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王者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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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10
易禪靜靜的聽著。
「那年我十四歲,母妃的病癒來愈重,她在宮中很不快樂。」司御鼎拉著她亂逛:「母妃的出身差,在宮中沒有地位,父皇雖疼愛她,卻沒法子給她地位,那時我還沒有軍功,母妃的身體卻一日比一日差,父皇找了個理由建了這座避暑行宮,因離皇城太近,根本也沒有什麼避暑的用處,漸漸被人忘了。之後母妃病重,便將母妃移來此處靜養。」司御鼎轉頭看著易禪:「我是一直到後來才知道,父皇這座行宮是刻意為母妃建的,但為了保護母妃,刻意低調到沒人知道,讓它看起來好像都是順便,其實這行宮的擺設、植栽都是母妃所愛的。」
易禪莫明的看他:「這就是帝王之愛嗎?」
司御鼎轉身:「這朝堂之事爾虞我詐,權力的糾結盤根錯節,帝王要面對群臣百官,能分給家人的時間和關愛,少得可憐。」
易禪凝神看他:「我懂。」
司御鼎訝異的看她。
「我族族內之事,雖不如貴國多,卻也是多得令人分身乏術。」易禪淡淡的說著。
司御鼎把她拉到樹叢後,緊緊的擁住她:「禪兒,我一定會待妳好,不會讓妳像母妃那般受委屈。」
易禪低下頭去,深吸了一口氣,撥開了他的手:「殿下,我們……沒有緣份。放下吧!」
司御鼎惱了,用力把易禪扳過來:「妳總是用沒有緣份、這是命運來唐塞我,妳看著我,那妳告訴我,妳心裡沒有我,我現在就放手。」
易禪看著他的眼睛,異象又再次浮現,不由得全身顫抖,這次她看清了,他衝上前來把她推開,就在伏義神像前,易禪被推倒後,司御鼎便也隨之抱著胸口倒下,漸漸的,血紅色染滿整個地面。她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渾身惡寒。
司御鼎見她神色不對,張著口喘息,於是雙手用力搖著她:「禪兒?禪兒?怎麼了?」
易禪被他一搖,從異象中驚醒,顫抖著不斷的搖著頭低聲說:「不…..。」
司御鼎上前緊緊抱著她:「怎麼了?」
易禪抬起頭來看著他:「不行,我得離開。我會害了你。」
這話一出,讓司御鼎分外緊張:「禪兒!禪兒!去哪兒?」
易禪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隨著異象愈來愈清楚,不由得不相信這會實現,司御鼎:「別想這麼多了,今天過年,開心點。」
細細的雪從天降下,院子裡嬉鬧的那群人開始叫著:「飄雪啦,快把架子移到屋簷下。」
「唉呀!笨手笨腳的。」
「喂!這豬腿熟的可以先吃了嗎?」
「吃吃吃!先幫忙啦。」
「對啊!才吃飽的不是嗎?」
「喂!趙齊,管管你的部下。」
「連老大,不是說好今天過年,不計較這些。」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著鬧著,易禪卻是一身冷,不斷的發顫。司御鼎見她抖個不停,趕緊把她攬近:「走!進屋裡吧,外面留給他們鬧去。」
易禪無神的點點頭。
傍晚,霽霆軍各自回班執勤,司御鼎帶著易禪到城裡街上,任載志領著岳宣、張毅、連澤回到任家大鋪裡,接著熱鬧去了。二人無言的走在京城最熱鬧的街上,過幾日便是元宵,家家戶戶已開始掛起燈籠,趁著過年,京城裡的小販到夜裡仍擺著攤。司御鼎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易禪:「給!」
