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7)
本章節 2967 字
更新於: 2018-06-29
坐在辦公桌前的駱琰臣氣勢依舊逼人，如鷹的雙眸即使被鏡片遮擋銳利度卻不減分毫，讓於向陽不自覺地繃緊神經，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駱琰臣先是瞇著眼，用眼神打量了一下於向陽，才看向仍舊保持著一號表情的段雨澤。
「居然這麼晚才來，是住院太久讓你的時間觀念錯亂了嗎？」駱琰臣甫開口，室內溫度驟降，讓於向陽打了個冷顫。
然而，眼看段雨澤被罵，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讓於向陽急急出聲：「是我——」
「是我的疏忽，請您見諒。」段雨澤清冷的嗓音中帶有一股威勢，強硬的打斷了於向陽的話。
還欲張口辯駁，卻被段雨澤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嚇得於向陽立刻噤聲。
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受夠這種小兒女戲碼的駱琰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語氣不善的道：「但願你在工作上不要再出這種低級的差錯。」
「是。」段雨澤微微曲身、優雅示禮，讓站在斜後方的於向陽眨了眨雙眼，看得一愣一愣。
從第一次見面，於向陽就覺得段雨澤的氣質跟一般人很不同，現在更對他臨危不亂的態度感到欽佩，以外貌來判斷，段雨澤應該和他沒差多少歲，應對進退之間居然有著天壤之別，讓於向陽好生羨慕。
責難完後，駱琰臣總算對於向陽產生了些興趣，他勾起嘴角，即使是笑容也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
「於向陽先生，歡迎來到集星，我是老闆，駱琰臣。」
既然對方都釋出善意的打招呼了，於向陽理當回應，只不過他一開口，就讓段雨澤和站在駱琰臣身側的柴若璿倒抽一口氣。
「初次見面您好，我是於向陽！我曾看過您出演的電影，非常佩服你的演技……」
於向陽雖然看不見段雨澤的神情變化，卻從柴若璿花容失色的驚愕表情得知自己似乎開啟了不太妙的話題，音量越變越小，最後竟化成一句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的話太多了……」
「哪裡，我並不討厭能帶給公司新氣象的活潑新秀。」駱琰臣頓了一下，才瞇著雙眼，皮笑肉不笑的繼續說道：「但多嘴就不行。」
「是……」臣服於駱琰臣威嚴下的於向陽只能乖乖閉嘴。
待室內安靜下來後，駱琰臣便用眼神下了道指示給柴若璿，後者立刻堆起笑容，向於向陽比了個「請」的手勢。
「請到這裡來。」
她指的「這裡」，是擺放在駱琰臣辦公室內的黑色沙發組，駱琰臣率先坐下，於向陽也在段雨澤的提醒下坐到了駱琰臣的正前方。
近距離感受駱琰臣帝王般的氣場，讓於向陽寒毛直豎、坐如針氈，幸好下一秒段雨澤便和他比鄰而坐，雖然他的氣質也偏冷，但和駱琰臣比起來還是讓於向陽感到無比親切，不自覺的朝他挪了一些距離。
柴若璿坐在雙方之間的單人座上，將文件呈列在雙方眼前，並開始向於向陽解說：「公司內部將會安排於先生接受一些培訓課程，為此希望於先生能暫時住進公司的宿舍，以方便我們做規劃安排，住宿費自然是由公司支付，至於伙食部分還請您自理。」
「好的。」既然是公司的安排，於向陽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反而還因此感到精神一振。
他曾和藝能公司簽約過，但還沒進入培訓階段那些公司便惡性倒閉了，對於向陽來說，能夠住在公司宿舍、和其他新人一起上課，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總覺得如果能順利完成這些程序就是跨出人生的一大步。
光用想的就讓人興奮不已。
「至於詳細的課程內容，等排定下來後會告知段先生。」柴若璿含笑說完後，又將另一份文件遞給了於向陽。
「這是合約，若您覺得沒問題的話，請在底下簽名。」
於向陽拾起裝著合約的黑色資料夾，修長手指輕撫過佈滿文字的紙張，由於是今天早上才印出來的，上頭還殘留著一絲溫度，透過於向陽的手指傳遞到體內，總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熱。
