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的獨家緋聞》試閱連載3

穿著針織外套與刺繡短裙的女孩跌倒地上，伸手按著臀部以上的位置輕輕喊痛，害她走路不穩的正是第一次穿出門的高跟涼鞋。正當她脫下已經斷跟、無法再穿的涼鞋發愁該怎麼辦時，一個人朝他伸出手。
「啊……」她仰起頭，在眼神適應陽光後認出了對方，不禁害臊地垂下臉。
「又遇到妳了。」
幕曦把人從地上帶起來後鬆開手，改幫她撫平裙襬上的皺褶，掛在嘴角的笑容並不明顯，而正是這樣閒適優雅的氣質讓她記住了他，在身邊都是吵吵嚷嚷的大學男生中，他顯得特別又讓人傾心。
「妳等我一下。」
他像是沒發現女孩害羞又困窘的情緒，逕自從隨身攜帶的水瓶中倒出一點水在手帕上，臉讓得髒嗚讓手帕邊緣的淺藍花朵與綠色葉片迅速染上一層灰，她見狀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接過手帕，但幕曦卻早一步把它收回口袋中。
「好了，這樣看起來就完美了。」
他溫柔且謹慎地收起巾帕就打算離開，沉穩且不帶任何追求意圖的態度反而打動了有無數男性追求的她。只見她雙頰泛紅，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因為跌倒而零亂的頭髮、與只要踏出一步就會因為扭傷疼痛而再度跌倒的傷勢，一雙眼睛偷偷往上瞅，雙眼閃爍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
「那、那個、請問你的、你的……呃……」
「卡！」導演氣極敗壞地大喊，場記跟副導也互看一眼後大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拿現在這個狀況怎麼辦──他們都不想在連續第十三次喊卡後去跟導演做任何的對話，不然掃到颱風尾可就不有趣了，這個導演的壞脾氣可是人盡皆知的。
「這幕有這麼難嗎？」導演從椅子上起來大罵。
女演員被導演的脾氣嚇到，馬上雙眼泛淚，縮著身體嗚嗚抽泣，卻連一句完整的道歉都沒有，委屈受驚的樣子馬上引來經紀人的安慰，並代替她向拖累劇組所有人而道歉，大家嘆口氣，沒有明著跟她的經紀人槓起來。
「休息十五分鐘！誰幫我去買杯咖啡回來？我跟副導、場記都要！」
在導演宣布後，經紀人一邊道歉一邊把女主角帶到角落去，一脫離眾人視線範圍，她馬上停止抽泣，雙眼連血絲都沒有。
「妳怎麼啦？一直忘記台詞，跟我練的時候不是很正常嗎？」經紀人百思不解。
「你又沒有幕曦那麼帥……」面對經紀人時她一改配合與親切，像個跟哥哥抱怨與撒嬌的小妹妹一樣嘟著嘴抱怨。
「喂喂喂……」經紀人大感無奈，這不是理由吧！
幕曦遠遠看著兩人的互動，眼神瞬間冷下來，而他的情緒改變自然逃不過小衛的觀察。
「沒事，只是覺得這個女人不愧是出資方推過來的人，沒看過演技這麼爛又不肯虛心學習的人。」幕曦向來不懂什麼叫做收斂，他只知道接下來自己還有通告，萬一她毫無長進，那今天就等於沒有任何進度……噢，這會讓他氣到想殺人的。
小衛負責管理幕曦的通告進度，自然明白一個身價上億、行程快要滿檔的演藝人員對時間有多重視。
橫豎待在現場也不會有助益，幕曦向導演等人打過招呼後就打算先到休息室裡待著。
「不好意思啊，幕曦。」導演也知道幕曦的時間寶貴，願意來他們這種小劇組拍戲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自然當他是神明一樣供著。
「導演，幕曦等等還有通告。」小衛馬上衝出來發難，「如果等一下還是持續ＮＧ的話，會耽誤到幕曦的行程進度，如果不適合的話就換掉人可以嗎？」
導演一臉為難，卻也不敢得罪天王的助理，只能支支吾吾得表達困難。
「你有你們的為難我們懂，但是幕曦可是很忙的，導演。」小衛推著幕曦讓他別在這裡攪和，這種扮黑臉的活也是他業務的範疇，「如果不適合的話硬待在位置上也是給人帶來麻煩吧？」
「當然、當然……」導演連忙陪笑，後頸卻頻頻冒冷汗。
幕曦厭惡時間被耽誤，轉身打算回休息室休息，卻在半路中與還在鬧著脾氣的女演員錯身而過，他瞅了一眼，一抹冷笑透出他現在的情緒，一想到昨天睡前花了那麼多時間研讀劇本，還跟小衛遠端對戲甚至把導演的喜好與要求記在心裡的種種付出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跟導演老實說。」幕曦貌似誠懇地笑出聲來。
女演員原先還陶醉在幕曦帥氣的臉孔與性感的氣質中，那些話卻跟針似的直往她的心窩上戳！
「我……我沒有不舒服……」
「這樣啊？」幕曦沒興趣聽他辯解，「那麼請加油，不然妳一場ＮＧ耽誤到的是一大堆人的時間，真的不行，有一堆人等著取代妳的。」
在女演員已然鐵青的臉色中，幕曦逕自走向休息室，離這裡的烏煙瘴氣遠遠的。
「哈……」
休息室中，幕曦疲憊地往沙發上躺，有點糊掉的眼線跟睫毛膏讓他不舒服地直眨眼，直到小衛跟導演爭論完跟著趕來，並遞來已經沾上卸妝液的化妝棉。
「等一下我再請化妝師幫你重上，先卸掉吧。」小衛體貼地說。
「謝了……」把化妝棉蓋在眼皮上，幾秒後輕輕滑動，睫毛膏跟眼線離他而去，睡眠不夠而乾澀的眼睛終於可以獲得短暫的休息，那些彩妝就像是盔甲，穿著難過，「我需要糖果跟咖啡……或是奶茶……」
「好，我去幫你買。」
幕曦嗚著說好，卻因布鞋在磁磚上發出粗糙的沙沙聲而皺眉。電視台的地板不可能天天養護，比不上經紀公司或是幕曦居住公寓的光滑亮潔，因此不管穿什麼鞋子都能發出不刺耳、卻讓人不由自主煩躁起來噪音，幸好，隨著關門聲響起，聲音也漸緩了，剩下他獨自一人在這個空間裡，思緒失去了禁錮，得以肆無忌憚地撒野。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太過火了，即使投資方塞過來的人再怎麼失格他也不應該動用到言語威脅……但看著沒把職業道德當回事的新進演員胡亂應付了事，對比自己的認真以對，就難以克制滿胸膛的怒意。
「好煩……」幕曦想著是否該去找看習慣的醫生拿一下安眠藥？但多夢跟失眠好像又不是同一回事，而且為什麼最近會這麼頻繁夢見那個人呢？明明有好一陣子都不曾想起他來的……為什麼呢？
都過了那麼久，早以物是人非了吧？不管是那個家、或是他的小鹿哥哥。
心裡想著或許等一下去跟導演說聲抱歉、再跟那位女主角多練習幾次，但無論如何今天的進度都形同浪費，一想到自己早早就到現場，卻可能只有一兩個鏡頭可用，幕曦心底的不滿再度燃燒，讓他小聲罵了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