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給予困惑
本章節 3305 字
更新於: 2025-04-18
我很早就明白，自己是個異類。
無論如何掙扎，我都無法真正融入任何群體。
偏執與癲狂，如同盤踞在靈魂深處的詛咒，無時無刻不在低語，慫恿著我去毀滅、去破壞、去證明──證明我的存在。
我曾經試圖抗拒。
試圖成為「正常的神劍」，試圖融入那些懷抱著「理想」與「和平」的同伴之中。
但結果總是相同的──那些信任我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在我的劍下化作殘骸。
驚恐、厭惡、絕望。
那些目光像是冰冷的鏡子，映照出我內心最醜陋的部分。
不論過去還是未來，我都只是個無法救贖的怪物。
──直到遇見她。
凜夜朔月。
我以為，她會像其他人一樣，被我的力量、我的瘋狂撕碎，然後露出那副熟悉的恐懼神情。
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異色的瞳孔平靜無波，沒有憎惡，沒有恐懼，甚至沒有憐憫。
她只是說：
「來吧。」
她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潰了我的所有驕傲，讓我徹底敗北。
可就在那一刻，我心中卻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安心。
她沒有拋棄我，甚至向我伸出了手。
那雙手，曾經毫不猶豫地砍斷我的瘋狂，卻又在我最狼狽的時候，試圖拉住我。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沒問題吧？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我能找到一條不同的路？
我做出了選擇───封印自己，成為「綾里月奈」，成為她的同伴。
我試著相信她，試著相信這個世界，試著相信自己也能夠擁有「平凡」。
然而，那種感覺卻從未消失。
無論我如何偽裝，那股瘋狂仍然在體內蠢蠢欲動。
壓抑的情緒終究會有潰堤的一天。
現在，「我」回來了。
不論是「綾里月奈」，還是「西奈里」，本質上都是我。
可是，「我」終究只能存在一個。
────────
西奈里飛翔在夜空之中，翅膀拍動間，無數蝴蝶在她的周圍盤旋，如夢似幻，卻又帶著隱隱的殺意。
「嘖⋯⋯真是的。」
她舔了舔嘴角，紅瞳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她本來可以直接解決那個叫司的傢伙，給「綾里月奈」看看，她那份天真的「人類生活」有多麼脆弱可笑。
可是──她的攻擊，竟然次次偏離。
「⋯⋯是她嗎？」
西奈里微微皺眉，嘴角卻帶著一抹瘋狂的笑意。
「妳還沒完全屈服嗎？」
她嘲諷地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煩，又帶著某種異樣的情緒。
「這樣下去可不行呢，綾里月奈。」
她低喃著，指尖輕輕一彈，一隻粉色的蝴蝶在她的掌心顫動翅膀，然後緩緩墜落，在空中化作星星點點的光塵。
「妳明明知道，這樣的掙扎沒有意義。」
她閉上眼睛，回憶起剛才的戰鬥，腦海中浮現出那道熟悉的身影───A。
即便她已經開始動真格，甚至傷到了對方，最後卻仍然被逼退。那個男人在離開前所散發出的壓迫感，至今仍留在她的身體記憶裡。
她知道，自己剛才的確處於劣勢。
但那又如何？
她舔了舔嘴角，笑容更加張狂。
「原來如此⋯⋯這就是未來的怪物嗎？」
她輕笑著，紅瞳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是獵食者嗅到了更有趣的獵物。
「不錯啊⋯⋯真的，不錯啊⋯⋯！」
西奈里的身影自天際墜落，背後的蝶翼在夜色中浮現出詭譎的幽光，最終，她輕盈地落在荒涼的石地上，濺起細碎的塵埃與碎石。
她剛站穩，便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
那是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她猛地抬頭，看見不遠處的身影───那人靜靜地立於風中，銀白與深紫交織的異色瞳，宛如冰冷的夜空下最遙遠的星辰。
熟悉的沉靜，熟悉的氣息，熟悉得令她心頭微顫的存在───
「⋯⋯公主？！」
她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指尖微微顫抖，瞬間屏住了呼吸。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點，再度與這名少女重逢。
西奈里的心跳加快，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可能。
公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她猛然皺眉，眼神警惕起來，語氣不自覺地壓低：
「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她不是該跟秋葉他們待在一塊的嗎
為什麼，她會來到這裡？
風聲呼嘯，氣氛凝滯。
然而，朔月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立刻回答。
她的眼神沒有起伏，宛如冬日的冰雪，靜靜地審視著西奈里現在的樣子。
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究竟是「綾里月奈」，還是「西奈里」。
這份沉默，讓西奈里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她舔了舔嘴唇，心底的不安越發湧現，最後索性勾起嘴角，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道：
「⋯⋯怎麼？妳不打算回答？」
「還是說───」
她語調微揚，眼底閃過一絲探尋與試探，「公主，妳該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然而，朔月依舊沒有拔劍，只是淡淡地開口。
「我聽到了妳的求救。」
這句話，讓西奈里眼底的笑意驟然一滯。
她愣住了。
求救？
