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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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26

  我是名從事人口批發販售職業的商人──自我介紹?名字的話……應該不會有人對一個圓臉的中年人有甚麼興趣,這就不上報了。



  所謂的奴隸呢,指的就是那些自由遭人掠奪,甚至落魄的無法反抗使役主的悲哀人。

  使役主還能透過一門叫做奴役魔法的魔法限制他們的行動,越精通魔法的人越能做出越精確的限制。

  有些使役主會惡質的讓奴隸與自己的性命綁在一塊。他們如果發生不測,那他們名下的所有奴隸都會跟著遭殃。

  真是災難啊…………



  幹這種工作你的良心不痛嗎?



  它還活蹦亂跳的用不著你們瞎操心!

  ……話雖如此,我也到了會被女兒嫌棄有加齡臭的年紀,對負面的批評還是很敏感的。

  最近,我的心頭大患之一,賣不出去的白色蛇人終於被一個目如死魚的客人買走了。

  那蛇人要求特別多,有時還會要我拿報紙給她看,更會要我唸報紙給她聽。真是……哪來那麼跩裡跩氣的奴隸啊。

  壓著胸口的大石終於卸下,我才取消前往少林訓練胸口碎大石的行程……

  不好笑嗎?

  ……也對,大叔我也覺得不好笑。哈哈哈…………



  說實在的,這個職業我自己也是有些詬病的,礙於沒有其他求生技能,只剩下這彷彿天職的該死行業落在頭上,也只好泯滅良心幹下去。

  我也是有一家老小要照顧的男人。



  說到這裡就得提提這間店是百年老店的事情了。

  年輕的我曾反抗祖父與父親的意志,立志成為一名成功的冒險者闖蕩四方。

  真是血氣方剛,丟臉害羞的過去……

  結果在第一次冒險中慘遭洗禮,讓我認識到自己跟那種血腥的世界無緣這件事。

  到了二十五歲還是一事無成,終於走投無路時讓父親揍了滿頭包的回歸天職,給父親打了下手。

  過了幾年,剛接下店面的我基本上還沒辦法清楚的明白亞人們的習性,結果發生了一些案件。

  以那白色蛇人為首,引發了一系列問題。

  事後,我並沒有打算通過虐待教育他們。

  奴役魔法本身的效益好的無話可說。除了那些天生的魔法師們,基本上沒有亞人能夠反抗奴役魔法。

  『魔法師』真是群妖孽,竟然創造出這麼邪惡的魔法。

  還有,我之所以當不成冒險者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怕血……

  所以,我除了盡可能地把他們養的白白淨淨的,讓他們保持清潔不會發出異味。

  客人們對這些外表乾淨的奴隸們很滿意,人大多都是靠著視覺去處理大部分情報的。先贏了外觀再來考慮其他事情也不遲。

  漸漸地,我在城裡的名聲越來越響。

  做到現在幾本上是出名的地方人士了。

  想必人在天國的祖父也會高興得落淚吧。



  目前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陰德問題了……

  只能祈禱與自己交易的顧客們都是有點良心的人們了……

  想必只有極少數吧。唉!總之,眼不見為淨。

  看不見的,聽不到的都不是我需要去操心的。

  那條白蛇現在過得如何呢?我還是有些在意跟自己女兒年齡相仿的那個白色蛇人。

  (叮咚叮咚~~!)

  哦!門上的鈴鐺響了。是客人上門了,就先到這裡吧……



  離開望希的花店後,凡丟出一句。

  「去買奴隸吧。」

  「哈!?您腦子沒問題嗎?為甚麼又要買奴隸了?」

  月麟才想到,為何剛才他會跟望希說出,還會再帶兩個人一起的事情。

  望希也只是爽快的答應也不多做確認。

  真是隨興的狐人呢……

  面對月麟關懷智障的眼神,凡毫不動搖地看回去。

  「我不是都說了,想要在這裡製造適合亞人生存的地方嗎?」

  「所以,一個只有點小錢和骨氣(?)的男人,到底有甚麼本錢做到?」

  「總之,我們需要錢、靠山、名聲、實力。名聲的話……至少要到當初救下我的那個冒險者團隊『鳶尾花』那樣。至於方針……我們需要對居民們釋出亞人的善意。像望希小姐那種活蹦亂跳的社交怪獸終究是少數案例。」

  「所以,跟奴隸有甚麼關係?」

  「打手啊,打手。」

  「……算了。您自己決定吧。」

  還是弄不懂他的意圖,月麟選擇放棄理解。



  「歡迎光……臨?」

  圓臉的奴隸商諂笑招呼到一半,看見一臉不爽的月麟頓時冒出了滿頭問號。

  「客人,我們這可不接受退貨。」

  「我看起來像是要被退貨的樣子嗎!?」

  呆愣著的奴隸商遭到少女的唾液噴灑,多麼美好的JK原汁呀~~可惜不是JK噠啦!還是麻痺藥!

