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原來是大老闆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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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02
星期六,不用上班,可以很放心的睡到自然醒。

楊慶喬醒來時,已是日正當中的大中午,餓醒的,五臟廟的歡樂慶典吵醒了睡在旁邊的另一人。

「餓了?」鄭彥伸手撫摸他的腹部,感覺裡頭的鼓動。

「嗯。」

「送二份全餐上來。」鄭彥撥打房內服務,翻身下床,按住也欲起床的枕邊人。「躺著,不用起來。」

楊慶喬順從的躺下,剛剛要起來時,乍覺渾身痠軟,腰腿無力,某個地方傳來令人羞恥的違和感。不管再如何的溫柔小心,總是第一次開發使用唄,難免不適應。

既然對方不急著趕人走,他樂意多賴床一會兒,這種頂級床具不是天天可以睡到,舒適度和他用的便宜床墊棉被天差地別,舒服得讓人想一輩子都這麼窩著了。

鄭彥套上浴袍走出去,不多時,餐點送來了,他沒讓服務員佈上菜餚,給了小費打發走,親自推餐車進入房內,推到床邊,扶楊慶喬坐起,於他背後塞上枕頭舒適倚靠,再進行餵食。貼心周到,無微不至,簡直把他當祖宗(或寵物)來伺候了。

鄭彥對此失常的行為莫名其妙到極點,但是他就是想這麼做,所以他做了,端著一張酷臉,一口一口餵食坐在床上、雙眸因笑意而閃閃發光的娃娃臉男人。

多漂亮純淨的眼睛,清澈倒映他的身影。

剎那,衝動地想再次撲倒這隻小綿羊,先餵足自己的性慾,再填飽對方的食慾。

強抑下男人睡醒後的天然獸性,挾一筷子蔬菜餵過去,決定先養肥一點再宰來吃,想必肉質會更加油嫩細緻,鮮美多汁。

楊慶喬抑不住笑意,欣然接受他的餵食,享受被呵護寵愛的甜蜜,調侃道:「鈴木3P郎先生,有必要服侍我到這種程度嗎?」

鈴木3P郎?鄭彥挑了挑眉,切一小塊牛排餵到他嘴裡,問:「你叫什麼名字?」

楊慶喬嚼著鮮嫩的牛肉,思慮了下,心忖二人都滾過床單了,再用暱稱來往豈不顯得太生疏,吞下牛肉後,乖乖據實以告:「楊慶喬,木易楊,慶祝的慶,喬遷的喬。」

「小喬的喬?」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小喬。」撇了下嘴,反問:「你呢?」

「鄭彥。」

「鄭成功的鄭,周邦彥的彥?」

「嗯。」下了床,冷冷的帥哥又酷起來了,話變得少少。

「不要一直餵我啦,你也吃啊。」

「你吃飽了,我再吃。」

「對我這麼好,小心我愛上你。」

「有何不可。」

楊慶喬不住一愣,怔怔望著他,不確定這句話的真正涵意,他的意思是說……愛上他也沒關係?

「那個……我們之前說好了,只有一夜情……」

「既然如此,等一下你可以走了。」鄭彥突然從床邊站起來,推著餐車出去,心中莫名感到一絲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

鈴木3P郎是什麼東西!

他生氣了?楊慶喬眨了眨微微發傻的眼,巴巴覷著他推走豪華大餐,很想跟他說,先生您別急著走,小的我還沒吃飽吶!

忍著痠疼和違和感下床,到另一個房間把衣服穿回去,再來到外面,望向坐在餐廳獨自用餐的鄭彥。方才還親熱餵他吃東西的人,一眨眼即變得疏離冷漠,翻臉比翻書還快。

沉默,二人之間的氣氛凝滯尷尬。

楊慶喬對他的忽冷忽熱不知所措,侷促片刻,好傻好天真的乖孩子只好又有禮吶吶道:「昨天謝謝你。」

被吃乾抹淨了還說謝謝的人,究竟是太單純或者太愚蠢?

「不客氣。」某隻以李代桃的狼應對得心安理得,毫無愧色,自顧自的吃著,依舊愛理不理。

「房間的錢……」

「不用你出半毛。」

「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

「不會。」

「那……我先走囉。」

「嗯。」

沒有任何挽留,連一聲再見都吝嗇給予,楊慶喬不由感到失望與失落。

走出想必一生難忘的豪華套房後,不由自主的鑽牛角尖起來,心道,是不是剛剛那一句話惹鄭彥不高興?還是自己昨晚的表現太糟糕?唉,沒經驗嘛,而且緊張得要命,雖然後來欲仙欲死……

悵然若失的回家,隨便沖了碗阿Q桶麵吃,打開MSN,考慮是否要主動敲鈴木3P郎,即使一夜情的結果不使他滿意,二人也還可以做朋友嘛。

吃著阿Q的阿Q看著那個一直呈現灰色的小人圖示,失落感更重了。

唉,是否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呢?







