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前途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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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17
真是嚇死我了!
這台詞像是殺手跟目標混熟後,在動手前講的那種,只是卡爾並沒有殺意,只是直直盯著我看,看的我頭皮發麻。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剛好眾人跟著的沉默讓氣氛更沉重。
『待會吃完飯,陪我走走吧。』看著卡爾嘴上的鬍子佔著一點醬料,跟這氣氛真不搭。
我跟著他走向海螺訓練場,這裡建在海面上,一些小波浪打在混泥土做的廣場邊,我思索著他說的會是什麼樣的任務。
『這半年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前陣子才決定開放訓練場,我沒工作只好待在這訓練一些新兵。』卡爾吃飽一副慵懶的樣子
『其實我一直記掛一件事,你還記得伊格納斯吧?』
喔喔,來了!果然那天的事並不是我的幻想,因為自己也在懷疑所以一直忘了問。
『伊格納斯擁有全知之眼,能看透過去與未來,所以他能評判人的資質,篩選勇者賦予使命。』
『他指引我成為你的引路人!』卡爾眼神非常認真。
這段話我有印象,其實當那天知道我手上的是七件神器之一,我就隱約感受到某種使命,只是我不知道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幾千年來,你是第一個出現的法瑪神器持有者,能做為你的引路人,我也感到相當榮幸。』我靜靜地聽著。
『卸下勇者身份,還能有新的使命,我很興奮,全新的大冒險阿!而且還不用扛責任!』說著說著他眼神整個亮了。
現在是把責任丟給我了是嗎?
『這也算是我找你們來的理由啦。』卡爾的微笑很誠懇。
『這半年雖說沒什麼大事,只是還有點事走不開,密茲圖叛軍一直在鬧事,真讓人厭煩。』
「叛軍?我們來的路上有遇到,是一個會射蜘蛛絲的傢伙!」
『阿?!』
於是我把路上的事跟卡爾說一遍,當然遇到齊達跟莉娜的事也說了。
『莉娜?!你們遇到莉娜?她怎麼會去那裡?』卡爾看起來非常驚訝。
那女護衛是怎麽了嗎?卡爾這時露出的表情,讓我嚇了一跳。
『她是我女兒啊!』話一說完,卡爾便焦急的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我。
莉娜是他女兒?我還以為她是齊達公子的護衛耶!
要是他女兒的話,那不就是伊納海的小公主了嗎?!想起她那兇悍的劍技、豪邁的火焰,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阿!
但那個是公主?!
公主跟有錢公子哥的組合,另外那兩個年輕人身份肯定也不簡單,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結伴同行,果然有事情發生,想著想著我打算追上卡爾探個究竟,才一下子卡爾已經跑不見了......。
我們一行人回到王宮,中間發生了什麼,老實說很難描述,有點混亂。
撇去英雄身份,卡爾也是一名父親阿。
總之我們以外交特使身份,面見了國王,普雷姆按照預期那樣介紹新研發的甲胄商品,只是氣氛有點詭異。
在場和我們小隊一起的,是普雷姆代表的特使團,而卡爾除了引薦時說了幾句話後一直不發一語,連帶站在一旁的加茲卡也保持著沉默,兩人都是臉色鐵青,而卡爾直直的盯著站在他們對面的莉娜四人。
另外還有六名看似護衛的人站在莉娜四人後面,那天見過的那兩個齊達公子護衛也在其中。
現場還有幾名大臣,佇立在王座旁。
