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夏草謎蹤」
本章節 2855 字
更新於: 2025-06-18
第一章「夏草謎蹤」
雪蜜兒將《黃帝內經・素問》書頁輕輕翻過。宣紙摩擦聲如蠶啃桑葉，混著遠處冷氣機的嗡鳴，在寧靜的閱覽室織成綿密聲網。書中「寒者熱之，熱者寒之」八字以硃砂圈點，在燈光下泛著血珀般的瑩潤光澤。
她忽然想起昨夜直播時，粉絲「草莓奶蓋」的彈幕飛過：「蜜蜜唱《小情歌》時，眼尾泛紅像桃花醉了，是不是心火太旺呀？」唇角不自覺揚起，指尖卻將髮間銀簪轉得飛快 —— 那是母親從巴黎訂製的碎鑽靈芝簪，十二片鑽石花瓣在暖光下折射冷冽光芒，像極了藥鋪裡鎮紙用的冰塊，看著涼，碰著更涼。
手機在橡木桌面劇烈震動，螢幕跳出「母親大人」來電，備註名稱後跟著三個驚嘆號，像三把銀針紮進視網膜。她深吸氣接起，尚未開口，便被連珠砲般的聲浪襲擊：「週日相親對象是哈佛醫學院歸國的心臟科主治醫師，身高一八五，體重七十四公斤，體脂率百分之十四點七，祖父是前衛生署長 ——」
「媽媽，」雪蜜兒將銀簪轉得發出細微蜂鳴，金屬涼意從指腹竄至心窩，「上次您說的『留學精英』，後來我在醫院看到他陪護理長買月經護墊，那護理長的孕肚起碼五個月了。」
她望向窗外漸濃的暮色，看見草坪上那道素白身影仍如雕塑般靜止，連風吹動衣角都沒察覺，像株被霜打歪的雛菊，頂著殘陽苦撐，「我現在在醫學圖書館查《本草綱目》蟲蛀版校註，掛了哦。」不等對方反駁便壓下掛斷鍵，手機倒扣時，螢光螢幕映出《本草綱目》書脊上的蟲洞，像某種微型生物的進退路徑。
合書時牛皮筆記本「啪嗒」墜地，雪蜜兒彎腰撿拾，看見自己在「當歸藥性辯證」頁面畫滿問號，旁邊用螢光筆寫著「與現代毒理學矛盾△△」—— 那是昨夜對照父親偷塞的藥譜殘頁所記。
起身時頭暈目眩，她扶著書桌穩定身形，指腹觸到桌沿凹陷處，竟刻著「甲午年孟夏，雪氏女兒初識《靈樞》」，筆劃深淺不均，像極了幼年時自己握著祖父的手學寫毛筆字的模樣。
透過落地窗，她鎖定那個蹲在草坪上的背影。男人膝蓋沾著潮濕草屑，指尖如撫琴般輕撥泥土，動作輕柔得彷彿在拆解宋錦的細密針腳。
雪蜜兒踏出圖書館時，夕陽將他的影子拉成細長銀線，素白短袖被風掀起，露出腰間褪色藍布帶，上面「靈樞」二字繡工粗獷，卻與祖父藥譜扉頁的筆鋒如出一轍。
「周翔醫師？」她試探性開口，聞到空氣中縈繞的龍腦香，混著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剛才聽你說…… 冬蟲夏草？」
男人如驚弓之鳥般回頭，慌亂中絆到石階，後腦勺險些撞地，卻仍將雙手護在胸前 —— 那裡正捧著幾株嬌嫩草體。雪蜜兒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模樣，想起直播時萌新粉絲誤觸濾鏡，臉上驟然浮現熊貓紋樣的倉皇表情，忍不住笑出聲，尾音拖長成綿密的「咪～」，像融化的草莓棉花糖，卻在喉間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冬蟲夏草主產青藏高原海拔三千五百米以上凍土層，」周翔耳尖紅得像浸過硃砂，從泛著草藥味的帆布包掏出筆記本，幾張《七龍珠》貼紙隨風飄落，「但您看這葉脈紫斑，呈不規則星芒狀，與《靈樞鐵甲經》記載的『異種夏草』特徵吻合。傳說此草需以人血灌溉，開竅醒神之餘，會引發記憶混亂，猶如 ——」他頓了頓，指尖輕點草葉，「猶如將兩卷錄影帶強行剪接，畫面重疊處盡是雜訊。」
