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嘴角的鮮血象徵著始終無法遺忘

「很好，身體數據在注射反賀爾蒙後指數逐漸下降，讓我來看看實踐的治療紀錄。」醫師隨手翻著手上的文字記錄，上面記錄著眼前面容枯槁呆滯的少女這一年多來的遭遇。最後一頁的紀錄顯示了少女仍未好轉：
×月××日 個案A實踐治療紀錄
第一段治療：在觀看生人交媾時，心率與神情穩定，甚至有些微的抗拒與厭惡，到最後甚至情緒激動。
第二段治療：被生人觸摸時產生劇烈反應，心律高漲、下身有體液的滲出，特別是毛髮旺盛的個體反應會更明顯。已經著手研發仿製個案A之戒除對象的氣味以及毛髮，在後續進行降敏治療。

「已經試過各種情況，多人、雙人、親密、侵略感、束縛，甚至導入最新的姿勢資料片依然無法激起你的快感。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再想想辦法幫你回復正常，讓你能夠透過觀看來獲得快感」醫師說完就埋頭繼續進行規劃。
「請問是否要協助洗澡？」治療所的居住空間中熟悉的電子音響起。為了在治療上還原一般生人的狀態，夢娜Ⅲ的新聲音也被移除了，連帶著她發展異常的仿生心臟也被摘除，除了日漸隆起的腹部外，又變回毫無感情的生人夢娜Ⅲ。不只失去了佛瑞Ⅳ，那個與她一起享受歡愉、與她一起感受彼此的情感的生人，現在只剩下一具屬於第三世代沒有靈魂的空殼。
「不了謝謝」少女依舊表情呆滯，帶著換洗衣物走進了浴室。
透過眼前的鏡子觀看著自己沐浴的身影，她的手無意識地放到了些微起伏的胸部以及光滑柔軟的小腹上，快感襲來的同時那呆滯的眼神被點亮，夢娜想起了過去在家中浴室的一切，雖然無法與廢棄研究室中的快感比擬，但至少能聊以安慰。
「偵測到異常行為，實施排除。」浴室的門在少女專注於身體快感的索求時開啟了，夢娜Ⅲ按照程序抓住了夢娜的雙手並用專屬的設備限制了她的行動，洗澡的過程由生人夢娜Ⅲ接手完成。
「我求求你我快不行了，我真的忍不住，快像在佛瑞Ⅳ身上的時候擁抱我拜託你。」夢娜苦苦的哀求，但眼前的生人已經被重製，而且被安裝更多的限制指令。
沐浴後，夢娜被束縛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固定讓她難以入睡，角落坐著的夢娜Ⅲ盯著少女看，似乎在等待她睡著，但夢娜又何嘗不想進入到夢鄉了，夢裡她能與她熟悉的夢娜Ⅲ以及佛瑞Ⅳ相遇，一起延續那洞穴深處的美好，無奈現在身心飽受摧殘，混亂的意識讓她無法回到那個美夢當中。

早晨起床在房間吃過早餐後前往了治療的房間，期間與更換床單的生人工作人員擦肩而過。已經一年過去，每當她進入夢鄉後總能回到那個場景，隨之而來的就是溼透的床單。
治療人員首先做了例行性的身體數值確認並施打了反賀爾蒙。反賀爾蒙是因為夢娜的事件而研發，為了讓出意外而延遲進行生殖腺轉移手術的嬰兒使用，抵抗因為生殖腺的停留對於人類身體的傷害。
「今日的課程是…」
「佛瑞Ⅳ嗎？我感覺到了。」夢娜激烈的起身轉頭看向門口但隨即被夢娜Ⅲ按坐在椅子上。門口站著的是披著與佛瑞Ⅳ相同毛色披肩的男性生人，連氣味都仿製佛瑞Ⅳ，顯然是治療所有備而來的試驗。即便下身只剩下機械感的連結器，在運動的過程中夢娜的情緒非常不穩，當她將手放入下身汁液淋漓的蜜穴時會立刻被限制雙手，只能看著眼前的生人交媾而發出的怒吼。
「治療暫停，她快要撐不住了」醫師呼喊兩名生人停下，並在手邊的觀察記錄上註記：刺激有顯著效果，效果可期需持續進行治療。
被綑綁並送回到房間的夢娜，嘴唇鮮血四溢，因為激動而咬破的下唇正由夢娜Ⅲ上藥。鮮血的氣味喚起她快感記憶的起點，夢境中的結局以及弟弟在海邊的慘狀，情緒穩定下來的她只是靜靜地流下眼淚，並非是藥物以及身心被擊潰導致的呆滯，而是眼神堅毅，她在心裡暗自許下了一個決定，她決定為了追尋自己的快感而付出一切。

