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比翼爭食
本章節 4028 字
更新於: 2025-05-23
上次相柳車在別墅區都引起一片騷動，可見神獸之珍貴，即使在富人中也是罕見的。
這次是一雙比翼鳥。
不但同屬神獸，而且顧名思議，很有那方面的吉祥寓意，體型如鳳凰、力氣比馬大，一出場必是盛大場合，不但貴，車子也配得特別漂亮。大少爺的相柳車就夠養眼了，而比翼車更華麗，完全照著小朋友的夢幻來打造的。
校園裡都在尖叫：「啊啊這是要表白嗎？」
「表白這麼大陣勢？這是要結婚了吧！」
「我這輩子能不能坐著比翼車結婚啊嗚嗚……」
「坐什麼啊？我只要能摸一摸沾沾喜氣就滿足了……」
我：……
這車子裡的是粟德庸。
粟德庸你不是開機械車的男人嗎？
還是說你發達了，當上了王室御用的鳥車伕？
來都來了為什麼還這麼慫啊！都不露面的，發個消息很禮貌的請我今天坐這車回家，為了怕弄錯還把車牌號都抄給我了……
不是，校門口這麼醒目一輛比翼車我到哪裡去弄錯啊！
連兩個主角都懵了，對視，又看看我。
粟德庸對我的愛心還是四顆心。
他的豪車不是為了我而來的。他另有所圖。會不會大少爺做什麼事刺激到他了？所以做出了超出原劇情的事。
他愛的是大少爺，但大少爺不肯屈於他下。大少爺病癒歸來，驚才絕艷，粟德庸心嚮往之，非常糾結，所以利用我，像孔雀張開尾羽一樣，來吸引大少爺的注意？
嗯，很通順。
也就是說粟德庸有求於我！他需要我配合他開屏啊！
盡管車子很漂亮、盡管我欠了粟德庸十六萬以上——雖然那是因為「我」的賭棍父親，但總是看在「我」面上，按這個世界的規則也有父債子償一說——總之，粟德庸叫我上車，我是該上的。但我還是趁火打劫的跟他加了個條件。
粟德庸猶豫：「這個……」
既然他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勢打算轉身離開。
粟德庸：「——行。」應得咬牙切齒。
比翼車伕就到了我面前，恭恭敬敬請我上車，還準確的叫出了我的名字，表示他們沒有認錯人。
年亞仔臉扭曲了了下，忽然大聲笑了，沖大少爺趾高氣昂道：「看吧看吧，人家稀罕你一個客廳？這一輛車能蓋你幾幢破房子了！」
「……」這次我跟主角們心情是一樣的：一言難盡。
我站在車廂旁邊友好的跟車伕打招呼，對同學們說，誰想來摸比翼車的，都可以摸一把。這就是我讓粟德庸答應的條件。
不過，大家要排隊。
而且只是摸車子，不是摸鳥。我怕把鳥毛給捋禿了，我賠不起。——比翼鳥矜持華貴而犀利的眼神也在問：「誰敢上來？」
連車廂也要珍惜的摸啊！掉片漆都不知道是什麼價錢。——不過大家都是最好中學的高材生，見多識廣，手下應該知道輕重就是了。
還有，每個人限摸一次，摸完走人。最多讓摸兩個小時，不能再多了。
以上的細則是粟德庸答應我的要求後，想起來補充上的。商人，很周全。我想他一定生意興隆。
車伕維持秩序，年亞仔幫忙。不過一個多小時就摸完了。不愧是本校的學生，真有教養，秩序井然，個個道謝。有些家裡條件極好的，也未必來摸，在旁邊笑笑，仍然非常禮貌。
完事後年亞仔跳進車裡就往我肩上打了一下：「行啊小晗，你對同學好也要有個限度，幹嘛要招待她們摸啊！」
打得不重。
粟德庸看他一眼。
嗯，粟德庸就在車裡。說不定本來可能想下車來接我的，可是圍觀的人太多了，他就不敢露面了。
這個人不是愛出風頭的類型。
