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糯奶白底飄綠星手鐲

本章節 6054 字
更新於: 2025-05-09
皎皎銀漢無隻星,
遠看風華潔似冰,
來見綠光點如翠,
白河之下漫青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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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山,你真的沒打算接下家裡的茶樓嗎?」
「是的,青禾兄。小弟已決意要躋身仕途了。」
一名身著普通漢服,表情肅穆認真的男子·方青禾,正在與一名身穿儒服的秀才青年·李翠山,對話著。
「聽你這麼說,果然你手的傷已經恢復了。以我家族的立場來說,這會是未來數十年間可觀的一筆損失,但以我倆的私交來講,我還是想說,祝福你·翠山。」
原來,這名叫方青禾的男子是茶葉富商的長子,是家族事業的繼承人。
至於秀才李翠山,則是當地一間著名茶樓老闆的獨子,一年多前因一場意外而手指受傷,許多時日都無法握筆,但也因此感動高家的千金,成為高夫子的上門女婿與關門弟子,抱得美人歸。
「青禾兄您言重了,家父母都還硬朗著呢!他們經營的期間,必不墮了方家茶葉的名聲。」
「嗯,如此甚好。」
兩人又寒暄幾句,方青禾便準備起身離去。
孰料,李翠山冷不防地接了句:「兄台也二十有六了,真沒有心儀的女子?」
只見青禾僵硬地轉頭,冷臉道:「想不到翠山賢弟一結婚,竟也擺出了長輩模樣給我催婚了呀…」
「哈哈~談不上什麼催婚,只是好奇打探一下而已。不過兄台也確實該考慮成家了,不只是為了傳宗接代,也是為了享受生活,你總不能夠一輩子都耗在做生意上吧!」
青禾卻一臉嚴肅道:「既是家傳事業,必然得一輩子耗上去,難道還能像你一樣,放下父母辛苦經營的茶樓不顧,將來賣給不認識的陌生人嗎?」
兩人沉默了半晌………………
「抱歉,是青禾言重了。」
「不,是翠山先多管閒事了,且青禾兄確實說得句句屬實,只是……」這回換翠山一臉嚴肅,道:「這畢竟是青禾兄你自己的人生,人的一生總不能只為了別人而活吧!」
「………………嗯,還是讀書人會說話啊~我會好好考慮的。」
青禾說罷,便動身前往附近的自家茶園查看作物的生長,再確認附近製茶廠有無正常運作,一直到晚飯點時才回府上。
簡單用過晚膳,準備批閱帳本時,青禾的母親差僕人送來一本畫冊,冊上畫的是門當戶對的幾位世家女的照片。
「夫人請公子過目,並說請公子這次勿要推辭,一定要選幾位看得順眼的小姐來親自相親。」
「真是的,不是都說了婚事隨大人安排嘛…………」
此時,青禾想起當天翠山所說的話:「人的一生總不能只為了別人而活。」即便他自認這輩子註定要費大半心力在事業上,也總該有些事情是得為自己謀劃的吧。
於是這回沒有再拒絕,他挑選了冊中幾位畫得特別美麗的,再基於好奇,挑了一位畫得特別「潦草」的,便打發僕人回稟母親,繼續當天的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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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青禾的母親便安排了一場小型茶會來接待被選中的幾名女子,而想不到,這場茶會他公務繁忙的父親居然也來參加了。
於是幾人先是在門口恭迎佳麗們入府,接著開宴入席,由方母鼓勵與會者們「開懷暢談」。
殊不知這「開懷暢談」竟開懷得有些超過,暢談得令人無語。
談話的內容無疑是明面上姐妹情深,暗地裡踩對方一腳的話,其中雖有一些懂詩懂禮有教養的小姐,但幾乎無一例外,講話又快又大聲,還咯咯笑個不停,使得會場吵鬧難堪。
原來茶會之前,方母曾無意在談話中說出,希望兒子青禾能挑選一個「活潑開朗」的兒媳,來跟青禾嚴格古板的個性做互補。
誰知這話被奴僕傳出去之後,這些想嫁入方家的女子們便「活潑開朗」了起來,令方家三口滿臉黑線。
然而在眾女之中,有一女子不吵不鬧,談吐進退皆合情合禮,穿著簡單的素白色點翠綠襦裙,宛如牡丹花叢之中赫然見到的一朵白荷。
青禾納悶,怎地在畫冊上未見此女子,打探後才知,此女乃種花世家·盛家的第五庶女,名喚盛白蓮,正是畫冊中被畫得特別「潦草」的那一位。
