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滄浪與鮮花的繼任者

又一次，船隻自北方駛回萊文瑟茵最北的軍港，一個男孩趴在甲板的欄桿上遠眺著若隱若現的陸地，他是萊文瑟茵的小王子科美利亞，今年要滿十歲了，這是他第一次承軍艦出海

「媽媽！我看到了！看到陸地了！」「嗯，你別掉下去。」

亞黛兒出於義務的喊了一聲，她知道兒子肯定會自己斟酌危險

船隻靠近港口，又是那個等在木棧上的熟悉身影，一如十幾年來的每一次，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懷裡多了一個五歲的女孩，這是女孩是小公主薇爾莉特，亞黛兒和羅伊的小女兒，和哥哥差了四歲半，和哥哥分別是父母的複製體，只有眼睛的顏色對調

羅伊一見到亞黛兒下來就衝上前，「怎麼樣？」亞黛兒聳聳肩，「死去的青春突然攻擊我。」

亞黛兒這次前往北方是為了出席史賓賽的假釋庭審，現在回去看她和史賓賽的這段糾葛，她只覺得很有趣

羅伊替亞黛兒提了行李，薇爾莉特則由亞黛兒抱著

「媽媽，下次換我搭軍艦了對不對？」「等妳十歲。」她掰著手指數了一會，「那還要五年……很久……」「妳人生太短了。」

回到農場後亞黛兒進先回去房裡休息，薇爾莉特表示要跟著母親留在家裡，科美利亞則跟父親去森林裡狩獵，說是狩獵，就是讓他趁著天氣冷沒什麼動物，練練槍法，弓術就等年紀再大一點，等手更有力了再說

他的個性確實更像父親，生性溫厚、安靜內斂，而且特別喜歡讀書，孫子的優秀表現也讓萊奧對國家的未來重新燃起了希望

「爸爸……」「嗯？」「你和史賓賽誰更愛媽媽？」「我，還有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那個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

他多少有聽說當年母親在保護自己時受了傷，不過他也不知道當年的細節

到了一處比較空曠的林地，他看著兒子將手上的獵槍填上子彈上了膛，隨後他只了一狀態還不錯的樹，讓他就朝那棵樹打，最好打進那個樹洞裡

科美利亞開保險，接著把槍口對準樹洞，扣下扳機

羅伊坐在一旁捏著雪球，堆成了小雪人，一隻又一隻，排排站好

打光一梭子彈，二十發進了十一枚，科美利亞興奮的跟父親彙報成果，他又進步了，上次是九顆

「做得很好。」羅伊揉揉兒子的頭，「我們今天可以去釣魚嗎？」「當然，但要回去拿釣竿。」「嗯！」

亞黛兒有點累了就上床休息，順便把女兒帶進房間

「媽媽……」薇爾莉特靠在亞黛兒脖子邊的空隙裡，「嗯……小薇……」亞黛兒用最後剩下的一點力氣回應她，她真的快睡著了

薇爾莉特環住她的脖頸，「愛妳。」亞黛兒知道她一開始想的不是這個，不過她也不想多想了，薇爾莉特還給媽媽蓋上被子，結果她自己也睡著了

羅伊回來看見這一幕都有點不捨得把薇爾莉特叫醒，但她在這樣睡下去晚上難得和亞黛兒的兩人時光就要黃了

「小薇，起來。」「嗯……」羅伊小心翼翼的把她和亞黛兒分開，把她帶到樓下找哥哥，「晚點外公就來了啊，要乖。」

「好！」兩人異口同聲地達到

接著羅伊就去廚房準備晚餐，過一會萊奧和海柔爾就來了

「外公！」薇爾莉特憑藉自己的身高優勢利用地形障礙成功搶在哥哥前面撲倒萊奧，「哈哈哈哈哈……偷襲！」萊奧寵溺的拍拍外孫女的臉頰，「好啦，下次別這麼玩，妳外公有點年紀了。」

比起面對女兒的「嚴厲的溫柔」，對兩個孫子就是無止盡的溺愛，而海柔爾也因為沒有經歷過女兒的成長，對這兩個小傢伙也是百依百順，好在艾希琳和艾略特兩個大的會管管這幾隻才不至於讓他們過分驕縱