年亞仔也打粟德庸一下：「德庸哥，你行啊！什麼時候買的這車？」
栗家本來只是平平，但史或然一人能力吊打年、奚兩家人綁一起。他自己把家境拔高到富豪圈受矚目的存在，值得欽佩。混世魔童對他也要客氣幾分，打了一下還心虛：「我沒打重啊，德庸哥，你不會這樣就把我們趕下車吧？」
粟德庸又看了他一眼：「你坐。」
風起。是比翼鳥振翅。很輕柔，如夏日林間的風。挽車的絲絛很長，上頭綴的鳴珂，清脆動聽。
粟德庸接下去道：「我租的。」
……行吧。
年亞仔咧著嘴笑：「德庸哥，沒事你租這車幹什麼。」又埋怨我，「小晗你怎麼一直在打字啊，做作業？幹嘛這麼用功啦！」
作業倒是作業……但老老實實的做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全用系統作弊的話又太貴了，不如我自己編個做題小程式來幫忙。畢竟我已經想起來了，在我原來的世界裡，我們每一條……都會編寫電子代碼啊，就好像用水草編家居用品什麼的，屬於基本技能。我在其中算差的，沒耐心，還老是偏題，不堪大用。
好在是這個世界就有電子程序，像我之前問機械車的時候，它回答是有針對性的反饋給我的，看起來就比較切題而流暢，並非網路簡單搜索出來的資訊堆砌。可惜還不能直接做題，其實原理大同小異，我稍微升級一下就行了。
之後只要我把題庫一遍遍的喂給它，讓它自己檢測處理結果，跟現成的真人答案做比對，去粗存精、去偽存真。循環個幾次——也不是完全一致的機械循環，而是螺旋式的上升——它就越來越熟練了。前五次還是我手把手核對、給它指出問題；後面幾次它自己開始仿照我的做法給它自己糾錯，速度也快得多了。現在已經改進到第十幾次，我可以讓它處理剩下的練習卷。不敢說全對，九十多分還是穩的。
盡夠了。
所以剛才坐進車跟粟德庸打完招呼之後，我就敲鍵盤。粟德庸在忙他的，沒有避我。我無意中瞄到一眼，好像也是不用迴避，畢竟並非什麼機密財報，看著好像是動物圖？從幼仔開始養成的那種。
以前不知道他一個商人還對萌萌噠神奇生物感興趣。
倒是年亞仔進車之後他切到了商務新聞報刊介面。可能在小朋友面前不好意思劃水。
年亞仔咋咋呼呼的問這問那，粟德庸索性連報刊都不看了，回答年亞仔：「租車來求婚。」
我：……
我：？？
我：哦！
雖然我自己也猜到了，但看年亞仔這麼驚訝樣子，果然我也要演一下的吧。
可是晚了。年亞仔已經轉向我，一臉悲憤：「他向你求婚？你怎麼都不驚訝，小晗？」
粟德庸也看看我。
我：……
我：這不是反應一時沒跟上……
年亞仔已經更加悲憤了：「原來你早就跟他商量好了，卻沒告訴我！」
……行吧！隨便路人甲乙丙丁都能幫我補足前因後果。我這水劃得很輕松。
年亞仔舉起我送他的點心盒子，悲憤的問：：「——那我這算什麼？」
我：？
粟德庸看看他、看看我。大老闆當久了，隨便一個眼神都是「你們給我解釋一下，不然獎金扣光」的威儀。
我：……
我也不知道年亞仔發什麼瘋啊，反正等著就好，他自己會抱怨完：「你都要跟人結婚了都只做這麼幾個小點心送我，你太小氣了！」
哦！我指著粟德庸：「那讓他再送你一些。」
粟德庸向年亞仔伸出手：「好，那你這盒先給我。」
然後年亞仔跟他嘰哩咕嚕的吵。我對著螢幕，有點恍神。
原劇情，粟德庸也想跟原主假結婚，原主還是想釣更大的魚，猶豫著沒答應。粟德庸跟大少爺關系也越來越好了，非常希望跟大少爺修成正果，就沒再跟原主求婚。再後來粟德庸身價火箭般上漲，竟成為頂級富豪，原主腸子都悔青了，精神狀態差到穀底。