雪蜜兒瞳孔驟縮，昨夜夢中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藥譜殘頁突然浮現，紙角陳年當歸碎屑簌簌掉落，「醒魂草」三個硃紅字在視網膜上灼出傷痕。她蹲下身撥弄泥土，指甲縫卡進褐色顆粒，湊近聞時，苦杏仁味突然濃烈如實體，那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徵兆 —— 猶如有人在她鼻間打破一枚苦杏仁，毒汁順著呼吸道滲入五臟。
「這土壤裡摻了……」她話未說完，天空驟然劈下銀蛇般的閃電，驟雨傾盆而下，砸在落地窗上發出戰鼓般的響聲。周翔連忙脫下淺灰外套遮在草體上方，動作卻撞翻了雪蜜兒的亞麻草帽。
寬檐滾落在泥水中，露出她耳後細小的針灸疤痕，三個小圓點呈三角排列，像被銀針紮穿的蠶繭 —— 那是十六歲時，母親請來「宮廷針灸師」為她「調理任督二脈」的紀念，當時她疼得暈厥，醒來後看見針尖沾著血絲，混著龍腦香。
雪蜜兒迅速撿起帽子壓低，卻見周翔目光凝在她髮間銀簪上，瞳孔驟然收縮：「這簪頭的靈芝花紋…… 與我師傅遺留的《鐵甲經》拓片上的『靈樞印記』一模一樣。」他語氣驟然沉肅，像換了個人，雙手卻仍輕輕護著夏草，指腹撫過葉脈的動作，竟與祖父當年辨別野山參時無二，「您這簪子…… 從何而來？」
雨勢兇猛如潑墨，圖書館門口傳來吳琪薇的獅子吼：「蜜蜜！我帶了防狼噴霧 —— 不對，是雨傘！」穿著螢光粉雨衣的身影揮舞著繡花陽傘衝來，腳下踩中水窪，「撲通」跪倒在兩人面前，像極了古裝劇裡誇張的行禮動作，陽傘骨碌碌滾向周翔，露出裡層「單身即地獄」的浮誇刺繡。
「這位是……」周翔伸手扶起吳琪薇，卻被她身上濃郁的草莓香水味嗆得皺眉 —— 那氣味甜膩到近乎侵略性，與雪蜜兒身上若有似無的當歸混龍腦香形成詭異對峙，前者像夜市裡的草莓大福，後者像百年老藥鋪的鎮店之寶。
「我閨蜜，腦子裡裝滿《相親市場戰略論》，」雪蜜兒話未說完，吳琪薇已經抓著周翔的手腕湊到眼前，美甲在他襯衣袖口留下粉紅印記，「醫生？律師？還是科技新貴？等等……」她突然湊近聞了聞，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扇形陰影，「艾葉混著血竭味！你是中醫師對不對？蜜蜜你看，這在相親市場屬於『稀缺異域資源』，比會寫情詩的程序員搶手十倍！」
雪蜜兒尷尬地轉動銀簪，卻見周翔趁機將夏草連根拔起，動作快如電光石火，草莖斷裂聲輕如嘆息。他低頭時，後頸濕髮貼在肌膚上，露出淡色胎記，形狀竟與雪祕兒組織紋章的「雪」字草書下半部重合，像某種命中註定的印記。
