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

夜幕低垂，諾瓦隆高原的寒風穿過帳篷與樹林，三人圍著簡易營火，火光映照在臉龐，將輪廓拉得柔和。

「這場算輕鬆吧。」燕打破沉默，咬著烤肉，語氣懶洋洋，「雖然敵人比我們預期的聰明些，但也沒到需要動真格的程度。」

煉沒有回話，只是擦拭著自己的匕首。她一向不愛多話，但此刻沉默中卻帶著一種淡淡的不耐煩，像是習慣孤軍作戰的人，仍不適應並肩的節奏。

「你不累嗎？」苓輕聲問，將一罐溫熱的草本飲料遞給她，「你今天的行動範圍最大，還硬扛那麼多……」

「身體不是裝飾品。」煉冷冷地接過罐子，低頭啜了一口，語氣仍淡漠，「如果不能打，就該待在後面。」

「哎唷～妳這語氣還是這麼刺人啊。」燕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你一個人解決就很厲害？我們能這麼順利，還不是因為有人在後面幫你種了地雷似的魔藤。」

煉撇了撇嘴，懶得反駁，反倒看了苓一眼。

苓無奈地笑了笑，「你們兩個不要吵了啦……其實我覺得你們搭起來蠻合的，一個冷一個酸，完全平衡⋯⋯」

「我才不想跟一個諜報混混搭配。」
「我也沒興趣跟殺人機器變戰友。」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然後停了一下，彼此對望，反而笑了起來。

火光跳動間，那種說不出口的熟悉感又湧上心頭。

燕低頭玩著手指，突然開口：「其實……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苓怔了一下，看了看她們倆，點頭。「有。我也有這種感覺。」

煉皺了皺眉，沒說話，但心頭微微一震。

那個感覺，是錯覺嗎？還是⋯⋯什麼被遺忘的記憶，正在一點一滴回來？

「也許只是巧合吧。」煉說得冷淡，卻比之前語氣少了幾分鋒利。

「嗯，也許吧。」燕笑了笑，靠著岩石躺下，語氣像夢話一樣飄遠，「但我希望，這不是最後一次這樣圍著火聊天了。」

苓點頭，小聲地：「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