麥洛眼睛一亮：「這我知道，漁夫說「挑一隻鱈魚，任何一隻鱈魚」（Pick a cod any cod.「cod音似card」）」我們又笑了，雖然只是一些簡單的笑話罷了。

  太陽漸漸西下，看起來是沒有什麼怪物會來阻止我們了……大概吧，麥洛跟我們招呼一聲後便去休息室休息了，扎克躺平在甲板上看著天空發呆，而我就待在一旁想著莎帝。

  出發前奇戎說他們出事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夢境中看到他們還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問題，我暗自鬆了口氣。

  「在想什麼？」扎克突然問道，「我妹和我媽。」我跟著躺了下來，「別太擔心了，你還記得麥洛說的故事嗎？」他閉上雙眼，「你是說波西傑克森？我以為你不喜歡……」我開始回想故事的情節。

  「也不能說不喜歡吧……總之，波西一開始也是去找他的母親，最後成功了不是嗎？混血人本來就會經歷很多冒險，他們的一生註定不凡。」扎克繼續說：「你們昨天講到哪了？」，「呃…大概是波西對安娜貝斯說他們會找出兇手……」我回答。

「想知道後續嗎？」

  我看向他：「你知道？」，他挑眉轉過來：「麥洛很喜歡說故事，妳懂的，他總是這樣。」我點點頭，並表示讓他開始故事。

  扎克再次閉上眼睛……。

波西和安娜貝斯持續在跑路，安娜貝斯認為只要離開希臘神話的區域就可以躲避天神的追殺了，但這對他們來說很困難，不是沒想過找救兵，但是那些人都挺忙的，無法在短時間內給予幫助。

「我們完全沒有能找到兇手的線索。」安娜貝斯說，他們現在在森林中走著，「波濤，沒人從我的口袋拿走波濤過，那它怎麼會在現場，更何況……天神會死嗎？」波西腦袋有很多疑惑。

  「現在幾乎有一半的混血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我們該知道誰是站在你這邊的嗎？或許能有更多幫助。」女孩提出問題，波西搔搔頭，他不想把別人捲入自己的麻煩裡，更何況是安娜貝斯，但偏偏事發當時她就在自己身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波西，你不是兇手，你根本不需要去害怕。」安娜貝斯停住腳步，波西回過頭：「我只是……假如真正的兇手沒被找到，那站在我這邊的人不就都成了共犯……包括妳！」
    
     「不要那樣說。」安娜貝斯打斷他的話，語氣格外平靜卻又像是在隱忍著某種情緒，讓波西不再說下去。「以後都不要，我不要你說那些話。」
        
       他們又沉默了一段路，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漫無目的的向前。

安娜貝斯的腦袋亂糟糟的，她身為雅典娜之女，居然在現下這麼緊急的情況下想不出任何方法，他們該怎麼找到兇手，該怎麼證明波西的清白，他們真的能成功嗎？還有誰可以幫助他們？

所有疑問交織著，安娜貝斯第一次覺得喘不過氣，她悄悄看向波西的側臉，那張總是堅定強韌的臉，現在卻被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雙眼迷惘……她忽然回想起兩人一同墜入塔耳塔羅斯的那段日子，會過去的，他們可是連地獄都去過的混血人。

「波西，聽我說，現在天神那裡大亂，或許我們能趁亂逃離……暫時的，我們得先躲起來，這樣才有後續的機會。」安娜貝斯停下腳步，轉過身，雙手捧起波西的臉龐。

波西就這麼望著自己，迷茫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一絲光彩。

「好，聽你的。」他回以溫柔的微笑……。
    ……
……我醒來時，大概是凌晨的時間，月亮已經快要落下，札克在一旁熟睡著，講故事講到睡著了。

我起身伸懶腰，試圖去想故事的後續，還沒辦法和結局聯想在一起呢……。

我就站在甲板上，看著太陽漸漸冒出頭來，陽光在海面上倒映著，雲彩與天空攪和在一塊，橘黃色的光芒充斥在眼前，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日出。

「那麼早醒？」麥洛從後面走過來，我回過頭，他似乎愣了一下，接著揚起笑容。「早。」
       
        「早。」
        
冒險還在繼續，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