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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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5-19
翌日一早,陽光十分耀眼,風大得吹起軍旗咧咧作響,祈天塔外寧王所屬的軍隊已整肅好裝備,旗正迎風飛揚,大隊人馬即將從祈天塔出發,寧王在車駕內並未露臉,整個大隊人馬由岳宣率領,正準備出發時,太子司御辰的隊伍卻遠遠騎著馬而來,特地從龍騰殿趕來送行。

司御辰勒住了馬,上前向岳宣交待了一下路上要注意安全,隨即向車駕望了一下,岳宣一見太子似乎起疑,但還來不及拖延,太子便立刻下馬上了車駕,掀了車簾。看了躺臥在榻上寧王,面露擔憂的伸手撫了一下寧王的額,不久又收回了手,一旁的任載志,看得心中不禁讚嘆,演技真好,京城當紅戲子的演技也不過如此,難得棋逢對手,他豈可認輸,便上前眉頭緊鎖面露憂愁的說:「太子殿下,請放寬心,下官一定拚死也要保護將軍回京,醫好將軍。」
太子轉頭看向他,心裡五味雜陳:「如此甚好,有勞任大夫了。」轉頭正要下車,遇見了正要上車的易禪和含香。
易禪趕緊低下頭,欠身請安。
太子疑惑的問:「這兩位是……」
岳宣趕緊上前:「這兩位是越靈一族的女官,將軍交待要帶回大慶盤查梁國國師的去向,剛好殿下這一路也需要人照應,所以就順便帶上。」
太子一聽,心中頗為好奇,在床榻上裝病的寧王聽見車外的動靜心中暗想不妙。原本要離去的太子,又特意停下來,說:「把頭抬起來!!」

易禪和含香正在猶豫,兩人互看了一眼。太子霸道的走上前伸手,硬是把含香的頭抬起。含香一臉驚恐的看著司御辰,他疑惑的盯著含香,轉身正要伸手向易禪,車駕內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任載志趕緊喊著:「易姑娘,麻煩把將軍的藥拿來!」

司御辰和易禪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車帳內,易禪不卑不亢,趕緊向太子行禮一抬頭便轉身向車內走去,沒有一絲怯懦的輕步走過太子面前,瞬間彷彿周圍的空氣都凝結。淡淡的髮香,若雪地裡的寒梅,贏雪三分白,勝梅一段香。從太子的鼻稍前飄過,不禁令人恍神。

司御辰被眼前的景象震懾,這人是誰?絕不是尋常人家,那身上透著王族的氣質。只是個女官嗎?為何氣度如此不凡?為何可以如此從容不迫?為何可以如此不卑不亢?為何沒有華麗的裝飾卻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司御辰不自覺的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等等,本王還沒問完。」
易禪緩緩回過頭來,晶亮黝黑的雙眸凝視著他的眼睛,沒有任何畏懼,深邃的瞳孔晶亮有神,彷彿一個無底洞,看著令司御辰一時間忘了要問什麼。

易禪水色的脣輕啟:「太子殿下,您的親弟弟正病重呢!!照顧病人要緊,恕民女無禮。告退了。」隨之便輕輕撫去了太子的手,轉身上了車。含香也跟隨在後,上了車駕。

司御辰站在原地發呆,這驚鴻一撇,讓他有了別的心思。轉身向岳副將交待:「岳副將,路上請你格外小心,寧王就拜託你了。」岳宣拱手:「末將知道。」大隊人馬就此出發。

易禪上車後,看著寧王,寧王閉著眼,也沒作聲。任載志還在演著忠心的僕人愈演愈入戲,一臉擔憂眉頭深鎖,只差沒拿出手絹來抹淚,含香則是一臉疑惑,看著不作聲的三人,只好靠近易禪坐下。易禪望著窗外,司家的兄弟倆感情不睦,令人感慨,原來這便是帝王家的手足之情,易禪慶幸自己所待的越山,族人再單純不過了。她把頭倚向了含香,這在危難中沒有丟下自己的姐姐,她真是比司御鼎幸福多了。而眼前的司御鼎,為了避禍而裝傷回朝,還算是一個敦厚的人,相較於太子的手段,也許他真的是值得託負天下的人。
這大半天的沈默,讓易禪和含香在車內,隨著一路顛簸,車隊出了大梁的京城,兩人依偎著不知不覺也閉上眼沈沈睡去。