這次，求婚提前了。
反正也是訂婚，等他後悔了，再解除就是了。統共都不算什麼大事。
只是啊，兩個男人對壘，拉我在當中作筏子，我有點……
便見兩個男人對壘，我在當中……刀光，明晃晃，亮晶晶，破碎！
這次的記憶完全不一樣，伴隨著真實的身體痛感。痛到我手腳都發抖，又忽然眼前迷茫旋轉看不見自己的手或腳。我難受，想抵破車箱摔出去。摔到哪裡去呢？外頭大概也是地獄。地獄沒底，誰知道幾層。血腥味在我頭頂閉闔。我想吐，忽然之間。
我不想在這裡吐出來。
我討厭那段經歷。它一來就如山崩海嘯，我感覺快頂不住了。是痛。又不止痛。痛苦無涯無望無休止無有出期。我必須要有出期。
潮信急急的在我面前打開商城介面，鰭尖啪啪拍打著讓我看一個又一個好用的功能：暈車藥，止吐藥。清神醒腦。麻木神經。注意力集中在手頭任務。暫時切斷本世界之外的感情聯系。
最後一個最貴。一小時四千分。
幾乎是我今天賺到的所有，包括好心的同學們排隊摸神車給我送的。
潮信在很努力給我打折，9.5，到9，再到8，怎麼使勁都壓不到8以下了。潮信已經很用力了。但它也只是個系統，可能還是系統裡比較無能受欺負的。它權限有限。
反正，買得起就好。我點擊確認。
也不是第一次大額消費了，但這次，我忽然感到不舍。並非因為總金額最大，更因為這分是我親手賺的……不，因為我意識到這分數是什麼人、在什麼情況下給我的吧。
主角給的反感分也就算了。可這分數裡，包括那個深巷茉莉花一般的女生給我的分啊！當時她摸著車廂哭了。哭都不敢把眼淚濺到車廂上，快快的離開。一邊離開一邊給我一百多好感分。
她不是主線人物，連支線都沒有。這麼個小人物，能給出來的分值是很少的。可是她對我的愛心有四顆半。一百多分，是她作為一個小人物那麼短時間裡能給出來的全部了。
五顆心就是恩愛夫妻。
兩顆都足以成婚。
她揣著一份四顆半的愛心，流著眼淚給我的分，我也就這樣花出去？因為我如此無能。
因為以前的爛攤子，我避難在這個世界中，哄騙並揮霍這些人的感情。這樣的我，算什麼！
然後功能起效，負面情緒褪去，我的心冷漠、安靜下來，看看面前的螢幕，還知道要繼續調整程式來寫題。
為什麼要寫題呢？總歸是我目前的角色必須完成的任務吧。
年亞仔探頭過來看，驚叫：「這是什麼啊。」
粟德庸也瞄過來。
我開口解釋這是什麼。
年亞仔叫得更響：「這種程式你可以自己編出來嗎？超級發明啊！你這麼厲害的嗎？！」
很厲害嗎？原理很簡單的吧。我講給他聽。
年亞仔一副要喘不過氣的樣子：「小晗你是天才嗎？不，你最天才的地方是沒有意識到你自己天才吧！就像……」
粟德庸臉上一副「我的小未婚妻果然很厲害吧」的樣子，不過仍然含蓄而親切的表示：「我喜歡我未來的伴侶親手替我準備一日三餐。」
我笑笑。
「做什麼菜啊！來來來打遊戲！」年亞仔拉我。
「年伯父之前好像提到希望有人能幫你提高學習成績，或者至少學點什麼別的一技之長？」粟德庸看看年亞仔。
年亞仔癟回去。
結果就是粟德庸幫我看作業，非常體貼的樣子，我到底也給他面子，打開了一些烹飪教程瀏覽，年亞仔獨自負氣的打遊戲，打得惡狠狠的，也是格鬥類，我覺得他打得好像沒有霓好，主要是氣質太差，邊打邊罵，罵得還不太乾凈，我想提醒他一下，一伸手，他坐姿歪扭，我眼睛還在螢幕上沒太注意，手拍到他頭髪上。他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哈吃爺爺一記窩心腳了吧！」