會議室中，夢娜的主責醫師、生福部事務官員、O公司的負責人正在向政府最高首長報告關於夢娜的案件處理後續。
「治療情況的紀錄報告，使用毛髮與氣味的降敏治療已經持續了半年，根據身體數據以及外顯的觀察報告都表明，在第一天的激烈反應後，第二天起開始有了戲劇性的好轉。前兩周在各種治療配置上身體數據雖然沒有明確的顯示，但已經可以從觀察看出對象A開始對於生人的性交產生興趣，已經可以逐漸將手腳的束縛解開，單純的觀看。持續一個月反覆測試雙人、多人、束縛等課程，偶爾在情況穩定下會嘗試將氣味與毛髮移除，狀況會稍微不穩定一點，因此規劃上在兩個月分別移除氣味及毛髮的誘導，效果都十分顯著，連身體數據都慢慢提升，直到昨天我們都持續進行各種形式跟配置的治療課表，個案狀況穩定，題外話的是個案A特別在多人的情況下能獲得更多快感。我認為可以判定矯正成功，請首長裁示。」
「很好，我想就將個案A判定為矯正成功，讓她離開治療機構，至於是否移除所有的監控，我想聽聽生福部的看法。」
「報告，本部沒有異議，監控本就是為了個案A的治療，如今已經確定矯正成功，我們也同意撤回監控的量能。」
「好，那最後關於獸型生人α的研究狀況，請O公司回報。」
「O公司負責人這邊進行報告，我們透過拆分以及細部的研究，目前有幾個突破。首先，生殖系統的研究，我們發現人類生殖腺與狼的基因相容性特別高，導致腺體催化了基因的運作，特別是犬型生人會有強烈的攻擊性，因此獸型生人的技術目前仍待繼續研究，暫停上市，之後也會更新測試流程，需要觀察到成年的年紀。第二，胸腔研究部門表示，原本仿生人的核心仿生心臟異常活躍，甚至增生出細胞逐漸侵蝕取代仿生心臟的功能，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頭部的研究部門，原本放置於頭部的晶片與電路也被細胞侵蝕，甚至在外貌上已經趨近於大腦的外觀，且根據電磁檢驗，我們發現在α身上總共出現了三組核心，包含在生殖腺、仿生心臟以及頭部的類大腦。最後，統整目前的結論，獸型生人正朝向人類的方向發展，但又無法被人類的規範所制約而會有暴衝等不穩定行為，建議暫時停止生產。說帖方面目前是以獸型生人有嚴重的缺失，需要暫緩生產以及維修，報廢處置。關於受到損失的顧客方面，已經積極輔導跟賠償，至於賠償的費用可能要請政府這邊協助一部分，謝謝。」
會議桌中央擺放著三個玻璃裝置，裡面分別是佛瑞Ⅳ的生殖腺、仿生心臟以及類大腦，而三者皆以相同的頻率跳動著，顯示了生命力仍旺盛且彼此有著某種串聯。而眼前的光景則讓會議中的眾人感到震驚「我們到底創造了什麼怪物啊」眾人紛紛低著頭無奈的低語。
「事件已經到了尾端，我想本事件的積極應變小組已經完成使命，就按照各單位的提案各自進行，大家都辛苦了，散會。」隨著首長的起身離去，大家各自回到工作岡位。治療所的大門口，穿著人類樸素衣物的夢娜以及身旁的生人夢娜Ⅲ站著，她感受著外面的平靜以及自由的空氣，下身以及胸部敏感的位置一陣麻癢，只見夢娜深吸了一口氣後壓抑住了那試圖解放的情緒，平靜的搭乘自動載具回到久違的家裡。

距離中央政府20公里的社區型住宅，是羅伊與露娜新搬到的家裡，由於過去的家中只會讓他們想到兒子的死以及女兒的事件，因此他們決定離開居住已久的地方來到了新城鎮。大門口除了羅伊、露娜以及兩位綁定的生人外，還有一個陌生的生人及抱在手中的嬰兒正等著迎接夢娜的回歸。
「我回來了，這就是我的孩子阿道夫對吧」夢娜輕撫陌生生人手中的嬰兒那熟睡的臉龐以及與佛瑞Ⅳ毛色相似的髮色，禁不住的懷念起過往，但她現在只能壓抑住心情，與父母搭話。
「今早收到治療所的消息真的太好了，快進來吧，看看你的新房間。」露娜拉著夢娜進入到家中，房間中的一切除了空間之外其他物品都是如此的熟悉，她一眼就看見她珍藏的盒子，但她耐住渴望，直到家人都離開房間後才打開那個裝有佛瑞Ⅳ毛髮的盒子。
「佛瑞Ⅳ我知道下一步了，為了我們，我會努力的。」夢娜放下了手中的盒子，拿起通訊機聯繫了足以改變自己未來的人。一名男子在遠處接通了夢娜的聯繫「你好，我是強森」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機器中傳來。
「我是夢娜，你還記得我嗎？」夢娜有點擔憂的詢問。
「好久不見啊小女孩，我的前同類，關於你的事情我很抱歉無法做些甚麼」
「不要這麼說，是我們連累了你跟多爾，多爾呢？他還好嗎？」
強森講述了從被逮捕後的一系列遭遇，包括多爾被送回綁定者的身邊後來又因為事件的曝光而被銷毀，還有自己在經歷簡短的治療後又能回到充滿生人的O公司，每天繼續進行研發與製作。
「我想進入O公司進行研究可以嗎？」夢娜大膽地提出請求。
「可以是可以，但你現在真的沒事了嗎？我想你還不知道佛瑞Ⅳ的事情吧？」有點擔憂的強森小心翼翼地詢問著。「要不然我們約在我的辦公室聊一下當作面試你覺得如何，順便偷偷給你看一下我的新作品。」
「雖然我不知道佛瑞Ⅳ的真實情況，但我想我已經做好準備面對了。明天下午方便嗎？我過去打擾。」
「當然，到時候我再下去帶你上樓。」

隔日下午的辦公室內，強森取出了佛瑞Ⅳ三個核心的照片，並講述了後來佛瑞Ⅳ的遭遇以及研究的結果。
看著十分鎮定的夢娜，強森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樣你還想要進入O公司嗎？」
「當然，這是我選擇的道路，請讓我當你的助理吧！」
「好吧，那我等等就來幫你辦理入職，相信你對於生人的情感能幫助我們的研究跟開發。我有準備久違的見面禮，請回到房間後再拆喔」強森從抽屜中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交給夢娜，那是一個與佛瑞Ⅳ毛髮一樣的褐色皮革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