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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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26
「你聽說過七人法師嗎?」 我沒來由地丟出這句
「七人法師?那是什麼」她一臉困惑
「沒想到已經沒人看過神眉了嗎,太悲傷了。」我揉了揉頭,這才解釋道
七人法師(七人みさき),是日本的妖怪傳說﹐主要是在高知和四國等地,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七人的妖怪團體,生前是群僧侶或者山伏,但作惡多端,被當地的村民除掉後,殘存的怨氣變成一群妖怪,他們常常徘徊在水邊或水域旁,只要看過的人,不出一周便會發高燒而死,而七人法師的一員便能成功成佛,而高燒死去的便會加入,直到下一個受害者,也就是說會無止盡的交替下去。
「嗯嗯,你說得很清楚,我聽得很模糊,那跟村子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這是日本的妖怪,本來確實是跟我們村子沒什麼關聯,直到我繼續查了,原本的妖怪傳說,經過時間的推移,變成了都市傳說,被賦予的新的故事那便是澀谷的七人法師(渋谷七人ミサキ)。」我將手機的頁面轉到他眼前,換成中文翻譯後給他看。
「哈,聽起來像是某種樂隊,還不會紅那種。」她一臉不屑的嘲諷道
我要她繼續聽下去「都市傳說的版本是發生在1990年代,從原本的故事變成了某天的澀谷街頭,突然同時出現了七起女子高中的暴斃案,死相悽慘,馬上就被注目,而據調查,這七人都是曾經做過援交的女高中生,且都秘密的墮過胎。人們相信,那是被他們的嬰靈作祟復仇,或者是這些嬰靈影響了原本的七人法師,才會暴斃而亡。」
阿蓉一聽剛才的輕鬆表情馬上都收回了,即使只是個都市傳說,她的聲音也透漏著恐懼。
「墮胎後後嬰靈找上嗎,還真典型的鬼故事呢。」她顫顫巍巍 故作鎮定。
「對吧,就跟我剛才說的,小孩的靈體總是抱持著極強的怨氣,更何況是還沒出世的嬰兒,那就更可怕了。」我說道。
「那你說這些跟村子的怪事,你認為村子裡頭也有七人法師?一個遠在日本的妖怪飄洋過來這裡嗎?」
「我認為不能這樣解釋,你看七人法師的規則,不可見、見到者死,且繼續徘徊,是不是跟我們的抓交替、送肉粽的規則剛好的雷同,而且還不能停止,所以只能讓人不要去看到,因此我認為的」那種東西」不能說是妖怪、或是怨靈,它們就是單純的怨氣或說是詛咒,從最早那起案件時,就已經選上這村子。」
「接著,七人法師常被發現在山邊、水邊。這點我們的村子,你慢慢回想,那條貫穿後山的步道跟溪谷」我像是發現寶藏的小孩一樣展示著我的發現給阿蓉聽著,彷彿冥冥之中註定的一樣。
「選上?你是說,那些死的人都是被村子害死的?那麼那些殺人的怎麼說?」
「強烈的怨氣不僅僅會使人脆弱,當然憤怒、不安等負面情緒,最終也會是它們的喜愛對象,最後犯下大錯,創造更多的悲劇不也是一樣嗎,說不定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更多的悲劇而已,至於是自殺、他殺並不再考慮範圍之中,就跟集體潛意識一樣,剛剛我不就說了村子裡頭常瀰漫那種氣息,又是比都市更熱絡的環境底下,人心更會被影響。」我對阿蓉說著我的解釋。
無論是七人法師還是我們的抓交替、送肉粽,其實都是共享著同一種規則架構,怪異的發生後,怪異的規則需要延續,需要下一個犧牲品,於是持續的尋找受害者,找那些心中有著恐懼、憤怒、不安的人們,而觸發的條件,便是非常霸道的被你撞見,將你拉近這規則之中,於是有了徘徊的性質,而澀谷的七人法師,則是增加了怨念的起因,被殺害的嬰孩,這種復仇的屬性讓整個怪談更加有邏輯性。
「你是說,這些案子其實是被那些強大的怨念所影響才犯的囉?」
「說是這麼說啦,哈哈,我也只是說個好玩,你把它們想像成難過的巧合悲劇或許比較舒服吧,如果它們鎖定著每個人心中強烈的憤怒、不安、孤獨,那些負面的情緒成為了餌食,說不定,它們就期待你變的低落,至於為什麼那個姐姐還能這麼安逸,我想,
她從未對當時的行為感到一絲內疚吧,就不會被盯上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看向窗外那頭,那起殺妹案的發生地,就在超商的正對面
「媽呀,你說的這些我還怎麼值大夜班啊,你才是那個負面的吧。」阿蓉槌了我一拳。
「你怕什麼,我也說了,他們盯上的都是心理脆弱的人們,你還好吧」
「好個屁,我都快嚇死了,你這個住外地的,我還得住在這村子欸,你這樣要我怎麼回家啦,幹」阿蓉轉過頭去整理貨架。
「我也是分享個有趣的鬼故事幫你打發時間呀,不然你在這對著貨櫃多無聊啊,但是…」我欲言又止
「幹嘛,怕我無聊事不會多買一點逆,算了,這村子那麼多怪事也沒什麼好在意的,說不定就跟你說的,就只是巧合,對吧。」
我同意阿蓉說的,村裡頭確實有某種默契,對這些事情抱持一種冷漠的態度,但我覺得村裡頭也確實有我們不曉得的事情,我當時想出結論時還寧願只是個瘋狂殺人魔呢。如果真如我所說的,那些案子都是來自於某種存在、某種妖怪,那我還是逃出村子吧,就連村裡佛寺的大師都壓制不了了,那我們這種老百姓也只能逃得遠遠了。
咚
我站起身時,外頭的雨已經停了,空氣中帶著一絲清新的泥土香, 才意識到聯廣播只剩下輕音樂了。我轉身對阿蓉說聲晚安,準備回家去了,回去前我說「我其實還有個想過的結論,不過時間夠晚了,我回去再寫,你就等著看吧。」。
阿蓉只是苦笑「你這種人就是恐怖電影裡死最快的,硬要找出有什麼問題,小心被盯上,知道嗎。」
「去你的,好啦,阿蓉,晚安啊,別太晚回家,外頭雖然雨停了,但這種天氣,說不定那個殺人魔還在呢。」我半開玩笑地說,試圖讓這個夜晚的結尾不那麼沉重。
阿蓉笑了笑,「去死吧你,你這種人最好被帶走,不管是妖怪還是殺人魔。」她也跟我走到了店外,點了一支菸後慢慢地跟我說晚安。
我回了一個微笑,轉身走出便利商店,夜風拂過臉頰,空氣中混合著剛下雨過後的清新和那些尚未散去的故事。步伐輕快地穿過村子的小路,心裡雖然還盤旋著那些未解的謎團,但也感覺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也或許只是我也學會裝作無視這些怪事了。
我轉頭看了還站在門外的阿蓉心想,沒想到她也抽起菸了呢,這世界還真是變化太大了,她也不再是那個小學的阿蓉,我邊感慨著時間的快速,邊想著這村子的魔幻故事,走回了家,一到家我就打開筆電,將我統整出來的不屬於靈異的部分寫給了她,這份結論或許也是想讓她放心吧,畢竟我們都寧願是奇怪的殺人案件也不要是什麼惡靈作祟,不過他似乎看完之後就沒有了回應,直到我回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