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探北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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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08
#有人在問主要角色的年齡,小蘇24,小安17,譽王25,行舟27#
被英雄救美是一回事,抓剛才的刺客又是一回事。



我拖著稍早被馬摔得半瘸的腿,一邊嘟囔:"這森林這麼大,找一個刺客難道不是大海撈針嗎?"



顧行舟不屑一顧的正色道:"身為侍衛,必須上天入地,也要護得殿下周全。 這才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懂了嗎?新來的。"



嘖嘖,你是不是還在酸剛才被救的不是你呀?



搜山一路進行到了大半夜,我在心裡暗暗埋怨這個害我加班的傢伙,覺得他實在很蠢,在據說這麼危險的山紮營,守衛的警惕性鐵定不會太低,搞偷襲幾乎沒有什麼勝算。



我一瘸一拐的和兩位隊友在山中漫無目的繼續搜查,隨著我的胡思亂想,天漸已破曉,我和行舟、小安無功而返,三人臉上滿是疲色,誰也沒有力氣再跟隊友鬥嘴。



待我們向侍衛長報告後,才知道派出的小隊皆一無所獲,也就是說刺客尚未擒獲。不,我不想再搜山了!!!!我的內心浮現了那幅經典的"吶喊"。



"季大人,阿平......阿平他不見了!!!"另一個小隊的兩名隊員慌慌張張的拱手來稟。



"怎麼回事,是不是出恭去(註)了?"姓季的侍衛長滿臉不耐煩,刺客的事顯然已讓他焦頭爛額。



"不......我和阿揚已經等了足有一個時辰,阿平沒回來,他走失前也沒說過要離隊。."



營地裡的低氣壓瞬間炸開,像壓不住的悶雷。



侍衛長怒吼,想壓下騷動,但效果微乎其微。有人悄悄低語:"是不是......那個......北荒山......"



季侍衛長一聽,怒喝:"這荒山迷路是常事,如今人手緊缺,沒空找個掉隊的!"



那兩名侍衛立刻跪下,聲音哽咽:"阿平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求大人允我們尋人!"



侍衛長得不耐煩也在此時到達頂峰,怒斥道:"休要胡鬧!!"



"讓他們去吧。"



"譽、譽王殿下!!!!!"譽王甫下車,周圍侍衛立刻列隊行禮。我也連忙有樣學樣,半蹲下去,低頭看地。



稍早的事情還在我腦中徘徊,不知譽王現在對我是何態度?不,還是別注意我吧,壓力太大了......



所幸譽王並未多看我一眼,只沉聲道:"劉平小隊、顧行舟小隊尋人,其餘人繼續搜山。"他拔出長劍,劍光森冷。"本王,無懼宵小。"



"是!!!"眾人立刻四散覆命。



為了忘記腿腳上的痛苦,無奈繼續搜山的我沒話找話:"顧大哥,殿下派我們尋人,難道是照顧新人?"



"不,只是看你遇到刺客動彈不得的蠢樣,不放心罷了。"



"也可能是女孩子的特權......"沈小安嘻皮笑臉,被顧行舟瞪了一眼。



此時正值清晨,山中的霧氣反而比前夜更甚,看不清前後,加上之前同僚們對於北荒山的各種傳言,顯得格外滲人。



"先不要吵架,我們得小心別走散呀。"我感覺露珠,或是自己的汗水,緊貼著前額滑落,我不禁向同伴們靠近了些。



"小蘇莫不是怕了?"小安輕笑,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怕了......怕了......怕了......."兀地響起了一串低啞的回聲,聲音乾澀破碎 ,我和夥伴面面相覷,這裡也不是山谷,哪來的迴音?



"誰!!!"行舟大喝。



"阿平......怕了......怕了......."聲音再一次響起。比剛才更近,像是有人趴在霧氣裡,撕著喉嚨模仿人語。



"劉平?"顧行舟警惕地問道。



那聲音卻乍然消失,連原本隱約可聞的蟲鳴鳥叫也一併斷絕 ,只剩下我們三人的腳步聲。



腳下的枯枝嘎吱作響,聲音在濃霧裡聽起來尖銳刺耳。我緊跟著顧行舟,沈小安在後,三個人緊貼著,卻誰都不說話,好像只要開口,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就會順著聲音找到我們。



啪嗒。



腳步聲。不是我們三個人的節奏。



啪嗒、啪嗒、啪嗒。



近了。又停了。



"聽見了嗎?"我低聲問。



顧行舟一臉陰沉,握緊了劍。沈小安抖了一下,臉色發白,但沒回答。



隊伍三人就這樣保持沉默繼續走著,直到一股銹鐵味刺進鼻腔。



我下意識停下,低頭。鞋底踩過的地方,滲出一攤深暗的紅。



血。



斑駁破碎,像是什麼東西拖著半條命,爬過這裡。



血跡斷斷續續地延伸進霧裡,消失無蹤。



莫不是劉平的血跡???



我強忍害怕,問道:"顧大哥,小安,我們是不是該沿......"話說到一半,三人手上的火摺子突然一支支"啪——啪——啪——"接連熄滅,四周霎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



我轉向對友,卻察覺了不對勁。



方才兩人一直沉默,我只當是因為怪聲的出現加上氣氛緊張,但我現在仔細端詳他們的表情,他倆一言不發,只是空洞地盯著某個方向看,無論我怎麼叫喊,推搡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順著他們看著的方向望去,在遠方的濃霧中,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穿著侍衛隊的制服。



難道是失蹤的劉平自己在這兒裝神弄鬼的嚇人???我顧不上顯然不正常的隊友,盛怒之下追了上去。這輩子最討厭有人捉弄老娘!!!



然而當我每次靠近,那個人影都慢慢消失在霧中。定睛一看,霧裡卻是什麼都沒有。



我漸漸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走,都會回到同一棵歪脖子老樹下,地上我自己的腳印層層疊疊。



森林依舊是一片死寂,濃霧使我眼前一片灰白,我感覺自己的呼吸像是拉長了十倍,心跳聲轟隆作響,像隔著水聽。我跌跌撞撞的開始拔腿狂奔了起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軟軟的,不像之前踩的枯枝或泥土。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具血肉模糊的、穿著侍衛服的人體。



"媽媽啊啊啊啊啊啊啊!!!!!!"





(註:古時如廁雅稱為出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