王座上坐著的是傳說中的英雄王,也就是卡爾的父親,始終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王看起來與卡爾幾乎一個樣,連卡爾留起鬍子後的造型都一樣,只是多了些皺紋,還有白髮與白鬍子,頭髮短了些,然後稍微福態。
坐在一旁陪著的和藹女士就是王后因巴斯大人,傳說中的赤紅法師、火焰魔女,或者該稱為」爆炎支配者」。
兩人都七十幾歲年紀,說真的不曉得她們的身份,實在無法想像他們當年如何的叱吒風雲。
尤其是因巴斯大人,看起來就是個和藹可親的普通老太太,完全不像傳說中一招轟爆數萬大軍的大魔導師,還是獨立撐起伊納海魔法傳承的魔導師範。
此外還有一名女性隨侍在因巴斯大人身旁,衣著華貴看起來不太一般,我想應該也是卡爾的王室成員。
現在的我已經知道魔力感知是怎樣的感覺,在場的人屬卡爾明顯最為強大,然後加茲卡與因巴斯大人氣息相差不遠,而英雄王的強度與他們還有段落差,但他卻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比卡爾更加強勢,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大的氣場,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王者霸氣」。
『以上是我們格魯王所帶來的心意,還望英雄王大人指教。』普雷姆已經做完介紹,容我忽略他介紹的內容,畢竟現在的氣氛,甲冑的事已經不是重點。
『很好,我還挺喜歡的,我想我們可以先採購一批試試。』英雄王當場吩咐了一旁的大臣,看來普雷姆的任務很成功。
接著,氣氛開始沉重,沉重到令人感到害怕,安靜的氛圍都讓腦海裡的耳鳴無限放大,連各人的呼吸聲都聽的到。
『我要當冒險者......』莉娜首先打破了這股沉重的氣氛,看得出她堅毅的眼神裡充滿著不滿。
『不行!女孩子家像什麼樣子?!』卡爾表情非常嚴肅。
這一對父女關係不太好啊!
而且,這好像是家庭會議現場,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阿?他們家的人要是打起來,絕對會毀了整個王都,我想我們受波及都會死!
『媽媽也是女生,她當年也是冒險者!』
『妳還小,外面太危險!』呃,不得不吐槽,卡爾說這個好像有點誇張了。
『我22歲了!』莉娜眼睛瞪大,似乎生氣了。
『那又怎樣!外面的危險妳應付不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一直把我關在籠子裡,我不是你養的寵物,為什麼不讓我飛!?』
『你根本不懂我!我討厭你!』喔喔,莉娜公主直接放出大絕。
卡爾眼睛瞪超大,看來他被頂撞,生了一股悶氣,這兩個父女生氣的表情根本一樣,不愧是一家人啊。
其實在我們回王宮的路上,卡爾就對我們說過他女兒的事,現年22歲的她對我來說是個小姐姐,一般女孩子喜歡的事她都不感興趣,當別的小女生在玩娃娃時,她卻在玩弓箭。
從10歲開始就展現過人的格鬥天賦,16歲時已經能跟城裡銀級冒險者打的不相上下,我聽起來覺得很棒,不愧是卡爾的女兒,不愧是冒險者王國家族的成員。
但卡爾卻不是這樣想。
他期待的女兒是溫柔賢淑的那種!
該說他充分的表現出,那種為人父對女兒的期許有落差時的那種焦慮感。
原來!
他是個女兒控阿!
這次莉娜公主離家出走,讓他很生氣,幸好護衛們即時發現,趕在沃爾鎮攔下她們,要不然現在可能出關不知道跑哪去了,而這好像也是因為我前一天洩漏出的消息......
『莉娜!』似乎是衝著剛剛頂撞的那句話,站在因巴斯大人旁的女性開口了,語氣帶著譴責。
如果我沒猜錯,這語氣是媽媽對小孩的口吻,也就是說她是卡爾的妻子。
『媽!』莉娜的語氣帶著傲嬌、不甘心,更多的是憤恨,很複雜的情緒!
『卡爾阿~你當時離家也不過17歲。』因巴斯大人開口打圓場,始終面帶和藹的笑容。
『那不一樣。』卡爾沉默了一下。
『什麼不一樣?你覺得小莉是女孩子,那黛林也是阿!怎麼?難道你嫌棄當冒險者的女性嗎?』黛林指的就是莉娜的媽媽。
『別忘了我也是女的!』因巴斯大人加重語氣,不怒自威!
