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篇：回來的陳語晴

那天是個陰陰的午後，天空像鋪了一層濾鏡，灰得不痛不癢。教室裡沒幾個人，林晴夏正跟徐亦晨、邱柏諺、張承祐靠在窗邊講笑話，三人一臉「我笑但我不說」的表情配上林晴夏誇張的手勢，簡直是每日例行青春鬧劇。

就在他們笑得快從窗檯掉下去時，門口傳來一聲：「可以……打擾一下嗎？」

四人齊刷刷轉頭。

是陳語晴。

她站在門口，穿著那件洗得有點舊的藍色外套，手裡緊緊握著什麼，眼神卻比以前多了點什麼——不再高傲，也不再那麼難以親近。

「語晴？」林晴夏愣了一下，表情微妙。

徐亦晨眼神一窄，張承祐下意識起身，邱柏諺則是看了一眼林晴夏，沒說話。

語晴深吸一口氣，走進來，站到他們四人面前，像面對法官一樣，說出讓人意想不到的話。

「我真的……很抱歉。」

教室一秒安靜到連走廊上的掃把聲都聽得見。

「我以前真的太白目，跟那些人瞎鬧，還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說實話，我跟她們也鬧翻了，我才發現……原來我最捨不得的，是你們這群。」

她看著林晴夏，聲音明明很小，卻像丟進湖水的石頭。

「我那時候傷你，說你怎樣怎樣……現在想起來真的超後悔。我知道道歉很廉價，但我還是想說——對不起，晴夏，還有你們大家。」

—

林晴夏沉默了幾秒，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

「你知道我那時候氣炸了嗎？氣到回家一直翻舊便利貼，結果看到你以前留的『晴夏超棒』才沒爆哭。」

語晴眼眶紅了：「對不起……」

「好了啦。」徐亦晨一攤手，「我覺得她是真的改了，至少現在不像以前那個會裝傻亂甩鍋的陳語晴了。」

張承祐點點頭：「蠻有勇氣的啊，你敢講這些，就不簡單了。」

邱柏諺轉向她，冷冷地說：「你要是真的想回來，就別讓我們失望第二次。」

語晴眼眶泛紅，用力點頭：「我不會了。」

—

那天，教室沒有煙火，沒有誇張的擁抱，甚至連一句「歡迎回來」都沒有。

但她坐在他們那排的位置，五個人一起吃午餐，笑著吐槽午餐的雞腿太柴。

青春就是這樣，不需要太戲劇化的和好，只要有人低頭道歉，有人肯讓一步，那個熟悉的位置，永遠都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