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俠仗義也不行 第二十四章

池秋雅握緊了拳頭又鬆了開，一臉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袁北嘯也怕自家少主控制不住，只能無奈盯著局勢，默默不發一語。

「你們行行好，下次、下次我有多賺錢，再給你們吧！」婦人擁著小澤玉哀求，只希望這些凶神惡煞快離開！

小澤玉安安靜靜的，不哭不鬧的窩在娘親懷裡，本就是個長相白淨的可愛孩子，如此乖巧的模樣倒是添了一番姿色。

「我看妳這孩子愈長愈漂亮了，乾脆交給我們兄弟來養，以後就不收妳錢了。」看著就覺得這孩子的俏模樣，以後養大說不定還可以賣個好價錢。

「不不不！你們行行好，別搶我孩子！」婦人也慌了神，抱著孩子不斷往後退！

惡棍都把壞主意打算好了，怎麼可能還能聽婦人廢話，才剛伸出手，連孩子的衣角都沒有碰到，筆直伸出的手臂瞬間咔嚓一聲，就無力癱軟的垂下了！

「啊！」動手的大漢痛得冷汗直冒，他的手骨竟然折了！

「欺人太甚！」池秋雅一掌劈下，整個人就擋在了婦人面前！

袁北嘯苦著笑容，無奈跟上，少主都動手了，他還坐的住？趁著這些惡漢還沒回過神，袁北嘯動作迅速的移動身形，來回幾下，就讓這幾個兇狠小角色，不是折了手就是折了腿，一個個在原地打轉的痛苦哀嚎。

「做的好！」池秋雅讚揚的目光看著袁北嘯，只差沒有拍手鼓掌！

「公子，我們快點離開吧！已經給大娘添麻煩了！」袁北嘯滿是無奈，語重心長的瞧了眼自己的傑作，只能是苦笑搖頭。

「多謝公子！」婦人緊緊抱著小澤玉，朝兩人不斷道謝。

袁北嘯拿了一些碎銀，塞在婦人手上，說道：「大娘，這銀子妳拿著，帶著孩子離開這裡吧！我怕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婦人連聲應好，袁北嘯拉著池秋雅就走，池秋雅依依不捨的瞧了眼小澤玉，也只能乖乖離開，邊走還不忘朝地上的幾人多踢幾腳。

走了老遠，袁北嘯又揚起鄰家大哥哥的溫暖笑容，對著池秋雅笑道：「等等回冥界，我會和大家交代，跟少主出門，要注意少主的一時衝動。」

池秋雅沒好氣的推了袁北嘯一掌，不滿的唸著：「我剛剛才誇過你！你是沒看到剛才他們要抓御魂嗎？怎麼忍得住？」

「少主，凡界事出必有其因果，我們不能無端插手，更何況妳忘了文判大人是在歷劫嗎？剛剛就是文判大人必須經歷的，妳偏偏要出手，打亂了文判大人的命盤，要是輪迴失敗怎麼辦？」袁北嘯還是笑著說，只是心底有著深深的無奈感！

「只說我，那你呢？你幫著我打人，還拿銀子給凡人了，你不也插手了！」池秋雅腦袋裡還想著可愛的小澤玉，沒多抱幾下實在可惜！

「少主都動手了，我要再不出手，他們只怕連命都沒了，我不出錢讓大娘逃，難不成還等他們回頭報復？到時候文判大人又還沒長大，這一世就又沒了！」袁北嘯大大嘆了口氣，他家少主怎麼一遇上文判大人的事情，整個腦袋就變笨了！

池秋雅深知事情的道理，只好默默逼上嘴巴，任由袁北嘯教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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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殿內正進行著審判，一名婦人亡魂飄上前來，生死簿鏡台正照射著婦人的一生。

池秋雅卻覺得那婦人愈看愈眼熟，當她終於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婦人時，正要激動開口，卻被搶先一步。

「哇，文判大人小時候也太可愛了吧！」

「真想抱一下！真羨慕少主！」

「太可愛了吧！你們看那走路的小模樣！」

因為生死簿鏡台等於映照出婦人的一生，自然也包含了三年前，池秋雅第一次去凡界的時候，還有婦人後來離開村子，遇上山賊，沒了錢財又帶著孩子，顛沛流離的拖了三年，卻還是敵不過生活的現實，病來如山倒。

