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事1:騷亂・特援團入團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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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8-22
騷亂・特援團入團之日
眼前的門板漆製成紅色,門把由白瑪瑙與金屬打造而成,搭配地面蓬鬆的法蘭絨地毯,更顯得奪目。落地窗外傳入的陽光,透過水晶飾品折射,產生有如萬花筒般的光輝。在如此冠冕堂皇、金碧輝煌的環境之下,不論何人初訪此地,皆會被震懾住吧。
石牆面上,幾面長方旗幟隨風微微擺動,上頭刺繡的皆是國內顯赫的騎士團團徽。窗外傳來急促鳥鳴,正好對應了如今不安的情緒。環顧長廊前後,幾位穿著筆挺的騎士腰間佩劍,似乎正以稀奇的眼光望向自己。
「那個……不好意思,我們是今天新進特援團的新生……」壓下心中的不安,就連想向身旁的騎士搭話,皆費盡心力「請問特援團的辦公室在哪裡呢?」
「呿,特援團……」只見那騎士眉頭一皺,正眼都不瞧自己,便隨手指向走廊的一側「從那裡彎過去。」
「……明明是新生報到日,怎麼都沒人來接應呢……」
向指引方向的騎士致謝後,少年盧昂將手中的文件與路徑比對……地點沒錯,真不枉費昨夜背下整張地圖。然而方才騎士的態度,以及許多未知的疑問仍佔據盧昂的心頭。正苦思著答案之時,雙腳已經駐足在辦公室的門前了。
自硬挺的外套衣領,到褐亮的皮靴……除了手仍在顫抖,其餘儀容皆沒問題!
深呼吸、平靜紊亂的思緒……太過突然的氣息反而換得一陣猛咳!
按捺住心中緊張,用雙手緊握冰冷的門把。緊閉雙眼、咬緊牙關、昂首闊步、臂膀前伸,堅定地將柏木門板向前推開!這扇門內,不知是盼望喜悅,抑或是挑戰衝擊。不論如何,將代表自己嶄新的生活正式展開。
「……唔呃!!」
但這一切的幻想,全在推開門後的下一秒灰飛煙滅了。
只見稍嫌力道過猛的門夾帶氣流,擊中室內男子的眉心。由他倒地的姿勢與距離,一定是正要自門內走出。相對速度的加持下,這擊威力足以將其消瘦的身軀打倒在地。
男子捂著額頭掙扎,雙腳虛弱的直蹬地面,微弱的呻吟夾帶痛楚,令人不忍直視。而手握門把、將所有景象收入眼底的少年,腦袋早已被驚恐與錯愕的湧流灌滿,甚至無視身旁同行的少女,正輕扯著自己的衣袖。
「盧昂……盧昂!」少女輕巧的聲音在旁響起,語氣內充滿了驚慌「要趕快扶他起來才行……」
「啊!不好意思!您沒事吧?」
盧昂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趕忙向地上的男子伸出手。然而不知何故,瘦弱的男人已經停下了動作,癱軟著四肢翻倒於地。只剩氣若游絲的氣息,微微挪動那人黑眼圈包圍的眼皮。
此時自己的臉色,一定比門上的白瑪瑙更為慘白吧!盧昂錯愕地咬著唇,雙手不自覺撥弄起自己麥色的頭髮。身處在騎士團的城堡內,該是先向醫護人員求助,還是先向騎士團成員謝罪……不論何者,他人對自己的評價,將會比地面的蛞蝓更低。
心思到此,視線早已被焦急的淚珠模糊,額頭也陣陣發酸著。盧昂蹲下身,試圖先將地面的男子抬至門內安全的地帶。幸好這位前輩雖身材高大,體重卻出乎意料地輕巧。同行的少女:妮塔此時也將門板掩起,以免驚動到外部巡邏的騎士團。
