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融入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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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6-22
第六章 融入這個世界




早晨的森林略顯昏暗,一條雪水融化而成的小溪,溪水歡快的奔騰而下,偶爾翻起的水花閃耀著閃光,融化的溪邊泥土上清晰可見幾個深深的印記。一隻白尾鹿正低著頭啃食著地上的苔蘚,她身邊的夥伴們也在做著同樣的事情,提防不速之客的襲擊。

白尾鹿擁有著靈敏異常的嗅覺,任何一種異樣的味道,幾乎都無法逃出她們的鼻子。

但是我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之前已經先用河水洗去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右腿單膝下跪作為支撐,隱沒在樹叢之中,緊緊盯著那隻白尾鹿,當白尾鹿東張西望之後再次低下頭進食時,我知道自己機會來了,舉起了手裡的杉木複合弓,從背後狐狸的皮毛製作的箭袋取出鐵製尖型箭頭的木製箭,搭在弓弦上。

弓弦慢慢拉滿,箭頭直指鹿頭。

前方的白尾鹿顯然還在提防周圍看不到的威脅,時不時的舉目四望,小巧的耳朵不時的抖動,傾聽著周圍的細微舉動。

我面無表情,緩慢呼吸了幾口氣,拉滿的弓弦靠近自己的鼻尖,右眼瞄準,胳膊緊貼腹部,背部肩胛骨伸展發力,保持閉氣,在正前方鹿抬頭張望的一瞬間,箭頭瞄準,鬆手放箭。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慢了下來,我可以看到那隻鹿微微晃動的耳朵,離弦後猶如一根黑線但不斷旋轉穩定向前的箭矢以及抖動複位的弓弦。

遠處的鹿隨著箭矢射入,似乎還沒有搞清楚情況,離弦之箭應聲而入,隨即"噗通"一聲,中箭之鹿雙腿一軟,倒在小溪邊開始抽搐。其他的鹿抬起了頭,

見到同伴的慘況,連忙撒開蹄子,向著遠方一跳一跳的快速逃去。

走到被射殺的鹿身邊,我檢查了一下,這一箭由眼貫腦。雖然今天是第一次打獵,這樣看來我有做一個好獵手的潛質。

我把箭矢從鹿腦袋上拔下來,將鹿扛在了肩膀上,往拴馬的地方走。

我用繩子把鹿綁在了夏琳的馬臀上綁好,隨即騎馬往回走。

十二月上旬的汎霍恩,戶外的溫度已經足夠把蛋蛋都凍到縮起來了,那怕我在牛仔褲內多穿一條衛生褲也一樣。

這裡海拔大約數百公尺,屬於低海拔地區。

冬天的氣溫大概在攝氏0度到10度之間。

不過這裡沒有比王國北部羅阿克諾山脈的緯度還要高,氣候不至於像被冰雪覆蓋一樣嚴峻。

這個時期汎霍恩的冒險者沒什麼工作,能夠接到護衛商隊的委託,就已經很好了。除非有必要,不會有人在冬季刻意去找怪物幹架。

但也不是說冬天就什麼都不用做,專心躲在壁爐旁過冬就好。

基本上還是有些簡單但報酬不高的工作可做,比如送信和打獵之類的。

所以我才會在冷得要命的天氣外出獵鹿,順便練習射箭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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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白尾鹿在屠戶那賣個好價錢後,將夏琳騎到酒吧前的路樁栓好,我在接近傍晚的時間走到酒吧對面的服飾店。

這裡有一間我經常光顧的服飾店,老闆伊萊加和老闆娘卡拉是一對約七十歲的老夫妻,據說他們結婚後,就經營這家店,店齡少說有30~40年了,這對夫妻年輕時候走遍大江南北,算得是見多識廣。

有時候沒事做的話,是真的很閒,我通常會來這裡逛逛,跟老夫妻聊聊天。

服飾店裡面的東西也不多,主要是販售舊款衣飾鞋帽和二手衣物,也可以修改衣服尺碼,以及販賣一些二手武器裝備。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因為倆夫妻的體能不如年輕人,沒辦法做到面面俱到。

