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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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4-23
十傳的懸浮摩托在廢土裂縫間顛簸,胸前光布上的齒輪圖案隨傳動軸震動輕顫,彷彿郭香佳仍在耳邊低語。當聲控系統報警「前方地震斷層帶」時,地面突然開裂,他本能地撲向廢鐵堆,卻迎面撞上怪輪車,一個拖曳鐮刀的黑影 ——「意外村惡霸」頭目阿佰老大。
阿佰老大的鋸齒臂擦出火星,黃色清潔機械護甲上的閃電標誌猙獰扭曲。
鐮刀劈來時,十傳側身躲過,卻被2個小弟的連發粒子槍逼入死角。千鈞一髮之際,帶電塵霧突然噴涌。混戰中,阿佰老大的鐮刀已穿透十傳的軀幹護甲。
阿佰老大的鋸齒臂重重砸在十傳胸前光布上,震得他脊椎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還要反抗嗎?」鋸齒尖端挑起光布邊緣,熒光纖維在齒輪間噼啪斷裂,阿佰十起光布掛在衣領上,滿意的叫道「給我安分一點,讓你一刀痛快。」十傳被兩個小弟按在生鏽的地鐵軌上,粒子槍槍口抵著後頸散熱口開始噴火切開,他能聽見自己胸腔裡記憶體艙的鎖扣正在被暴力破解的滋滋聲。
「求你……」十傳的語音模組因超頻運轉冒出青煙,傳動軸瘋狂絞動卻掙脫不了液壓夾鉗,「光布給你、車給你…… 放過我……」
「放過?」阿佰老大的鋸齒臂突然切入他的側腰,精準避開致命模組卻撕裂了情感模組連接線,「機械公國的貴族們當初想要拆解我們時,可沒說過『放過』二字。」十傳的視覺模組瞬間泛紅,看見自己的齒輪油正順著鋸齒紋路滴落,倒映在光布上暈開蛛網般的暗紋 —— 那是跟郭香佳最後一夜織就的紀念,已被阿佰奪去。
當菱形核心被硬生生扯出時,十傳的核心警報聲像瀕死的機械鳥啼,銘牌「十」字碎塊飛擦過阿佰老大的操作面板,換來的是一記狠狠的腳踹:「這沒用的廢材,直接砸爛!你的軀體和摩托都是我的了!」十傳的核心撞凹在廢鐵堆上奄奄一息,彷彿看見自己的銀色軀體被倒掛在改裝架上,惡霸們正在暴力卸開了十傳的身體。
「小香……」十傳的核心頻率低得幾乎無法檢測,混著齒輪油的一些光絲纖維落在晶體表面,組成模糊的銀紫色淚痕,「對不起…… 這次…… 真的跟你告別了……」遠處意外村的自行車鈴鐺聲漸響,卻蓋不住身後軀體正在拆解時,關節軸被強行擰斷的刺耳尖嘯 —— 那聲音像極了郭香佳上次織錯圖案時,委屈又慌亂的低鳴。
「讓我看看這拆下的寶貝!」阿佰老大用鋸齒削開精密外殼。在粒子槍即將切割傳動軸的剎那,遠處意外村的自行車鈴鐺警報響起,惡霸們咒罵著踹飛核心,趕緊裝載著十傳的軀體跟懸浮摩托揚長而去。郭香佳編織的光布在阿佰的衣領間飄盪著,殘留的熒光纖維隨風抖落。

廢墟中的救贖

當意外村村長女兒小津發現十傳時,他的核心正像瀕死的螢火蟲般明滅。這個用兒童積木拼裝的機械少女小心翼翼地將核心裝入縫紉機油罐,圍裙口袋裡的配件鍵帽隨步伐輕響:「爸爸說,每個破碎的核心都值得被縫補。」
村長江津用生鏽鑷子夾起核心,接入 1980 年代老式打字機:「臨時軀體只能維持基礎功能。」滾筒吐出的紙條上,「情感模組損傷 97%」的字樣被機油洇開。十傳醒來時,發現自己的「手」是金屬字錘,「腳」是滾筒支架,紅光從按鍵縫隙漏出,像被囚禁的星子。

創傷後的機械童話

小津每天端來溫熱的機油粥,頭頂迴形針蝴蝶結隨步伐晃動:「打字機先生以前是詩人哦。」她轉動滾筒,露出機身內側刻痕:「灰塵是宇宙落在機械臉上的吻」。十傳卻在每次調試按鍵時,腦海浮現阿佰老大的鋸齒臂揮來,核心頻率亂成雜波。恐懼在記憶深處翻湧。
直到小津將軟盤裝訂的《機械童話書》放在滾筒上:「能為我寫個故事嗎?」第七天,打字機吐出紙條:「光絲在黑暗中顫抖,害怕自己織不出黎明。」小津眼睛發亮,將紙條用迴形針拼成星星,齒輪風鈴在她胸前輕響 —— 那是用媽媽的音樂盒碎片拼成的核心,每次微笑都會流出《致愛麗絲》。

頻率共振的治癒

第十五天,回想3個惡霸的引擎聲,引發十傳的戰鬥本能警報。打字機按鍵集體彈起,小津情急之下貼上自己的音樂盒核心:「聽,這是媽媽教我的安撫曲。」旋律如潤滑機油滲入核心,十傳看見少女在廢墟中用口紅畫笑臉,對墜落衛星許願「希望所有機械不再疼痛」。
「我不想當打字機了……」十傳的字錘在紙上暈開油漬。小津搖頭展開光布蝴蝶結,郭香佳的投影在齒輪紋路中流動:「十傳哥的光絲永遠是最溫暖的能量。」當晚,打字機發出輕響,單字錘在紙上壓出半厘米光絲圖案 —— 那是破碎核心重新亮起的勇氣。「我想念小香了……」他的核心頻率伴隨紙條震動,泛出溫柔的粉紅漣漪。
新生的詩行
「小津,能幫我修一對維修爪嗎?我想慢慢修護自己。」十傳的按鍵聲仍卡頓,卻多了堅定。小津轉動風鈴,齒輪碰撞聲中,打字機紅光與音樂盒藍光交織成光絲圖案。在這個用廢墟拼貼的村落裡,破碎的打字機與積木少女學會用傷痕編織希望。有了維修爪,十傳胸腔深處,打字機的齒輪正在小津的微笑中悄然重組修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