她哪有說過。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嘴唇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
她早就已經捨棄了那個身份，不是嗎？
她是西奈里，不是綾里月奈。
這個事實，她早該接受了，不是嗎？
可當「公主」親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心底竟然泛起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混亂與矛盾。
為什麼？
明明已經拋下了，為什麼還會動搖？
夜風呼嘯，長時間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西奈里低下頭，嘴角勉強揚起一絲笑意，但眼底卻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求救？妳在說什麼傻話？」
她的語氣有些乾澀：
「那個天真的『綾里月奈』早就不存在了。」
「公主，妳該不會⋯⋯還在期待什麼吧？」
然而，朔月沒有回答，只是依舊靜靜地看著她。
那道視線，沉靜得讓西奈里無法忽視，無法逃避。
無法像從前那樣輕易地笑著掩飾。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
這場重逢，將不會輕易結束。
夜風在靜謐的荒野中流轉，夾帶著淡淡的塵埃氣息。
西奈里低垂著視線，嘴角揚起的弧度仍然未散，但那雙鮮紅的瞳孔卻顯得晦暗不明。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或者說，她早該放下了才對。
曾經的「綾里月奈」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外殼，是她為了迎合這個世界所創造出來的身份，是她強行將自己壓抑在理性之中的產物。
可她不是真正的月奈。
真正的月奈，早就隨著那場崩壞的過去，煙消雲散了。
所以，為什麼「公主」還會露出這種眼神？
西奈里有些煩躁地抬起頭，異色瞳映照出的身影，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她低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些許掩飾不住的不耐煩。
「我已經說過了，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朔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譴責，沒有怒意，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她只是站在那裡，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彷彿等待著她自己說出答案。
這樣的沉默，讓西奈里感到難受。
她寧可朔月直接拔劍，寧可這場重逢成為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戰鬥，至少這樣她能夠擺脫這種奇怪的壓力。
她不喜歡這種窒息感。
就像是被人一層層剝開偽裝，逼迫著去直視內心深處最不願承認的事實。
「⋯⋯哈啊，算了。」
她不耐地嘆了口氣，語氣又恢復了幾分以往的戲謔。
「妳該不會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聽妳的話吧？」
朔月微微眨了眨眼，輕聲道：
「⋯⋯妳想離開？」
「當然。」
西奈里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公主妳要是想阻止我的話，就現在動手吧。」
朔月沒有動作，甚至沒有拔劍的跡象，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那麼⋯⋯妳的『更重要的事』，是什麼？」
西奈里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沒想到朔月會這麼問。
這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她瞬間語塞。
她該怎麼回答？
她剛才說自己有「更重要的事」，但那究竟是什麼？
是要去證明自己的力量？還是想要徹底擺脫「綾里月奈」這個身份？
又或者⋯⋯
她的目標，根本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哈。」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隨即抬起頭，紅色的瞳孔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妳管得還真寬啊，公主。」
朔月靜靜地看著她，沒有開口反駁。
這份毫無動搖的冷靜，讓西奈里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別以為妳能改變什麼。」
她語氣低沉地說道，「公主，妳最好別再管我的事，否則───」
她話音未落，朔月便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西奈里的心臟猛地一顫。
「──！」
她的身體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但朔月並沒有逼近，而是停在了離她不遠的地方，語氣平淡地開口：
「西奈里。」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這個名字。
沒有稱呼「月奈」，沒有猶豫，而是直接用這個名字喚她。
「⋯⋯？」
西奈里皺起眉，臉上帶著警惕的神色。
「我不會讓妳離開。」
朔月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堅定。
「蛤？妳在說什麼？」
「月奈，還沒有完全消失。」
她的異色瞳微微閃爍。
「所以，我不會讓妳離開。」
西奈里愣住了。
這一刻，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朔月會這麼認為？
