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5
本章節 3158 字
更新於: 2025-09-03
主教渾然不管警告，仍不停碎念。「鴉之子呀，眾惡魔追隨著您，吾等會喚醒十三位大人，一展您的宏願……」
「閉嘴！不要自得其樂地胡說八道啊，你這混蛋！」梅耶衝上前，失控地一把揪起主教衣領，與他四目相視。「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少說得好像很瞭解他在想什麼！」
「梅耶，你怎麼了？冷靜點！」素來鎮定的梅耶忽然大動肝火，熟悉他的幾人都嚇得拉住他。
「梅耶，這人渣不值得你發怒。」脩按住梅耶肩膀。
「先、先鬆手吧，梅耶！」丹佐勸道。
理智回歸，梅耶抿緊唇，壓下怒氣走回原位。
薩喀爾的形象被越描越黑，他卻沒辦法替薩喀爾平反。手上既無證據，也無公信力，不會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辯白。
『如果這世上還有哪個人類願意接受你，那便是我。』
薩──
梅耶闔眼，輕喃對那人的暱稱。
審訊最終，只有黛門夫婦透露些許資訊，他們揭曉下藥的方法。贈出去的時鐘會在固定時段釋放迷藥；而街上夜巡的士兵之所以中招，是因同夥在好幾條巷口放出藥物，經過的士兵聞多了意識漸漸渙散，接著同夥從背後以浸了藥的布蒙住他們口鼻，他們就毫無防備地倒下了。
說到最後，黛門夫婦向哭泣的兒女道聲歉，便再也不肯開口。
加入的原委隻字未提。
「剩下的交給法律制裁吧。」騎士團長環顧在場同僚。「辛苦各位了。」
＊
「嗚……希望以後不會再做這麼危險的任務……」丹佐心有餘悸地撫胸。
「丹丹，對抗惡魔是祭司的天職呦！要吃煎餅嗎？」
愈遠離蒂邁拉封地，馬車內的氣氛也愈活絡，猶如回到當初啟程的狀態。
梅耶捧著餅乾碎屑，藍莓在他掌心開心啄食。「丹佐，那迷藥的成分究竟是什麼？」
「高濃度『色弗瑞艾斯』加上『艾寇』加熱後製成。」
「聽不懂。」梅耶秒回。
「呃……對、對不起，我使用學術用詞了……這種稱呼比較難記，通俗說法是『硫酸』和『酒精』。」丹佐擅長製藥，更對鍊金興致昂然，話越說越流暢。「不可思議的是，硫酸是他們拿來腐蝕地板的液體，但只要摻入酒精再加熱，馬上會變成沒有腐蝕性的東西……煉金就是這麼奇妙呢。」
「硫酸？酒精？原料是什麼藥草啊？」脩第一次聽到這些藥劑。
「不是植物哦，是礦物。」丹佐解釋。「成分大多來自礦物，提煉工序非常繁複，成本高昂到平民根本負擔不起。」
「解藥呢？你怎麼做的？」莎羅法加入提問行列。
「我只不過照著反應式如法炮製，另外添加聖──哇啊啊啊啊啊！」
馬車驀地劇烈顛簸隨後緊急煞車，杯盤霎時震倒，四人措手不及的跌下座椅。
「發生啥事了？」
「外面怎麼……」
話未說完，外頭傳來車夫淒厲的慘嚎，脩立即開門跳下車，其他人緊隨其後。
平生未見的恐怖景象映入他們眼簾。
眼前是條超乎現實的巨蛇。醬紫色的粗長軀體橫過視域，少說也有二十尺長，沿著那水晶般瑩亮的蛇身向上望，牠竟然有兩顆腦袋，其中一顆叼著車夫半截身體，只見牠張大下顎，車夫便滑入和人身等粗的食道。
四人不謀而同聯想起傳說中的第五柱惡魔．巨蟒「阿佩普」。
「安撫馬匹！」脩焦急下令。「解開韁索上馬！」
現在可不能和那種怪物拚搏，第一優先是保住性命，棄車逃亡。
兩匹馬驚惶嘶鳴，昂頭舉蹄亂蹬，但巨蟒壓根不把牲畜放在眼裡，兩顆頭逕直略過牠們撲向梅耶等人。