「……居然一開始就把前輩打暈,這下會不會連入團都沒辦法了呀……」盧昂一邊拖移著手中的身軀,口中仍不斷嘆息。
然而就在懊悔之時,方才被關起的辦公室門板,卻在一陣清脆的敲響聲後被開啟。盧昂背脊一陣發涼,衣物早已被冷汗打濕,口中擠不出半句解釋的言辭。耳畔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呎尺,只好硬著頭皮起身……舉起雙手,表現出投降的低姿態。
「奧斯特!有新委託進來……」
只見走進門內的男子,有著一頭亮橙色的蓬鬆頭髮,以及明亮有神的烏黑雙眼,嘴上更揚起自信的笑容。不高的身高,也使得他顯得更具親和力。男子手握一張開封的信件,輕盈地左右揮舞。
然而一切動作,都在望見盧昂等人後停頓了下來。身份未知的闖入者,配上倒地不起的同事,任誰都會面露驚訝錯愕的表情吧!盧昂對此心知肚明,趕緊趁著對方尚未做出臆測,便主動開口道。
「那個……非常不好意思!我們是今日入團的新生!但進門時因太過大意,門板打倒這位先生……」顧不得緊張導致語氣文鄒鄒,盧昂高聲地向橙髮男子陳述一連串事件的經過。
「我看看喔……奧斯特他很強的,讓他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他最近也累壞了呢。」
橘髮男子走上前,單膝跪在倒地的男子:奧斯特身旁。在確認沒有大礙後,便將奧斯特雙手扛起,輕巧地移至沙發上。盧昂望向這位親切感十足的男子,不經意地發現其胸前,竟別著副團長特有的徽章。
「你們就是盧昂和妮塔吧?我是特援團的副團長,艾恩薩。」橘髮的艾恩薩一臉燦爛的笑容,卻又帶著不輸人的領導風範「雖然才剛入團,但因為有急件送到,要請你們跟我一起協助委託了!」
「是……是!謝謝副團長!」妮塔與盧昂近乎同時地喊道。艾恩薩似乎也十分滿意兩人的答覆,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出大門,與新生兩人並肩同行。
向馬廄的馬伕要了一匹褐色駿馬,盧昂總算覺得自己稱得上「騎士團成員」的頭銜。但當馬伕將一輛載貨用拖車牽出時,又令盧昂不禁皺眉:那是一輛木製、扁平矮小的二輪拖車,既沒有防雨棚,更沒有舒適的座椅。
只見艾恩薩理所當然地坐至駕駛席,雙手輕輕帶動韁繩,隨著規律的噠噠聲,馬匹與拖車上的三人,一起駛出城堡的石造拱門。出了城門後向右拐彎,沿著石磚道一路直行,馬車便繞進了市區的市集。
盧昂觀望四周,木製狹小的拖車上,妮塔正翻弄著車廂中的行李,包括幾根餵食馬匹的胡蘿蔔。然而,每當行經巡邏中的騎士,抑或是街坊的行人,皆被他們以稀奇的眼光上下打量。這樣扎人的視線,實在令人坐立難安。
「……艾恩薩副團長,我可以問個問題嗎?」當馬車總算駛離市區、進入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時,盧昂才怯怯地發出聲。
「叫我艾恩薩就好啦,盧昂。」艾恩薩笑著說道,蓬鬆的橘色頭髮輕輕晃了兩下「反正我們團員目前只有四個,加頭銜反而不好意思呢!所以,怎麼啦?」
「……我記得特援團是以接受人們委託,提供相關協助的騎士團。但實際上是怎麼幫助需要的人們呢?」
「啊,這我也想知道!」妮塔從行李中掏出幾塊杏仁糖,一面抬起頭問。
「這個嗎……幫助的方式很多。」艾恩薩語句中稍帶遲疑,又似乎蒙著層神秘感「我想你們體驗一次,可能比較好理解哦!」
「噢……自己體會嗎……」