她已經決定了，決定放棄那個身份，決定拋棄過去的一切。
這樣才對，這樣才是她應該做的。
可是⋯⋯
如果朔月說月奈還沒有完全消失，那麼⋯⋯
她又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掙扎，我都無法真正融入任何群體。
偏執與癲狂，如同盤踞在靈魂深處的詛咒，無時無刻不在低語，慫恿著我去毀滅、去破壞、去證明──證明我的存在。
我曾經試圖抗拒。
試圖成為「正常的神劍」，試圖融入那些懷抱著「理想」與「和平」的同伴之中。
但結果總是相同的──那些信任我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在我的劍下化作殘骸。
驚恐、厭惡、絕望。
那些目光像是冰冷的鏡子，映照出我內心最醜陋的部分。
不論過去還是未來，我都只是個無法救贖的怪物。
──直到遇見她。
凜夜朔月。
我以為，她會像其他人一樣，被我的力量、我的瘋狂撕碎，然後露出那副熟悉的恐懼神情。
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異色的瞳孔平靜無波，沒有憎惡，沒有恐懼，甚至沒有憐憫。
她只是說：
「來吧。」
她不費吹灰之力地擊潰了我的所有驕傲，讓我徹底敗北。
可就在那一刻，我心中卻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安心。
她沒有拋棄我，甚至向我伸出了手。
那雙手，曾經毫不猶豫地砍斷我的瘋狂，卻又在我最狼狽的時候，試圖拉住我。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沒問題吧？
如果是她的話，或許我能找到一條不同的路？
我做出了選擇───封印自己，成為「綾里月奈」，成為她的同伴。
我試著相信她，試著相信這個世界，試著相信自己也能夠擁有「平凡」。
然而，那種感覺卻從未消失。
無論我如何偽裝，那股瘋狂仍然在體內蠢蠢欲動。
壓抑的情緒終究會有潰堤的一天。
現在，「我」回來了。
不論是「綾里月奈」，還是「西奈里」，本質上都是我。
可是，「我」終究只能存在一個。
────────
西奈里飛翔在夜空之中，翅膀拍動間，無數蝴蝶在她的周圍盤旋，如夢似幻，卻又帶著隱隱的殺意。
「嘖⋯⋯真是的。」
她舔了舔嘴角，紅瞳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她本來可以直接解決那個叫司的傢伙，給「綾里月奈」看看，她那份天真的「人類生活」有多麼脆弱可笑。
可是──她的攻擊，竟然次次偏離。
「⋯⋯是她嗎？」
西奈里微微皺眉，嘴角卻帶著一抹瘋狂的笑意。
「妳還沒完全屈服嗎？」
她嘲諷地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些許不耐煩，又帶著某種異樣的情緒。
「這樣下去可不行呢，綾里月奈。」
她低喃著，指尖輕輕一彈，一隻粉色的蝴蝶在她的掌心顫動翅膀，然後緩緩墜落，在空中化作星星點點的光塵。
「妳明明知道，這樣的掙扎沒有意義。」
她閉上眼睛，回憶起剛才的戰鬥，腦海中浮現出那道熟悉的身影───A。
即便她已經開始動真格，甚至傷到了對方，最後卻仍然被逼退。那個男人在離開前所散發出的壓迫感，至今仍留在她的身體記憶裡。
她知道，自己剛才的確處於劣勢。
但那又如何？
她舔了舔嘴角，笑容更加張狂。
「原來如此⋯⋯這就是未來的怪物嗎？」
她輕笑著，紅瞳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是獵食者嗅到了更有趣的獵物。
「不錯啊⋯⋯真的，不錯啊⋯⋯！」
西奈里的身影自天際墜落，背後的蝶翼在夜色中浮現出詭譎的幽光，最終，她輕盈地落在荒涼的石地上，濺起細碎的塵埃與碎石。
她剛站穩，便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
那是一種讓她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她猛地抬頭，看見不遠處的身影───那人靜靜地立於風中，銀白與深紫交織的異色瞳，宛如冰冷的夜空下最遙遠的星辰。
熟悉的沉靜，熟悉的氣息，熟悉得令她心頭微顫的存在───
「⋯⋯公主？！」
她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指尖微微顫抖，瞬間屏住了呼吸。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點，再度與這名少女重逢。
西奈里的心跳加快，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可能。
公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她猛然皺眉，眼神警惕起來，語氣不自覺地壓低：
「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她不是該跟秋葉他們待在一塊的嗎
為什麼，她會來到這裡？
風聲呼嘯，氣氛凝滯。
然而，朔月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立刻回答。
她的眼神沒有起伏，宛如冬日的冰雪，靜靜地審視著西奈里現在的樣子。
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究竟是「綾里月奈」，還是「西奈里」。
這份沉默，讓西奈里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她舔了舔嘴唇，心底的不安越發湧現，最後索性勾起嘴角，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道：
「⋯⋯怎麼？妳不打算回答？」
「還是說───」
她語調微揚，眼底閃過一絲探尋與試探，「公主，妳該不會是來殺我的吧？」
然而，朔月依舊沒有拔劍，只是淡淡地開口。
「我聽到了妳的求救。」
這句話，讓西奈里眼底的笑意驟然一滯。
她愣住了。
求救？
她哪有說過。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嘴唇開合，卻發不出聲音。