至於為什麼服飾店會賣武器裝備,老闆娘卡拉和我說明,有些冒險者沒錢或錢不夠就會用物品抵押。也有不少是不當冒險者的人把用過的物品或是將死人的遺物拿來賣的。

這些武器裝備經我用『鑑定』確認,只要不在意是遺物或二手的,其實有蠻多品質不錯的東西,加上價格低廉,適合購買。我的複合弓和皮製箭袋就是在這裡買的。

我買了件藏青色的防寒大衣和一頂羊皮手工染黑皮帽,然後到二手武器裝備區看了看,挑了把三十公分長,劍柄和劍鞘皆是黑檀木製作的匕首,才前往酒吧。


白天的酒吧很空閒,這是事實。

因為這個汎霍恩這個小鎮的人也不多,也就兩百多人,年輕人都到外地討生活了,除了冒險者和商人因為工作需求會在這裡住宿外,就留下一些中老年人在此生活。

當地居民大多都是傍晚後來到酒吧的熟人。

很多時候,酒吧還沒開始正式營業,酒吧老闆老約翰會在酒吧內忙打掃之類的其他事情。

有時白天上門的顧客會熟門熟路地給自己拿杯子,給自己倒酒;有時是一瓶酒直接拿去喝,再自己拔出軟木塞。然後把錢扔進吧檯的錢罐子裡。

這也是為什麼,白天只有老約翰一個人顧一間酒吧的原因。基本上白天人很少。到了傍晚,就換保鑣,舞孃和其他員工與老約翰換班。

雖然在每天早晨歇業後,員工也會打掃過一遍。不過灰塵這玩意兒,那是無時無刻不再累積的。

撣掉這些小麻煩,然後檢查店內,修繕一些要壞不壞的地方,是老約翰每天的工作。

老約翰白天也沒搞什麼去跟人家搶生意,只專心賣酒和一些像是花生杏仁之類簡單的配酒小菜。

白天會來酒吧的大多是我,汎霍恩鎮上的人作法很老派的,所以大部分只在晚上到酒館小聚一下。不會大白天就跑來買醉,除非有發生什麼事。

喝酒也都很克制,大多偏向兩三杯或差不多份量的酒精飲料就了事。

誰要是一個人一副奔著把自己灌醉的態度,不用多問,都猜得到是家裡發生了什麼難過的事情。

再稍微打聽一下,需要出手幫忙,能出手幫忙的,自然就會幫忙。要是幫不了的,大夥兒也會有默契地給對方一個獨處的空間。

很多人年紀都一把了,早就不是傷心難過就會想自殺的抑鬱少年了。給點時間調整就好。

要是兩個人以上狂喝,那就是有高興的事情了。

假如是值得慶祝的高興事情,那都不用多問,他們自然會想找人分享。

倒是有個情形改變了我的偏見,那就是認為異世界人不懂吐槽嘲諷。

其實這樣的刻板印象是錯的。

我不止一次聽到,諸如:

「你現在還有沒有欠人家的錢?你每次都在我馬車底下躲債主。我都要以為你要長住在那。」

「放屁!我什麼時候躲車底了,得了失憶症就應該要去治療。」

「是是是,沒躲車底,記得好好存點錢,以後被人打的時候用得上。」

「是啊,我會存錢捐獻給教會,請求祭司幫你留塊墓地。」

諸如此類的互相挖苦,總是在酒吧中上演,一天要來個二三十回。這幾乎要成為老約翰和其他人的打招呼方式了。

而我有時會請老約翰和其他人喝一杯,小鎮中的酒吧就是這麼一回事,都不太需要主動去探聽什麼八卦,只要有人開個頭,什麼狗屁倒灶的消息都會有人自動說出來。

比如老約翰愛講過去是普遍的現象,會回憶在年輕的事情,會說著認識的那些人,他們做了什麼,遇到了什麼,去過那些地方,那裡又有什麼。也會說自已在人生那段最艱苦的時間,是如何與自己的妻子相識,然後結婚。

