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往時的悲歌

本章節 2254 字
更新於: 2025-06-29
  弗里斯克從新居拿走了破舊的匕首與心形墜飾鎖,正要去拿取第一把鑰匙時,兩隻蛙吉特突然跳了出來,沒有表示出敵意,而是開始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類墜入了遺跡。」
  「他被衝擊所傷,不斷呼救。」
  見到說完就走的兩隻怪物,弗里斯克不解地挑眉,聳聳肩後在房外的小桌上取走了鑰匙,並將之掛在手機的鑰匙圈上。順路照了照一旁的鏡子,就和廢墟那裡的鏡子一個樣——是你,無論如何,你還是你。
  「國王的兒子,艾斯瑞爾,聽見了人類的呼救聲。」
  「他將人類帶回了城堡。」
  「時光流逝,艾斯瑞爾和人類相處得情同手足。」
  「國王和王后也將這個人類小孩視如己出。」
  「地下世界充滿了希望。」
  向廚房取另一把鑰匙的路上,又有幾隻來自廢墟的怪物闡述故事。弗里斯克靜靜聽著,將鑰匙取下來到樓梯口前,解開了通往下層的掛鎖。
  「然後……有一天……」
  「這個人類病倒了。」
  他走在與廢墟的居所近乎一模一樣的地方,只不過這次不再有人阻攔了。
  「身患重病的人類只有一個請求。」
  「想看看自己故鄉的花朵。」
  「但我們無能為力。」
  「第二天。」
  「第二天。」
  「……」
  「這個人類死去了。」
  弗里斯克不曉得這個故事屬於誰,也不曉得怪物們講述的意義,但他只是傾聽、前行。
  「艾斯瑞爾在悲痛欲絕之下,吸收了這個人類的靈魂。」
  「他化作了無比強大的存在。」
  「憑藉人類的靈魂,艾斯瑞爾得以跨越屏障。」
  「他抱著人類的屍身,行於斜陽餘暉中。」
  「來到了這個人類的村莊。」
  「艾斯瑞爾走到了村子的中心。」
  「在那裡,他找到一片開滿金色鮮花的花圃。」
  「他抱著人類走入花叢中。」
  從雪町到瀑布,旅途上相遇的怪物們持續講述。
  「霎時間,尖叫聲四起。」
  「村民看見了艾斯瑞爾懷中的屍身。」
  「他們以為是他殺死了那個孩子。」
  「人類竭盡所能地攻擊艾斯瑞爾。」
  「他遭受了狂風驟雨般的攻勢。」
  「艾斯瑞爾所掌握的力量足以將這些人盡數湮滅。」
  再來是來自核心的晚安騎士和瘋狂魔術師二人組,弗里斯克感覺到故事將進入尾聲。
  「但是……」
  「艾斯瑞爾並沒有反擊。」
  「抱緊懷中的身軀……」
  「艾斯瑞爾笑了笑,緩緩離開了。」
  「傷痕累累的艾斯瑞爾回到了家。」
  「他蹣跚地走進城堡,然後癱倒在地。」
  「化作塵埃飄散在整個花園。」
  「整個王國陷入絕望之中。」
  「國王與王后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兩個孩子。」
  「人類再次奪走了我們的一切。」
  「國王認為是時候終結我們的痛苦了。」
  「所有墜入此地的人類只有死路一條。」
  「等到有了足夠的靈魂,我們就能夠徹底打破屏障。」
  在核心的怪物說完後,獨眼、小模怪、福音蟑螂幾名廢墟的怪物再次出現,像是點題的文章。
  ——「日子已經不遠了。」
  「艾斯戈爾國王會帶我們走出地下。」
  「艾斯戈爾國王會給予我們希望。」
  「艾斯戈爾國王會拯救我們大家。」
  「你也該綻放笑顏。」
  「你難道不為此振奮嗎?」
  「你難道不高興?」
  最後,弗里斯克在地下世界除了托麗爾外第一個遇見的怪物——蛙吉特,跳了出來,為故事畫下句讀。
  「你終於可以自由了。」
  灰白色的新居盡頭拐彎,弗里斯克踏入黃橘金交錯的長廊,神聖而莊嚴的環境加上先前的故事,讓他有種「終章將至」的氛圍。
  旅途中除了安黛因的插曲外也偶有崎嶇,但他還是來到了這裡——最後的迴廊。
  弗里斯克注意到前方有一位預料外的怪物,那在掌心藏屁墊、滿口冷笑話、懶散的神祕骷髏。
  「所以你終於做到了,你旅途的終點觸手可及。不久後,你就會見到國王。你們兩位……將決定這個世界的未來。」杉斯雙手插在口袋,闔著眼說著。「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而現在,你將接受審判,你將為你的每一個行為接受審判,你將為你得到的每一點EXP接受審判。」
  弗里斯克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駐在原地,在MTT渡假村感受到的恐懼至今記憶猶新,難以忘懷。
  「什麼是EXP?這是個縮寫。」杉斯說,「它的意思是execution points(處決點數),一種用來量化你帶給他人的痛苦有多深的方式。每當你殺了人,EXP就會上升。當你有了足夠的EXP,你的LOVE也會提升。」
  「LOVE,當然,也是個縮寫。它的意思是Level of Violence(暴力等級),用以衡量一個人傷害他人的意願。你殺得越多,便越容易遠離自己的本心。你越遠離自己的本心,你就越不容易被傷害。你就能更容易地傷害他人。」
  「現在,你明白了,是時候開始你的審判了。看看你自己的內心,你是否真的做了正確的事情呢?然後,通過你所做的事……你現在又會如何行動?花點時間考慮這些吧。」
  杉斯沉默半晌,睜眼道:「說真的,你的回答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誠實面對自己。」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們就交付給你了。」
  弗里斯克還沒緩過來,一眨眼就發現眼前只剩下偌大的空曠長廊。回頭張望也不見骷髏的身影,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場夢。
  他嘆了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王座室內只有一個帶著王冠的魁梧背影,毫無疑問,那就是國王艾斯艾斯戈爾。
  「噹滴噹……噢?有人嗎?請等一等!我馬上就澆完這些花了……好啦!」艾斯戈爾緩緩轉過身,「哈囉!我能為你……」
  話語戛然而止,艾斯戈爾面色愀然,退了兩步沉默好一陣後,才終於吐出一個「噢」字。他別過頭,整理好表情,重新掛上笑容。
  「我很想說:『你想要來杯茶嗎?』但是……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艾斯戈爾走到一旁,看向弗里斯克,道:「今天天氣不錯,對吧?鳥兒在歌唱,鮮花在綻放……是個練習接球的好天氣。」
  他再次望向別處,可當重新回過頭時,已經維持不住那抹笑容了。
  「……你知道我們該做些什麼。等你準備好了,就來下個房間找我。」
  
【本作品將暫時休更,預計將在八月中旬或下旬恢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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