這樣沒辦法靠近馬啊！倒地躲開這一擊，梅耶心急如焚。要是馬嚇得直接拉車逃走，他們便玩完了！
「嘿！」莎羅法往旁一跳接近馬隻，伸手抓住了馬韁。「噓噓──乖呦，沒事的沒事的。」
有節奏地拍撫頸肩，莎羅法的安撫很快奏效，受過特訓的馬兒迅速恢復鎮靜。
「我來引開牠！你們快躲起來！」脩朝反方向跑，意欲讓蛇遠離馬車。
「脩！」丹佐想阻止隊友捨身取義。「沒用的！蛇不是靠視覺辨物，只要牠能感應到……」
「你看那東西還是正常的蛇嗎！」梅耶拉起坐倒的丹佐，推到莎羅法身旁。「待在這，情況不對就別管我們直接逃。」
「我怎麼可能──」
「行了別囉嗦！藍莓！」
青羽小鳥彷若與主人心靈相通，牠飛昇高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衝而下，撞上銅鈴大的金色蛇眼。
配合著藍莓，梅耶拔劍刺進腹鱗縫隙，看劍尖應驗設想沒入蛇腹，梅耶心頭大喜，鱗甲和鱗甲間薄薄的空隙最脆弱，尤其當蛇伸展軀體時，縫隙會開得更大。藍莓一招得手後並未收工，反而在蛇頭附近不斷盤旋伺機攻擊牠的雙眼，像盯準食物不放棄的惱人蒼蠅。
脩站在蛇身上，雙手握劍用力插進背脊，衣袖下的兩臂青筋一條條暴起，不過即使脩使盡全力，劍身仍然只進了三分之一。
巨蟒勃然大怒，兩顆頭分別追咬膽敢傷牠的螻蟻。
脩和梅耶趕忙收劍閃避，脩後空翻跳下蛇背、梅耶藉勢從牠腦頂翻到另一側，他們沒妄想殺死這頭蛇，只想把牠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脩，我右你左！」
「明白！」
兩人視線相交剎那，脩瞬間領會梅耶的意圖，接著他們默契地往同一方向邁開腳步，展開馳魂奪魄的追逐戰。
「真的不是正常的蛇……是惡魔，那是惡魔啊！」丹佐瑟瑟發抖，愧疚地抱住雙臂自責。「聖水──要是我還有聖水就好了，我應該要留下半瓶，不該統統用光的……」
世事難料，雙頭蛇惡魔看著就不好惹，他們明明還未脫離見習身分，正式聖職者也得組團迎戰的魔物卻給他們不期而遇，勝率簡直渺茫──不，是必死無疑。
莎羅法護在丹佐身側戒備，手握著未出鞘的刺劍劍柄。「我的武器不適合跟那種龐然大物搏鬥。」
細長的刺劍是為了穿刺而生，對付巨型的惡魔蛇應該用焰形劍那類重劍才效果絕佳。
梅耶和脩一面跑，一面不間歇地回頭攻擊各自負責的腦袋，他們都欲誘引雙頭蛇來捕食自己。兩人一左一右分頭跑開，彼此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漸離漸遠，最終達到的成效即是，兩顆蛇頭都想控制身體往某方向爬，結果反而寸步難移。
「鼠目寸光，只會追著眼前獵物跑，牠的智商不高嘛！」脩哼笑諷刺。
「別大意，只能拖一時而已。」梅耶氣喘吁吁，抹掉腮邊的汗珠。與此同時，在藍莓毫不懈怠的努力下終於重創一個蛇眼，傷處汩出鮮血。
這成為壓垮惡魔耐性的最後一根稻草，牠猛然揚高頭嘶叫，全身爆出紫色煙霧，使周遭全籠罩在霧霾裡。
梅耶掩住臉，深怕紫霧有刺激性或劇毒，由於看不清東西，他的警戒心飆升到制高點。伸手不見五指中，有什麼東西舔舐著他的皮膚、勒住他的四肢，冰涼黏膩的觸感好不噁心。
萬幸霧氣來得快也散得快，半晌後視線慢慢回復清晰，而蛇也還沒有動作──
「哇啊啊啊啊！」
「梅耶！」三人大驚失色，同聲呼喊。