他完全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眼眶中鑲著兩勺秋水隨著情緒忽明忽閃，讓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更顯神采奕奕。
段雨澤微微側頭，將於向陽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當他看見於向陽那雙格外明亮的眼眸時，原本面無表情的他竟微微的睜大了雙眼，目光中產生了些溫度。
然而，這種異常現象卻只維持了一下子，段雨澤立刻又收斂起神色，轉過頭不再看向於向陽。
細細讀完合約內容後，於向陽握著簽字筆，一筆一劃的將名字刻在簽名欄位上，然後以雙手交還給柴若璿，後者又將文件夾遞給了駱琰臣過目。
「喔，字倒是挺好看的。」
「謝謝您的誇獎。」雖然駱琰臣只是隨口說說，但於向陽仍然面帶笑容，低下頭恭敬的道謝。
他應該做得不錯吧……
抬起頭時，於向陽立刻看向坐在身旁的段雨澤，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於向陽還沒跟段雨澤熟到從那平靜的面容也能讀出他的心事，但駱琰臣和柴若璿也在，實在不好開口問，於向陽只好用自己生動的的臉部表情，告訴段雨澤他技術上的困難。
也不知道段雨澤是否了解他的意思，總之他收回了原本放在於向陽身上的視線，讓後者不明不白，甚至還發現不只是段雨澤，就連柴若璿也對他投以難以形容的目光。
到底怎麼了？難、難道他真的做得很糟嗎？
人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瞧著自己，又不能問他們為什麼，讓於向陽鬱悶無比，然而接下來駱琰臣的精神訓話又讓他繃緊神經，不敢再繼續胡思亂想。
全神戒備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離開辦公室才結束，腋下夾著裝有合約的文件夾，於向陽和段雨澤一前一後走在九樓的迴廊上。
順利的簽完合約，讓於向陽的情緒處在最高昂的狀態，剛才在駱琰臣面前還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現在終於能夠喘口氣，真正的放鬆心情。
「呼，終於結束了……怎、怎麼了嗎？」於向陽興高采烈的大喝一聲，眼角餘光卻瞥見段雨澤瞅了他一眼，下意識的認定一定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讓於向陽的心情從雲端瞬間降到谷底。
段雨澤並沒有馬上回答，他靜靜盯著於向陽，盯得他心虛的全身發毛後，才緩緩道出心中的疑惑：「你難道不好奇什麼時候會有工作？」
「哦，該有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了……難道不是嗎？」
面對於向陽轉為擔憂的眼神，段雨澤也不弔他胃口，點點頭並說道：「是這樣沒錯，等你接受完訓練後，公司內部就會幫你接洽適合的工作，你原本就是表演科出身，基本的訓練你應該早已熟悉，很快就能接工作了。」
「那就好啦！」於向陽豁然開朗，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卻讓段雨澤的心境十分微妙。
事實上，他和柴若璿方才之所以會五味雜陳的看著於向陽，是因為他簽合約的態度和其他新人截然不同。
一般人都會十分在意自己何時能在螢光幕前亮相，在簽下合約前都會提出疑問，無論是平面雜誌模特、廣告等，新人總是對自己的演藝生涯有著過份美好的想像，有些更加無厘頭的人還會開始擔憂簽名會、粉絲見面會等問題，每每發生這種狀況，都讓閱人無數的柴若璿在心中暗暗嘲笑他們的愚昧，還沒學會爬就急著想要飛上天。
但於向陽居然完全沒有說出類似的話，簽名時意外爽快，不管是柴若璿或是段雨澤都對他的態度感到驚訝。
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呢？段雨澤在心中反覆思忖，卻沒有理出個明確的答案。
此時於向陽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在段雨澤下樓梯前繞到前方先一步攔截，並開口問道：「對了，我從剛剛就一直很想問……為什麼我的課程表會傳給你啊？」
聞言，段雨澤愣了一下，盯著滿臉疑惑的於向陽半晌後，才回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沒跟他說明過，而駱琰臣和柴若璿大概也以為段雨澤早已自行告知於向陽，所以在剛才的對話中才完全沒有提到關於段雨澤的任何事。
