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片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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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24
當兵期間都會有很多趣事或靈異事件口耳相傳,從學長口中流傳的故事也是五花八門。
退伍一陣子後我還是會不免回想起一些小故事,最常聽到的就是學長為了捉弄新兵,在站哨時都會說的紅衣女故事。
我站哨第一天也被這個故事嚇到不敢單獨去廁所,但紅衣女的角色也因此深深的烙印在我心裡。
當過兵的男生都知道部隊會給你新訓的團體合照,自從退伍後這照片我就再也沒有拿出來看過,畢竟都是大頭兵誰也不想看沒有美女的照片。
退伍後我開始有更多時間可以跟朋友們聚在一起,於是我結束一天工作的時候都會去朋友阿義家聊天打麻將。
但這件事發生時我真沒想到會引響到我其他朋友,而祂就像個瘟疫,所到之處的人都會被纏上並且甩不開。
我也不是一個很迷信的人,對於宗教我只覺得我家人在拜祖先跟神明我就要跟著家裡人一起拜,我阿婆也是因為信仰的關係被選上做神明的乩身,卻沒想到我阿婆會救了我。
某天晚上朋友阿義和阿均跟我在家門外的大廟聚會,我們抽著菸說著最近的豔遇跟工作的鳥事,不知不覺來到深夜大家都要散了。
因為口袋裡的菸僅剩無幾,於是我跟阿均說想要他回去路上順路陪我一起去超商買菸,他也答應跟我一人騎一台車往村外騎。
因為在鄉下,所以比較偏僻一點的地方通常都會有一塊地全部被用來當墓地,從小到大住習慣了其實也不會感覺到不舒服,我們邊騎著車邊大聲聊天,慢悠悠的就到了村外的超商。
「好啦那我先回去了我明天早班,太晚睡了。」阿均將機車調轉方向,跟我打個招呼後就騎走了。
我進了超市向店員要了一包菸後結帳在超商外點起一支菸,吞雲吐霧間我隨意地往超商玻璃內看去,看見了一個側著身低頭看著手機的女孩坐在超商的內用區。
幾縷髮絲懶散的垂落在他的胸前,纖細的指尖輕點在手機螢幕上,精緻的側臉彷彿精心雕琢過十分美麗,女孩認真地看著手機像是查覺到我的注目,立刻抬起頭與我對視。
我愣一下隨即挪開視線感覺自己挺不禮貌,女孩則是沖著我輕笑一下後便低頭繼續看著手機,我也匆匆熄滅菸頭上車回家。
當晚我躺在床上由於太晚睡,所以我一沾床很快就進入夢鄉,慢慢支起的夢網也將我帶回半年前還在當兵的場景。
夢裡的我正被學長調侃是個花心渣男,學長A笑著推了一下我肩膀說道:「搞不好紅衣女也會被你煞到喔!大情聖。」
學長B見狀也大笑起來附和:「搞不好人家愛你愛得要死離不開你,站哨就不無聊了吧哈哈哈哈!」說著也拍了一下我的背。
我面帶輕浮的訕笑回應:「要不是人鬼殊途,那個女生那麼年輕就死了搞不好很漂亮,他男友兵變不要她還真不懂珍惜。」說著跟眾人大笑起來。
另一位學長C突然臉色一黯看著我一臉認真的說:「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開玩笑的好,你說她漂亮萬一真的纏上你就麻煩了,軍中本來就很陰。」接著便表情嚴肅地環顧一圈眾人後離去。
「再裝什麼東西啊?好像很了不起,腦子有病一樣。」學長B不滿地低聲咒罵幾句後跟我揮了揮手就約著學長A準備去偷抽菸了。
我則聳聳肩表示不在乎,默默地回到寢室躺回床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夢中畫面隨即切換到我躺在家裡床上,手拿著新訓合照的照片。
夢裡我仔細地端詳著每個人的臉並且搜尋我站定的位置,當看見我那顆光頂的頭顱和一臉的菜味我不禁笑出聲。
但定睛一看卻看見我身旁的同梯不知為何臉部是模糊的,「難不成印刷有問題嗎?怎麼會模糊掉了也太爛了吧。」
我呢喃著用手在照片上抹了兩下也依舊模糊。
移開手指,照片上那位臉部模糊的同梯身後多了一位長髮及腰的女子,身穿紅色長裙,正面帶微笑地看著鏡頭。
我瞬間將照片丟向床尾整個人驚恐地大口喘氣,不可置信的盯著扔在床尾的合照。