梅耶被一團霧舉到半空中，霧氣化為具有抓握力的實體，纏繞著梅耶的軀體越收越緊，雙頭蛇的兩顆腦袋湊到旁邊盯著梅耶掙扎，彷彿欣賞一齣精採的折磨秀。
單手劍落在地上，梅耶失去了防衛武器，捆著他的力量太大，肋骨、肱骨、腿骨無不發出哀鳴，快要硬生生碎裂。臟器相互擠壓，肺葉吸不進半絲空氣，紫霧似乎能抽走獵物的力氣，梅耶意識開始模糊。
肌肉痙攣、四肢發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剝離體內……
惡魔受傷的那隻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如初。
「梅耶！」脩拚命劈砍蛇身，但是惡魔鐵了心不理他。
「丹丹，上馬。」瞧見夥伴命懸一線，莎羅法聲音驟冷。
「咦？可、可是他們兩個，梅耶他……」丹佐手足無措。
「聽著，至少要有一個人活下來，把這情報傳遞出去。」轉頭凝視祭司，莎羅法口出殘酷之言，那張清麗的臉上不見懼色，丹佐看懂了，她抱著赴死決心打算接手梅耶的誘餌工作。
然後莎羅法不由分說攬住丹佐下半身，撐著他臀部把他推上馬。
「莎羅法！」
「丹丹，你學過騎術，一直跑不要停。」丹佐的抗拒莎羅法置若罔聞，她已經解開鎖扣，準備吆喝馬匹奔馳。
伏低身子，丹佐閉上眼大喊：「我、我不認得路啊！」
『嘎啊嘎啊嘎嘎──』
就在此時，無數粗嘎的鳴叫自上空響起，青藍烈焰伴隨鳥鳴如一道天雷劈在蛇腦上，彈指間點燃整副身軀。大量黑鳥鋪天蓋地而來，黑壓壓地遮蔽了惡魔上方的晴空。
一道人影從樹林衝出，高高躍起揮舞手中的武器，附著青焰的彎刀劈過蛇頸後出現極深且長的豁口，血霧頓時噴灑而出。
梅耶雙眸圓睜，記憶停留在與他擦肩的面容上，隨後斷線。
地上的三人也目瞪口呆，喪失言語能力。
來者敏捷落地轉回身，青色火苗在棕色系服裝上跳躍，樣貌英俊、漆黑長髮收束頸側，一雙殷紅似血的虹膜是他獨特標誌。
「閉嘴！不要自得其樂地胡說八道啊，你這混蛋！」梅耶衝上前，失控地一把揪起主教衣領，與他四目相視。「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少說得好像很瞭解他在想什麼！」
「梅耶，你怎麼了？冷靜點！」素來鎮定的梅耶忽然大動肝火，熟悉他的幾人都嚇得拉住他。
「梅耶，這人渣不值得你發怒。」脩按住梅耶肩膀。
「先、先鬆手吧，梅耶！」丹佐勸道。
理智回歸，梅耶抿緊唇，壓下怒氣走回原位。
薩喀爾的形象被越描越黑，他卻沒辦法替薩喀爾平反。手上既無證據，也無公信力，不會有任何人相信他的辯白。
『如果這世上還有哪個人類願意接受你，那便是我。』
薩──
梅耶闔眼，輕喃對那人的暱稱。
審訊最終，只有黛門夫婦透露些許資訊，他們揭曉下藥的方法。贈出去的時鐘會在固定時段釋放迷藥；而街上夜巡的士兵之所以中招，是因同夥在好幾條巷口放出藥物，經過的士兵聞多了意識漸漸渙散，接著同夥從背後以浸了藥的布蒙住他們口鼻，他們就毫無防備地倒下了。
說到最後，黛門夫婦向哭泣的兒女道聲歉，便再也不肯開口。
加入的原委隻字未提。
「剩下的交給法律制裁吧。」騎士團長環顧在場同僚。「辛苦各位了。」
＊
「嗚……希望以後不會再做這麼危險的任務……」丹佐心有餘悸地撫胸。
「丹丹，對抗惡魔是祭司的天職呦！要吃煎餅嗎？」
愈遠離蒂邁拉封地，馬車內的氣氛也愈活絡，猶如回到當初啟程的狀態。
梅耶捧著餅乾碎屑，藍莓在他掌心開心啄食。「丹佐，那迷藥的成分究竟是什麼？」