會說著關於已逝妻子的好,以及和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這種時候,我只要當一個耐心的聽眾就好。該有的回應也不需要給。閉上自己的嘴,光出耳朵就行了。

我收集情報的同時也明白到,這裡沒什麼年輕人的一大原因,是因為鎮上的老人鼓勵他們走出去。

這當然也是因為小鎮地處偏僻,不是什麼好地方,房價與可自產的物價雖然都相當便宜。可大家都知道,留在這個小鎮沒有出路,沒有未來。這是屬於老人的養老之地,或說埋骨之地,不適合年輕人發展。

他們不知道我從何而來,為什麼來。我可以停留,不會有人不歡迎。但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因為我既不是什麼通緝犯,或是被人追殺。那麼就不該浪費人生一直留在這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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汎霍恩以前有許多過去礦業發達而留下的洞窟,雖然大多數都因為礦脈枯竭封閉洞口,但依舊還有些小的洞穴並未封住。

我在打獵時偶然找到一處人煙罕至的廢棄礦坑。

於是我在這樣的地方,建立起一個簡陋的休息所,也給自己弄了一個實驗場。靠著網路和書籍學來的知識,以現代物品配合一些手藝,自主研發一些保命手段。

像是實驗將清潔液和漂白水比例怎麼調,好發生化學反應,產生「氯氣」或「氯胺」等有毒氣體。

當然還需要經過一系列實驗,才能證明其效果。

成癮性、人體實驗,這類東西能不碰,就不碰。這算是自己給自己畫的紅線。

今天我打算再去一趟,能不能用這世界的酒精混合不同易燃物製作出燃燒瓶。卻意外發現有外人踏入的跡象......

我在馬上觀察了下地上的痕跡,繼續前進了一會兒之後,地上的痕跡消失了。

下了馬,我嗅了嗅,栓好了夏琳,我拿著裝填好獵鹿彈的雷明頓870泵動式霰彈槍,走進了廢棄礦坑旁的一片樹林。

樹林裡沒有路,但是地上馬蹄踏過的痕跡卻顯露出來,我在一棵樹的下面,找到了一坨新鮮的馬糞。

我踏著一兩公分厚的樹葉,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林子裡緩慢前行。

除了要注意腳下是否有陷阱以外,其他時候,注意力放在前進的方向上即可。

不久,果然發現了特別的東西。

不遠處,森林裡的一片整理出來的空地上,有一處營地。

這是一座規模極小的露野營地,只有三個破舊的單人帳篷。

我慢慢靠近那個營地。

營地里一個人都沒有,中間的篝火已經被熄滅了,我看了下火堆,發現火剛熄滅不久。

突然,我注意到兩個帳篷里有所異動,另外,還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

慢慢靠近其中一個,準備用槍口挑開帳篷的帘子。

然後,我看見了一張醜陋無比的臉。

只聽「嗷」的一聲非人類的嚎叫,那張臉的主人衝出了帳篷,手持著一把砍刀,向我劈來。

幾乎是同時,後面的帳篷也跳出來一個人,手裡高舉著一把利斧,向著我的背後衝來。

砰!

我手中的霰彈槍槍響了,那個醜陋無比的男人由於距離太近,半張臉幾乎被打爛,倒在地上抽搐。

與此同時,我向左一個翻滾,後面那人的斧子劈了一個空,斧子的慣性讓他一個踉蹌。

我立即左手向後拉護木上膛子彈,對準了那人近距離就是一發霰彈。

世界又恢復了平靜。地上多兩具躺著的屍體了。

兩具屍體的身上衣服雖然已經殘破,但也可以依稀辨認出模樣。

並且,兩人長得都挺骨骼驚奇。

世界上是有很多人長得不那麼好看,可是一旦和這兩個奇形怪狀的人比較的話,任誰都會變得好看了。

此時的我掀開了其中的一個帳篷的帘子,帳篷裡面有一根插在地上的木棍。

木棍的最頂端,一顆被血污覆蓋的人頭,正對著我。

我費了老大勁,才辨別出這顆人頭應該不是鎮上的人。

根據相貌,這人的年紀大概在二三十歲左右,看上去很年輕。這個人的身體去哪了?