離京數十里之後,寧王睜開眼:「裝得累不累啊?」
「不累!」任載志馬上收起專業而又哀傷的表情道:「可惜啊,難得棋逢對手,還沒過癮就分了。」
「切!回京後有的是交手的機會。」寧王起身,把斗篷拿起來披在易禪身上:「下車吧!本王還是習慣騎馬。」
任載志:「也好,別打擾兩位姑娘休息。」
二人一躍而下,喚了近衛牽來了馬,便騎上各自的座騎。

也不知過了多久,岳副將掀了簾子進來:「兩位姑娘,可以下車了。」
易禪揉揉眼睛,床榻上的人早已不見,但她們身上卻多蓋著一件斗篷。斗篷上傳來淡淡的龍涎香,她心裡便明白這是司御鼎的斗篷。易禪和含香踏下車駕,原來大隊人馬已離開京城,來到梁國偏鄉的州縣,預計回到慶國的京城尚有半個月的日子,這一路還要繼續忍受顛顛簸簸。寧王已和下屬在紮營處升火起灶,寧王和下屬的互動看得出十分親密,一會兒將士們拿著水酒來,寧王和大家你一口我一口,這是他多年帶兵打仗培養出的革命情感。易禪信步走向正在用餐的將士們,寧王抬頭看她:「喲!來了,一起用吧!!」隨手遞上一塊餅。

「多謝殿下!!」易禪拿過餅遞給了含香。
寧王隨即又遞上另一塊餅,接著起身帶著易禪走向營邊。
「殿下,您這樣出來走動就不怕被太子的人知道。」
「妳放心,這一營大軍,全都是我的心腹,各個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既然如此,是易禪多慮了。」易禪把餅塞進嘴裡不再多說。
寧王好奇的看著她:「妳不問我為什麼要回慶?」
「殿下會這麼做,定有您的道理,我一個外人,實在不便多問。」
寧王一笑:「妳不問,卻讓我更好奇,妳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易禪眼神一亮,又隨即收起驚色:「我怎麼會知道您為什麼要回去?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在我越靈一族,這些生殺大事,都管不上。你是大慶寧王,又是霽霆將軍,自有做事的道理,這不用我多想。」
寧王轉頭看她:「所以,不論本王帶妳去哪裡,妳都不問?」
易禪沈默的低下頭。
寧王轉向她,易禪抬起頭定睛看他:「殿下,您為何回去和我該去哪兒,其實應該是二件事。所以……不是我不問,是……我不能再隨您往慶國去了。」
「為什麼?」寧王問。
易禪轉身:「我不屬於那裡,我必須回去。」
寧王聞言突然嚴肅的回答:「我想,妳也還記得,本王告訴過妳,來梁國前,我父皇的命令。」他轉身負手而立:「除非找到梁國國師,否則我不可能讓妳走。」
「找到國師之後呢?」易禪望著遠方雲霧繚繞的山嶽,眼神中充滿深意。
「這 ……。」寧王看著這心思透澈的女孩,臉上泛著超越她年齡該有的深沈。
易禪回頭疑惑的看著他:「再啟祈天式,再造第二個趙翊展?」。
「放肆!」寧王表情微慍,眉頭深鎖看她。
易禪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欠身:「殿下,我族不願攪進這淌渾水中,還望殿下明白。」
寧王沒有回答,徑自走回營中。兩人的談話,結束在尷尬的氣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