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Bounty·賞金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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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28
中央圖書中心是尤尼沃斯帝國最大的書店,特別的棱體形狀是奧賴恩中建築形狀最獨特的一個,藍色的牆體塗裝在天空下流光溢彩,琉璃的窗戶光彩奪目,將各種色彩投映到地面上,以及白漆木的書架上,流光溢彩。
丹娜和卡佩拉在第三層,水晶樓梯連接著每一層,各式職業的人挑選著自己喜愛的書籍,安靜的從她們的身邊走過,帶動起的氣流微微吹起她們的裙擺。丹娜特意整理一下兜帽,隨意挑選一本書,靠在書架上,向外面望去。
丹娜記得這裡,當她還年幼,還需要抓著利吉爾的長袍跟著小跑,利吉爾帶她來過這裡,給她挑選法師入門書籍,包括《法師職業守則》在內的各種法律法規,利吉爾買了許多,哪怕他的書房裏堆著這些書,他也要給丹娜買全新的,然後堆在他的書旁邊,指給丹娜看,告訴她他們就是如此親密無間,每一種書只要丹娜有興趣他都會給買新的,然後放在一起,共用書房裏的所有地方。
似乎話題有些扯遠了,丹娜轉頭望向卡佩拉,把利吉爾站在書架前的身影從腦海裏清除掉,重新拉自己到現實中,在溫暖的陽光下,抱著一本書,而眼前是自己身邊唯一的人,和罕見的朋友。
陽光在卡佩拉的頭髮上反射出金色的光芒,使得她的眼眸泛起紅金色,金色和紅色果然搭配在一起很不錯呢,丹娜的嘴角不經意地彎起弧度,從身旁書脊清一色的書架上抽出一本《尤尼沃斯帝國法典》,走到卡佩拉的面前,塞進她的懷裏,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自己手頭的書。卡佩拉低頭看了一眼,略微詫異,她剛想表示自己的小城堡裏有這本法典的時候,丹娜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一定要隨身攜帶一本的,回去我家裏怎麼在袖子裏做空間。」丹娜小聲地說道,伸手放在卡佩拉的肩上,「我們去那邊看看,對了,想不想順便學一些藥理?」
「丹娜,你還會這個?」卡佩拉顛顛地跟在丹娜的身邊,儘量壓低聲音,不去打擾其他人看書,「我有一種丹娜是全能的感覺,特別令人羨慕。」
「不,我只是順手考的藥劑師證而已。」丹娜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注視著身後,她能夠確信,剛剛她看到了利吉爾。
卡佩拉揚著小臉,接過丹娜挑出來的每一本書,兜帽的陰影並沒有完全遮擋住丹娜的每一個神情,她明顯的警惕被卡佩拉察覺到,卡佩拉便開始向四周張望,若隱若現的白色影子跟隨在她們的旁邊,長袍的閃光如同新鮮的積雪,雪色裏混雜著絲絲銀白色的光澤。
和丹娜的衣裝很像,除了丹娜外,只有利吉爾會這樣穿。
他們兩個人,就像是伴侶一般,衣著相配。
卡佩拉認為,丹娜和利吉爾的關係絕對不是師生這麼簡單,可是,為什麼丹娜要離開奧賴恩?卡佩拉確信,剛才要不是自己恰巧想去給她看一眼自己的樣衣,丹娜一定會悄悄離開消失無蹤了。
當丹娜再次厭惡地換一個書架的時候,卡佩拉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她們身後的果然是利吉爾,利吉爾沖她搖搖頭,告訴她不要讓丹娜發現自己,或許他還不知道,其實丹娜早就知道他跟在身後了。卡佩拉只好聳肩,繼續站在丹娜的身旁,她的手上已經堆了一摞。而丹娜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她看到卡佩拉似乎拿不了了,便自己拿著,抓著書的手指骨節發白,咬牙切齒的想要撕碎手中的書一般。
「丹娜……你沒有事吧……」卡佩拉藉助書架騰出一只手,拽了拽丹娜的衣袖,探頭觀察著她的神色。
丹娜抿嘴,沉默著不回答,她只是想躲開有利吉爾的地方而已,只可惜利吉爾想停留在有她的地方。兩個人的想法非常矛盾衝突,導致所有人都不愉快,尤其是可以遮罩追蹤的斗篷燒毀之後,利吉爾想要定位丹娜變得非常容易,他可以輕易的跟上丹娜,就像現在這般,保持距離,能讓自己看到就好。