「雨勢太大，土壤樣本會被稀釋，」周翔掏出皺巴巴的名片，紙角沾著黃芪碎屑，「翔雲中醫館，下午三點，請帶上這頂帽子。」他指了指雪蜜兒腳邊的亞麻帽，語氣突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草體化驗需要對照物。」說話間，他手指比劃子午流注手勢，雨水從指縫滴落，在泥地上畫出類似《黃帝內經》脈絡圖的符號。
雪蜜兒接過名片，看見背面用毛筆寫著「辰時不可練拳，傷肝」，旁邊貼著「武極雙龍」漫畫主角貼紙，一邊是揮拳的肌肉男，一邊是拿著湯藥的書生，諷刺又和諧。遠處傳來母親車隊的氣笛聲，三長一短，是專屬的「召回信號」。
她忽然將銀簪取下，別在周翔背包側袋，簪頭靈芝花紋恰好穿過帆布織紋，「當作定金，若弄丟了 ——」她頓了頓，望著他驚訝的眼神，「我會親自去醫館討債。」
轉身時，雨幕中傳來周翔的呼喊，混著雷鳴卻異常清晰：「您耳後的疤痕…… 沾到雨水了！」雪蜜兒摸著那三個小圓點，涼意從指尖竄至心臟，想起他說的「記憶混亂」，忽然覺得這場雨是上天贈予的洗禮 —— 雨水沖刷著草帽上的泥土，也沖刷著她對家族的記憶，那些被藥譜、銀簪、針灸疤痕束縛的過去，正在暴雨中漸漸模糊。
她撐起吳琪薇遞來的陽傘，傘面上「單身即地獄」字樣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遠處，周翔的身影已消失在暮色中，唯有他遺落的《七龍珠》貼紙躺在水窪裡，孫悟空舉著如意棒，背景是模糊的中藥草圖譜，恍若兩個世界的交疊。
雪蜜兒踩著積水前行，聽見耳邊響起祖父的教誨：「辨藥如辨心，最險惡的毒性，往往藏在最嬌艷的花瓣裡。」
而她耳後的疤痕，此刻正隱隱作痛，像某種預兆，預示著即將揭開的真相，如同這場暴雨，將洗盡所有偽裝，露出最赤裸的現實。
雪蜜兒將《黃帝內經・素問》書頁輕輕翻過。宣紙摩擦聲如蠶啃桑葉，混著遠處冷氣機的嗡鳴，在寧靜的閱覽室織成綿密聲網。書中「寒者熱之，熱者寒之」八字以硃砂圈點，在燈光下泛著血珀般的瑩潤光澤。
她忽然想起昨夜直播時，粉絲「草莓奶蓋」的彈幕飛過：「蜜蜜唱《小情歌》時，眼尾泛紅像桃花醉了，是不是心火太旺呀？」唇角不自覺揚起，指尖卻將髮間銀簪轉得飛快 —— 那是母親從巴黎訂製的碎鑽靈芝簪，十二片鑽石花瓣在暖光下折射冷冽光芒，像極了藥鋪裡鎮紙用的冰塊，看著涼，碰著更涼。
手機在橡木桌面劇烈震動，螢幕跳出「母親大人」來電，備註名稱後跟著三個驚嘆號，像三把銀針紮進視網膜。她深吸氣接起，尚未開口，便被連珠砲般的聲浪襲擊：「週日相親對象是哈佛醫學院歸國的心臟科主治醫師，身高一八五，體重七十四公斤，體脂率百分之十四點七，祖父是前衛生署長 ——」
「媽媽，」雪蜜兒將銀簪轉得發出細微蜂鳴，金屬涼意從指腹竄至心窩，「上次您說的『留學精英』，後來我在醫院看到他陪護理長買月經護墊，那護理長的孕肚起碼五個月了。」
她望向窗外漸濃的暮色，看見草坪上那道素白身影仍如雕塑般靜止，連風吹動衣角都沒察覺，像株被霜打歪的雛菊，頂著殘陽苦撐，「我現在在醫學圖書館查《本草綱目》蟲蛀版校註，掛了哦。」不等對方反駁便壓下掛斷鍵，手機倒扣時，螢光螢幕映出《本草綱目》書脊上的蟲洞，像某種微型生物的進退路徑。
合書時牛皮筆記本「啪嗒」墜地，雪蜜兒彎腰撿拾，看見自己在「當歸藥性辯證」頁面畫滿問號，旁邊用螢光筆寫著「與現代毒理學矛盾△△」—— 那是昨夜對照父親偷塞的藥譜殘頁所記。