很快我在另一個帳篷里找到了這個人支離破碎的屍體,好像還少了一部分。

我有些不舒服,雖然穿越後,對於這類的場景一直沒有太大的生理反應,但這種故意肢解,甚至以此為樂的行為,還是令人作嘔。

接著,我放慢了腳步到地勢較高的隱蔽處,開始觀察山洞。

這個山洞已經不是之前我整理過的模樣,而是一片狼藉。

山洞前亂七八糟堆放著各種各樣的雜物,拆得七零八落的馬車、散落在地的不明肢體,靠近洞口的地方,架著一口鍋,裡面「咕嘟咕嘟」翻著泡,遠遠地看不清裡面煮的是什麼,不過根據鍋周圍的肢體來判斷,大概率不是什麼獸肉。

隨即我放輕腳步,忍耐著惡臭和腥味,貼著空地的邊緣靠近山洞口。

山洞裡靠近門口有兩個木製的大籠子,籠子已經被不知名的液體染成了暗紅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

一個上身只穿背心的人靠坐著籠子,手裡握著一把大砍刀,從身旁散落的酒瓶來看,可能已經喝到睡著了。

十二月的汎霍恩白天也就十來度,早晚溫差極大,晚上可能低至零度左右,這群人都只穿一件衣服,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我從斜肩背包掏出了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之前在服飾店買的,質量適中,刀鋒銳利。

我發動投擲技能將匕首丟了過去。

匕首準確無誤地插在了那人的腦袋上,那人一聲不吭地側倒下了。

我迅速地靠了過去,把匕首拔了出來,在對方衣服上擦了擦,又插回了鞘里。順便把守衛的大砍刀收入儲物空間。

山洞裡陰暗無光,但這條通道的盡頭的拐角有一處作業時留下的空間,裏頭出現了光亮。我彎腰緩步前進,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腳步聲。

靠近了亮光的拐角口,我探頭向裡面看去。

裡面有一個天然的石台,上面燃著篝火,篝火旁邊豎著一個X字架,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被綁在十字架上,不僅渾身上下被扒得赤條條的,還被開膛破肚。

旁邊有個一身肥肉的胖子,手裡拿著一把尖刀。他在等篝火上架著鍋子的水燒開,似乎準備煮了架子上這個男人。

另外有一個人坐在篝火邊上,不知道在砧板上搗鼓些什麼,還有一個人在另一邊的箱子裡翻找著什麼,他的手邊上擺放著一把單手劍。

確認洞裡面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向我這邊。

於是我決定立刻動手,霰彈槍槍口對準翻箱子的那個人後面。

在洞裡面,槍聲如落雷一般,被擊中的人撲倒在箱子上,身後全是被大顆鋼珠打出來的血窟窿,直接涼透了。

槍口接著往手上拿著武器的胖子射擊,胖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打爛腹部,龐大的身軀倒向篝火,撞翻了那口鍋。

滿滿一整鍋的開水澆在了胖子的身上,「嗷嗷」的慘叫聲在洞穴中迴響。

篝火旁邊的人第一反應是去摸身邊的武器,可我又一發霰彈命中腦袋,那人便無力倒在了地上,了結了那人的性命。

我仔細查看了四周,確認已經沒有敵人後,走到了箱子前,拉開屍體,開始翻看箱子里的東西。

箱子里散落著雜亂無章的物品,從地圖到書籍,內容更是五花八門。但無一例外,全都破亂不堪。最明顯的是放在中間的一瓶酒和一包肉乾,我先把這兩樣放到一旁。

我把地圖和書籍收納進儲物空間,待有空再確認內容,接著在底層找到一個裝有錢幣的鹿皮袋子,從重量看起來大概有五十枚以上的錢幣。

剩下的東西我打量了一下,木製餐具,磨刀石,墜飾,物品收納套,保養器具...等等物品。

把值錢的物品都收納後,我在山洞附近挖掘墓穴。幫被殺害的死者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