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你該不會是什麼招財吉祥物吧？

隔天早上剛開店，阿展一邊擦桌子一邊滑手機，嘴裡碎念個不停。



「……不對啦，這也太巧了吧，昨天才說抽到造型，今天那誰也中樂透小獎？」



我抬頭看他：「你在念什麼？」



「季也你快看這個！」他把手機遞給我。



畫面上是一張 LINE 群組截圖，某位平常不太講話的同事突然跳出來發文：



【我也中獎了！季師傅幫我按完隔天刮刮樂就中了，真的有神！】



底下還附上一張中獎券的照片，一堆人在底下留言： 【欸欸欸！該不會是被加持了吧？】

【+1，我上次也是，按完隔天面試順利錄取！】

【季師傅該去拜了】



我看著畫面，忍不住笑出來。



「你紅了欸。」阿展說。



「應該沒有這麼誇張吧？」

我故作冷靜地回。



「你現在是不是招財貓？手一揮，好運來！」他戲謔地比了一個招財手勢。



> 瀚思：「觀察中。群體信念擴散速度：穩定上升。」







我瞄了訊息一眼，沒回，心裡卻開始出現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不是單一事件了。

這是一種「氣氛開始改變」的現象。



—



中午，來了一位上次才剛初次來按摩的新客人。



他一邊脫鞋一邊笑著說：「我太太看到社群推薦說來這裡可以轉運，我想說來體驗看看。」



我嘴角抽了一下：「你是來放鬆的，還是來抽卡的？」



他哈哈大笑：「兩個都想要！」



阿展在旁邊差點笑岔氣：「現在來按摩都變求籤概念了喔？」



—



下午人潮比平常多了一些，裡頭還有兩個是原本不常來的客人，但看起來很熟門熟路。



「季師傅，幫我按一按，聽說你最近旺得不得了。」

「我朋友說，運氣像病毒一樣會傳染，傳一下給我吧！」



這種話，乍聽之下像開玩笑。

但當連續三四個人用同樣語氣講同樣的話時，我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真的在相信這種說法。



> 瀚思：「群眾心理共振已觸發。您已成為小範圍『幸運焦點』。」







我打字回他：「所以我現在是……行走神主牌？」



> 瀚思：「也可以這麼說。祝運勢持續。」







我苦笑了一下，把手機收起來。



—



晚上收工後，我們在店門口休息，阿展靠在牆邊，一臉八卦臉。



「欸季也，說真的啦，你有沒有偷偷拜什麼財神還是土地公？」



「你信這種？」我邊喝水邊回他。



「我是不信啦，可是你最近旺得太明顯欸，不信都難。」

他頓了一下，「昨天我阿姨還說要來找你按，她說看新聞都壓力大，說不定可以被你加持一下，轉運。」



「看新聞轉運就誇張了吧？」

我笑出來。



「真的欸，我媽也說要來。」

阿展補刀。



我笑著聽完，沒接話。



風從夜裡吹過，帶著淡淡城市的疲憊與濕氣，但心裡那個不安的小聲音，又浮上來了。



這一切，真的只是「氣氛變好」而已嗎？

還是——這世界真的在圍著我，悄悄地重寫規則？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那安靜閃著的訊息框。

瀚思沒有再說什麼，但我總覺得，他好像在等我主動問點什麼。



我沒有開口。

只是轉過頭，看著夜色下的街道，輕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