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坑冰芙蓉種三彩美人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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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16
「和陽煦光照,
向晚青石街,
冰瓷結白露,
淨土伴日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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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相公為了求娶我,幾乎獨自進山開採玉礦,再獨自將玉礦打磨、拋光成這個玉鐲,連手指受傷都不顧,就跑來我家的招親宴……就是這樣,大家和父親都被感動了,人家也(羞)就和相公在一起了。」
年輕的少婦高婷玉(李夫人),憐愛地撫摸自己手上的玉鐲子,並且驕傲地說明此鐲的來歷與定親的經過。此鐲雖非通透、豔色的所謂「正品」,但在戴玉人的每日配戴下,養出了瑩潤的光澤。
「其實我這鐲子的來歷,也和李夫人的鐲子很像。」
與少婦說話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婦黃錦繡(張太太),同樣憐愛地撫摸手上玉鐲子,鐲上的光澤比少婦的更加瑩潤,色調卻是由白、褐、暗青三色所組成,明明風格各異,卻又相映成趣。
「張太太的鐲子好特別喔~是三彩嗎?」
「對呀~」
若說少婦之鐲是繁茂綠紋叢生於雪山之景,那中年婦張太太的鐲子便是三段迥異的色彩融於一景之中,不似凡間境土。
「當年我夫君也如李大人一般,帶著一夥好友上山去採玉礦做我的聘禮。不同的是,他是從好幾處地方精挑細選出自認為玉質最好的礦脈,讓我等了快一年才帶人過去開採;採了後也是託技師加工成鐲,而非李大人那般親手製作,誠意輸您相公輸多了。」
「張太太可別這麼說,依婷玉看,張大人是相當重視您才費這麼多時間選擇的,況且我相公實在是因為時間太趕來不及才親自上手做,不然我也不想看他為了我而手指受傷啊!況且……」婷玉又端詳了下對方那鐲,賛道:「這真是好玉質,多麼細緻!多花時間挑選是值得的。」
「哈哈!」張太太撫掌而笑,開心道:「李夫人真是慧眼獨具。大家都說我這鐲顏色奇怪,就妳留意到這鐲質地細緻。沒錯~這鐲子是「老坑種」的翡翠,來自出產高級翡翠的礦洞之中。」
「真的嗎?!一直聽說張大人是寒門苦讀而上的舉人,當時怎麼能進這樣的礦洞中呢?還有「老坑種」又是何意?」
「其實這也並不難,就像開採您那鐲子的胡家茶莊礦脈一樣,倘若開採的成品市價不夠高,就不會有商賈願意花錢請人繼續挖;同理,即使是曾經出產高級翡翠的礦區,倘若後來成品不足或不夠高價,也是會封礦不做的,夫君便是因此而得逞;至於老坑種的「老坑」二字,指的是更加古老時期形成的礦脈,這種礦脈相比其他礦脈而言,成品會更加的細緻、透亮。」
「就像人一樣,隨著歲月的洗練,不斷磨平稜角,內涵更加豐富,品德就越發高尚了!」
「哈,好個會說話的女娃兒!」
兩人說話投機,皆是歡喜。
「張太太喚小女婷玉就好,不用那麼生分。」
「那婷玉也喚太太我的名字,叫錦繡即可。」
「別啊~輩分之差還是不當直喚名諱的。」
「那就加個「姨」,這樣就可以了吧~」
「好的,錦繡姨!」
「對了婷玉,想不想知道我和老伴定宅於此的原因啊?」
「婷玉當然想啊~婷玉早就想問了,這條青石街上雖不是不好,但以張舉人如今的錢業,應當能選更高級處設宅,何必安家於此呢?」
「其實,這是錦繡姨自己要求的,因為啊……」
忽然聽見達達的馬蹄聲,由青石街的一端,由遠及近而來。
「錦繡姨好聰明!原來如此,這街上只有官家人有錢業騎馬來此,聽見馬蹄聲,便是夫君回來時!」
錦繡抿了口茶,笑而不語,聽聲便知來者並非是屬於她的良人。
「在下李翠山,叩見張舉人夫人,感謝夫人代為照顧拙荊。」
「李舉人客氣了,有婷玉相陪解悶高興得很,以後要常來啊~」
「會的錦繡姨,婷玉以後會常來的。」
「對了張夫人,張舉人要翠山轉告說,他今日可能趕不回來,請您先自個用晚膳。」
「知道了,辛苦李舉人。」
在翠山帶妻子回府後,錦繡獨自一人站窗檯前,看著向晚的和陽撒下煦光,照在本來近乎黑色的青石街上,使得整條「青石街」生輝如玉。
近陽處紅褐,延伸來近屋處暗青,再延伸到屋內由白瓷舖成的地面,可不就是她那老坑三彩鐲的色調嗎?
達達達·達達達
「!」
錦繡一聽馬蹄聲就急忙下樓,她認得這個聲音。
「夫君!你怎麼回來了?」
錦繡強作鎮定,但嘴角忍不住地上揚。
「當然是太想妳了,急忙趕回來啊~本以為來不及,所以差翠山叫妳先吃晚飯,幸好還是趕上了!」
「趕上什麼啊~都是因為你差人來說,晚膳沒準備你的份。」
「這樣啊,那麼今晚為夫就只能吃妳囉~」說罷張舉人將妻子抱起。
「你……都半百的人,還不害臊啊!(羞)」
「跟自家老婆子害臊什麼。」張舉人抱妻子回屋歇息,度過了安詳的一晚。
深夜,屋內白瓷地上結了層白露如冰。
凌晨,歇息了一晚的朝陽重獲生機,又綻放出和煦的暖光。
紅褐的色彩,從屋子另一邊,再次與冰瓷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