儘管盧昂思索著艾恩薩話中的意思,卻仍然想不出半個結論。四圍的風景少了人造建築的蹤影,取而代之的則是遠處的山巒與碧草。馬車在草原的泥土小徑上行進許久,盧昂才發覺在地平線另一端,緩緩浮現村落的輪廓。
「就快到了!準備行李,我們要加速一下囉!」艾恩薩說完,一手將單肩包掛於身上,微微催促著馬兒「到農莊之後就準備上工喔!」
「農莊……?」
盧昂吃了一驚,趕緊瞥向自己全新的皮靴和隊服,心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馬車停置於一戶農家前,樸實的木製屋頂與石瓦牆,配上屋前空曠的青草地,不愧為鄉村擁有的環境。而艾恩薩等人,正處在用矮木圍籬圈起的畜牧地。
但令盧昂困惑的是,圍籬內雖有圈養綿羊的痕跡,腳印與牧草分佈各處,如今卻連一隻都不留。不給盧昂時間思考似的,農莊的主人此時自屋內走出,圓盤帽無精打采地斜在頭頂,蓄短的鬍鬚與黝黑的皮膚,應是每日辛勤做工的結果吧。
「你們就是特援團嗎……」主人按著他的圓盤帽,用手拭去額間的汗水,雙眼掃視眼前的訪客。但在左右確認後,主人的神情立刻自釋重轉為質疑「真能把我的羊帶回來吧?」
「沒問題!特援團一直都『使命必達』。我們會全力把小羊帶回家的!」
艾恩薩自信地拍拍胸脯,陽光般地笑容似乎也使主人表情柔和了些。但一連串的發展,卻遠遠超出盧昂所想。身為皇家騎士,向農民徵收當期收穫與牲畜不足為奇,教育農民為國增產也不失王家風範。然而為農民找迷失的羊,也難怪盧昂只能斜嘴聽完整段話。
「今早我助手忘記鎖上閘門,25隻羊全跑到鄰近的小鎮去……」老闆說著,一面指向山坡下的小市鎮「過去有一塊青草地,我猜大部分都聚在那兒!你們去確認一下 ,帶牠們回來。」
「當然!我們現在就沿路去找。來吧!盧昂、妮塔,我們分頭去小鎮和青草地,這樣或許能在日落前帶回來!」艾恩薩回頭向兩人吆喝道,笑容燦爛得刺眼。
「欸……不坐馬車嗎?」妮塔停下登上馬車的動作,順手把杏仁糖塞入口袋,回頭問道。
「馬車不好移動吧?而且太大的東西也容易嚇到羊。」艾恩薩踏著輕快的腳步,向著山坡緩緩走去「我負責草地區的羊群,你們可以到鎮上找找看落單的羊嗎?」
「喔……好、好的!」
盧昂努力克制自己下垂的嘴角,但回應聲仍顯得略顯無力。只見艾恩薩一人沿蓊綠的下坡奔下,不過數秒身影便沒入山坡的邊線。盧昂與妮塔兩人相互一看,也帶著遲疑地奔下山坡青草地。
才步下山坡,清新沁涼的風便迎面吹拂而來,甚至涼意微微滲入衣著內。午後斜陽篩撒在青翠的草皮,草尖帶著陽光的金邊,在風中搖曳著。將視線向遠方移動,金光照耀下的市鎮顯得活潑,藍天與幾朵閒雲如畫筆刷上的畫作。
盧昂環顧四周,不出所料地,艾恩薩嬌小的身子已經混雜在斜坡下的草堆中哩!散佈草地上的零星白點,遠看甚至像空中的雲綢落在地上,正是牧場主人迷失的20隻羊。只見牠們咀嚼著青草,一面漫步於草坪上,彷彿過得十分愜意。
「……不好,可別忘了工作!」
盧昂趕緊將思緒拉回,與妮塔兩人踏入半人高的草叢,以十分蹩腳的步伐、匆匆趕往市鎮。茶褐色的制服外衣,立刻沾黏上無數不知名的種子碎屑,妮塔的頭髮上也摻雜著野花與葉片。
當腳下總算恢復為紅磚路面,顧不及將髒污從身上拍除,兩人便朝著街道內奔去。小販的叫賣聲四起、各樣手提簍子的行人縱橫交錯,光鮮亮麗的招牌高掛頂上,兩人便在商家棚架搭成的商區奔走。