『當年我身邊有加茲卡,可莉娜身邊有誰?魯尼?安娜?還是齊達?』
『我不是在嫌你們,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那天如果不是剛好有恩利爾他們,妳們會怎樣!?』
突然扯到我們這邊來了,我們好緊張!
斜眼看一眼齊達公子哥他們,他們也只是低著頭,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年輕人多點歷練不是壞事。』連英雄王也開口緩頰,卡爾原本還想數落幾句,這時閉上了嘴。
『卡爾,要是你擔心她們實力不夠,冒險者有冒險者的方式,要不然你提條件對她們作個考核不就好了?』英雄王提出了條件門檻,聽起來頗合理,同時也堵上卡爾不願意放手的理由。
卡爾瞇起了眼睛,正在思索什麼。
『好!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妳們能把史派德曼抓回來,我就同意妳們出外旅行!』
呃!卡爾也太詐了吧,那天的情況她們很明顯敵不過史派德曼,甚至加上我們出手也感到困難,那詭異的能力搭配史派德曼狡詐的個性,在難度上我覺得已經達到了A級。
雖然說不是完全辦不到,但這條件對她們來說根本刁難,看來她們要被困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個條件果然讓莉娜她們皺起眉頭。
『夥伴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看讓她們尋找夥伴組成討伐隊,你覺得怎麽樣?』因巴斯大人意識到困難度,設法幫她們開了一條退路。
英雄王微微點了頭,帶著讚許的意味。
『好,這點我同意,但是加茲卡不許幫她們。』卡爾猶豫了一下,看向一旁的加茲卡,似乎識破了因巴斯大人話中的話,而加茲卡的表情也從狡詐的笑容變成苦笑。
『自由之翼的成員也不行。』卡爾看向我們,略加思索補了這麽一句。
難道他也會讀心嗎?還是我臉上有寫字?我還在想要幫這個忙,直接被堵上了。
『好!』莉娜想了想,答應了下來,我在她的眼神裡看到自信,但也有著充滿不確定的那種失落感。
散會了,莉娜她們跟著國王離開。
「卡爾大人,我覺得莉娜很強啊!為什麼不讓她......」
『別說了,反正就是這樣!』卡爾心情很不好,跟他平常有很大的落差,打斷我的話後,就朝黛林走了過去,而一旁的加茲卡對我們苦笑了一下,也走了。
我是想幫莉娜說句話,她的身手比起席德並不弱啊,我都想招募她了,畢竟我們欠缺的就是火系高手。
晚間,累了一天,我舒服地躺在西蒙旅店豪華的大床上半夢半醒,一直想不通莉娜跟卡爾那奇怪的糾結。
或許身為父母,對子女的關切總是這樣吧。
只是我爸媽卻好像沒這種帶點煩人的憂慮,或許我算是幸運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整組人被叫去海螺幫忙。
花了整整一星期我們都在幫忙架設燈具,重力大就算了,還得爬高。
好不容易我才感覺適應了第一層,在燈具架設完成後,又得馬上到第二層工作,重新適應實在苦不堪言。
卡爾要求我們夜間直接住在裡面,炎龍騎士團的各位則持續待在第三層跟第四層之間,據他們說第四層的地面上漆幾乎完成了。
每次放飯都看他們累的像狗一樣,老實說我們也差不多。
可在這工作的一星期裡,我發現住在海螺讓身體有很明顯的變化。
每次放飯離開海螺,身體便感到輕飄飄的,非常舒服。
微微伸展、輕跳、跑步就像要飛起來一樣,效果非常驚人。
這還只是適應第二層的效果而已,真難想像如果我們繼續往上爬,我們的身體會變成什麼樣。
聽他們說唯有卡爾與加茲卡能上到第七層,霄與拓普達到了第五層,其他人原本只能到第三層,現在勉強的在第四層努力。
表面上是讓我們幫忙,實際上卻是給了我們在海螺裡特訓的機會,想到這裡我們再苦也沒有怨言。
又花了一個月,我跟凱蒂也登上了第四層,席德跟戴兒還在適應第三層,盃概哥雖然也走到第三層,但顯得非常勉強。
我猜這跟天賦有關吧,肌肉生長與適應環境的速度決定了往上爬花的時間。
凱蒂天生獸人的強大身體讓她能在一個月內適應四倍重力,這代表我也同樣有獸人的身體強度,哈哈!這讓我很得意!