粟德庸清了清嗓子。而我忽然發現——
兩個人對我的愛心值都上升了？雖然顏色很含糊，只能勉強辨認出是紅的，但到底是好感愛心吧。
怎麼突然升這樣高的？
我沒有哄他們開心吧？沒吧？
這次是一雙比翼鳥。
不但同屬神獸，而且顧名思議，很有那方面的吉祥寓意，體型如鳳凰、力氣比馬大，一出場必是盛大場合，不但貴，車子也配得特別漂亮。大少爺的相柳車就夠養眼了，而比翼車更華麗，完全照著小朋友的夢幻來打造的。
校園裡都在尖叫：「啊啊這是要表白嗎？」
「表白這麼大陣勢？這是要結婚了吧！」
「我這輩子能不能坐著比翼車結婚啊嗚嗚……」
「坐什麼啊？我只要能摸一摸沾沾喜氣就滿足了……」
我：……
這車子裡的是粟德庸。
粟德庸你不是開機械車的男人嗎？
還是說你發達了，當上了王室御用的鳥車伕？
來都來了為什麼還這麼慫啊！都不露面的，發個消息很禮貌的請我今天坐這車回家，為了怕弄錯還把車牌號都抄給我了……
不是，校門口這麼醒目一輛比翼車我到哪裡去弄錯啊！
連兩個主角都懵了，對視，又看看我。
粟德庸對我的愛心還是四顆心。
他的豪車不是為了我而來的。他另有所圖。會不會大少爺做什麼事刺激到他了？所以做出了超出原劇情的事。
他愛的是大少爺，但大少爺不肯屈於他下。大少爺病癒歸來，驚才絕艷，粟德庸心嚮往之，非常糾結，所以利用我，像孔雀張開尾羽一樣，來吸引大少爺的注意？
嗯，很通順。
也就是說粟德庸有求於我！他需要我配合他開屏啊！
盡管車子很漂亮、盡管我欠了粟德庸十六萬以上——雖然那是因為「我」的賭棍父親，但總是看在「我」面上，按這個世界的規則也有父債子償一說——總之，粟德庸叫我上車，我是該上的。但我還是趁火打劫的跟他加了個條件。
粟德庸猶豫：「這個……」
既然他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勢打算轉身離開。
粟德庸：「——行。」應得咬牙切齒。
比翼車伕就到了我面前，恭恭敬敬請我上車，還準確的叫出了我的名字，表示他們沒有認錯人。
年亞仔臉扭曲了了下，忽然大聲笑了，沖大少爺趾高氣昂道：「看吧看吧，人家稀罕你一個客廳？這一輛車能蓋你幾幢破房子了！」
「……」這次我跟主角們心情是一樣的：一言難盡。
我站在車廂旁邊友好的跟車伕打招呼，對同學們說，誰想來摸比翼車的，都可以摸一把。這就是我讓粟德庸答應的條件。
不過，大家要排隊。
而且只是摸車子，不是摸鳥。我怕把鳥毛給捋禿了，我賠不起。——比翼鳥矜持華貴而犀利的眼神也在問：「誰敢上來？」
連車廂也要珍惜的摸啊！掉片漆都不知道是什麼價錢。——不過大家都是最好中學的高材生，見多識廣，手下應該知道輕重就是了。
還有，每個人限摸一次，摸完走人。最多讓摸兩個小時，不能再多了。
以上的細則是粟德庸答應我的要求後，想起來補充上的。商人，很周全。我想他一定生意興隆。
車伕維持秩序，年亞仔幫忙。不過一個多小時就摸完了。不愧是本校的學生，真有教養，秩序井然，個個道謝。有些家裡條件極好的，也未必來摸，在旁邊笑笑，仍然非常禮貌。
完事後年亞仔跳進車裡就往我肩上打了一下：「行啊小晗，你對同學好也要有個限度，幹嘛要招待她們摸啊！」
打得不重。
粟德庸看他一眼。
嗯，粟德庸就在車裡。說不定本來可能想下車來接我的，可是圍觀的人太多了，他就不敢露面了。
這個人不是愛出風頭的類型。
年亞仔也打粟德庸一下：「德庸哥，你行啊！什麼時候買的這車？」
