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瓜鬥三英

紫禁之巔，雲重天低，霧氣流轉如絲如綢。

傳說中，三千緋聞曾於此地飄過，五百段子曾在此地應聲而爆，一笑值千瓜，兩怒起軒然大波，今朝更是迎來「雲端之戰」，史稱「瓜鬥三英」。

——瓜曆庚午年，正能量節，正午未到，已有八方群雄雲集山巔之下，扶老攜幼，各攜乾糧板凳瓜子枕頭，有備而來。

「今天是道義的決戰，也是流量的盛宴。」聽風樓首席觀瓜官「耳朵會旋風」揮毫寫下此句，標為今日頭條副標題，準備之後加個「（直播重播）」收瓜款。

趙逍遙今日也在。

他站在瓜山南角一處不太搶鏡的位置，身旁老鄉扛了一把「十年寒窗」橫幅，另一人則戴斗笠纏面巾，嗓門大如鑼：「董小姐若勝，我願今日即日還俗！」

趙逍遙：「兄台你本就是俗人。」

那人正是「多林寺跳槽門」主角，曾發誓修佛三年改當KOL，後又悔改跳槽回佛門當PR主管，外號「空門內鬼」。

「噓！來了來了！」有小童指著雲頭一聲高喊。

空中飄來三道輕影，身披瓜紋長袍，腳踩輿論雲履，正是瓜界三英：周傑、李啟明、董小姐。

他們三人輕飄落地，未語先笑，彷彿是來爭奪一場「微笑代言人大獎賽」。

【戰前檢瓜流程】

此戰以「論瓜」為名，按江湖舊例：每人必須自帶親手挑選之「靈瓜」，於裁判處稱重、觀色、嗅味、聽聲、測晃動程度。

裁判首席由「瓜協總監理」——一個退休老八卦，江湖人稱「瓜眼如炬」擔任。他一口咬下李啟明所攜靈瓜後點頭稱讚：「此瓜聲音洪亮，果肉中空，乃門閥之風也。」

周傑之瓜通體墨綠，寫有「家譜千章」四個瓜字，經風一晃便搖出祖宗十八代名諱，裁判默然半晌：「此瓜文重骨多，不利快評，但禮數齊全。」

最後輪到董小姐。

她默然取出一枚小小瓜果，僅指頭大小，色澤柔亮，名曰「童瓜」。

「此瓜雖小，卻可笑千軍。」

裁判捏一把額頭，顫聲道：「完了，要出事。」

【戰鬥一：沉默比拼】

據瓜戰古法，第一輪比「坐」，即三人各坐石凳，不許說話，看誰先笑，看誰最後開口，看誰面不改色。

李啟明剛坐下便架起「輿論牆」：「本人今日靜坐，以示父風遺訓。」

周傑撫須默吟：「吾乃宗門嫡脈，坐亦如立。」

董小姐則取出一把小蒲扇，在空中輕輕搖，面若春風，似是無心爭鬥，卻引萬民關注。

忽而狂風卷席，衡火鎮修士團齊刷刷掏出「題海圖卷」，齊聲念：「十年寒窗不如一笑，此言天理難容！」

董小姐一笑，輕輕拈起那顆童瓜，往空中一拋。

瓜在空中迴旋，竟然發出輕吟：「我笑故我在——」

「妖瓜！」周傑猛拍桌子。

「是AI編的吧？」李啟明怒瞪。

董小姐不言，繼續微笑。

輿論如潮，群情激奮，然瓜協宣佈：第一輪，董小姐勝。

【戰鬥二：段子飛花令】

第二戰為「段子飛花令」。

三人需即興對答，用瓜為意，用段為式，既要押韻對仗，又要諷刺有力，若言語不接，則視為落敗。

周傑率先發難：

「當年祖宗開朝風，今朝笑聲亂宗功。」

李啟明接：

「若非李家門板厚，誰與爾等笑談中？」

董小姐面不改色：

「一笑泯恩仇，二笑躺著封面封。」

全場譁然。

此時，坊間學者「段知秋」跳出大喊：「她用的竟是『反韻溢體笑語法』！」

「這不是傳說中，能逼哭考公的降智詩路嗎！」

董小姐隨手一翻小冊，標題赫然是：

《笑裡藏刀，笑法三百篇》。

眾人倒吸一口涼瓜籽。

【趙逍遙評曰】

趙逍遙於山腳記下此筆，低聲念道：

「今日之戰，不為門第，不為權威，不為修行，

只為眾生吃瓜之道，有所依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