段雨澤深吸一口氣，接著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為了化解心中的尷尬而努力勾起嘴角，看起來卻是無比的僵硬。
終於，他放棄對自己來說十分困難的和顏悅色，神色平靜的向於向陽宣告：「因為，我是你的經紀人。」
「……咦咦咦咦咦咦！」
駱琰臣先是瞇著眼，用眼神打量了一下於向陽，才看向仍舊保持著一號表情的段雨澤。
「居然這麼晚才來，是住院太久讓你的時間觀念錯亂了嗎？」駱琰臣甫開口，室內溫度驟降，讓於向陽打了個冷顫。
然而，眼看段雨澤被罵，還是因為自己的關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讓於向陽急急出聲：「是我——」
「是我的疏忽，請您見諒。」段雨澤清冷的嗓音中帶有一股威勢，強硬的打斷了於向陽的話。
還欲張口辯駁，卻被段雨澤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嚇得於向陽立刻噤聲。
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受夠這種小兒女戲碼的駱琰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語氣不善的道：「但願你在工作上不要再出這種低級的差錯。」
「是。」段雨澤微微曲身、優雅示禮，讓站在斜後方的於向陽眨了眨雙眼，看得一愣一愣。
從第一次見面，於向陽就覺得段雨澤的氣質跟一般人很不同，現在更對他臨危不亂的態度感到欽佩，以外貌來判斷，段雨澤應該和他沒差多少歲，應對進退之間居然有著天壤之別，讓於向陽好生羨慕。
責難完後，駱琰臣總算對於向陽產生了些興趣，他勾起嘴角，即使是笑容也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
「於向陽先生，歡迎來到集星，我是老闆，駱琰臣。」
既然對方都釋出善意的打招呼了，於向陽理當回應，只不過他一開口，就讓段雨澤和站在駱琰臣身側的柴若璿倒抽一口氣。
「初次見面您好，我是於向陽！我曾看過您出演的電影，非常佩服你的演技……」
於向陽雖然看不見段雨澤的神情變化，卻從柴若璿花容失色的驚愕表情得知自己似乎開啟了不太妙的話題，音量越變越小，最後竟化成一句尷尬的道歉：「不好意思，我的話太多了……」
「哪裡，我並不討厭能帶給公司新氣象的活潑新秀。」駱琰臣頓了一下，才瞇著雙眼，皮笑肉不笑的繼續說道：「但多嘴就不行。」
「是……」臣服於駱琰臣威嚴下的於向陽只能乖乖閉嘴。
待室內安靜下來後，駱琰臣便用眼神下了道指示給柴若璿，後者立刻堆起笑容，向於向陽比了個「請」的手勢。
「請到這裡來。」
她指的「這裡」，是擺放在駱琰臣辦公室內的黑色沙發組，駱琰臣率先坐下，於向陽也在段雨澤的提醒下坐到了駱琰臣的正前方。
近距離感受駱琰臣帝王般的氣場，讓於向陽寒毛直豎、坐如針氈，幸好下一秒段雨澤便和他比鄰而坐，雖然他的氣質也偏冷，但和駱琰臣比起來還是讓於向陽感到無比親切，不自覺的朝他挪了一些距離。
柴若璿坐在雙方之間的單人座上，將文件呈列在雙方眼前，並開始向於向陽解說：「公司內部將會安排於先生接受一些培訓課程，為此希望於先生能暫時住進公司的宿舍，以方便我們做規劃安排，住宿費自然是由公司支付，至於伙食部分還請您自理。」
「好的。」既然是公司的安排，於向陽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反而還因此感到精神一振。
他曾和藝能公司簽約過，但還沒進入培訓階段那些公司便惡性倒閉了，對於向陽來說，能夠住在公司宿舍、和其他新人一起上課，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總覺得如果能順利完成這些程序就是跨出人生的一大步。
光用想的就讓人興奮不已。
「至於詳細的課程內容，等排定下來後會告知段先生。」柴若璿含笑說完後，又將另一份文件遞給了於向陽。
「這是合約，若您覺得沒問題的話，請在底下簽名。」
於向陽拾起裝著合約的黑色資料夾，修長手指輕撫過佈滿文字的紙張，由於是今天早上才印出來的，上頭還殘留著一絲溫度，透過於向陽的手指傳遞到體內，總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熱。
他完全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眼眶中鑲著兩勺秋水隨著情緒忽明忽閃，讓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更顯神采奕奕。