  奴隸商陷入輕度昏迷前聽見月麟遭到手刀敲打的哀號。



  「牛哥哥,你還在這兒啊……」

  「妳倒是過得不錯的樣子。那個男人是個好主人嗎?」

  「盤子(凱子)一個。」

  「難得沒繼續罵。」

  奴隸商人恢復意識時聽見了這樣的對話,看來是月麟在跟之前的鄰居說話的樣子。

  那個牛人是不久前意圖攻打城鎮,卻遭到領主帶隊反過來打的屍橫遍野的群落一員。將遍體麟傷的他帶來要求收購的士兵如是說。

  向寵物店一樣展示著各式亞人的特製鐵柵欄整齊地排列在店裡。

  在他昏迷的五分鐘間,凡要月麟盯著門口以示對奴隸商的道歉。

  在怎麼說,對一個剛碰面的人噴灑毒液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如果準備行兇又另當別論了……



  凡查覺到奴隸商清醒的動靜,便來到他的身邊。

  雖然目標是在城市中打造適合亞人活動環境的人,跑來買奴隸這種事情根本是本末倒置。

  沒有需求,就不需要提供的道理凡也很清楚。

  但在現在,無法輕易去信任凡人的凡,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與月麟一樣受到這個城市迫害的亞人們。

  還願意留在自己身邊的少女,究竟給予多麼大的救贖。凡不曉得怎麼估量自己對月麟的那份感謝。

  「那位牛人和那邊的黑髮獨角鬼人,我要了。」

  「……謝謝惠顧。嗯?客人,您是不是去整形了?」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奴隸商,一醒來見到神情截然不同的凡不免說出不該說的話。

  幸好凡不是喜歡計較失言的人。

  「沒有。」凡面不改色淡然回答。

  「是嗎?請過來這裡辦理付款與易主契約……」

  奴隸商拿起手帕擦拭充滿刺激性的月麟原汁。



  目送顧客離開後,還在想辦法擦掉麻痺藥的奴隸商嘟噥:「……甚麼嘛……還活蹦亂跳的嘛……」

  他欣慰的、獨善其身的笑了。

  絕非善人,有著良心的惡人為少女現在的模樣感到放心。



  「嗯哼……」

  「…………」

  結束交易就立刻離開奴隸商那裡,剛買下的鬼人女性與牛人男性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鬼人女性的視線很不客氣的往一旁的月麟身上遊走,感覺全身上下都有蜈蚣在爬行的月麟轉過身,忿忿地問了。

  「幹嘛!」

  「沒事──就覺得妳服恃主人的『技術』不錯,全身上下一點傷痕都沒有,身子乾乾淨淨、穿金戴銀漂漂亮亮的,令人欽羨呢~~」

  鬼人女性做作的聳肩搖頭。

  「妳想吵架?」

  「怎麼會~~是妳誤會了,呵呵~~」

  月麟那張漂亮的臉蛋冒出青筋,蛇牙開始滴下危險的液體。

  鬼人女性還以挑釁成功的笑容,沒有角的左額冒出火花。

  凡覺得頭很痛,口頭勸導兩女停嘴,和氣生財。

  「啊啊,好啊~那麼,主公殿下有甚麼吩咐嗎?上刀山下油鍋,甚至是夜晚的戰場都是鬼人的天下。包君滿意。」

  「妳們這些女人能不能停止動不動就開黃腔的習慣!」凡在心中這麼吶喊,夜晚的戰場應該不是指房事。

  會想歪的人都是心裡有鬼的人。



  鬼人是天生的戰鬥專家,他們的戰鬥直覺準確無比。

  陽屬的他們善用肉體強化的魔法,頭上的角還能收集漂浮於大氣中的魔力,在戰場上是群相當出色的游擊手。

  相傳,只要指定一個城池,一百個鬼人只需要三晚就能攻下。

  「沒錯,我指的就是那回事。」

  (還真的開黃腔啊!)