倏地,一條條細長的髮絲從照片中鑽出,快速的往我身上纏繞,一抹紅色身影竄進我的視線逼近我,整張血肉模糊的面孔帶著原本應該要有眼球的窟窿正滲著血,祂撕開搖搖欲墜的下顎,喉嚨發出深沉的低吼緩緩說:「不要看到我的臉……。」
身子陡然一震,我從噩夢中驚醒如同夢裡胸口因驚嚇劇烈起伏,汗水浸濕的睡衣黏著後背,床單也因為劇烈的掙扎嚇醒而滑落床底。
我深吸一口氣看看窗外,見到強烈的日光打進房內才稍稍安心,我起身往房外走顧不得沒洗潄就先點了一支菸。
夢境殘留的恐懼感依舊蔓延全身,我盯著家門前在地上啄食的麻雀思緒卻無法冷靜,惡夢中逼近自己的女人說的那句還環繞在耳邊,真實到不像是假的。
我走回房間將一床凌亂收拾乾淨,拾取地上的棉被時卻有一張相片掉落下來,我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我當兵的新訓合照。
合照?一瞬間雞皮疙瘩快速爬上腦門,我重心一歪跌坐在地上加上聯想方才的夢境讓我不由自主的恐懼那張照片。
我用腳輕輕觸碰那張照片,確認沒有任何事情之後我爬了過去看了看,照片是反過來蓋在地上的,我不禁對自己現在的姿勢感覺到好笑輕嗤了一聲。
「只是個夢,我有必要當真嗎。」嘴中碎念一句我將照片翻過正面,心理嘲笑著自己把夢境當真實的荒謬想法,雙眼掃了一圈照片中的每個臉孔。
確定一輪照片裡的人都沒問題後我又笑了一聲,真的有夠好笑的自己是做惡夢做傻了吧?將照片隨意丟上床我便出門買早餐。
到了晚上我和朋友們像老樣子約在我家門前的大廟聚會,我抽著菸跟朋友分享昨天晚上在超商遇到個很漂亮的女生。
「你這次再裝什麼,平常的你早就要賴了。」阿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像是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因該說完全不相信以我的人不會去搭訕這件事。
阿義也一臉不信的笑著:「對阿,該不會其實早就自己加LINE了吧?我不信沒有搭訕。」
我一臉正經著眼前的朋友,但嘴角依舊掛著笑:「拜託我這個人也是有原則的,那個女生大半夜坐在那邊我如果過去搭訕,會讓他覺得我怪怪的吧。」
大家笑著打鬧在一塊,突然我表情一沉看著她們說道:「欸,我昨天做了一個噩夢你們要聽嗎?」
阿義坐在石階上點起菸看了我一眼:「怎樣?夢見被甩喔。」說著也遞給我一支菸。
我認真的反駁道:「不是啦真的!這個夢真實到讓我嚇到直接跑到我門口點抽根菸的程度。」
「說來聽聽。」阿均一臉壞笑,他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鐵齒不信鬼神的人,但卻時常跟他女友跑靈異地點跟聽鬼故事,對我說的噩夢自然有興趣。
我深吸一口菸看著兩個朋友緩緩地講出我做的噩夢跟那個突然從照片爬出的女人,當然包括當兵所提到的紅衣女傳聞。
「我覺得你應該是被紅衣女傳聞影響才做的噩夢吧?」阿均聽完笑了一下調侃的道。
我聳聳肩,「我哪知道,但是我聽紅衣女的故事是在軍中,現在才做關於她的惡夢也太久了吧?」
阿義笑了一下站起身:「搞不好是因為人家喜歡你,看到你覺得超商那個女生很漂亮所以恐嚇你哦,好了啦我要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說著便往他的機車走去。
阿均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跟我一起起身表示也要回家,我依舊要他陪我去超商買菸,於是我們並排一起騎去超商。
我們邊聊邊騎,騎到半路阿均看著我說:「還是你回去拍你的合照給我看,搞不好她在合照上喔哈哈哈。」
「我今天早上有看啦~怎麼可能會有,但是我在夢裡有看到,她身材蠻好的搞不好她很漂亮我會喜歡喔。」我壞笑一聲,由於鄉下的道路四下無人於是講話音量不自覺提高許多。
空曠田野跟墓地在路的兩旁讓聲音擴散出去,我們嘻嘻哈哈得快騎出墓地區域時,忽然颳起一陣強風吹向我們,突如其來的強風令我不得已終止話題穩住車身這才沒摔倒。
「颱風是要來了喔風那麼大。」阿均抱怨幾句後跟我慢慢地騎出小巷來到十字路口。
我對阿均打個招呼,指了指右邊的超商說道:「好啦你騎慢點,我先去買菸了再約。」說罷,我便騎向超商。
