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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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14
整條大街都張燈結綵熱鬧非凡,爆竹聲響不斷。皇家的儀隊列在整個皇城大街上,從別館到皇城短短幾里路塞滿了人潮。
  易禪從牢內的小窗聽到傳來的爆竹響聲,送飯的獄卒從另一條小徑走來,收拾了餐碗:「姑娘,妳怎麼都沒吃啊?」
易禪轉身看他:「大叔,今天好熱鬧啊!」
獄卒整理著餐碗:「今天是太子大婚的日子,當然熱鬧啦。」
易禪低頭:「原來是今天……。」順手捏指一算:「大叔。」
獄卒提著籃子:「什麼事?」
易禪走近門口:「今晚有危險,您別來執勤,請個假吧!」
獄卒:「姑娘,這裡我待久了,所有窮兇惡極的人都關著鍊著,能有什麼危險?」
易禪:「大叔,聽我一勸。」
獄卒搖搖頭:「姑娘,謝謝妳的好意,我吃的鹽比妳吃的飯還多,太多事我都經歷過了。放心,放心!」隨之拎著籃子又走了。

易禪也不再多言又隨之坐下,窗外傳來的樂聲和暴竹聲,慶賀著司御鼎的大婚,明知這樣的安排是最好的,自己心裡卻莫明的痛,眼淚不知不覺的滑下。明明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該介入司御鼎的命盤裡,不該留在紅塵裡,可卻偏偏放不下,走不開,如今他照著他命運的軌跡前進著,自己心裡卻是一股壓抑不下來的痛,痛到連呼吸喘息都覺得困難。她又再一次掐指仍舊算不出自己的命運。

司御鼎一大早就被禮部的人折騰著敬天祭祖直到中午,皇家的儀隊把何君蓮迎進崇明殿,接受百官祝賀。

婚宴持續到傍晚,司御鼎一杯一杯的敬著酒,斟滿一杯又一杯。大殿內的親族都一一敬過了,皇親們催著司御鼎趕緊回東宮,司御鼎卻是一肚子愁想醉醉不了,隨之又到了偏殿,偏殿內宴請的是司御鼎的親信霽霆軍,以及一起西征的部隊各主將。司御鼎帶著岳宣一一又敬過,岳宣見著司御鼎如此灌酒,趕緊擋下:「各位兄弟,今天是咱們將軍的大喜之日,總不能讓新郎官醉倒在此吧,下官陪大家喝吧!」

司御鼎一把搶過酒笑著說:「岳宣,什麼事都能讓你代勞,這人生大事,總不能也讓你代勞吧!」隨即又灌下一杯,岳宣看著暗暗搖頭。
任載志上前換過司御鼎的杯子:「來,這杯和我喝了。」
司御鼎想都沒想就灌下,眉頭馬上一皺:「這是什麼啊?」
任載志把他的酒杯一推:「對你好的東西,喝了就是了。」
司御鼎把剩的喝完,任載志走到他身邊悄聲說:「皇上派刑部的人押了易禪在天牢。」
司御鼎一聽手中的杯子馬上掉落,岳宣趕緊上前撿起:「殿下,你醉了,少喝點。」
司御鼎拉著任載志:「現在是什麼情況?」隨即又與別人敬酒。
任載志悄聲說:「刑部只派過嚴侍郎去審問。」
「審問?」司御鼎的語調拉高。
  「誒!來來來,這杯我替殿下喝了。」岳宣也提高了音量。
  「殿下稍安勿躁,我請迎喜姐去打聽了。」任載志說。
  「不行,我得去天牢。」司御鼎放下酒杯。
  「你傻啦!今天是你大喜,你不去洞房去牢房?」任載志拉住他。
  司御鼎煩躁的心情隨著酒精昇高:「我都已經聽他們的不去承天閣了,他們還想怎樣。」
  「將軍,你若此時不穩住,恐怕皇上震怒,遭害的還是易姑娘啊!」岳宣說。
此時,張毅從殿外急忙跑進來,悄聲對司御鼎和任載志說:「迎喜姐說,今夜吳國公住的別館派了人去天牢了。」
司御鼎急問:「派人去天牢做什麼?」

張毅:「不知道,迎喜姐說只知道這些,別的打探不出來。」
司御鼎急了,任載志想想轉身:「不好,我看我得去天牢走一趟。」
司御鼎放下酒杯拉住他:「不,你去沒用,守門的不會讓你進去,我去。」
岳宣:「可是,將軍…….。」岳宣也跟著急了,低頭想了一下:「眾弟兄,大夥高聲祝賀咱們將軍。」
張毅、連澤互相使個眼色,幾個小隊的隊員們開始鼓譟,偏殿一時熱鬧非凡,有人唱起軍歌,有人互道恭喜。
司御鼎朝大家點個頭,便表情凝重如旋風一般的出去,岳宣、任載志追著他,也隨之立即出宮,正殿裡的賓客只知偏殿裡的將士玩得起勁。