  鬼人女性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她的眼中只有等待機會伺機下手的兇狠。根本沒打算屈服在奴役魔法之下。

  聽她說出這種話,月麟帶著狐疑的眼神觀察她,用很纏人黏膩的方式,從角頂到腳趾頭依序評估。

  「…………大概,不行吧。」月麟的眼眶閃爍著悲傷的波動。

  鬼人女性左額的火花更加頻繁的冒出,語帶怒氣回問:「妳這種乾鱉鱉的矮子蛇人就行了,我這種模特身材的就不行?」

  「妳媽沒教過妳不要進行人身攻擊嗎?我才十六!是還會繼續長的年紀!」

  現實一點的問題,這個年紀的女孩通常不會再有明顯的身高變化的。

  ※月麟的身高只有一米五

  發現自己的節奏被帶走,月麟嘴裡唸著「不行不行鎮靜下來」很臭屁的笑了笑。

  「妳大概不知道,以妳那不上不下的身材,是滿足不了主人的。」

  「哈~?」

  「誒~~~~?」

  總覺得開頭不太對勁,凡驚訝的蠢叫。

  享受著鬼人女性疑惑的視線,順帶瞄了凡一眼,月麟繼續信口開河。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就如你所說的……我一身雞骨頭,自然是滿足不了主人的,所以他也從未出手……」

  「我那是因為……」

  「──話雖如此,我對自己的臉長的漂亮這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病懨懨的樣子很美?」

  鬼人女性挑眉冷哼。

  她試圖打斷月麟的發言,大概是因為那仰角45度的裝模作樣令人窩火。

  無奈,月麟現在的樣子正是讓人聞之喪膽的神經病模式。

  「那正是母性的大海啊~~!」

  熊熊間的歌劇模式,讓一直沉默的牛人噗嚓的笑了一聲。

  月麟張開雙手,不顧處在大街之中,誇張的轉了個圈。

  滑稽的在胸前筆畫一個形狀給鬼人女性看:「那個狐人,就這麼大……長得很騷,卻又帶著知性美。是你這冷酷的蠻族完全比不上。」

  「……真假?」

  不知做何感想的鬼人女性有些畏縮的向凡看去。

  月麟突然覺得自己的前鄰居鼻息有點重……

  算了,應該是牛人的呼吸聲本來就那樣。

  「你丫嘴這麼挑?」

  那冷豔眼神不知為何的降到絕對零度,當中帶有冬天的刺骨感,以及檸檬的強酸味。趁亂混進來的紅色視線也是差不多的感覺。

  「而且他最喜歡從後面上,特別是那種獸耳娘。主人會欲罷不能的送出舔舐的目光,程度更勝蛇人纏人的程度。」

  「失策……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男人,本來想說要拉著買下自己的人墊背的……」

  鬼人女性好像真的很失落。

  「你都算計成這樣了,還沒觸發奴役魔法的企圖危害主人規範真是太誇張了!」

  月麟瞠目結舌的看著做出危險發言的鬼人女性。

  不可理喻的景象擺在眼前。

  通常,只要奴隸有這麼具體的念頭,奴役魔法早就會給予於死相差一線之隔的劇痛。

  再說,凡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遭到抹黑。他現在很傷心……

  「誰說沒有懲罰的?你要不要用魔法檢視一下我的狀態?」

  她抱胸用下巴指向凡,感覺像聽到廢話的天才那樣傲然。

  按她所說,凡透過奴役魔法的奴隸狀態掌控查詢,對結果啞口無言。

  「對鬼人戰士來說,這點程度的傷痛算不上甚麼。──我們只要還有四肢就會繼續前進,就算只剩雙腳也會以口銜刀信步前行,讓人奪去雙腳也不會灰心喪志。只要還有一條命就會想方設法的取下敵人的狗命。現在──鬼人的意志正針對著你喔,主公殿下。」

  鬼人女性的懲罰現在是全開的狀態,換做月麟就吊著白眼翻肚了。怎麼可能還像這樣叫囂。

  「真讓人無言的蠻族……」

  「對沒有契約關係的空口白話較真到沉重的蛇精。」

  「說甚麼!?」

  「哼!」

  為甚麼她還能神態自若的與月麟鬥嘴?

  這天起,凡心中的鬼人形象得到若干的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