易禪接過,望著糖葫蘆出神。
「還記得年前,我出征前,也給了妳一串這個。」
「記得,那天買了一些無用的小玩意兒。」
「誰說無用。」說著便從懷裡掏出那個香囊,倒出裡面碎成二半的假玉:「這東西在吳地時,還救了我一命呢!」
隨之易禪把糖葫蘆遞給他,換了碎掉的假玉:「你還帶著?」
司御鼎點點頭:「寸步不離。」
易禪拿起假玉:「即使沒有它,何君蓮也會拚死救你的。」
司御鼎懷疑的看著她。
易禪緩緩的說:「這才應該是你和她的命運,我不該介入你和她的命運。」
司御鼎瞪大了眼:「那個潑辣的丫頭?」
易禪點點頭:「相信我,她會珍視你勝於自己的性命。」
司御鼎低頭問:「那妳呢?」
易禪轉身:「人的一生中,有一個這樣為自己的人不就夠了嗎?」
「我不在乎,我只問妳,妳會這樣嗎?」司御鼎答得果決。
易禪低頭不語,手中捏的假玉都陷進肉裡了。
「誒?這不是寧…..哦,不!是太子殿下。參見…..」小販靠近了司御鼎,瞪大了眼看著他。
「誒!免禮,本宮私下出來,不想太引人注意。」司御鼎趕緊拉起小販。
「恭喜殿下,還記得上次您出征前,帶著這位姑娘來市集,街坊間都開心得不得了呢。」
司御鼎見他熱情的招呼,便也點頭稱是,其他小販也圍上來了。
「太子殿下?今日怎麼有空出宮來市集?」
「喲,殿下,這位是您的未婚妻,該不會就是吳王的掌上明珠吧?」
易禪尷尬的轉過頭去,司御鼎趕緊轉移話題:「各位過年還擺攤做生意,辛苦啦!」
「殿下言重了,若非有您在外的辛勞,我們豈能在國內過上安穩日子呢?」
另一個攤商也上前來湊熱鬧:「這……是殿下的未來媳婦?恭喜、恭喜。」一伙人七嘴八舌的圍上來。
「我就說嘛,寧王……啊!不……是太子殿下和何家郡主真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啊!」
易禪低下頭去不想解釋了,司御鼎卻尷尬得一陣臉紅:「不妨礙大家掙錢了,我們先離開了。」
「殿下客氣了,來,這兩串同心結,送給二位祝二位永結同心。」小販拿著二串繩結的裝飾,塞進易禪手裡。
易禪尷尬的拿著兩個同心結低頭不語。
「何姑娘真害羞。」小販笑說。
司御鼎趕緊牽著易禪離開:「各位大叔大嬸,不打擾大家發財。」
一路上易禪不語,司御鼎牽著她走得很急,兩串同心結落到地上,易禪又停下再撿。
「別撿了,等開市買個更好的給妳。」司御鼎回頭看她。
易禪撿起同心結,拍了拍灰塵:「這是人家送給你和何姑娘的。」
「那更不用撿了。」
「別這樣講,這永結同心本是你和她的命運。」易禪把兩個同心結塞進他手裡。
「唉!!連該和誰永結同心都得別人決定。」司御鼎說得無奈,說著便把她拉上城牆,兩名侍衛上前:「是誰!」
「是我。」司御鼎答。
「殿下……」正要行禮時被司御鼎制止。
「別驚動了其他人,我們只想上城牆,今晚的花火這兒看最美。」說著便拉著易禪往城牆上走,直到上了城牆亭上。
司御鼎拿了一個同心結塞進易禪手裡:「這是市裡小販祝我們永結同心的同心結,一個給妳,一個我留著。」
「誒!這是祝你新婚,與我何干?」易禪又推回去。
這時天光一亮,一朵煙花炸上了天,易禪抬頭看,拿著同心結的手被司御鼎握緊:「好冷。」
易禪忘了和他的爭辯,肩膀一縮,司御鼎一拉把她拉近從背後抱著,隨之用斗蓬披著易禪。
從背後傳來的溫度,溫暖得令人一時忘了要拒絕,易禪閉上了眼,任由司御鼎擁著她,心裡想著,就只有今夜,忘了命運的安排,忘了兩人的一切,像山野裡的村夫農婦,擁簡單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