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交織而成的呼吸

空氣裡漂著微微的咖啡香。



圓桌上的四杯咖啡，在昏黃燈光下冒著薄薄的熱氣。



外頭，西門町的喧囂還在繼續，

但這家不起眼的小咖啡館裡，

像是被隔絕出一個小小的世界。



—



「最近，失控的氣場越來越多了。」

陳光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他打開一台小型平板，滑出幾則新聞畫面：



超市貨架無風自倒，監視器拍到瓶裝水自行滑落。



公園遊樂場的盪鞦韆，在無人時劇烈搖動。



某學校的講台自己倒塌，現場學生情緒驟然激動。





新聞上都被歸類為「巧合」、「設備老舊」、「天氣異常」。



但我們知道，

這些，都不是巧合。



—



「普通人還察覺不到。」

小琦輕聲說，

「但像我們這樣的人……感覺得到。」



「氣場，就像累積過量的靜電。」

阿澤懶懶地補充，

「只要有一個引爆點，就會——啪——炸開來。」



他打了個輕輕的響指，

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清脆。



—



我默默聽著，

沒有插話。



心裡慢慢浮現出這段日子以來自己感受到的一切：



便利商店的氣流。

公園的水波動。

游泳池裡情緒的共振。



還有，

那晚，伸出的第一隻手。



一切，並不是偶然。



—



「我們小範圍聯絡了幾個像我們一樣的人，」

小琦繼續說，

「目前大概有十來個。」



「有些人已經可以初步控制自己的氣場，

有些還在混亂中。

更多的人——甚至還沒察覺自己正在影響世界。」



陳光苦笑了一下。



「而城市，就像一口逐漸升溫的鍋子。

遲早會沸騰。」



—



桌上靜默了一會。



咖啡的香氣飄散開來，

但空氣裡，

也多了一絲淡淡的緊張。



不是恐懼。

而是，

即將起風的預感。



—



小琦看著我，

眼神認真而溫柔。



「季也，」

她輕聲問，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

你會選擇怎麼做？」



—



我沒有立刻回答。



只是低頭，看著掌心。



指尖微微收攏，

感覺著那隱隱流動的氣場。



不強烈。

不驚天動地。



但是真實存在。



像是，

隨時可以輕輕接住什麼，

也隨時可以，

陪著什麼一起呼吸。



—



我抬起頭，

迎著小琦、陳光、阿澤的目光，

輕輕開口。



「如果世界開始顫抖——」



「那我希望，

自己至少能成為，

不讓更多人被甩出去的那片呼吸。」



「哪怕，

只能撐住一小塊地方，

也好。」



—



小琦輕輕笑了。



陳光點了點頭，

阿澤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一點笑意。



在這個被城市喧囂包圍的小小空間裡，

我們之間的氣場，

微微地、

緩緩地，

開始同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