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當任務終於結束，風雪已經停了。
諾瓦隆高原的魔法異動也逐漸平息，但她們知道，這並不代表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她們站在高原邊緣，晨光在雲層間灑落，染亮一切殘破與重生的痕跡。三人站在這片被魔力震盪過的大地上，沉默地看著彼此。沒有人想先開口，因為開口就意味著，要說再見了。

—

煉

她是最先轉身準備離開的那一位。
背對著兩人，她戴上那雙熟悉的黑皮手套，拉起風衣的帽子，臉上依舊是那副毫無波瀾的冷淡表情。

「結束了，我該走了。」

苓急忙上前一步，「煉……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休息一下？至少，今晚大家一起吃個飯——」

「我不適合這種場面。」她語氣平淡，眼神掃過苓，又掃向燕，停頓了一下，最後嘆了一口氣，「但……我會記得你們。」

燕微微揚眉，「那你會想我們嗎？」

煉冷冷地一笑，「這種問題還真幼稚。」

但她停下腳步，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布袋，丟給苓。

「妳之前給我那瓶魔藥救了我一命。這是還妳的。」
苓打開布袋，是一枚閃著藍光的晶石，看起來有某種極罕見的魔力紋理。

「煉……」

「別哭，哭起來真礙眼。」

她轉身，身影在晨霧中漸行漸遠，只留下一句：

「再見——如果還有再見的必要的話。」

—

燕

燕在煉走遠後，輕輕笑了出來，「她還是一樣嘴硬啊。」

苓點點頭，抱著布袋，小聲說：「但她其實還是有放感情的，對吧？」

「有吧。」燕望著遠方，望著煉消失的方向，然後側過臉看向苓，「妳呢？要直接回村子？」

「嗯……那邊藥草又亂長了，我得趁春季前處理好。」苓點頭。

燕頷首，「那我也該走了。」

「這麼快？」

「情報官嘛，任務結束後要進行報告、分析，還有……清算與準備下一次。」她語氣輕鬆，但眼神中藏著淡淡的不捨。

她靠近苓，忽然伸手擁抱了她一下。

「要小心。」燕低聲說，「雖然這次妳表現得很強，但偏鄉地區不比這裡平靜，有事就聯絡我。」

苓努力讓自己不落淚，「我會的。妳也是……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能抓住我的人還沒出生呢。」燕笑笑，伸手將一個小巧的魔法通訊器塞進苓手中，「密碼是妳的生日，別弄丟了。」

轉身時，她的身影灑在晨光中，比任何一場情報還真實。

—

苓

苓一個人留在原地。

她坐在岩石上，望著日出，手中緊握那兩樣東西——煉的還禮與燕的通訊器。

她不是戰士，也不是情報人員，但她知道，這場分別比任何一次戰鬥都更難熬。

她緩緩閉上眼，感受到風中的餘溫。那是她們一起戰鬥過的氣息，也是記憶的殘香。

「……下次見面時，我還會認得妳們的吧？」

她輕聲說著，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笑，宛如陽光初現時，那抹最柔和的金色。

—

這場分別，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