青禾拿著那頁畫,不由感慨道:「早聽說盛家家主為人小氣,貪小便宜,沒想到連畫師的畫費都要省,放任人家把女兒畫成這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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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會畢,賓客散,該是決意之時。
方母說:「我覺得盛家小女兒還不錯,雖拘謹了些,但知書達禮,容貌秀麗,而且不會人云亦云,恪守本分……」
還欲再講,卻聽方父插口道:
「盛家主為人吝嗇,急功近利,娶他的女兒對我們方家無益,其他的姑娘就隨便選一個吧。」
家主既如此說,方母也只好閉了嘴。
青禾本欲應下,卻想起翠山的建言,該做些對自己的人生有利的選擇,特別是這種婚姻之事,兩人是要共度一輩子的,倘若還如父親所言隨便選,想必將來是會後悔的,況且…………
「盛家的姑娘不錯,青禾也不喜聒噪的女子,況且我們方家茶業之事,從來都沒有女子置喙的份。」
方父愣了半晌,轉頭道了句:「隨便你。」便起身離去了。
況且……家父參加此宴的目的明顯不過,只是不想和盛家結親罷了。
「母親,青禾也該回去工作了,這就告辭。」
留下母親一人與僕役打理宴會場,青禾便離開走往平日辦公的房間,等回到辦公位上坐定,他這才想到自己不該留母親一人收拾殘局,不由嘆了口氣。
「自己還是與父親越來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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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很快就到了兩人結親的隔日。
躺在床上的盛白蓮,難為情地拉起棉被捂臉,回想被選中為方家媳婦的這段經歷,依舊難以置信。
可眼前陌生的房間,棉被中自己赤裸的身軀,微微感到酸疼的腰枝,周遭的一切無不證明她已嫁為人婦的事實。
可轉過頭,本該在旁的枕邊人早已不見,去工作了,預計三天後回來,心裡不禁感到惆悵。
「不應該啊…」白蓮不禁想起自己為了不提早嫁人所做過的各種努力。
例如這次私扣一部分畫師的工資,讓畫師把自己畫醜(畢竟是與豪門結親的機會,盛家主是有給女兒足夠銀錢的);又比如聽聞方家喜歡活潑開朗的媳婦,她就唱反調全程裝木訥,誰曾想竟使她成為一枝獨秀呢?
不過,白蓮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自己穿上衣裙,整理好妝容,美美地享用一頓方家大媳婦等級的早點,然後走去隔壁方家主宅向婆母請安,之後剩下的時間就如她所料,清閒得很,於是白蓮開始了她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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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山茶莊。
「今年胡家莊茶葉產量比去年略微減少,有什麼特殊原因嗎?」青禾問道。
「老闆啊…才略微少這麼點量誰知道是什麼原因啊?氣候唄!」健壯的種茶家長子胡大牛道。
「嗯,這次冬季氣溫有稍冷,合理。不過,聽說你們有不少漢子常前往高家吃席是吧?」
「哎呀老闆!您居然什麼都知道,佩服佩服!」
「沒什麼好佩服的,我也有被翠山邀請,只是拒絕罷了。但我也提醒你,雖然貴莊產量還是遠超標準,但玩樂過度就容易喪志,會做不好該做的事,明白嗎?」
「是!明白。」可胡大牛又話風一轉,問:「昨晚新婚的感覺怎麼樣啊?」
噗!剛喝進嘴裡的茶直接噴出。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青禾瞬間紅溫。
胡大牛也不惱,坦然道:「是沒必要,只是昨天我也才剛吃過你家的席,今天就看到你跑來這裡,想說是不是避難來了。」
「………………」
青禾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那位冰清玉潔的女子,在床上竟顯得如此嬌羞,直讓他紅到了耳後根。