起身時頭暈目眩，她扶著書桌穩定身形，指腹觸到桌沿凹陷處，竟刻著「甲午年孟夏，雪氏女兒初識《靈樞》」，筆劃深淺不均，像極了幼年時自己握著祖父的手學寫毛筆字的模樣。
透過落地窗，她鎖定那個蹲在草坪上的背影。男人膝蓋沾著潮濕草屑，指尖如撫琴般輕撥泥土，動作輕柔得彷彿在拆解宋錦的細密針腳。
雪蜜兒踏出圖書館時，夕陽將他的影子拉成細長銀線，素白短袖被風掀起，露出腰間褪色藍布帶，上面「靈樞」二字繡工粗獷，卻與祖父藥譜扉頁的筆鋒如出一轍。
「周翔醫師？」她試探性開口，聞到空氣中縈繞的龍腦香，混著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剛才聽你說…… 冬蟲夏草？」
男人如驚弓之鳥般回頭，慌亂中絆到石階，後腦勺險些撞地，卻仍將雙手護在胸前 —— 那裡正捧著幾株嬌嫩草體。雪蜜兒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模樣，想起直播時萌新粉絲誤觸濾鏡，臉上驟然浮現熊貓紋樣的倉皇表情，忍不住笑出聲，尾音拖長成綿密的「咪～」，像融化的草莓棉花糖，卻在喉間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動。
「冬蟲夏草主產青藏高原海拔三千五百米以上凍土層，」周翔耳尖紅得像浸過硃砂，從泛著草藥味的帆布包掏出筆記本，幾張《七龍珠》貼紙隨風飄落，「但您看這葉脈紫斑，呈不規則星芒狀，與《靈樞鐵甲經》記載的『異種夏草』特徵吻合。傳說此草需以人血灌溉，開竅醒神之餘，會引發記憶混亂，猶如 ——」他頓了頓，指尖輕點草葉，「猶如將兩卷錄影帶強行剪接，畫面重疊處盡是雜訊。」
雪蜜兒瞳孔驟縮，昨夜夢中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藥譜殘頁突然浮現，紙角陳年當歸碎屑簌簌掉落，「醒魂草」三個硃紅字在視網膜上灼出傷痕。她蹲下身撥弄泥土，指甲縫卡進褐色顆粒，湊近聞時，苦杏仁味突然濃烈如實體，那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徵兆 —— 猶如有人在她鼻間打破一枚苦杏仁，毒汁順著呼吸道滲入五臟。
「這土壤裡摻了……」她話未說完，天空驟然劈下銀蛇般的閃電，驟雨傾盆而下，砸在落地窗上發出戰鼓般的響聲。周翔連忙脫下淺灰外套遮在草體上方，動作卻撞翻了雪蜜兒的亞麻草帽。
寬檐滾落在泥水中，露出她耳後細小的針灸疤痕，三個小圓點呈三角排列，像被銀針紮穿的蠶繭 —— 那是十六歲時，母親請來「宮廷針灸師」為她「調理任督二脈」的紀念，當時她疼得暈厥，醒來後看見針尖沾著血絲，混著龍腦香。
雪蜜兒迅速撿起帽子壓低，卻見周翔目光凝在她髮間銀簪上，瞳孔驟然收縮：「這簪頭的靈芝花紋…… 與我師傅遺留的《鐵甲經》拓片上的『靈樞印記』一模一樣。」他語氣驟然沉肅，像換了個人，雙手卻仍輕輕護著夏草，指腹撫過葉脈的動作，竟與祖父當年辨別野山參時無二，「您這簪子…… 從何而來？」