段雨澤微微側頭，將於向陽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當他看見於向陽那雙格外明亮的眼眸時，原本面無表情的他竟微微的睜大了雙眼，目光中產生了些溫度。
然而，這種異常現象卻只維持了一下子，段雨澤立刻又收斂起神色，轉過頭不再看向於向陽。
細細讀完合約內容後，於向陽握著簽字筆，一筆一劃的將名字刻在簽名欄位上，然後以雙手交還給柴若璿，後者又將文件夾遞給了駱琰臣過目。
「喔，字倒是挺好看的。」
「謝謝您的誇獎。」雖然駱琰臣只是隨口說說，但於向陽仍然面帶笑容，低下頭恭敬的道謝。
他應該做得不錯吧……
抬起頭時，於向陽立刻看向坐在身旁的段雨澤，發現對方也在看他。
於向陽還沒跟段雨澤熟到從那平靜的面容也能讀出他的心事，但駱琰臣和柴若璿也在，實在不好開口問，於向陽只好用自己生動的的臉部表情，告訴段雨澤他技術上的困難。
也不知道段雨澤是否了解他的意思，總之他收回了原本放在於向陽身上的視線，讓後者不明不白，甚至還發現不只是段雨澤，就連柴若璿也對他投以難以形容的目光。
到底怎麼了？難、難道他真的做得很糟嗎？
人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瞧著自己，又不能問他們為什麼，讓於向陽鬱悶無比，然而接下來駱琰臣的精神訓話又讓他繃緊神經，不敢再繼續胡思亂想。
全神戒備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離開辦公室才結束，腋下夾著裝有合約的文件夾，於向陽和段雨澤一前一後走在九樓的迴廊上。
順利的簽完合約，讓於向陽的情緒處在最高昂的狀態，剛才在駱琰臣面前還不敢表現得太明顯，現在終於能夠喘口氣，真正的放鬆心情。
「呼，終於結束了……怎、怎麼了嗎？」於向陽興高采烈的大喝一聲，眼角餘光卻瞥見段雨澤瞅了他一眼，下意識的認定一定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讓於向陽的心情從雲端瞬間降到谷底。
段雨澤並沒有馬上回答，他靜靜盯著於向陽，盯得他心虛的全身發毛後，才緩緩道出心中的疑惑：「你難道不好奇什麼時候會有工作？」
「哦，該有的時候自然就會有了……難道不是嗎？」
面對於向陽轉為擔憂的眼神，段雨澤也不弔他胃口，點點頭並說道：「是這樣沒錯，等你接受完訓練後，公司內部就會幫你接洽適合的工作，你原本就是表演科出身，基本的訓練你應該早已熟悉，很快就能接工作了。」
「那就好啦！」於向陽豁然開朗，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卻讓段雨澤的心境十分微妙。
事實上，他和柴若璿方才之所以會五味雜陳的看著於向陽，是因為他簽合約的態度和其他新人截然不同。
一般人都會十分在意自己何時能在螢光幕前亮相，在簽下合約前都會提出疑問，無論是平面雜誌模特、廣告等，新人總是對自己的演藝生涯有著過份美好的想像，有些更加無厘頭的人還會開始擔憂簽名會、粉絲見面會等問題，每每發生這種狀況，都讓閱人無數的柴若璿在心中暗暗嘲笑他們的愚昧，還沒學會爬就急著想要飛上天。
但於向陽居然完全沒有說出類似的話，簽名時意外爽快，不管是柴若璿或是段雨澤都對他的態度感到驚訝。
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呢？段雨澤在心中反覆思忖，卻沒有理出個明確的答案。
此時於向陽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在段雨澤下樓梯前繞到前方先一步攔截，並開口問道：「對了，我從剛剛就一直很想問……為什麼我的課程表會傳給你啊？」
聞言，段雨澤愣了一下，盯著滿臉疑惑的於向陽半晌後，才回想起自己似乎真的沒跟他說明過，而駱琰臣和柴若璿大概也以為段雨澤早已自行告知於向陽，所以在剛才的對話中才完全沒有提到關於段雨澤的任何事。
段雨澤深吸一口氣，接著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為了化解心中的尷尬而努力勾起嘴角，看起來卻是無比的僵硬。
終於，他放棄對自己來說十分困難的和顏悅色，神色平靜的向於向陽宣告：「因為，我是你的經紀人。」
「……咦咦咦咦咦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