「亞黛兒呢？」萊奧進廚房向羅伊問到，「樓上補眠。」「喔……」

「你對我提議給他減刑是怎麼想的？」

前陣子兩人才因為這件事起了爭執，萊奧考慮的是大利益，羅伊考慮的從來都只有亞黛兒，他心疼亞黛兒因為那天的經歷一直反覆做著噩夢，他更無法接受這樣的人要被留在西方

「為什麼你總是沒辦法理解我的用心……」

羅伊低頭沉默著給蝦子去蝦線，他嘆了口氣，「我理解，我們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切……」他拍拍女婿的肩，「你喊艾蜜莉了嗎？」「說等明天艾略特回來再說。」

艾略特這孩子小時候長的挺好，但越長大越不對勁，倒也不是說哪不好，就是總覺得不太對

他小時候就是個有點黏人的孩子，但長大後開始就黏著艾蜜莉，跟其他人的關係都很正常，就是特別黏艾蜜莉和干將，甚至到了為了照顧弟弟妹妹不惜要休學的程度，而且與其他孩子不同，這孩子從小就對布料特別敏感，去南方不好好讀書，結果搞出了最好的訂製禮服工作室，還得競標名額

「唉……這孩子……」

雖說沒什麼不好，但總覺得有點可惜，感覺他能有更大的成就，不過家裡有錢有權，他怎麼開心就怎麼由著他吧

這時科美利亞溜進廚房，問父親要不要幫什麼忙，「那幫我去雞舍拿雞蛋，六顆就好。」「嗯。」

「好乖啊……」

萊奧感嘆道，亞黛兒這麼大的時候和艾蜜莉到處搗亂，把薇奧菈氣得不行

說道她，幾人不免都有些惆悵，半年前她和柯羅莎在南方出了車禍，被酒駕逆向的車撞上，柯羅莎右腿粉碎性骨折，現在已經快痊癒，但薇奧菈卻因為顱骨破裂成了植物人，這件事一出亞黛兒跟艾蜜莉氣得直接動用私刑把肇事者的妻子抓起來凌遲，最後把對方的父母全身上下可以拿了不死的器官摘掉，肝臟切了一半，兩人加起來的四顆腎都給割了，眼角膜和一邊的肺都拔了，還有腿骨跟手骨、五官，隨後由納森送給院裡送給那些財團醫院裡等待移植的患者身上

本來他們不打算報復肇事者的孩子，誰讓雨燕抓出對方女兒在網路上硬扯是柯羅莎的問題，最後雨燕和梅林黑進對方的所有帳號，把她的所有個資放到網路上，還懸賞對方被輪暴的影片，開出一秒兩千的高額賞金，最後真的得到了，雨燕也履行承諾，甚至寫了基於這件事發想的電影劇本，準備把畫面放進去

而艾蜜莉最後還開直播去醫院堵出院的肇事者，那一句：「以後還敢喝酒嗎？」因為艾蜜莉狠毒的眼神和臉上的微笑爆紅成了謎因

割器官的事倒沒有被傳出去，但後面雨燕跟艾蜜莉的操作卻讓南方人民拍手叫好，因為酒駕總是可以用喪失行為能力為由爭取輕判

但曝光對方親屬的個資還是讓雨燕被肇事者告上法庭，身為北方首席大法官的梅林和本身就有法律背景的萊奧用各種各樣的偏門條款讓雨燕在刑事和民事法庭上都取得了完美的勝利，對方反而還需要支付雨燕一家高額的賠償金，而納森也將這筆錢直接投入對幫助過失傷害被害人家屬的基金裡，又收穫了一波民心

不過爽感過去後往往都是無盡的空虛，面對剩下的殘局，所有人都無能為力，最愧疚的是納森和萊奧

要是當初載她去就好了

應該讓她留在萊文瑟茵的……

這是他們後來談起這件事能說的唯一一句話

萊奧倒是還好，就是有時有點懊悔應該再對她好一點，但納森就不是了，那天晚上柯羅莎讓納森載她去看電影，他因為想早點工作早點休息就拒絕了，之後他每天都在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像葉雁一樣有求必應，就算自己真的累也應該開車載她過去自己再回來

做完晚飯後羅伊上樓叫亞黛兒，她姿態有些僵硬，認識半輩子羅伊也知道她再打什麼鬼主意

「還在睡啊……」他撐在亞黛兒上方，輕輕抵著她的頭，「那我把妳喜歡的可頌當點心留給小薇囉？」

亞黛兒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睜開眼瞪著他，「你有膽再給我說一次？」羅伊低頭親了亞黛兒一口，「起來吃飯啦。」