雨勢兇猛如潑墨，圖書館門口傳來吳琪薇的獅子吼：「蜜蜜！我帶了防狼噴霧 —— 不對，是雨傘！」穿著螢光粉雨衣的身影揮舞著繡花陽傘衝來，腳下踩中水窪，「撲通」跪倒在兩人面前，像極了古裝劇裡誇張的行禮動作，陽傘骨碌碌滾向周翔，露出裡層「單身即地獄」的浮誇刺繡。
「這位是……」周翔伸手扶起吳琪薇，卻被她身上濃郁的草莓香水味嗆得皺眉 —— 那氣味甜膩到近乎侵略性，與雪蜜兒身上若有似無的當歸混龍腦香形成詭異對峙，前者像夜市裡的草莓大福，後者像百年老藥鋪的鎮店之寶。
「我閨蜜，腦子裡裝滿《相親市場戰略論》，」雪蜜兒話未說完，吳琪薇已經抓著周翔的手腕湊到眼前，美甲在他襯衣袖口留下粉紅印記，「醫生？律師？還是科技新貴？等等……」她突然湊近聞了聞，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扇形陰影，「艾葉混著血竭味！你是中醫師對不對？蜜蜜你看，這在相親市場屬於『稀缺異域資源』，比會寫情詩的程序員搶手十倍！」
雪蜜兒尷尬地轉動銀簪，卻見周翔趁機將夏草連根拔起，動作快如電光石火，草莖斷裂聲輕如嘆息。他低頭時，後頸濕髮貼在肌膚上，露出淡色胎記，形狀竟與雪祕兒組織紋章的「雪」字草書下半部重合，像某種命中註定的印記。
「雨勢太大，土壤樣本會被稀釋，」周翔掏出皺巴巴的名片，紙角沾著黃芪碎屑，「翔雲中醫館，下午三點，請帶上這頂帽子。」他指了指雪蜜兒腳邊的亞麻帽，語氣突然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草體化驗需要對照物。」說話間，他手指比劃子午流注手勢，雨水從指縫滴落，在泥地上畫出類似《黃帝內經》脈絡圖的符號。
雪蜜兒接過名片，看見背面用毛筆寫著「辰時不可練拳，傷肝」，旁邊貼著「武極雙龍」漫畫主角貼紙，一邊是揮拳的肌肉男，一邊是拿著湯藥的書生，諷刺又和諧。遠處傳來母親車隊的氣笛聲，三長一短，是專屬的「召回信號」。
她忽然將銀簪取下，別在周翔背包側袋，簪頭靈芝花紋恰好穿過帆布織紋，「當作定金，若弄丟了 ——」她頓了頓，望著他驚訝的眼神，「我會親自去醫館討債。」
轉身時，雨幕中傳來周翔的呼喊，混著雷鳴卻異常清晰：「您耳後的疤痕…… 沾到雨水了！」雪蜜兒摸著那三個小圓點，涼意從指尖竄至心臟，想起他說的「記憶混亂」，忽然覺得這場雨是上天贈予的洗禮 —— 雨水沖刷著草帽上的泥土，也沖刷著她對家族的記憶，那些被藥譜、銀簪、針灸疤痕束縛的過去，正在暴雨中漸漸模糊。
她撐起吳琪薇遞來的陽傘，傘面上「單身即地獄」字樣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遠處，周翔的身影已消失在暮色中，唯有他遺落的《七龍珠》貼紙躺在水窪裡，孫悟空舉著如意棒，背景是模糊的中藥草圖譜，恍若兩個世界的交疊。
雪蜜兒踩著積水前行，聽見耳邊響起祖父的教誨：「辨藥如辨心，最險惡的毒性，往往藏在最嬌艷的花瓣裡。」
而她耳後的疤痕，此刻正隱隱作痛，像某種預兆，預示著即將揭開的真相，如同這場暴雨，將洗盡所有偽裝，露出最赤裸的現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