「哼!你跟翠山都一個樣,不務正業,好管閒事!今日過來本就是例行公事,你居然還能借題發揮跟我貧嘴!」
見狀大牛怎看不明白,直接樂開花,笑著道:「老闆消氣消氣,我跟翠山不都是關心你嗎?況且新婚隔日新郎官就跑掉,跑去跟山上的農夫在一起,這話傳出去,對老闆娘的名聲有損啊~」
「這……」
「況且啊!既然都已經結婚了,陪伴一下老闆娘是否也是該挪時間完成的例行公事呢?」
「這…………好吧!要陪多少時間呢?」
「這我可不知道,畢竟家家有本不同的經,誰知道你們倆是怎麼相處的。」
「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好啦隨便,我又沒讀過書哪懂這麼多,不過我還是明白一件事,就是今天你實在不該在這裡,該待在家陪陪你媳婦。」
「唉~你說得對,麻煩你告知廠房其他人,行程延後到明天……這三天要去的地方,也麻煩你去告知了,都延後一天。」
「好咧~老闆。」大牛接著又白目的問:「那老闆今年預計少賺多少錢啊?」
「你這個……」青禾舉拳作勢要打,大牛則早已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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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方府,踏入家門就聞到滿室清香,而這清香卻不是家中所製的茶香。
「是花香啊。」青禾吸了吸鼻子,聯想起娘子是種花家的姑娘,便覺娘子十分有雅興。
緩步走入廳堂,才發現並非廳內佈置了許多花卉,而是許多花卉分別插在不同的筒中。
而被這些筒子包圍的,是他的娘子白蓮以及一位不認識的老婦人。這位婦人看來正在指導白蓮學習插花。
青禾心起疑惑,種花盛家的姑娘以花藝與教養聞名遐邇,她卻在學習插花?可青禾沒有打擾二人上課,選擇到一旁安靜坐著等。
待課上了一段落,青禾走到還在認真練習插花的白蓮身旁,又是一陣靜靜的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白蓮終於插好了自己滿意的成品,長舒一口氣,扭動一下略為僵硬的腰枝,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相公早在一旁凝望著她。
「………………」白蓮的表情瞬間僵硬。
「………………」青禾則是不知該說什麼的沉默著。
半晌,還是青禾這做丈夫的先開口了,說:「妳看起來很高興啊。」
白蓮一聽,立時潸然淚下,緊接著跪伏於地,泣不成聲喊著:賤妾知錯了、請相公責罰、賤妾再也不敢了等話,聽得青禾大吃一驚,然後青禾又想自己這馳騁商場的一號人物竟被這女孩子嚇到了,心裡頓感哭笑不得。
可畢竟此情此景應是自己無預警提前回來造成的,青禾還是耐著性子溫言安慰;而哭了一陣,察覺相公沒怪罪的意思,白蓮就小心機地偷用袖口抹了下鼻子不擦淚,才抬起頭用水汪汪的眼睛與梨花帶雨的面容注視他。
這一瞧,果然讓青禾面頰發紅,頓覺心臟漏了一拍,眼神不斷想躲閃卻又情不自禁看過來,這幕讓白蓮心裡不禁樂開了花。
「咳!這個……為夫沒有怪罪的意思,精益求精是好事,盛家女精研花藝遠近皆知,我不會禁止的……」
「不,賤妾今日是第一次學花藝。」
「第一次學?」
「是的,賤妾是盛家的庶女(由小妾所生之女),庶女是沒有學花藝的資格的,只能學種花。」
「這樣啊……」聽聞此話,青禾心下不捨,卻也不禁復盤起這次婚姻的決定,方父所言的不要和盛家結親或許是對的,讓盛家主這樣的人當岳父日後肯定會有相應的麻煩。
「夫……夫君,賤妾可以對天發誓,此回上課並無挪用半分方家的公款,都是用賤妾家裡帶來的零花,將來若有必要,也會優先使用自己的嫁妝付款,還請夫君允准。倘……倘若夫君覺得不妥…………」
眼見白蓮楚楚可人的模樣,又聽她只是想學花藝卻謹小慎危的言談,青禾不禁心生憐愛。
「那……那賤妾就不學了。」撲簌簌地,淚珠滴落。
「妳繼續學吧。」
「!夫…夫君您是說真的?」
「跟我來。」
青禾帶著白蓮離開大廳,徑直往他倆的房間走去。
初時白蓮並未多想,直到兩人進了房間,青禾又慎重地把房門鎖上,她白皙的臉頓時漲得紅透。
「到床上去。」
「!」
白蓮這下篤定自己又要被那個了,還是在光天白日的這個時辰!