卡佩拉繼續扯著丹娜的衣袖,向她的身邊靠靠,在丹娜投來奇怪的目光時,不小心打翻了手裏的書,掉了一地,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蹲下身子,撿起每一本厚度不小的書籍。卡佩拉在丹娜伸手的時候看到她的手腕上那一串藍螢石手鏈,折射了一股炫彩的光澤。丹娜沒有注意到卡佩拉眼神的變化,只顧著悶頭撿書,直到卡佩拉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她才抬起頭,眼眸顫抖,激起一層層漣漪。
「沒想到,你竟然戴著它。」卡佩拉放下手中的書,雙手握住丹娜的手,沉靜下來的眼眸一片優柔的紅,「當初你不收下,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丹娜愣住,自己從那天晚上戴上之後便再也沒有拿下來,卡佩拉整天膩在自己的身邊竟然沒有發現過。她稍微撩起一點袖子,好讓手鏈全部展露出來。
她露出的髮絲在身後照射進來的陽光下透明,弧起的嘴角溫柔,她輕輕側頭,緩緩開口,說道:「我很喜歡吶,裡面滿滿的都是卡佩拉的心意,比任何東西都要有價值。」
卡佩拉眼圈發紅,她握著丹娜的手咬緊嘴唇,對丹娜所說的話有著超乎尋常的反應,不是激動不是開心,而是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從內心裡泛出來的酸楚涵蓋過了其他的感覺,從小到大,難得有人會喜歡她所送出的東西,跟別說喜歡她這個人.
她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除了父王,再也不會有人喜歡她,要不是丹娜接收了自己的懸賞令,或許她會一直生活在私生子的陰影之中,不會有現在的歡愉。
「卡佩拉,我是孤兒,曾經我以為我的一生都會在孤兒院中度過。」丹娜拉著卡佩拉站起來,隨手調動法術,把所有的書籍召喚起來,整齊的摞在身旁,心不在焉地說著,「小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只是知道我被全世界嫌棄,沒有一點存在的意義,後來我才明白,我只不過是缺少一個可以暖心的人。」
卡佩拉微微怔住,丹娜明顯話裏有話,她的眼眸中迷離的神色不同以往,卡佩拉認為丹娜在提起有關利吉爾的事情時總會不悅,原來,她的腦海中還是有非常美好的記憶,在提起時還是會不小心流露出來。
利吉爾是帶領她打開新世界大門的引路人,丹娜是不可能輕易忘卻那些溫柔的過往,同樣也不會忘記自己逃避的理由。
「但是你還是離開了……」卡佩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立刻閉嘴,自覺抱過那一摞懸浮在半空中的書籍,老老實實地等著丹娜下一步要做的命令。
「卡佩拉,總有一天,你也會離開我。」丹娜探出手,用指尖輕點卡佩拉懷中的書,讓它們漂浮起來回到自己的身旁,「當你成為這個大陸最出色的法師之後,你會發現我是有多麼的低智商,說不定,你會在索斯山脈另一側的帝國中發現你最真摯的好友。一切都是未知數,不是誰都可以看得清楚的。」
「等等……我為什麼要離開你,我為什麼要去南邊的那個帝國,以及丹娜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卡佩拉拉住欲要走的丹娜,急切的聲音有些顫抖,「丹娜,你是鳳凰,你一定有擁有特殊的能力,你和鳳王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好嗎?我想知道,這樣我就可以避免一些東西,這些我就不會離開了。」
卡佩拉焦急的眼眸中閃爍出淚光,丹娜默默一笑,有些陰鬱的面容稍微晴朗了一些,她低頭,親吻卡佩拉的額頭,神色躲閃,睫毛不住的顫動,連同她的吻一起,慌張卻不失柔意,想簡單的給卡佩拉一個安慰,她所說的離開和自己的離開並不是一回事,失望的逃走,和成為最強法師是不一樣的。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卡佩拉已經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丹娜微微歎氣,轉眸向一旁望過去,罕見裹在黑袍中的利吉爾雙眸明亮,擔憂的樣子難以割捨。丹娜沒有任何錶示,靜靜轉回目光,帶著一堆書和卡佩拉,準備向下走一層,一時半會,她是無法從卡佩拉的身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