「高濃度『色弗瑞艾斯』加上『艾寇』加熱後製成。」
「聽不懂。」梅耶秒回。
「呃……對、對不起，我使用學術用詞了……這種稱呼比較難記，通俗說法是『硫酸』和『酒精』。」丹佐擅長製藥，更對鍊金興致昂然，話越說越流暢。「不可思議的是，硫酸是他們拿來腐蝕地板的液體，但只要摻入酒精再加熱，馬上會變成沒有腐蝕性的東西……煉金就是這麼奇妙呢。」
「硫酸？酒精？原料是什麼藥草啊？」脩第一次聽到這些藥劑。
「不是植物哦，是礦物。」丹佐解釋。「成分大多來自礦物，提煉工序非常繁複，成本高昂到平民根本負擔不起。」
「解藥呢？你怎麼做的？」莎羅法加入提問行列。
「我只不過照著反應式如法炮製，另外添加聖──哇啊啊啊啊啊！」
馬車驀地劇烈顛簸隨後緊急煞車，杯盤霎時震倒，四人措手不及的跌下座椅。
「發生啥事了？」
「外面怎麼……」
話未說完，外頭傳來車夫淒厲的慘嚎，脩立即開門跳下車，其他人緊隨其後。
平生未見的恐怖景象映入他們眼簾。
眼前是條超乎現實的巨蛇。醬紫色的粗長軀體橫過視域，少說也有二十尺長，沿著那水晶般瑩亮的蛇身向上望，牠竟然有兩顆腦袋，其中一顆叼著車夫半截身體，只見牠張大下顎，車夫便滑入和人身等粗的食道。
四人不謀而同聯想起傳說中的第五柱惡魔．巨蟒「阿佩普」。
「安撫馬匹！」脩焦急下令。「解開韁索上馬！」
現在可不能和那種怪物拚搏，第一優先是保住性命，棄車逃亡。
兩匹馬驚惶嘶鳴，昂頭舉蹄亂蹬，但巨蟒壓根不把牲畜放在眼裡，兩顆頭逕直略過牠們撲向梅耶等人。
這樣沒辦法靠近馬啊！倒地躲開這一擊，梅耶心急如焚。要是馬嚇得直接拉車逃走，他們便玩完了！
「嘿！」莎羅法往旁一跳接近馬隻，伸手抓住了馬韁。「噓噓──乖呦，沒事的沒事的。」
有節奏地拍撫頸肩，莎羅法的安撫很快奏效，受過特訓的馬兒迅速恢復鎮靜。
「我來引開牠！你們快躲起來！」脩朝反方向跑，意欲讓蛇遠離馬車。
「脩！」丹佐想阻止隊友捨身取義。「沒用的！蛇不是靠視覺辨物，只要牠能感應到……」
「你看那東西還是正常的蛇嗎！」梅耶拉起坐倒的丹佐，推到莎羅法身旁。「待在這，情況不對就別管我們直接逃。」
「我怎麼可能──」
「行了別囉嗦！藍莓！」
青羽小鳥彷若與主人心靈相通，牠飛昇高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俯衝而下，撞上銅鈴大的金色蛇眼。
配合著藍莓，梅耶拔劍刺進腹鱗縫隙，看劍尖應驗設想沒入蛇腹，梅耶心頭大喜，鱗甲和鱗甲間薄薄的空隙最脆弱，尤其當蛇伸展軀體時，縫隙會開得更大。藍莓一招得手後並未收工，反而在蛇頭附近不斷盤旋伺機攻擊牠的雙眼，像盯準食物不放棄的惱人蒼蠅。
脩站在蛇身上，雙手握劍用力插進背脊，衣袖下的兩臂青筋一條條暴起，不過即使脩使盡全力，劍身仍然只進了三分之一。
巨蟒勃然大怒，兩顆頭分別追咬膽敢傷牠的螻蟻。
脩和梅耶趕忙收劍閃避，脩後空翻跳下蛇背、梅耶藉勢從牠腦頂翻到另一側，他們沒妄想殺死這頭蛇，只想把牠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脩，我右你左！」
「明白！」
兩人視線相交剎那，脩瞬間領會梅耶的意圖，接著他們默契地往同一方向邁開腳步，展開馳魂奪魄的追逐戰。
「真的不是正常的蛇……是惡魔，那是惡魔啊！」丹佐瑟瑟發抖，愧疚地抱住雙臂自責。「聖水──要是我還有聖水就好了，我應該要留下半瓶，不該統統用光的……」
