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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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9-13
今天的晚餐,在小型會客室裡食用,因為安妮覺得這樣做比較省事,而我順從她的決定。
吃完飯之後,安妮正在批改著我的筆記,而她批改的樣子很美,我不敢多看一眼。
處於休閒狀態的安妮穿得很輕鬆,在低頭批改筆記的時候,總是露出V字範圍中夾帶著I字深谷的肌膚,讓我處在於一種想要多看一點又不好意思盯著看的情況,只好轉頭看著外面的夜色來掩飾自己的內心蠢動。
偷瞄著認真批改筆記的安妮,看她有時候會將垂落下來的頭髮撥回耳後,或者是拿著髮梢輕搔著自己的臉頰,不管是那個樣貌的安妮,都讓我覺得可愛。
這樣偷瞄的情況,過了一段時間,露出一絲微笑的安妮,抬起頭看著我,將手中的筆記遞給我,我將筆記接過來之後,笑著說:「有錯很多嗎?」
「這次比較好,錯字少了不少,不過‧‧‧‧‧‧」
「不過什麼?」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喔。」
被安妮拆穿之後,我低頭看著自己的筆記內容,不敢抬頭看著安妮,而且我相信我現在應該是臉很紅吧。
「你先看一下筆記,我等下再來。」說完話的安妮,離開了小型會客室。看著安妮離開小型會客室之後,我也鬆了一口氣。
我喜歡安妮,這件事情,我相當確定,但我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
從濱海大森林的時候就有點喜歡了,經過這段時間的各種觀察之後,更加提高了我對她的喜歡程度。
安妮擁有溫和又慈愛的個性和相當吸睛的外貌,加上在這段時間,與她相處起來的感覺,也是覺得蠻不錯的,只是我和她之間有兩個相當大的障礙。
這兩個障礙分別是,她是實力強大與地位極高的夜魔族,我不知道她的實力有多強,但能擔任克拉姆侯爵的繼承人,本身的實力一定是非同凡響,而我只是一個有智慧的史萊姆,很稀有的存在,但本身能力是夠強到那裡去呢。
另外一個是壽命。不管我怎麼拚命進化的話,應該都不會跟安妮一樣或比她長命,在種族上的差異就是這麼致命。
如果都是人類的話,反而還比較好處理,沒有意外的話,大概差個十幾歲或二十幾歲,但我是史萊姆,她是夜魔人。
在前世的時候,我沒有喜歡上誰,除了認真念書以外,就是認真地沉溺在ACGN上,不是對三次元沒興趣,只是認為沒有能力足以承擔起該負的責任。學生時代的戀愛,都太過於年輕而不成熟,雖然很青春,但也很殘酷,總而言之,不適合於我。
在這裡之後,我不排除安妮是我見到的第一人,所以對她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好感,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是越來越喜歡她沒有錯。
只是在分析過一切之後,我更加地確定自己無望。
愛妳無望。
我在自己的意識裡,下了這個結論,並決定了離開克拉姆城之後,開始忘記對安妮的情意,只在意識裡留下與她的美好回憶。
身為史萊姆的好處在於沒有任何體液會自動離開,不管內心有多難過,也不會有任何一滴水會離開身體,就算我現在是披著人類外貌的樣子。
抱著不舒服的心情,繼續翻閱著筆記。
過了不久,安妮提著兩杯飲料進來,我抬頭看著她,她微笑地看著我,並將那杯裝著血液的杯子放在我面前,然後坐回沙發上。
「怎麼了嗎?是不是覺得太難了,這次的錯字沒有很多,你很努力了喔。」安妮好像覺得我因為筆記上的錯字而難過。
