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逃亡

風靜靜地掠過苓家的窗，魔法燈的光暈搖晃著，像某種不安的預兆。三人難得地同時聚在苓的房子裡，茶水還冒著熱氣，卻沒人動手。

「……我最近的調令怪怪的。」燕先開口，聲音低沉，「上面叫我去做文書審核，一整個禮拜……」她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他們知道我根本不碰文書。」

煉皺了眉：「我這週接連被排進訓練課，但每場的配對對手都在觀察我，像是在等什麼。」

苓咬著唇角，小聲補了一句：「我那天調查植物樣本時，發現有一批我根本沒訂購過的藥草進了我名下的庫房……而且還用的是我的親筆簽名。」

三人互望，空氣驟然冷了幾分。

「我們被盯上了。」煉說得簡短有力。

燕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三個小巧的魔法通訊器，每個都有她們自己的魔力標記。「我們三人如果其中一人被控制、無法發聲，就用這個聯繫。日常不用它，只在──『真正失聯』時啟動。」

「如果要逃……」苓遲疑了一下，「不能回家，不能聯絡熟人，不能進城。」

「直接消失。」燕接話。

「諾瓦隆高原。」煉淡淡地說出那個名字。

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雖然當時互不相識，彼此都是任務交會時的「陌生人」，但那片荒涼的高原、風中呼嘯的沉默，成了她們命運的開端。

「還記得嗎？」苓笑了一下，眼神溫柔，「那天我們都差點把對方當敵人。」

「差一點就開槍了。」煉冷冷地說，但嘴角悄悄往上翹了點。

「結果還不是被我救下來。」燕翻了個白眼，故意說得驕傲。

煉撇過頭：「是我擋下攻擊的。」

「我記得是我發現暗號不對勁……」

「好了、好了。」苓舉手投降似地笑起來，「但如果那天沒見到你們，我現在也許……根本撐不到這裡。」

一時間，氣氛變得複雜，有點不捨，有點戰前的肅穆。

「如果真的失聯。」燕看著兩人，眼神無比堅定，「我們就去諾瓦隆高原，再一次，從那裡出發。」

煉輕聲說：「這次，不只是執行任務，是為了活下來。」

「為了彼此。」苓說。

她們三人舉起茶杯，沒有乾杯的聲音，只有彼此無聲的承諾——如果世界崩毀，就在最初的地方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