一連經過無數市集小販,繞過白色石材搭建的鐘樓,小鎮的風景立刻又截然不同。白色外牆的房屋,搭配用木材搭建的斜向屋頂,數名住民與主婦正清掃各自屋前的地面,彼此攀談、燦爛的笑著。全新的景象不斷納入盧昂眼簾,但關鍵的羊隻卻不見蹤影。
正當盧昂不知從何找起之時,兩位衣著似曾相識的人士,自市街區經過。回首望去,兩位穿著黛藍色騎士軍裝、腰束佩劍、身披披風的騎士正朝向小鎮的門口走去,猜測應是被派駐於此巡邏的小隊。盧昂下定決心,立刻走上前去攔下兩位騎士。
「那個……不好意思!」盧昂將衣領整平,趕至騎士身旁說道「我們是特援團,正在這個村子找走失的羊……請問你們在這附近有看到嗎?」
「特援團?我記得……那不是號稱騎士的打雜工嗎?你們還負責牧羊呀?」其中一位騎士帶著嘲諷的說道,用那高挑的身子俯視眼前的兩人「還真辛苦你們……喏!剛剛有小販說在側門那兒,你們自己去瞧瞧吧!」
目送兩位騎士前行的背影,被逐漸西下的陽光染紅,盧昂默默地佇立於原地,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於街道的轉角。街道的嘈雜聲彷彿化作嘻笑聲,注視自己的眼光似乎也比方才多些。身披制服的兩人緩緩往側門前去,任憑肩上沉重的行囊搖晃。
抵達側門後,果真尋見五頭綿羊,分散在門口處的道路上。正當兩人心中慶幸著工作告終時,一輛運載貨的馬車自門口疾駛而來,自羊群中央的夾縫精準地竄過。雖無撞擊到,卻也足以使羊群魂飛魄散、朝四面奔散而逃!
「哇啊!羊!」
盧昂與妮塔見狀,同聲驚叫而出,無暇顧及身上的裝備與儀容,連滾帶跳地追逐羊隻。只見綿羊看似四肢粗短,靈敏的速度卻令人出乎意料。盧昂氣喘吁吁地追趕,腦內全力運轉如何逼近羊隻。當自己總算抓準時機、飛撲抱住綿羊的背脊時,卻又被其奔跑的力道拉扯、拖拉在地上滑行……。
夕陽的餘暉漸漸躲藏入山後,夜幕也被落日牽引著、覆蓋天空。兩位灰頭土臉、衣襟雜亂的新進騎士,帶領身後五頭搖頭晃腦的綿羊,緩緩沿上坡走去。除草叢內傳出的蟲鳴,以及零星羊群的叫聲,兩人的路途頗是寂靜。
「……哇!你們辛苦了!很厲害哦!」當抵達山坡頂的農莊後,副團長艾恩薩早已連同主人,在羊圈旁等待著「這樣就剛好25隻,一隻不少!」
「還真是刮目相看……使命必達就是這回事呀!謝謝你們。」農場主人將頂上的圓盤帽取下,微微向盧昂、妮塔兩人一鞠躬。
「不……不會,反正是工作嘛……」盧昂疲倦的身子,就連吐出幾句推託之辭都感到不情願。
「好!那我們就回王都囉!有機會再來這兒看你的農場~」
艾恩薩開朗地說道,與莊主有說有笑的談話中,簡直無法想像是初次見面的客戶關係。揮別身後的農場後,三人再度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周遭則早已被夜色染上墨黑。
當馬車進入熟悉的街區,周遭再度被店家燈火圍繞時,盧昂瞄見幾位身著騎士服裝的人們早已結束工作、於街上閒晃著。而低頭望向自己,既餓著肚子,全身又沾滿草屑泥土,心中的不滿便油然而生。
「……艾恩薩前輩,為什麼特援團要負責這種工作呢?」盧昂黯淡的神情,彷彿乾癟的皮袋般無力「騎士團不是比較高貴、該為國家服務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們先去吃飯吧,邊吃邊聊聊,順便當作慶祝入團的大餐。我呀,知道一家很棒的餐廳喔~」
艾恩薩語畢,馬車隨即停在一家火光通明的店家前方:那是一間位於圓環路段中央、用石塊砌成的圓形餐廳。溫暖的火光色澤、木製的屋頂,以及自窯爐內騰騰向上的蒸氣,皆令人心安。艾恩薩熟稔地躍下馬車,帶著兩人步入餐館。