「沒事啦,我只是覺得我照書抄了,還能抄錯這麼多,實在不應該。」
對不起,我說謊了,我沒有勇氣說出我真實的感受。
安妮離開沙發來撫摸我的頭髮並輕聲地說:「別在意這麼多,你已經很努力了,要相信你自己好嗎。」
安妮坐在我旁邊,將我的頭轉過去,拿出梳子來輕輕地梳著與她同髮色的頭髮,輕聲地笑著說:「我相信你一個人過來這個世界,一定是很緊張很害怕的,但我想跟你說,你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在。不管你要離開克拉姆城出去旅行,還是留在克拉姆城當冒險者,我都會在克拉姆城,若你有空的時候,也是可以來找我。」
「嗯。」
安妮說完這些話之後,我輕輕點個頭。
要努力學習著逐漸放下對安妮的喜歡,當完全放下的時候,我和安妮也還會是好朋友。
「好啦,身為小朋友該喝完牛奶,準備去睡覺了。乖乖地睡好好地長大,這樣才會是媽媽的乖小孩喔。」
「有紅色的牛奶嗎?」我瞄著桌上那杯裝著安妮血液的杯子。至於小朋友一詞,我就算了,放棄掙扎了,畢竟我現在還是安妮蘿莉體的狀態。
「有喔,赤牛就是,不信你明天問亞玟看看。」
「嗯,我相信妳。」
話一說完,安妮就靜靜地梳著我的頭髮,而我也讓她好好地梳頭,看起來是喜歡梳頭,雖然我的頭髮沒有打結分岔的狀況。
以前我有想過為什麼梅杜沙的頭髮不會打結呢?但等我變成人形史萊姆之後,我就懂了。
其實我的頭髮是我的史萊姆觸手型態,雖然沒辦法細微操作這麼多根頭髮,若以簡單模式來操作的話,我大概可以操作十根頭髮左右,也可以讓這十根變得比較長一些,雖然沒有實驗過。
如果單純為了防禦後方攻擊的話,我倒是可以像刺蝟一樣,讓全部頭髮肅立起來,成為一個超硬派的刺蝟頭安妮蘿莉體。
「還有十五天的假期,再來我要進駐前線了。」
「嗯。」
剩下十五天的相聚時間了,那要好好地珍惜。
我是這樣想,但不知道在我背後的安妮是怎麼想,繼續靜靜地享受安妮的梳頭吧。
「如果十五天後,你還沒辦法出去旅行的話,我會找亞玟幫你一段時間。」
「妳擔心我這個不會長大的身體嗎?」
「嗯,看起來太小了。」
果然是我想像中的問題,但我沒有打算要和安妮說清楚。
「妳要進駐前線多久?」
「兩個月。」
「所以再見到妳的話,要等兩個月。」
「嗯。」
然後我和她就沉默著梳頭。
「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妳家人的狀況呢?」
「喔,我們本家目前是四個軍職,我父親和我、三弟和二妹,我母親算是民政職,你要不要當行政人員呢?我們很缺人喔。其他弟弟,除了四弟在王都研發局工作以外,其他三個都還在王都進修。我們家大概就是這樣,那你呢?」
「我的話,家庭成員就很單純啊。我只剩下我媽一個人而已,而我父親早就死了。」
「嗯,抱歉。」
「沒事。畢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收到安妮的歉意,其實我才要對安妮說聲抱歉。
我本來以為我父親早就離世了,畢竟我媽是這樣說,我也是這樣信了。若不是某天聽到我媽的友人說漏嘴,我還不知道原來我的生父攀上了豪門高枝,成為了他人的乘龍快婿。這樣也好,反正我應該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裡,那就別去擋他人財路的小石頭了,當做他已經死了,也會是一件好事。
說到這裡,我的表情,應該是很難看吧,還好我背對著安妮。
「還是你要在克拉姆城等一段時間,我請我母親去王都大圖書館幫忙找那本異界傳訊的魔法書看看。」
「沒關係,我想我母親應該會很樂意的。」安妮撫摸著我的後腦杓,看來是意圖讓我感到愉悅,擺脫剛剛那段的不悅感。
安妮真是一個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