進入商店我照舊買了包菸,走出店外後點了一支菸慢慢地抽著,看著深夜路上零零散散的機車經過。
不知為何我回頭往超商看了看,卻看見昨晚內用區那個位置上依舊坐著那位很漂亮的女生。
她抬起頭像是訝異又見到我,這次換我禮貌給個微笑點點頭,她也回以微笑後繼續低頭看著手機。
心情一陣大好,我歡快地騎著車回家嘴裡還哼著歌,車速不快經過一處彎道後便是一段墓地,然而我瞧見遠處有一道身影佇立在路邊。
這時間誰在散步?我心頭升起疑問,雖然知道老人家都會在吃飽飯後在路邊散步,這條墓地旁的路比較大又有很多路燈所以平時不少人會在這走動,但是現在是深夜怎麼會有人還站在那。
心裡擔心是什麼不正常的人,於是我稍微加速想超越這奇怪的人影,沒多注意那個人的長相便快速經過。
騎過一段路我隨意的撇了一眼後照鏡,但這一撇讓我愣住了。
那道黑影用著詭異的步伐扭著應該是腳踝的部位,速度不慢的朝我這裡移動,與其說移動不如說……祂在追我。
我不敢遲疑立刻催動油門加速往家的方向衝,並且用餘光去瞄後照鏡裡那個人影有沒有追上。
黑影像是察覺我發現祂一般竟也加速追上,我的表情變得凝重慘白再也不敢看後照鏡,只想著快點到家門前的廟,於是我又加了速顫抖著雙手握著油門往前騎。
漆黑的夜晚整條路上只有我排氣管發出的巨大噪音,我絲毫不敢怠慢的將車子騎進家門前庭院,抓起手機就跑進房間將門反鎖。
我一屁股坐上床上眼神死死盯著緊閉的窗戶,家裡的窗戶是老房子會用的毛玻璃,雖然看不清楚外面但如果有人靠近還是能看見輪廓。
等了將近有五分鐘我還是沒看見有人接近,我拿起手機撥打了電話給阿均,隨著電話響了幾聲很快被接通:『喂?幹嘛都幾點了還不睡喔。』
電話那頭傳來阿均滿是睡意的聲音讓我安心不少,我不自覺壓低音量像是不想被外面追我的東西聽見,我說道:「你現在有空嗎?可以來我家嗎拜託。」
『現在?我明天要上班欸,但也不是不行啦,你幹嘛啊?突然要我過去找你。』阿均先是為難了一下,隨後又問起原因。
我皺起眉頭不太敢多說,低下頭盯著腳尖半晌開口:「我好像被好兄弟纏上了。」說到一半我感覺餘光有個東西閃過,抬頭一看便見有一坨黑色的輪廓正貼在窗戶外。
『蛤?好兄弟?怎麼可能你真的親眼看見了喔,欸我是不相信但你也別用這種方式嚇我啦我不會怕,是不是你女友要去你家過夜你又要拿我擋了?』電話另一頭阿均還在滔滔不絕,絲毫沒察覺我已經沒了聲音。
我死死盯著那坨像是人形的黑影大氣不敢出,不確定祂是什麼時候在那的也不確定祂是不是聽到我的聲音,我悄悄地將電話掛掉並且把手機音量靜音,打開跟阿均的對話框輸入一段話〝祂現在就在我窗戶外,怎麼辦?〞
過了幾秒阿均很快回覆:〝你等我,我現在過去。〞
得到回覆後我放下手機盯著門跟窗戶,此時門把卻像是被人扭動著輕微轉動,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因為緊張我手心不斷冒汗。
窗外的黑影感知門是唯一進入房內的方法後,便轉移到門前,透過門上一塊小的玻璃面可以看見黑影正在試圖轉動門把和觀察屋內,我像是掩耳盜鈴般快速將自己蜷縮進棉被裡,與此同時門外響起大力的敲擊聲。
咚咚咚——咚咚咚——。
「拜託不要……拜託不要。」我緊張得在內心裡祈求,恐懼包圍著我的大腦讓我無法冷靜思考,全身因懼怕而顫抖不停,我閉緊雙眼摀住耳朵試圖將聲音隔絕。
霎時,一股強大的束縛從棉被外箝制住我的身體,我驚恐的用盡全身掙扎,雙手並用的攻擊棉被外的東西。
「不要!不要!耖你媽不要靠近我!幹!走開!」我發狂般的從棉被裡揮舞拳頭,憤怒又驚恐的咒罵著。
「愷翔!冷靜!是我!我是阿均我來了你別動!」棉被外是熟悉的聲音,阿均用力抓住我的雙手並且怒吼道。
阿均?我冷靜下來從棉被裡探出腦袋,眼神不斷確認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後停下動作。
我坐起身大口喘氣,不斷瞄向剛才黑影待的位置,神經質的反應讓阿均疑惑地跟著望向門口。
「你到底怎麼了?」阿均坐在我身側,遞給我一支菸擔憂地看著我蒼白的臉問道。
我搖搖頭點起菸,由於剛才的事太過荒謬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支支吾吾的說著:「我剛剛從超商回來,不知道為什麼被一個黑影跟著,祂剛剛跟到我的門外想進來。」