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回答？
她早就已經捨棄了那個身份，不是嗎？
她是西奈里，不是綾里月奈。
這個事實，她早該接受了，不是嗎？
可當「公主」親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心底竟然泛起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混亂與矛盾。
為什麼？
明明已經拋下了，為什麼還會動搖？
夜風呼嘯，長時間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西奈里低下頭，嘴角勉強揚起一絲笑意，但眼底卻閃爍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求救？妳在說什麼傻話？」
她的語氣有些乾澀：
「那個天真的『綾里月奈』早就不存在了。」
「公主，妳該不會⋯⋯還在期待什麼吧？」
然而，朔月沒有回答，只是依舊靜靜地看著她。
那道視線，沉靜得讓西奈里無法忽視，無法逃避。
無法像從前那樣輕易地笑著掩飾。
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
這場重逢，將不會輕易結束。
夜風在靜謐的荒野中流轉，夾帶著淡淡的塵埃氣息。
西奈里低垂著視線，嘴角揚起的弧度仍然未散，但那雙鮮紅的瞳孔卻顯得晦暗不明。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或者說，她早該放下了才對。
曾經的「綾里月奈」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外殼，是她為了迎合這個世界所創造出來的身份，是她強行將自己壓抑在理性之中的產物。
可她不是真正的月奈。
真正的月奈，早就隨著那場崩壞的過去，煙消雲散了。
所以，為什麼「公主」還會露出這種眼神？
西奈里有些煩躁地抬起頭，異色瞳映照出的身影，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沉靜。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她低聲呢喃，語氣中帶著些許掩飾不住的不耐煩。
「我已經說過了，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朔月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譴責，沒有怒意，甚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她只是站在那裡，站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彷彿等待著她自己說出答案。
這樣的沉默，讓西奈里感到難受。
她寧可朔月直接拔劍，寧可這場重逢成為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戰鬥，至少這樣她能夠擺脫這種奇怪的壓力。
她不喜歡這種窒息感。
就像是被人一層層剝開偽裝，逼迫著去直視內心深處最不願承認的事實。
「⋯⋯哈啊，算了。」
她不耐地嘆了口氣，語氣又恢復了幾分以往的戲謔。
「妳該不會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聽妳的話吧？」
朔月微微眨了眨眼，輕聲道：
「⋯⋯妳想離開？」
「當然。」
西奈里毫不猶豫地回答。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公主妳要是想阻止我的話，就現在動手吧。」
朔月沒有動作，甚至沒有拔劍的跡象，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那麼⋯⋯妳的『更重要的事』，是什麼？」
西奈里的瞳孔微微一縮。
她沒想到朔月會這麼問。
這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她瞬間語塞。
她該怎麼回答？
她剛才說自己有「更重要的事」，但那究竟是什麼？
是要去證明自己的力量？還是想要徹底擺脫「綾里月奈」這個身份？
又或者⋯⋯
她的目標，根本就從來沒有改變過？
「⋯⋯哈。」
她自嘲地笑了一聲，隨即抬起頭，紅色的瞳孔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妳管得還真寬啊，公主。」
朔月靜靜地看著她，沒有開口反駁。
這份毫無動搖的冷靜，讓西奈里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別以為妳能改變什麼。」
她語氣低沉地說道，「公主，妳最好別再管我的事，否則───」
她話音未落，朔月便緩緩向前踏出一步。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西奈里的心臟猛地一顫。
「──！」
她的身體幾乎是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但朔月並沒有逼近，而是停在了離她不遠的地方，語氣平淡地開口：
「西奈里。」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這個名字。
沒有稱呼「月奈」，沒有猶豫，而是直接用這個名字喚她。
「⋯⋯？」
西奈里皺起眉，臉上帶著警惕的神色。
「我不會讓妳離開。」
朔月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堅定。
「蛤？妳在說什麼？」
「月奈，還沒有完全消失。」
她的異色瞳微微閃爍。
「所以，我不會讓妳離開。」
西奈里愣住了。
這一刻，她的腦中一片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朔月會這麼認為？
她已經決定了，決定放棄那個身份，決定拋棄過去的一切。
這樣才對，這樣才是她應該做的。
可是⋯⋯
如果朔月說月奈還沒有完全消失，那麼⋯⋯
她又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