天牢中,獄卒低著頭送進了牢飯,見易禪背對著她,便默默的離開了。
易禪靜靜的站在小窗下,一動也不動。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獄卒又來:「誒!妳怎麼都沒吃呢。」
易禪沒轉頭,依舊望著小窗:「你不是平日送飯的大叔,你是誰?」
獄卒:「有人給妳送飯就不錯了,誰送的很重要嗎?」
易禪:「誰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送飯的大叔是好人,你不該殺他。」
獄卒聞言大驚:「誰說我殺了人。妳不要胡言亂語。」
易禪依舊看向窗外:「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有數。你殺了好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獄卒大怒:「擔心妳自己的下場吧!」隨之便把牢門打開。
易禪轉身:「你想幹嘛?」

獄卒:「想不到還是得靠我自己動手,送妳上路。」
易禪退後了兩步:「我的下場如何不勞你費心,你再不離開,怕的是你今夜就會魂斷此處。」
獄卒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步一步的靠近:「廢話這麼多,快把它喝了。」說完便上前扣住易禪的下額,用力扳開她的嘴,要把茶倒進她嘴裡,易禪奮力掙扎著,雙手不停搥打著獄卒,他卻使勁的把毒茶倒進易禪嘴裡。
不一會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直達牢門,獄卒們來不及通報,一群人便直衝易禪所在的牢房,司御鼎見賊人強押著易禪灌毒,拔起岳宣的佩劍,一劍便砍下:「大膽,竟敢到天牢裡下毒。」

下毒的賊人被一劍刺中,當場倒下,易禪摀著嘴一直咳,灌下的藥雖不多,但她已開始感到胃中翻攪。
司御鼎上前拉住易禪:「妳沒事吧!」
隨即天牢外便有人宣達:「皇上駕到。」

大批人馬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司御鼎把易禪護在身後,隨著慶帝前來的還有劉貴妃、吳國公、太子妃何君蓮和福王爺。
慶帝一進天牢,司御鼎及他的親眾立即跪下:「參見父皇(陛下)。」
慶帝的臉色十分難看:「鼎兒,你這是在幹嘛?」
何君蓮見倒臥在血泊中的人,一時情緒激動的衝上前去:「何垣!」
劉貴妃見慶帝臉色凝重,趕緊緩頰:「皇上先熄怒,龍體為重,先聽聽鼎兒怎麼說。」

話才說完,何漢山便先搶一步說到:「皇上,今日是小女與太子的大婚,太子竟然撇下小女一人在宮中,在眾目睽睽之下,直奔天牢與這女子曖昧,分明是欺我,請皇上聖裁。」
何君蓮見兒時玩伴已死於司御鼎的劍下,雙目怒視著易禪:「妳這妖人,害死我的家臣。」
任載志跪在一旁:「喲!這真是做賊的喊抓賊,還好我們及時趕到,不然承天閣閣主豈不是做了冤死鬼了。」

何漢山怒道:「這前朝妖人,毀了梁國現在又來媚惑太子殿下,死有餘辜。老夫真後悔獻了吳地、賠了女兒,還贈了衛國。」
慶帝怒視著司御鼎:「鼎兒,你怎麼可以如此不知輕重、如此魯莽。」

司御鼎把易禪交給任載志,使了一個眼神,任載志趕緊替易禪把脈,易禪已禁不住嘔出一口血,司御鼎更加氣憤,但眼下的情勢對自己十分不利,他握緊拳頭:「啟稟父皇,易姑娘險遭這些賊人的毒手,她的案件還在審理,刑部也尚未有定論,吳國公就命人私下暗殺,眼裡還有我朝律法嗎?人命難道如此不值?」

何漢山:「哼!太子竟如此維護此女,今日畢竟是小女與太子大婚,太子都能棄小女於不顧,日後這慶國豈還有我父女立足之地?」
被何漢山一說,慶帝也火大了:「鼎兒,你豈可為一異族女子棄自己的髮妻於不顧。朕今日就除了這人。」
司御鼎聞言大驚:「父皇,這萬萬不可。」
慶帝氣炸了:「你…..來人!」

司御鼎趕緊上前:「父皇,上次審訊前朝亂黨時,邵天行親口證實易禪姑娘……」
易禪趕緊出言制止:「殿下不可……。」
司御鼎轉頭看她一眼:「她就是您派人四處找尋的梁國國師,此人萬不可殺。」
易禪皺著眉看著司御鼎,忍不住又嘔出一口血:「你……。」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詭異異常。
一陣異常的安靜流盪在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