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理化老師——其五 「是善意……想留住我們。」

他們終於「快走」到樓梯口，才一轉出走廊、踏上操場邊的水泥地時——


「可以跑了！！！」段謹紓一聲吼。


全體拔腿衝出！！！


「我要去烹飪教室！！有刀！！！」楚千棠喊。


「幹妳是多喜歡刀子啊？！」陳千翎感覺槽點太多了。


「別砍我就行。」予枳隨口一說。


「......好啦好啦我帶路！！」林子曦帶領所有人跑。


「曦老師妳又沒鑰匙怎麼進去啊？！」陳千翎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烹飪教室的鑰匙扔給她。


林子曦飛快地接住鑰匙，在手中一旋，立刻衝到那扇沉重的鐵門前。


「讓開讓開——我來開門！！」她急聲喊。


楚千棠、段謹紓、秦伊甯、段璟軒立刻讓出空間，一群人屏氣凝神地盯著她。


只見林子曦一手扶門、一手將鑰匙插進門鎖中——


「咔——」的一聲。


沒有轉動。


「？！」林子曦臉色一變，手腕再用力。


「咔咔咔咔咔——」


(……)


「啊哈哈，電視劇的套路嘛……老師是不是該來了？」段謹紓乾巴巴的看了一眼在樓上怒氣騰騰準備下樓的老師。


「妳很懂哦。」陳千翎嘴角一抽。


秦伊甯嘖一聲，拿過林子曦手裡鑰匙，插入鑰匙孔一擰


「咔、咔、咔——喀啦！！！」


門「哐——！」一聲打開！


所有人立刻衝入烹飪教室。


陳千翎順手把門一甩、啪一聲關起來，林子曦立刻回頭：「鑰匙還能轉回去嗎？」
.

「……不知道，等等試試看。」


門外傳來理化老師的咆哮與腳步聲漸近。


屋內一片沉默，大家大口喘氣。


然後楚千棠慢慢、慢慢從廚房檯面上，拿起一把菜刀——


「這菜刀......好精緻。」


「妳還是很喜歡刀呢。」林子曦淺淺的笑著。


「很明顯的嗎？」楚千棠甩著菜刀，感覺特別順手。


好吧，看起來好像蠻明顯的。

忽然，理化老師氣勢洶洶的趕來。


就在此時——


教室四周的空氣突然一沉。


不是冷，不是熱，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壓力，像某種 「 沉靜 」 覆蓋而來。


然後，黑霧出現了。


像從地板縫裡滲出的潮氣，無聲地湧起，沿著牆面、天花板盤旋，將整間烹飪教室包裹住。


沒有風，沒有聲音。霧不是濃到令人恐懼的那種，反而淡得像是……有人剛離開的氣息。


——沒有一個人敢動。


理化老師走到門口，眉頭一皺，舉起手想轉動把手，但下一秒，黑霧的邊緣忽地一震。


像水面被指尖劃過，蕩出一圈漣漪。


他僵住了，像本能地感覺到某種東西不該靠近。


他沒有再嘗試。


而是，走了。


「這是解鎖什麼傳說任務嗎？」段璟軒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外面。


楚千棠站在原地，手還握著剛剛放下的菜刀。


那把刀不重，但她手心裡，竟浮出一層微薄的濕意。像是從刀身滲出來的熱氣，慢慢浸入掌心。


她皺了皺眉，把刀放回檯面。


沒有聲音。就連金屬碰觸桌面的聲響，也像被這間教室默默地吞進去。


四周靜得太過自然。不是寧靜，而是——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說話的那種靜。


彷彿他們闖入了一個不屬於他們的地方。


「……這空氣也太安靜了吧。」段謹紓悄聲說。


楚千棠沒說話，只是低頭，伸手擦了擦操作台邊緣的金屬框。


……乾淨得離譜。


哪怕她只輕輕拂過，那一小段金屬也亮得像剛拋光完。沒有指紋，沒有灰塵，連水漬都沒有。


不是那種老舊物品久放的「被遺忘感」，反而像這裡一直在被什麼東西維護著。


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很輕很短：


「如果這裡原本是某個人很在意的地方……那他是不是一直沒走？」


她立刻打斷自己思緒。


「……別想了，不重要吧。」


她注意到——教室最角落有個小鍋，蓋著蓋子。


她不知道為什麼走了過去，伸手掀開。


裡頭什麼都沒有——但有一股說不出來的……乾淨的氣味。


像某種料理前剛擦乾的鐵鍋，溫溫熱熱的殘溫。


……感覺像某種難以界定的善意，正在悄悄地、很努力地，想把他們留在這裡多待一會。


「這地方……」她喃喃地說了一句：


「好像……比剛才還安全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