「我好累……」她摟住羅伊的腰，「你端上來給我。」

羅伊坐下來輕撫著亞黛兒的臉，「妳這次去沒睡好？」

「要顧孩子還要忙庭審……怎麼睡，從小就討厭讀書，這次看文件根本把這幾十年欠的全還完了。」她靠在羅伊懷裡，「你好厲害……你平時式怎麼同時拉住兩個的？」羅伊聳聳肩，「可能科美利亞跟妳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會撒嬌吧。」

他站起來拉拉亞黛兒的手，「走啦，下去吃飯，走。」

亞黛兒還是跟羅伊下樓吃飯，吃完飯後她繼續回樓上休息，其實也沒幹嘛，就是繼續在樓上躺著刷手機，羅伊把兩個孩子抓去洗完澡後帶著他們上床，給兩個孩子講了睡前故事

「爸爸，人類那麼惡劣為什麼神還要留我們活口？」薇爾莉特抱住羅伊的手，「為什麼？」羅伊聳聳肩，「這是寓言故事，告訴我們，當有人說世界要毀滅了最好自己先做準備，還有，神是殘酷的，神愛世人都是騙人的，睡覺。」

「嗯～再一個……」薇爾莉特抱住起身羅伊的大腿，「爸爸，再說一個嘛～」她撒嬌道，羅伊拍拍她的頭，「明天好不好？今天爸爸想陪媽媽。」薇爾莉特聽後只能不情不願的鬆開手

一回到房間羅伊立刻就靠道亞黛兒肩上，「怎麼了？」亞黛兒伸手揉著羅伊的頭髮，還是那麼細那麼軟，看羅伊也是一臉疲憊，她也沒有在說話，薇爾莉特是個精力相當旺盛的孩子，羅伊拖著她應該也很累

「倒也不是真的很累……」羅伊突然翻身將亞黛兒壓在身下

「等等等等一下！！！」亞黛兒扭著想要掙脫，羅伊只是緊緊抱著她，接著便放開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的好

「妳要睡了嗎？」亞黛兒側過身抱住羅伊，「再聊一會吧。」她在羅伊身上蹭了兩下，這其實就是她準備要睡了的意思

羅伊隨口扯了前兩天納森帶柯羅莎去看單口喜劇的事，「她最近很迷這個。」亞黛兒覺得這兩個人很詭異

「就他們倆的樣子就一點也不像夫妻……」「葉雁跟小楓也不像啊，像父女。」「艾蜜莉跟干將還像主人跟寵物呢，我都覺得她愛的不是她干將這個人，是干將這隻狗。」

「欸，妳這次有見到星河嗎？」「嗯，根本沒有離婚這回事，聽他們瞎傳……」

十年過去，所有人的生活都變了很多，特別是艾蜜莉和她所治理的齊格爾克，曾經積弱貧困，民不聊生的國家現在已經徹底改頭換面，暱稱為牡丹城的首都佩奧尼更是研究元素力的重鎮，今年的收復紀念日艾蜜莉更發下豪語：「未來十年，超趕北方，征服量子力學！」

「她瘋了。」羅伊無奈的說道，星河都不敢說的事，她說了，而且她是真的認為自己做得到

低頭一看，亞黛兒已經睡著了，安穩的枕在他胸前，羅伊小心的穩著身體伸手熄滅床頭的燈，接著便攬著妻子入睡

薇爾莉特和科美利亞睡在同一個房間，畢竟下午補了眠，她現在非常清醒

「哥哥……哥～哥～」她喊了科美利亞兩聲，確認哥哥已經睡著以後就跑到父母房間，發現兩人中間一點空隙都沒有，擠不進去後只能去找外公外婆

「外公……」「嗯……」萊奧伸手就把薇爾莉特拎到床上，「妳怎麼這麼晚還沒睡？」「我睡不著。」她枕著萊奧的手臂，沒一會就睡沉了，這讓萊奧想起亞黛兒和艾蜜莉小時候的模樣，真是一段單純快樂的日子

隔天清晨，亞黛兒醒過來，披上外套去馬廄給自己的馬刷刷毛，拿了飼料去餵雞鴨，然後跟新孵出來的小雞玩一玩，出來之後她突然被撲倒

「哈哈哈……」是艾蜜莉，這人越長大玩心越強，反倒是她的三個孩子都是沉穩的性格

「欸，我給妳帶來了好東西喔，我們新研究的東西……葉雁看到都快哭了。」

後面兩個男人抱著兩個小的，亞黛兒回頭看了一眼，十六歲的艾略特一頭長金髮長得亭亭玉立，細碎的其劉海微微遮擋了他寶藍色的眼睛，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散發著纖細優雅的氣質，長得和艾蜜莉簡直一模一樣，就是那個髮尾捲的有點怪

