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圖騰與莉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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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1-23
  稀哩稀哩的淋浴聲加上些許悅耳的哼歌聲,讓大中耳根子徹底紅潤,只差沒有連同後腦一起燃燒。

  ──只、只是想單純知道一些事情而已,為什……啊!

  在大中腦海閃過這樣想法的一瞬間,浴室的門打開了。

  附帶一提,大中目前坐在床上。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他床上坐著,面對眼前電視機裡的自己,斜眼看著莉莉亞慢慢從浴室那頭走過來。

  一樣,重點不是因為有什麼女孩子走了過來,而是女孩子穿了什麼走了過來。

  莉莉亞此時的髮型與平常不同,頭上綁著單馬尾,但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袍,這樣的畫面,令大中的頭開始冒煙,好像隨時隨地燒起來都不奇怪似的。

  「久等了。」莉莉亞這樣說,一手摀著胸口的位置。

  她看見大中的模樣之後,撇過頭去,臉頰還微微泛紅,不曉得是因為剛洗完的關係,還是有別的原因所導致。

  緊接著,莉莉亞坐了下來,她坐在床旁邊的一張小沙發上,兩腳併攏,右手不停玩弄自己的髮根。

  「我說,這果然是需要一點心理準備的吧。」莉莉亞說。

  「欸?妳妳妳妳在梭石、石哈?」大中已經頭皮發麻,嘴巴也發麻了。

  莉莉亞突然站了起來,轉過身子背對大中。

  她閉起眼深呼吸好幾口氣,雙肩因此放鬆下來,反觀大中,則是屏住呼吸,臉紅到看起來快窒息的模樣。

  突然,莉莉亞睜開眼,準備解開身上的浴袍。

  她將頭髮馬尾的部分放到自己的前方,緩緩鬆開浴袍的上半部,白皙又有光澤的肩膀以及光滑的上背肌漸漸坦露於外。

  大中這個時候完全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是發呆發呆再發呆。

  然而──

  「還是算了。」

  在莉莉亞說出這四個字,停下脫衣的動作時,大中就回過神來了。

  大中說:

  「對,我、我也覺得我們彼此都需要心理準備。」

  「也、也是呢。」莉莉亞鬆了口氣,準備將衣服拉起。

  但,在那一瞬間,她反悔了。

  她說:「不,雖然說要有準備,但該做的還是得做,不可以拖太久。」

  「蛤?」

  「反正都是要做的,什麼時候做都一樣,那還不如早點做早點解脫。」

  「──?」

  語畢後,莉莉亞又緩緩鬆開身上的浴袍。

  大中見狀,嘴巴微張說不出話,然而心裡,卻有很多話想說。

  ──妳已經是社會人了,成年了沒差,可是我才十七歲耶,未成年耶,早點做早點解脫?這也太早了吧?不對,所以是要解脫啥啊?

  「既然妳已經知道我跟我妹妹的秘密了,那麼,我就把自己守護了二十年的東西分享給你知道。」

  「???」

  ──守護二十年的東西?難、難道是處女,是處女嗎?分享給我知道?分享?是要分享啥?這啥文藝腔啊。所以是要把它給我的意思?給我什麼?難道是……

  大中腦袋真的冒起煙來了。

  同一時間,莉莉亞身上的浴袍解開了。

  浴袍滑落在地,滑過她那潔白的肌膚,因為剛洗好澡閃閃發亮的光澤,閃爍無比,令大中緊閉雙眼。

  他再度屏住呼吸,試圖不讓瀰漫在這空間裡的香氣,進入自己的肺部,因為要是如此,大中可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失去理性,從此告別自己的童貞。

  不過,在察覺啥事都沒發生的十幾秒之後,大中緩緩睜開眼睛,發現──

  「這……是什麼?」他問。

  莉莉亞身上,不,嚴格來說是肩胛骨下方數公分處,有著大約三個手掌大的奇怪圖騰。

  該圖騰看上去,就好像一隻昆蟲,乍看之下,宛如真的有一隻蟲,頭朝上,攀附在莉莉亞的脊椎上似的。

  「蟲?」

  「是乙太魔物。」莉莉亞回答。

  「欸?」

  「不,嚴格來說是乙太魔物的圖騰。」

  莉莉亞單手摀住胸部,蹲下身子,另一手撿起浴袍,說:「這是我在被調到這座島上的時候,你們學校的理事長,在我身上刻的東西。」

  「理事長?」

  ──我們學校有理事長?

  大中心裡產生這個疑問,同一時間,莉莉亞已經穿好浴袍,轉過身來。

  她此刻的那雙炯炯有神的目光,令大中方才的不正經情緒,都一掃而空、蕩然無存。

  莉莉亞繼續說:

  「貴校理事長是當初跟妹妹分開的時候,收留我的人。」

  這個時候,大中想起來了。

  在Z的空間,Z不小心因為情緒暴走的時候,空間裡的畫面轉到一座天空黑暗的城市裡。

  畫面裡頭,小時候的Z跟白衣人士一起逃走,但年幼的莉莉亞並沒有,她卡在崩塌的建築物裡頭。

  後來,有一名身穿龐克風格服裝的小女孩,走到莉莉亞的面前。

  ──那個人就是學院理事長嗎?

  「嗯,不好意思,更正一下。」莉莉亞說:「準確來說那不是用『刻』的,而是一種魔法,用魔法印上去的。」

  「魔法?」

  「冒險者知道嗎?尤莉島上的都市傳說有沒有聽過。」

  冒險者,就是尤莉島上的市民未來可成為的一種職業。

  尤莉島的居民,分成市民與乙太少女,市民常見的職業有四種,工匠、上班族、創業家、禁衛軍,而冒險者,就是傳說中的第五種。

  大中想了一下之後,點點頭。

  莉莉亞闔上眼微笑,然後再睜開眼,說:「沒關係,陳大中,這真的沒什麼人知道,你不需要勉強自己附和我。」

  「沒有,我──」

  「我也是來到這座島之後,才明白原來他們就是冒險者。」莉莉亞搶在大中說話時發言。

  「他們?」大中皺起眉頭。

  「對,這個圖騰據說是冒險者裡頭,會使用魔法的人他們所用的。」

  「這樣啊......」

  「也聽說,這樣的圖騰在配合一些咒語使用出來之後,會讓空氣之中的乙太減少。」

  「!」

  ──乙太減少?

  『踏進這裡,不,是踏進這艘船之後,我就感覺身體有一點使不上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這一刻,大中想起席琳娜在廳堂那邊對自己說過的話。

  大中握緊拳頭,緊緊盯著莉莉亞,保持沉默。

  然而,雖然他外面的嘴沒有動,但心裡的嘴可是大動特動。

  因為他搞不清楚,眼前的這名穿著白色浴袍的妙齡少女,究竟是自己的敵人,還是同伴。

  如果是敵人,那為何要跟自己講這麼多?但如果是同伴,為何要讓乙太少女沒辦法自在使用能力?

  加上決鬥就只讓乙太少女學院的人知道這事,大中越來越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以及禁衛軍的目的。

  然後又提到自己的妹妹,這跟這個又有什麼關聯?大中此時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臉頰與後頸漸漸冒出汗水。

  ──莉莉亞.史密斯,妳,到底在盤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