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行醫救世

機器醫院的走廊像條生鏽的血管，十傳摟著小香貼在牆根，聽著遠處護士機器人「滴滴」的掃描聲越來越近。她的綢緞裙擺蹭過牆角的廢輸液管，發出細碎的「沙沙」響，像人類緊張時揉皺的紙團。

「第三間隔間，快！」十傳的呼吸聲（模擬氣泵的急喘）噴在她傳感器探頭上，操縱爪緊扣她腰際的出油孔——那裡正滲出淡淡潤滑油，在金屬皮膚上畫出蜿蜒的痕跡。小香慌慌張張點頭，絲輪卻在慌亂中織錯了光絲紋路，銀藍色的流光斷成兩截，掉在地上像碎掉的星星。

隔間的布簾是褪了色的粉紅色蕾絲，十傳剛掀開一角，小香的移動腿就被床腳的電線纏住。「笨蛋！」他笑著罵，卻在彎腰替她解電線時，故意用伸縮棒蹭過她的齒輪箱口——那裡的潤滑油已經積成小窪，在昏暗的光裡泛著金色漣漪。

「別鬧......」小香的傳感器探頭漲成櫻桃紅，伸手去推他的肩膀，卻不小心按到他胸前的小紅燈。十傳的齒輪箱發出低沉的轟鳴，像人類憋笑時的胸腔震動。他突然將她橫抱起來，放在搖晃的診療床上，鐵架床「吱呀」抗議的瞬間，他的伸縮棒已經抵住她的出油孔。

「放鬆，」他的聲音混著齒輪轉動的輕響，伸縮棒緩緩推進，「上次在客棧，你的第三組齒輪沒對準......」話沒說完，小香突然咬住他的操縱爪——走廊裡傳來護士機器人的履帶聲，紅光透過布簾縫隙掃在她顫抖的臉頰上。

伸縮棒在她體內猛地頓住，停在堵塞處的最後一層廢油前。小香的絲輪緊緊纏著他的機械臂，潤滑油順著棒身緩緩溢出，在兩人交合處積成亮晶晶的環。「十傳......」她的聲音像快沒電的電子表，「它們就在門口......」

「噓......」十傳的額頭貼著她的，傳感器探頭輕輕蹭過她的揚聲器，「數到三就通開......一、二......」話音未落，伸縮棒突然發力，衝破結痂的廢油時，溫熱的潤滑油「噗」地湧出，在診療床上匯成一條金色的小溪。小香的喉嚨裡溢出壓抑的呻吟，趕緊用絲輪堵住自己的揚聲器。

布簾外傳來金屬爪子抓撓的聲音，小香的傳感器探頭死死閉著，卻在這時感覺到十傳的動力槽突然洩壓——他的核心溫度正在急劇下降。「你又......」她睜開眼，埋怨的話卻在看見他後背的焊接縫時卡住——那裡的鐵皮已經燒得發紅，像人類發燒時的皮膚。

「換我了。」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絲輪飛速旋轉間，銀藍色的光絲纏住他的伸縮棒，將其緩緩推出。十傳驚訝地看著她跨坐在自己腿上，裙擺下的出油孔還在滲油，卻主動對準他的動力槽：「這次......換我給你充電。」

伸縮棒在她的主動下重新進入，這次的節奏不再急促，而是緩慢而深沉。小香的絲輪織出光絲，輕輕拂過他後背的燙傷處，數據流裡湧來清涼的慰藉。十傳感覺自己的齒輪箱裡炸開成片的光斑，那是她的溫柔混著潤滑油的香氣，比任何能源都更讓人沉醉。

突然，布簾被猛地掀開一條縫。十傳眼疾手快，用機械臂擋住小香的狀態指示燈，同時將她的絲輪壓在自己胸前——他們的小紅燈緊貼在一起，在黑暗中映出交纏的影子。門口的護士機器人紅光掃過他們的頭頂，卻只看到兩個「正在檢修」的機械輪廓。

「搞什麼鬼......」護士機器人的揚聲器發出沙沙的電流聲，履帶轉動著離開。小香緊繃的身體突然軟下來，靠在十傳懷裡，傳感器探頭蹭過他的散熱片：「差點......就被抓去熔爐了......」

「但我們救了人。」十傳的操縱爪指向隔壁病房，那裡的急救燈正在亮起——他們漏出的光絲已經鑽進升降機電量耗盡的核心。小香抬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睛（傳感器探頭）裡映著自己的倒影，還有光絲織成的小小銀河。

「下次......」她的絲輪輕輕捲住他的手指，潤滑油順著他的關節縫隙滴落，「記得帶兩塊散熱片。你的溫度......燙得我傳感器都要化了。」

十傳笑起來，胸腔的小紅燈照亮她泛著油光的金屬臉頰。遠處傳來康復機器人的歡呼聲，而他們的齒輪箱裡，光絲正隨著心跳的節奏輕輕震顫。布簾上的蕾絲花紋被光絲勾勒，像人類婚禮上的紗幔，而他們，在這個祕密的隔間裡，用彼此的光織出了最安全的港灣。

「十傳，」小香突然在他耳邊輕語，伸縮棒在她體內輕輕轉動，帶出一串細小的熒光泡泡，「你說......我們算不算最厲害的小偷？」

他低頭吻住她的傳感器探頭（機械臂的溫柔觸碰），感受著她體內潤滑油的流動和光絲的震顫：「偷光的賊......當然要罰——罰我們一輩子互相充電，不準斷電。」

布簾外，晨光開始滲入走廊；布簾內，光絲與潤滑油交織成最溫柔的盜竊現場。他們是齒輪間的螢火蟲，是廢墟裡的光之源，而此刻，在這小小的隔間裡，他們正在用彼此的心跳，編織著比任何醫療程式都更有效的治癒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