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十章：爆米香‧3

　　好冷……

　　他跑了五分鐘，風雪變得更大了，儘管體溫獲得強化，劉亞傑仍然感受到寒意自四面八方湧進體內。

　　沒有足夠的衣物還是太危險了……劉亞傑身體搖晃著，意識瀕臨毀滅邊緣。

　　銀光飛動，飛刀劃過劉亞傑的腳踝，他及早跳到一旁，卻仍被砍中。

　　鮮血湧出，劉亞傑倒在雪地，挾帶冰雪的冷風灌進了傷口，劉亞傑痛得抱住腳。

　　歐陽祥瘦長的身軀出現在他身邊，兩人僅隔著溫度氣泡的外膜。他的背上背著一個狹長的木箱。

　　寒冷與疼痛佔據劉亞傑的身軀，他勉強地看著歐陽祥。

　　「呼……呼……」他嚅囁道：「……鐵蘭查想征服全世界。」

　　歐陽祥一怔。「……什麼？」

　　「這是林月瑤告訴我的，千真萬確。」劉亞傑說：「他說只要征服臺灣，是騙你們的。」

　　歐陽祥默默地看著他，接著拿出手機，在螢幕上輕輕敲打。

　　「……你們如果跟他們合作，最後也難逃死劫。」劉亞傑說。

　　歐陽祥射他一刀，正中劉亞傑的背脊。

　　劉亞傑大叫，被割裂的肌膚血流如柱，他將手伸到背後，按住傷口。

　　「別以為這種鬼話能騙過我。」歐陽祥冷冷說道：「你以為我們跟鐵蘭查認識多久？你以為我們不了解他？那個怪物太低估我們的世界了，憑他的勢力，滅掉臺灣還有機會，征服世界是癡心妄想。」

　　劉亞傑無法回答，他躺在地上不斷喘氣。

　　還是無法說服他嗎……他心想。既然如此……

　　他強化了溫度氣泡的某個特質，儲存了五分鐘太陽能的氣泡，此刻開始正式強化，藍光變得更加耀眼。

　　歐陽祥看看周圍的藍光。他記得這小子的時空能力，強化。

　　「你想熱死我？沒用的。」這個氣泡的溫度比外面高，但假使溫度被劉亞傑增高，地上的雪就會融化得更快，只要由此判斷出他強化到什麼程度，歐陽祥就能立刻跳出氣泡外。

　　不過，還是早點宰了他比較保險。歐陽祥握緊飛刀，瞄準他的頸子。

─────

　　空間扭曲了。

─────

　　這個感覺突如其來，歐陽祥倒在地上，瞬間口吐白沫。

　　他按住心臟，發現心跳快如馬達，暈眩感流竄全身，並且頭痛欲裂。

　　……這是……怎麼……回事？

　　他全身無力，各種痛楚同時迸發，世界彷彿天旋地轉。

─────

　　砰！冰塊擊中李存晉的臉，打落了一顆牙齒。

　　「可惡……」李存晉連連咒罵。

　　他的稻穀攻擊無法延至氣泡外，冥宙和他交戰一會兒，戰況便呈現一面倒的趨勢。雖然仍舊冷得發寒，但穿了兩件外套的她勉強挨得住，而且毫髮無傷，李存晉卻只有挨打的份。

　　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不能殺他，冥宙想，但教訓一下沒什麼問題，他很需要。

　　「別……別以為我不敢……」李存晉說到一半，兩眼倏地突出，並抓住自己的脖子，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倒在稻田中，晃了幾下以後昏死過去。

　　怎麼了？冥宙暗想。

─────

　　「你……到底……做了什麼……」

　　歐陽祥氣游若絲，勉強擠出這句話。他用盡意志力壓制痛苦與暈眩，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間淌下。

　　「我的能力只能強化物體具有的特質。」劉亞傑說，他緩緩站起來，用陽光強化傷口的癒合力。「這個氣泡的溫度比外面高，但這不是它唯一的特質而已。

　　「裡面的空氣比較熱，所以密度也比外面的空氣低，因為熱漲冷縮的關係。」他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你的氣泡氣壓一定比外面低，雖然只差了微乎其微的一點。

　　「而我強化的，就是這『一點』。現在這個氣泡的氣壓，已經低到人類無法承受的程度。」

　　恐懼襲向歐陽祥。他曾聽說過，人體突然到氣壓過低的環境，極有可能猝死。

　　「你的能力……怎麼會強化得這麼劇烈……」他說。就算氣泡的氣壓比較低，也不會瞬間下降這麼多才對。

　　「因為你的白色恐怖。」劉亞傑檢視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了。「我的強化力能源是太陽光，接收越多陽光的東西，強化的幅度越大。而在下雪的地方，陽光會在雪地跟天上的雲之間不斷反射，所以我的能力在你的時空，發揮的效果會更大。」

　　歐陽祥心中一凜。沒錯，雪盲症的產生，就是因為雪地的光亮更勝普通環境。

　　他口中嚅囁著什麼，但非常微弱。

　　劉亞傑警戒地看著他，他想做什麼？

　　「要死一起死。」歐陽祥說，然後，他拿出一把短刀，插進自己的肩窩。

　　刀刃完全刺進去，他驚喘一聲，尖銳的劇痛爆發，但也讓他的精神連同腎上腺素一同啟動，他趁著這一刻打開身旁的木箱，拿出一個圓筒狀物體。

　　是火箭炮。劉亞傑退後數步。

　　歐陽祥抬起火箭炮，並扣下板機，挾帶著白煙的砲彈劃過劉亞傑的頭頂，直直飛向空中。

　　劉亞傑暗暗慶幸，這想必是歐陽祥唯一的殺手鐧，幸好他射偏了。

　　爆炸響起，劉亞傑轉頭望向後面。射向空中的火箭筒墜落了，炮彈擊中遠處的一座雪山。

　　劉亞傑感受到地面微微震動，他強化視力，看向雪山的方向。

　　被擊中的山脈正是晃動的來源，他不清楚爆炸的威力有多大，但此刻，大片大片的積雪正沿著山坡滾滾而下，並且不斷變大。

　　是雪崩。

　　劉亞傑的腦袋瞬間麻痺，歐陽祥輕哼。

　　雪崩的山丘離這裡還很遠，但是規模以詭異的速度增長。

　　只要打暈歐陽祥，就能離開這裡了，心念至此，劉亞傑握拳轉向他，卻看到歐陽祥搖搖晃晃地爬入汽車。

　　「不！」劉亞傑跑向車子。歐陽祥按下自動駕駛的按鈕。

　　汽車揚長而去，歐陽祥癱坐在車內。死吧，他想。

　　儘管強化了雙腿，劉亞傑也跑不過汽車，汽車越來越遠，劉亞傑不得不放棄攻擊他。

　　他望向雪崩，李存晉的稻田領域離那邊更近，遲早會被雪崩掩埋。

　　冥宙也在那裡，劉亞傑想到這點，拔腿衝向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