栗家本來只是平平，但史或然一人能力吊打年、奚兩家人綁一起。他自己把家境拔高到富豪圈受矚目的存在，值得欽佩。混世魔童對他也要客氣幾分，打了一下還心虛：「我沒打重啊，德庸哥，你不會這樣就把我們趕下車吧？」
粟德庸又看了他一眼：「你坐。」
風起。是比翼鳥振翅。很輕柔，如夏日林間的風。挽車的絲絛很長，上頭綴的鳴珂，清脆動聽。
粟德庸接下去道：「我租的。」
……行吧。
年亞仔咧著嘴笑：「德庸哥，沒事你租這車幹什麼。」又埋怨我，「小晗你怎麼一直在打字啊，做作業？幹嘛這麼用功啦！」
作業倒是作業……但老老實實的做下去，猴年馬月才能完成！
全用系統作弊的話又太貴了，不如我自己編個做題小程式來幫忙。畢竟我已經想起來了，在我原來的世界裡，我們每一條……都會編寫電子代碼啊，就好像用水草編家居用品什麼的，屬於基本技能。我在其中算差的，沒耐心，還老是偏題，不堪大用。
好在是這個世界就有電子程序，像我之前問機械車的時候，它回答是有針對性的反饋給我的，看起來就比較切題而流暢，並非網路簡單搜索出來的資訊堆砌。可惜還不能直接做題，其實原理大同小異，我稍微升級一下就行了。
之後只要我把題庫一遍遍的喂給它，讓它自己檢測處理結果，跟現成的真人答案做比對，去粗存精、去偽存真。循環個幾次——也不是完全一致的機械循環，而是螺旋式的上升——它就越來越熟練了。前五次還是我手把手核對、給它指出問題；後面幾次它自己開始仿照我的做法給它自己糾錯，速度也快得多了。現在已經改進到第十幾次，我可以讓它處理剩下的練習卷。不敢說全對，九十多分還是穩的。
盡夠了。
所以剛才坐進車跟粟德庸打完招呼之後，我就敲鍵盤。粟德庸在忙他的，沒有避我。我無意中瞄到一眼，好像也是不用迴避，畢竟並非什麼機密財報，看著好像是動物圖？從幼仔開始養成的那種。
以前不知道他一個商人還對萌萌噠神奇生物感興趣。
倒是年亞仔進車之後他切到了商務新聞報刊介面。可能在小朋友面前不好意思劃水。
年亞仔咋咋呼呼的問這問那，粟德庸索性連報刊都不看了，回答年亞仔：「租車來求婚。」
我：……
我：？？
我：哦！
雖然我自己也猜到了，但看年亞仔這麼驚訝樣子，果然我也要演一下的吧。
可是晚了。年亞仔已經轉向我，一臉悲憤：「他向你求婚？你怎麼都不驚訝，小晗？」
粟德庸也看看我。
我：……
我：這不是反應一時沒跟上……
年亞仔已經更加悲憤了：「原來你早就跟他商量好了，卻沒告訴我！」
……行吧！隨便路人甲乙丙丁都能幫我補足前因後果。我這水劃得很輕松。
年亞仔舉起我送他的點心盒子，悲憤的問：：「——那我這算什麼？」
我：？
粟德庸看看他、看看我。大老闆當久了，隨便一個眼神都是「你們給我解釋一下，不然獎金扣光」的威儀。
我：……
我也不知道年亞仔發什麼瘋啊，反正等著就好，他自己會抱怨完：「你都要跟人結婚了都只做這麼幾個小點心送我，你太小氣了！」
哦！我指著粟德庸：「那讓他再送你一些。」
粟德庸向年亞仔伸出手：「好，那你這盒先給我。」
然後年亞仔跟他嘰哩咕嚕的吵。我對著螢幕，有點恍神。
原劇情，粟德庸也想跟原主假結婚，原主還是想釣更大的魚，猶豫著沒答應。粟德庸跟大少爺關系也越來越好了，非常希望跟大少爺修成正果，就沒再跟原主求婚。再後來粟德庸身價火箭般上漲，竟成為頂級富豪，原主腸子都悔青了，精神狀態差到穀底。
這次，求婚提前了。
反正也是訂婚，等他後悔了，再解除就是了。統共都不算什麼大事。
只是啊，兩個男人對壘，拉我在當中作筏子，我有點……