「艾略特，好久不見啊。」「亞黛兒阿姨。」

亞黛兒嘆了口氣，「長越來越漂亮了……真好……」

艾略特笑了笑，「謝謝。」

亞黛兒一家子領進屋，羅伊也睡醒從樓上下來了

「羅伊叔叔。」羅伊從艾略特手上接過男孩，這是艾蜜莉的二兒子艾格尼薩，干將懷裡的則是小女兒艾梅莉亞

「你去休息吧，去吧。」他拍拍艾略特的肩，艾略特跑到閣樓休息，他也很喜歡這個地方

艾蜜莉這次的禮物是曜變建盞，折射著絢爛的金屬虹光釉彩中有著一點一點的純黑空洞，捧起來有種溫潤的獨特觸感

「天啊……」「好不容易有這一盞，送妳了。」

兩人在沙發上聊著天，羅伊和干將下樓做早餐，萊奧也抱著薇爾莉特下來，萊奧看到艾蜜莉後開心地不行，上前好好抱了抱寶貝女兒

「孩子呢？」「干將被抱去樓上睡覺了。」

亞黛兒把建盞收好後跟艾蜜莉去森林裡散步，其實這幾年艾蜜莉是有打算回萊文瑟茵的，但艾略特過於溫和的脾氣實在沒辦法支撐起一國之主的重擔，跟謝玖實在差太多了

「年紀還小啦。」「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唉……」艾蜜莉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不只艾略特，另外兩個孩子也都是散漫的天性

兩人找了個倒下的枯樹坐下

亞黛兒抱住艾蜜莉，「會好的，像我們。」艾蜜莉側過身靠在亞黛兒懷裡

「我是最擔心艾略特，他是不是在學校被欺負才說要退學的？我看他一天到晚盯著手機愣神。」

「我覺得他不是會因為這種小挫折就退學的人，我覺得他退學是因為他自己的事業，他很有天賦，妳想，我們這五六年的禮服都是出自他的手，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穿出來還是艷壓群芳。」

「好啦，我們走，回去吃早餐。」

艾略特選擇退學的最主要原因是知道艾蜜莉工作忙，擔心干將照顧一家四口太累，艾略特想著自己也不怎麼喜歡念書，就向學校申請休學，回家照顧弟弟妹妹，他很擅長家務，做飯也很好吃，雖然是王子，但總幹著奴才的活

本來終於被批准休學是件令人開心的事，但真正令他不高興的是因為要回國和女朋友發生了一點小爭執

沒錯，他還有個女朋友，最近家裡出了點事變得特別黏人，沒想到艾略特不僅要休學，還要回國

對方打了電話過來

「喂……嗯，我在農場了……我知道……」他聽著對面的聲音，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也不用道歉，要是我也會，我們是一樣的人……嗯，到時候見。」

薇爾莉特在樓梯口看著，「哥哥，你在笑什麼？」艾略特搖搖頭，「怎麼了？」他溫柔地問道

「下樓，吃早餐。」「好，謝謝，我晚點下去。」

跟女友傳完訊息後他就下樓吃飯了，他倒不討厭跟長輩吃飯，用膝蓋想也知道這群幼稚的大人肯定不會正兒八經的關心自己的學業什麼的，反而是各種八卦和吐槽對方的生活，特別是海柔爾對兩個女婿，真是越看越覺得兩個小姑娘只剩下那雙眼睛，挑老公只看臉，當然，這也都是玩笑話

「對了艾略特，柯羅莎近況怎麼樣？」「還行，復健的很順利，行走什麼的已經沒有問題了，跑跳什麼的有點勉強但還是可以。」

吃過早飯後四個孩子就由萊奧帶出去溜

就像兩人的母親當年一樣，薇爾莉特和艾梅莉亞一見面就想著無時無刻膩在一起，相比之下科美利亞和艾格尼薩的關係就沒那麼好，這也是家族關係使然，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家總有那麼一點重女輕男的現象，科美利亞從妹妹出生就接受了這件事，但艾格尼薩總喜歡跟妹妹爭寵，他覺得不公平，覺得哥哥也是更喜歡妹妹的，妹妹出生後哥哥才回家