「你確定?我剛剛來你門沒鎖,門外也沒有東西。」阿均一臉嚴肅看著我,眼神中不斷確認我的表情看我有沒有說謊。
「我確定,而且他剛剛還想衝進我房間,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轉不開門把,然後你就出現了。」我指了指房間的門把,語氣中也夾帶著不可思議。
「那也太神奇了,我是不太相信但會不會你真的招惹到不該招惹的東西?」阿均撓了撓後腦杓,十分不解。
我聳聳肩,隨後又不安地看著窗戶,剛才的畫面歷歷在目讓我不由得又開始畏懼:「你今晚在我家可以嗎?」如果阿均來了那東西就不見,搞不好阿均待在這裡是好事。
「我沒差,不過我還是請個假明天陪你去廟裡拜拜還是怎樣的。」阿均躺上床的另側,熟練的將充電線插入手機,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這過夜了。
我點點頭,好像也沒別的處理方法了吧?閒聊幾句後我也躺進被窩裡,伴隨著恐懼和驚慌過度後的疲勞,很快進入夢鄉。
翌日。
我起了個大早,當阿均還睡的香甜時我就已經走出了房門,仔細端詳著門外有沒有什麼異常,定睛一看門把的周圍都佈著一道道刮痕,像是某種野獸的利爪造成的。
「翔,今日仔隨阮來去拜拜。」(你今天跟我來去拜拜。)阿嬤的聲音突然傳出,我轉身看去就見阿嬤拿著香站在旁邊看著我。
對啊,阿嬤也是乩身我都忘了。我朝阿嬤點點頭,乖巧地跟著她往大廟的方向慢慢走去,想找機會跟阿嬤說昨晚的事。
走到廟前,我跟著阿嬤向早晨來拜神的人打著招呼,跟著阿嬤認真的對神明躬身敬拜、上香。
走完流程,阿嬤忽然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問道:「你是毋是暗時仔佇外口烏白講?」(你是不是晚上在外面亂講話。)
「阿嬤,我只有在大廟聊天,可是我昨天經過墳墓就看到……。」我不敢再說下去,阿嬤的眼神變得嚴肅盯著我,我只好照實地把這兩天夢到的夢和遇上的事都說出來。
聽完這些話的阿嬤轉身去火爐旁點了一把香,在我的身側揮動著嘴裡念念有詞後,說道:「誰叫你講人媠,人這馬毋願走。」(誰叫你說人漂亮,人現在不願意走了。)
我內心大吃一驚,居然因為這句無心的話導致這一切發生,我站在神明的桌前聽著阿嬤的訓斥,阿嬤用道教俗稱『收驚』的方法,說是會幫我把髒東西趕跑。
收驚儀式結束後我也看見阿均走了過來,他站在我身側小聲詢問道:「幹嘛?被你阿嬤罵了喔?」
我點點頭,看向阿嬤對著神明像念念有詞,也同樣小聲道:「我阿嬤說是因為我在大半夜的亂講話讓不乾淨的東西聽到,所以就跟上我了。」
阿均竊笑一聲,用手肘撞了一下我的手臂:「活該,就跟你說你不要亂講話,之前當兵就愛亂開玩笑現在真的出事了齁。」
我默默不語同意了阿均說的話,早知當初就別亂說什麼人家漂亮的話了。阿嬤什麼也沒說只交代了幾句後就走回家裡,而我留在大廟和阿均道別。
「謝謝你,昨天你要沒來我真的會被嚇死。」我嘆口氣,同時對阿均道謝。
阿均拍拍我的肩後安慰道:「沒事,但你昨天真的被嚇得很嚴重,你不知道你的表情有夠好笑的,我要跟阿義講哈哈哈。」
我面上一陣害臊,推了推阿均道:「白癡喔不要講啦,可以講撞鬼但是不要把我昨天樣子講出去,有夠丟臉的。」
阿均笑著點頭並跨上機車,對我擺擺手說:「好啦我不會講,你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了,好險我還沒跟公司請假不然就白請一天了,我要趕去公司了。」
我對阿均招招手,目送他離去,心裡也安心不少,走沒幾步我便看見地上莫名多了幾縷長長的髮絲,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我抬頭望向阿均離去的方向。
我看見阿均漸行漸遠的身影,後座竟多了一個長髮女性,側坐在機車上,面無表情但卻能感受到那股惡意竄出。
而祂穿著一身紅裙,正是我在超商遇上的那個女生,一模一樣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