「你們的重點到底放在哪裡？」當年和池秋雅一起去凡界的袁北嘯忍不住要問。

「當然是文判大人啊！」眾口一致。

「少主出手亂了凡人命盤，北嘯是要我們注意這點。」房桑冷靜的點出重點。

「我就真的看不下去，連行俠仗義也不行嗎？我已經很收斂了！這三年來，我都沒有去找御魂了！」說到這個，池秋雅就很委屈！

她這個冥界少主當真是愈做愈窩囊了！

好像自從武判官們知道她是女兒身開始，對她處處保護不說，還管東管西的對她指手畫腳，這個女孩家不能做，這個對女孩家不好，規矩多的很，讓池秋雅開始懷疑到底現在誰才是冥界的主？

「就因為少主管了凡界事，所以這位大娘多活了三年，也多受了三年的苦。」蒙殤看著手上的生死簿，感慨的說道：「不過，文判大人倒是少受了三年苦楚。」

「那現在文判大人在哪裡？」袁北嘯好奇的發問。

蒙殤瞧了瞧大家，有點不太想說，他是掌管生死簿的人，每當文判大人在凡界出世，生死簿自然而然會慢慢浮現一生的記載，明明才第二世，如今連少主都不敢問他，他也直接裝死。

「算了，你說吧，我承受的住。」池秋雅一臉慷慨就義的拍拍蒙殤的肩膀。

「......現在文判大人快六歲，被人牙子賣到青樓去了，在青樓打雜，讓人差使，頻頻出逃，抓住了又是一番折磨，等到十四歲，因為長相過於俊俏，被強迫......接客......因為不願以色侍人，就被活活打死......」蒙殤一邊說一邊偷瞥閻羅殿內眾主子的表情......他以後一定閉嘴，打死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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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秋雅氣呼呼的坐在擺渡船上，手指不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船身，像在生悶氣，又像在思考事情，而站在船頭的擺渡老者悠然的划著船槳，當然看的出來，自家少主現在火氣很大。

看著明明是位姑娘家，老是穿著男子打扮，坐姿隨意豪邁，擺渡老者忍不住要搖搖頭。

「少主今日出冥界，不帶任何人，是打算要去哪？」

「爺爺，連你也要管我了嗎？」池秋雅沒好氣的抗議。

「少主安危，冥界上下有責，被冥王問起，我才好回答。至於少主要去哪，我無權干預。」擺渡老者繼續搖著船槳。

「爺爺會覺得我很任性嗎？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認為自己是冥王的孩子就可以為所欲為？」

「為什麼少主會這樣想？」

池秋雅把自己在凡界忍不住出手亂了御魂命盤的事情，說給擺渡老者聽。

「那少主現在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沒有，再發生多少次，我還是會出手。」這三年去凡界的經歷，武判官們已經盡量避免她與凡人多有接觸，可是她心裡清楚，看不下去的事，她還是會出手。

「少主是不是覺得自己其實有恃無恐，在凡界真惹出事來，也還有冥王擔著？」

擺渡老者直接說中了她的心聲，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她覺得自己在凡界只要不鬧出大事來，基本上武判官們就可以幫她解決了。

自從去過凡界，她沒有辦法再像以前只是用審判的心態去看待亡魂，她看到了凡人的真實生活，看到了平靜祥和的日子，也看到顛沛流離的求生，還有無情的冷血戰場。

才三年，她知道自己看的還不夠多，也許就像當初袁北嘯說的，看了幾百年後，心都麻痺了，也就習慣了。

「爺爺，冥界掌管凡人的輪迴，我們所做的一切，所決定的審判，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因果，凡事有其因必結果。冥界的存在，不就是為了凡界的因果報應嗎？少主以前常說，冥界不冤善也不放惡，凡界的事情自有其運行的道理，冥界也是。」

見池秋雅不語，擺渡老者忽然想起一人，問道：「少主，可還記得妖王？」

池秋雅腦海裡浮現了鳳澤霄那妖冶的俊朗笑容，還有當年討要朱雀血時，他曾說過的一句話：「隨心而活。」

「隨心而活，但要問心無愧。」擺渡老者輕聲道。

池秋雅輕勾起嘴角，神情嚮往，又道：「爺爺你日日在這擺渡船上，從未離開冥河，你知道的事情不比我少啊！」

「還不就多虧少主養的『兔子』，老是來陪我說話，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說了。」

池秋雅終於是笑開了！

「那現在少主可以告訴我，妳要去何處嗎？」擺渡老者看到他的少主總算會笑了，趁機問道。

「我要去天界，找司命星君。」

唉......果然還是為了文判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