盧昂微微發冷的四肢,似乎在坐定位、點完餐點後便較為和緩。妮塔則是坐在木桌前,用手揩著雙頰,視線直勾勾地盯往廚房方向。艾恩薩自進入店家後,便持續向餐廳的人員交談,橙色的頭髮在光線下顯得十分亮眼。
正當盧昂幾乎被腦中的困惑淹沒之時,一盤晶亮的菜色映入眼簾。那是與白楊木托盤一同端上,閃著油光的烤豬後腿肉。受恰好的火候烘烤,微焦酥脆的外皮內,脂香淋漓的櫻白色肉質帶著紋理。
尚未等艾恩薩宣布開動,也來不及將肉切成適口大小,緊握叉子的右手卻彷彿被牽引般,將菜餚送入口中。適當的油脂與酥脆的外皮形成極美地平衡,搭配帶酸甜的特調醬汁,令人捨不得吞嚥、反覆吮指回味的香氣,幾乎使盧昂兩道淚奪眶而出。
「……太好吃了……」妮塔代替埋首於食物、無法開口的盧昂讚嘆道「以前都不知道有這家餐廳……」
「工作後的晚餐是最讚的了!」艾恩薩雙眼瞇成線狀,滿足地微笑道,而後回頭望向盧昂說道「盧昂,廚師做出讓人幸福的料理,能和騎士團比較出誰比較重要嗎?」
「唔……哪個重要嗎……」盧昂尚未嚥下口中的肉,含糊地答道「兩個不一樣,不能比吧?」
「那你覺得今天做的工作,如果也能帶給其他人幸福,是不是也算重要的工作呢?」艾恩薩再追問道,親和的視線拋向盧昂。
「感覺還是不一樣……」聽到這裡,盧昂輕輕嘆了口氣「既然都算騎士團,他們是守護國家,我們卻負責打雜……既不帥氣……也不重要……」
「誰說不重要的?你們也已經守護了很重要的事物喔!」
耳畔的一句話,頓時使盧昂內心一振,因沮喪而低下的頭,也隨即抬起。只見艾恩薩斜著身子,嘴上柔和的曲線與明亮的雙眼,不因工作疲累而失去光采,反而更顯得令人欽佩。
「我們的『日常』,本來就是很多人共同組成的!不同工作、不同特質的人,都是重要的存在。而我們特援團,就是使命必達的、守護大家每一天的『日常』而努力。怎麼樣?這不是最帥氣的工作嗎?」
艾恩薩咧嘴一笑,笑容燦爛地彷彿清晨的朝陽般,既不刺眼又帶有溫暖。茶褐色樸素的外衣、沾染泥土的黑色褲身,頓時猶如騎士的戰袍與勳章般耀眼。盧昂不禁對於先前自己對工作的質疑,感到一絲的愧疚與羞赧。
「艾恩薩前輩……我該怎麼做,才能和你一樣,能守護大家的日常呢……?」面對眼前令人欽佩的前輩,盧昂不禁脫口而出問道。
「欸?你說我嗎?」艾恩薩的神情瞬間十分複雜,既充滿著驚喜,又靦腆地張著嘴。
「嗯……和盧昂說的一樣,我也想要成為幫助大家的特援團騎士!」妮塔發亮的眼睛凝視著艾恩薩。
「……你們呀,今天已經做得非常好了。」面對眼前兩位帶著憧憬的學弟妹,艾恩薩輕輕將雙手放在兩人肩上「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填飽肚子,之後嘗試的機會多得是哩!」
「是……是!艾恩薩前輩!」
「雷札,再一份剛剛的特餐!」
在艾恩薩招呼店員的聲音,以及三人歡樂的笑聲縈迴之下,充斥騷亂、躊躇與盼望的特援團入團之日,在滿天星斗的夜幕之下劃下了句點。往後可能有盼望喜悅,抑或是挑戰衝擊。不論如何,將代表著嶄新生活的序章,已經展開。
「唔……」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奧斯特自沙發上坐起身子,望向天色暗沉的窗外「……下班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