雖又羞又惱,可夫命不可違,只得乖乖爬上床,裹緊被子,再在心裡反覆說服自己咬咬牙就過去了,像昨天一樣。
但她所想之事卻並無發生,只見青禾移開枕頭,從後方牆面取出一暗格,他再拿出一把鑰匙插入暗格,轉開,拿起格蓋,裡頭盡是銀兩和錢票。
「方家公庫是不能讓妳用的,但為夫自己的私庫可以。從今以後,妳學花藝或是要做其他用途都一律從這私庫取錢,為夫一律不過問,只要花費不大妳也不用告知為夫,明白嗎?」說罷還將鑰匙放進白蓮手中。
白蓮愣了會神,隨後睜大美眸望著青禾,這是洋溢著喜悅、興奮與感激的,仿若星河般的眼神,令他望了出神。
「夫……夫君…………」嬌滴滴的聲音鑽入耳裡,青禾身軀一震,回神見他娘子嫵媚地以玉指撥弄著秀髮,怯生生道:「妾…今日還請了樂師來學琴,可以嗎?」
青禾刷地一下站起,別過頭去,說道:「妳想學什麼都可以,我們方家才不會付不起這點小錢。」然後逃也似地離開房間。
確認四下無人,青禾才靠在牆上,手撫著胸口喘著粗氣,一想起娘子剛才的面容、動作、語調,便覺心臟不受控制,似要跳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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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盡,晚飯畢,這天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雖不多言,但情愫暗生。
很快又到就寢時分。
「夫……夫君…」只見白蓮緊裹著被單,羞紅臉露出不願的表情。
正巧青禾還正害羞著,心臟砰砰直響,遂順勢道:「不用勉強,今晚就歇息吧。」
然此言一出,白蓮雙眼再次亮起恍若星河的光芒,比稍早時更加脈脈含情。
「那夫君,我們來聊天吧~」
「好。」
「夫君不是說要三天後才回來嗎,怎麼今早就回來陪白蓮呢?」
「今日去茶莊是老早就定下的行程,不過為夫已經派人將行程都延後一天了,今日便得空回來。」
「夫君~你對我真好,謝謝你~」
「……應…應該的。」
當晚兩人暢談至深夜,隔日後的行程再延兩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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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又將過一年。
青禾正苦惱,今年茶業的利潤恐怕真會減少。
「不應該啊……」
自己已經那麼盡力兼顧家庭與事業了…………
恐怕這就是世間的定律吧,得到什麼就必失去什麼,分一分時間給娘子,就少一分時間能敦促茶廠的人,也是覷準這點,那幾個茶廠夥計才敢給我做假帳,換新夥計到上手又是一段時間的支出。
「唉!不想這些遭心事了。」青禾拿起辦公桌上的帳本,看了看,批了批,很快便覺百無聊賴。只得起身出房,試圖散心。
走到院落,聽見悅耳的聲音,看見心儀的人影:白蓮正和侍女們一起踢蹴鞠(足球),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只見她輾轉騰挪,步履輕巧地越過好幾個侍女,而後面對兩個侍女的阻擋,她將球一後撤,忽地兩腳夾球,向上一躍,雙腿一勾,那蹴鞠便如一道長虹,越過侍女的頭頂,落進球門之中。
青禾心裡一熱,忽然奔去抱緊了她。
「夫君!別……別在這麼多人面前…」
「我的娘子真厲害。」
「…都是承蒙相公栽培有加。」白蓮不好意思地挽了下頭髮,兩人相視而笑。
我的娘子真厲害,能讓我心甘情願地為她做出犧牲。
自從和她在一起後,我便與父親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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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要的樣式的玉終於送到了。」
「讓我看看。」
掌櫃的拿出木盒,打開裝的是一精緻玉鐲子。
青禾拿起這個玉鐲,端詳其如雪一般的底色,以及滿佈其上的鮮嫩墨翠花,確認是自己要的,當即便付了款。
「這鐲可真是不好找,雖然不是所謂的極端高檔貨色,但要同時具備奶白底色,又要飄這些點點星綠的樣子,比找那些昂貴的鐲子還難。」
「嗯,這次真是有勞掌櫃了。」
「不過,這種鐲子的類型畢竟不被視作高檔,色不鮮豔,透不如水,哪怕樣式奇特少有,也往往有市無行,公子您確定尊夫人會喜歡嗎?」
「當然,她一定會喜歡的,因為…」青禾憐愛似地撫摸這只鐲子。「這便是我們相遇時她所著裝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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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公不作美,成婚紀念日當晚正好多雲,本擬兩人在廣闊茶場上仰望星空,此時卻只能望見那皎皎銀漢的大致輪廓,星星幾乎沒有,遑論賞月了。
「唉~沒想到會是這樣。」
「夫君不用氣餒啦~只要能和您在一起,無論哪裡,妾身都心裡歡喜。」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囉~欸!妾身發現了個好東西~」只見白蓮蹦蹦跳跳地走向某處草叢,叢中似有隱隱光亮。
白蓮以手中小扇輕撲草叢,簌地一群螢火蟲鑽出,向天飛舞。
「哇啊!你看~好漂亮啊夫君!」
白蓮快樂地跳著優美的舞蹈,又一邊以小扇、輕袖、羅裙將螢火蟲不斷逼出,於是在這白河之下,漫天螢光繚繞。
「原來,這才是妳眼裡的光。」
青禾拿起準備好的玉鐲,放在白蓮柔嫩的掌上,眼中的景緻同樣如星河流轉。
見了此鐲樣式,白蓮焉能不懂其意?
「我愛妳,妳是否願意偕同為夫白頭到老?」
「我也愛你,夫君,請讓白蓮與您一生相守。」
毫不猶豫地戴上此鐲,兩人交握,相擁,親吻,在漫天螢河的見證下,相愛,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