世事難料，雙頭蛇惡魔看著就不好惹，他們明明還未脫離見習身分，正式聖職者也得組團迎戰的魔物卻給他們不期而遇，勝率簡直渺茫──不，是必死無疑。
莎羅法護在丹佐身側戒備，手握著未出鞘的刺劍劍柄。「我的武器不適合跟那種龐然大物搏鬥。」
細長的刺劍是為了穿刺而生，對付巨型的惡魔蛇應該用焰形劍那類重劍才效果絕佳。
梅耶和脩一面跑，一面不間歇地回頭攻擊各自負責的腦袋，他們都欲誘引雙頭蛇來捕食自己。兩人一左一右分頭跑開，彼此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開、漸離漸遠，最終達到的成效即是，兩顆蛇頭都想控制身體往某方向爬，結果反而寸步難移。
「鼠目寸光，只會追著眼前獵物跑，牠的智商不高嘛！」脩哼笑諷刺。
「別大意，只能拖一時而已。」梅耶氣喘吁吁，抹掉腮邊的汗珠。與此同時，在藍莓毫不懈怠的努力下終於重創一個蛇眼，傷處汩出鮮血。
這成為壓垮惡魔耐性的最後一根稻草，牠猛然揚高頭嘶叫，全身爆出紫色煙霧，使周遭全籠罩在霧霾裡。
梅耶掩住臉，深怕紫霧有刺激性或劇毒，由於看不清東西，他的警戒心飆升到制高點。伸手不見五指中，有什麼東西舔舐著他的皮膚、勒住他的四肢，冰涼黏膩的觸感好不噁心。
萬幸霧氣來得快也散得快，半晌後視線慢慢回復清晰，而蛇也還沒有動作──
「哇啊啊啊啊！」
「梅耶！」三人大驚失色，同聲呼喊。
梅耶被一團霧舉到半空中，霧氣化為具有抓握力的實體，纏繞著梅耶的軀體越收越緊，雙頭蛇的兩顆腦袋湊到旁邊盯著梅耶掙扎，彷彿欣賞一齣精採的折磨秀。
單手劍落在地上，梅耶失去了防衛武器，捆著他的力量太大，肋骨、肱骨、腿骨無不發出哀鳴，快要硬生生碎裂。臟器相互擠壓，肺葉吸不進半絲空氣，紫霧似乎能抽走獵物的力氣，梅耶意識開始模糊。
肌肉痙攣、四肢發涼，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剝離體內……
惡魔受傷的那隻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如初。
「梅耶！」脩拚命劈砍蛇身，但是惡魔鐵了心不理他。
「丹丹，上馬。」瞧見夥伴命懸一線，莎羅法聲音驟冷。
「咦？可、可是他們兩個，梅耶他……」丹佐手足無措。
「聽著，至少要有一個人活下來，把這情報傳遞出去。」轉頭凝視祭司，莎羅法口出殘酷之言，那張清麗的臉上不見懼色，丹佐看懂了，她抱著赴死決心打算接手梅耶的誘餌工作。
然後莎羅法不由分說攬住丹佐下半身，撐著他臀部把他推上馬。
「莎羅法！」
「丹丹，你學過騎術，一直跑不要停。」丹佐的抗拒莎羅法置若罔聞，她已經解開鎖扣，準備吆喝馬匹奔馳。
伏低身子，丹佐閉上眼大喊：「我、我不認得路啊！」
『嘎啊嘎啊嘎嘎──』
就在此時，無數粗嘎的鳴叫自上空響起，青藍烈焰伴隨鳥鳴如一道天雷劈在蛇腦上，彈指間點燃整副身軀。大量黑鳥鋪天蓋地而來，黑壓壓地遮蔽了惡魔上方的晴空。
一道人影從樹林衝出，高高躍起揮舞手中的武器，附著青焰的彎刀劈過蛇頸後出現極深且長的豁口，血霧頓時噴灑而出。
梅耶雙眸圓睜，記憶停留在與他擦肩的面容上，隨後斷線。
地上的三人也目瞪口呆，喪失言語能力。
來者敏捷落地轉回身，青色火苗在棕色系服裝上跳躍，樣貌英俊、漆黑長髮收束頸側，一雙殷紅似血的虹膜是他獨特標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