這天,工作中卡爾特別來找我們。
『能走到第三層,肉體已經算的上是超人,而且只花一個月,真不簡單。』卡爾摸摸他臉上的大鬍子似乎很滿意。
『這個月以來,其實發生了一些事。』他瞬間換了語氣。
會是什麼事?我只聯想到莫非莉娜已經逮到史派德曼了?
『兩件事。』
『一個半月前,東方大國法莫的德璽大公,被暗殺了!』
『他,是我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卡爾一臉沉痛。
『當初冒險者時期受他的幫助非常非常多,我決定走一趟,查明兇手為他報仇!』他面無表情,我卻能感受到他強烈的怒火。
『你們陪我一起去。』
「好!」聽起來是個正經的任務,我二話不說接下了。
『另一件是我派給拓普的任務。』
『拓普是加茲卡的得意弟子,在團裡實力跟霄不相上下。』
加茲卡的弟子?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印象中他劍術很強,但是特別慵懶,很有禮貌,卻總是懶洋洋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除了一把劍之外,老是提著水壺,喝著神秘的液體。
『二個月之前,莉莎探查到影法師的蹤跡,所以我派他跟銀先生一起去追蹤。』
「銀先生?」我對這人感到陌生。
『他不是我們的正式成員,算是新吸收的協力者、客卿,代號是「銀」,實力跟霄和拓普差不多。』
喔喔,原來也有客卿這樣的外包商啊,而且還是霄這個級別的。
『前幾天他們在西方納爾夏•聖坦慕沙的國境邊緣追上了對方。』
『發生一場衝突,銀先生受了重傷,不過不礙事。』
『但依蹤跡,我猜對方正繞著路朝向位於大陸中央的世界樹前去。』
「世界樹?她們去哪裡做什麼?」
『我懷疑她們的目的地是位於世界樹底下的永恆中立國-阿瑞納。』
「嗯?」
『今年年底將召開八年一次的「世界會議」,我擔心她們正圖謀著什麼。』
「世界會議是什麼?」
『當年蓋倫花了八年與所有國度溝通訂立了世界基本法則,於是後來每隔八年,所有的國度與種族代表便會在最初的會議地點阿瑞納進行各式各樣的討論,為期一個月。』
『屆時所有國王、各族族長會齊聚在一起,這同時也給了陰謀者一個很好的機會,24年前末日教派崛起,就是選擇世界會議發動攻擊。』
『我擔心末日教派捲土重來,同樣針對世界會議,更擔心凱瑛與她背後的那個人的意圖。』
『作為代表,我也會與父王一同出席世界會議,所以在法莫之後,我便得前往阿瑞納,我希望你們也跟我一起去。』
『另外作為引路人,在前往法莫之前,我會先帶你去法雅拉走一趟,大概是這樣。』卡爾講完看向遠方,意味深長。
馬的,你根本已經把我的行程安排好了嘛!聽起來這篇會變一個大長篇,寫得完嗎?
夜裡,我兩眼發直,面對之後的挑戰感到有點煩燥。
『恩利爾啊,有件事這陣子我想了很久。』已經夠煩了,盃概還一臉嚴肅,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找我。
「幹嘛?!」我看他表情認真,反而覺得好笑。
『我要退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