便見兩個男人對壘，我在當中……刀光，明晃晃，亮晶晶，破碎！
這次的記憶完全不一樣，伴隨著真實的身體痛感。痛到我手腳都發抖，又忽然眼前迷茫旋轉看不見自己的手或腳。我難受，想抵破車箱摔出去。摔到哪裡去呢？外頭大概也是地獄。地獄沒底，誰知道幾層。血腥味在我頭頂閉闔。我想吐，忽然之間。
我不想在這裡吐出來。
我討厭那段經歷。它一來就如山崩海嘯，我感覺快頂不住了。是痛。又不止痛。痛苦無涯無望無休止無有出期。我必須要有出期。
潮信急急的在我面前打開商城介面，鰭尖啪啪拍打著讓我看一個又一個好用的功能：暈車藥，止吐藥。清神醒腦。麻木神經。注意力集中在手頭任務。暫時切斷本世界之外的感情聯系。
最後一個最貴。一小時四千分。
幾乎是我今天賺到的所有，包括好心的同學們排隊摸神車給我送的。
潮信在很努力給我打折，9.5，到9，再到8，怎麼使勁都壓不到8以下了。潮信已經很用力了。但它也只是個系統，可能還是系統裡比較無能受欺負的。它權限有限。
反正，買得起就好。我點擊確認。
也不是第一次大額消費了，但這次，我忽然感到不舍。並非因為總金額最大，更因為這分是我親手賺的……不，因為我意識到這分數是什麼人、在什麼情況下給我的吧。
主角給的反感分也就算了。可這分數裡，包括那個深巷茉莉花一般的女生給我的分啊！當時她摸著車廂哭了。哭都不敢把眼淚濺到車廂上，快快的離開。一邊離開一邊給我一百多好感分。
她不是主線人物，連支線都沒有。這麼個小人物，能給出來的分值是很少的。可是她對我的愛心有四顆半。一百多分，是她作為一個小人物那麼短時間裡能給出來的全部了。
五顆心就是恩愛夫妻。
兩顆都足以成婚。
她揣著一份四顆半的愛心，流著眼淚給我的分，我也就這樣花出去？因為我如此無能。
因為以前的爛攤子，我避難在這個世界中，哄騙並揮霍這些人的感情。這樣的我，算什麼！
然後功能起效，負面情緒褪去，我的心冷漠、安靜下來，看看面前的螢幕，還知道要繼續調整程式來寫題。
為什麼要寫題呢？總歸是我目前的角色必須完成的任務吧。
年亞仔探頭過來看，驚叫：「這是什麼啊。」
粟德庸也瞄過來。
我開口解釋這是什麼。
年亞仔叫得更響：「這種程式你可以自己編出來嗎？超級發明啊！你這麼厲害的嗎？！」
很厲害嗎？原理很簡單的吧。我講給他聽。
年亞仔一副要喘不過氣的樣子：「小晗你是天才嗎？不，你最天才的地方是沒有意識到你自己天才吧！就像……」
粟德庸臉上一副「我的小未婚妻果然很厲害吧」的樣子，不過仍然含蓄而親切的表示：「我喜歡我未來的伴侶親手替我準備一日三餐。」
我笑笑。
「做什麼菜啊！來來來打遊戲！」年亞仔拉我。
「年伯父之前好像提到希望有人能幫你提高學習成績，或者至少學點什麼別的一技之長？」粟德庸看看年亞仔。
年亞仔癟回去。
結果就是粟德庸幫我看作業，非常體貼的樣子，我到底也給他面子，打開了一些烹飪教程瀏覽，年亞仔獨自負氣的打遊戲，打得惡狠狠的，也是格鬥類，我覺得他打得好像沒有霓好，主要是氣質太差，邊打邊罵，罵得還不太乾凈，我想提醒他一下，一伸手，他坐姿歪扭，我眼睛還在螢幕上沒太注意，手拍到他頭髪上。他忽然笑起來：「哈哈哈哈吃爺爺一記窩心腳了吧！」
粟德庸清了清嗓子。而我忽然發現——
兩個人對我的愛心值都上升了？雖然顏色很含糊，只能勉強辨認出是紅的，但到底是好感愛心吧。
怎麼突然升這樣高的？
我沒有哄他們開心吧？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