科美利亞晃了一圈之後覺得無聊就想回家了，他知道無論外公有多麼優秀，他都無法在這片森林裡向父親一樣帶給他無盡的驚奇，他很羨慕和憧憬自己的父親，尤其是他那一雙能洞察一切原理的眼睛，有時他甚至覺得身為軍人和政治人物的母親有點平庸

當然，他才十歲，無法正確的解讀出這些訊息，他只知道自己常常對父母的結合感到怪異，不過他還是很愛亞黛兒的

回到家，干將叔叔和父親在廚房收拾，母親和阿姨在客廳聊天，他也選擇到閣樓，但海柔爾和艾略特在閣樓聊天

「媽媽……」他跑過去找母親，艾蜜莉就覺得自己家跟別人家都不一樣，好像男孩都是留長頭髮的，艾略特、科美利亞、艾格尼薩，反倒是薇爾利特留著短髮，而且幾個男生還都不反對，上次亞黛兒問女兒要不要打頭髮留長，薇爾莉特還一臉驕傲地拒絕了，說這樣才像羅伊

「怎麼了？」「沒有，有點無聊。」「這樣啊……」亞黛兒替他把頭髮綁好，「不然你去鎮上逛逛吧，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她給兒子幾個銅幣和一把防身用的小刀，讓他自己去村裡晃晃

「可以買東西嗎？」「當然，去吧。」

他蹦蹦跳跳地沿著沙色的小徑越過籬笆，朝著村莊跑去

羅伊也知道干將最近為了孩子的事相當煩心，問他要不要試試換孩子

「什麼？」「把你家的兩個放我跟亞黛兒這裡養，我們家的兩個送過去，看能不能從孩子們的行為中觀察出什麼特別的行為之類的。」「晚點討論。」

干將其實挺敬佩羅伊的，沒有受過正統教育卻比他們這些在「文明世界」長大的人在人生上更成功，他就沒見過羅伊的孩子朝他發火，頂多是鬧鬧脾氣，之前干將自己還被繼承他元素力，能夠化型為鳥的艾梅莉亞差點啄傷眼睛

「包容吧，下次就做好防護再訓練她吧，我覺得她有潛力。」干將掃他兩眼，站著說話不腰疼

晚上艾略特洗完澡，趁干將在幫兩個孩子洗澡的時候黏到艾蜜莉身邊

「都多大人了……嗯？還老黏著媽媽，死媽寶……」嘴上這麼說，艾蜜莉就像小時候一樣順著他的長髮，在這個家裡他絕對是最受寵的那個孩子

他從小到大除了不喜歡讀書以外挑不出一丁點缺點，聽話、溫柔、懂事，小妹可以說是他一手帶大的，眼裡除了家人外就只剩下一點點的服飾設計，這就是組成他人生的全部

即便他認識的貴族子弟都暗中嘲諷著他，國民也都不看好他，甚至暗暗嘲笑和鄙視他的生父

不過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還是照樣照顧著弟弟妹妹們

「你還年輕……寶貝，真的想好自己要的了嗎？」艾略特點點頭，把玩著棉被的一角，「妳太辛苦了，要忙國事還要照顧弟弟妹妹，我沒辦法在政務上幫妳，但照顧他們兩個我可以，而且我也喜歡，可能我天生就該做這些吧。」

艾蜜莉抱住他，「唉……下輩子要是沒有你這麼聽話的孩子要我要怎麼活啊？」「那隻好我這輩子多積一點功德了，我今年再捐個七十萬到育幼院。」

這幾乎是他一年的所有零用錢了，「你就留兩萬在身邊？」艾蜜莉都傻了，但艾略特卻不以為意「反正吃家裡用家裡也用不到什麼錢，兩萬帶弟弟妹妹去外面吃吃喝喝也夠了，而且我還有賺外快，真的夠。」

「今晚要不要睡我們中間？」艾略特眼睛都亮了，「可以嗎？」「當然。」

干將回來時艾略特已經睡著了，「今晚睡這啊？」「對啊。」艾蜜莉關上手機，他躺了下來，艾略特精準無誤地抱住了父親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肩窩

他十分憐惜的摸摸艾略特的臉，「唉，怎麼突然長這麼大了？」「就是，小時候小小一隻可以拎著到處跑多可愛啊……不過這天這麼冷他怎麼還穿短袖？」艾蜜莉下床去拿件毯子過來塞在棉被裡，「大概是跟我學的壞習慣。」

她起身親了干將一口，「愛你老公，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