接下來的日子還是該怎麼過怎麼過,不會因為一夜風花雪月就來個天翻地覆的大轉變,那夜銷魂蝕骨的如夢迷亂,想來不過是人生路途中的小插曲罷了。

只是,是久久難以忘懷的激情樂章。

不同的是,楊慶喬總算能確定自己的性向||

徹頭徹尾的彎了!

嚴格說起來,是他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給掰彎的,鄭彥則是協助他扭轉性向的那根扳手。

從此捨棄柚木、小澤圓、蒼井空、松島かえで、草莓牛奶等等性感尤物,轉而迷上SHO、NAGI、HIKARU、TAIKI、RYOMA(G片男優)……當他看G片打手槍時,腦中想像的,卻全都是鄭彥與那一夜。

嚐過無可比擬的美味甜頭,便會想再吃。

一個人偷偷在家自慰是正常健康的事,可是卻已經無法完全滿足他的慾望了。

他想和男人上床。

他想被擁抱、被親吻、被愛撫、被插入……

嗯,我應該是0號。楊慶喬繼釐清性向之後,再確認了上下位置。

儘管渴望,然他實在不想再搞一夜情,更不好意思主動聯繫「鈴木3P郎」。

鈴木幾天後終於上線了,但也未主動敲他,二人之間保持沉默,所以某隻傻得不行的糊塗蟲一直沒發覺那天上錯了床,悶悶鑽著牛角尖。

即便心靈輕微受創,然他在某方面具有很樂觀的向陽積極性,開始加入同志交友網站,嚐試先認識同志圈的朋友,觀摩別人的經驗,從中找尋適合的交往對象。

雖然目前同志尚不能擁有合法婚姻,不過他想,總可以穩定交往久一點吧,他不僅想找一個戀人,更想找一個可以一起生活的伴侶、家人,至少不要三天兩頭的換人睡睡看,既麻煩又不衛生。

他明白,同志能真正一塊長久過日子的對象並不多,永誌不渝的愛情更是一生難求,可他仍抱持浪漫的希望,編織著和同性伴侶的未來與生活。

距那日半個月之後,楊慶喬終究還是忍不住,主動用MSN敲了鈴木3P郎。

不要叫我小喬說:嗨!

鈴木3P郎說:嗨!

楊慶喬不禁又緊張起來,憶起那張又酷又帥的俊臉,以及那夜只要稍微回想便會臉紅心跳的畫面,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沉默了好一陣子,鈴木3P郎率先回應。

鈴木3P郎說:唉,你終於主動敲我了。

不要叫我小喬說:那個……那天……

鈴木3P郎說:老實說,我很失望。

不要叫我小喬說:……對不起……

鈴木3P郎說:那天你是沒去?或者看到我就走了?

不要叫我小喬說:啊?

鈴木3P郎說:我自認條件還不錯,所以對被放鴿子感到滿沮喪的。(苦笑)

楊慶喬整個人結結實實的呆住。

那天那個大帥哥不是鈴木3P郎?那,那個人是誰……救命啊!他是不是又幹了什麼很蠢的事?!

鈴木3P郎說:不管如何,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OK?

不要叫我小喬說:那天公司臨時有重要的事,所以我沒去,真的很抱歉。

鈴木3P郎說:真的?不是安慰我吧?

不要叫我小喬說:真的啦!騙你我是豬。

鈴木3P郎說:哈哈,那就好,改天有空再約好嗎?

不要叫我小喬說:唔……我想過了,我還是不大想一夜情……

鈴木3P郎說:只當普通朋友。

不要叫我小喬說:嗯,謝謝你。

心思亂七八糟的再聊了一會兒,下線,關機,楊慶喬的腦子像被四百一十九頭發瘋的大象踩過,一塌糊塗。

他竟然和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不但這樣又那樣,而且那樣又這樣,甚至這樣這樣,然後那樣那樣……

只見某個後知後覺的超級迷糊蛋在電腦前抱頭大叫:

「媽媽呀我睡錯人了啊啊啊──」







唉唉,好吧,睡錯人就睡錯人。

反正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你爽快了我痛快了,你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拍拍屁股千山獨行不必相送,互不牽拖多瀟灑,何必自尋煩惱呢?

索性當做一次人生刺激的體驗,一課真槍實彈的同志性教育,反正也沒什麼實際損失,說起來對方長得帥技巧好,還沒跟他要開房間的錢,自己勉強算是賺到啦,那麼優質的大帥哥不是想睡就睡得到。

自我安慰了一陣,處女座的楊慶喬難得沒糾結想不開,生活及心情不久便調整回正常軌道,繼續當他平凡的上班族,有著和所有人差不多的平凡煩惱,工作、經濟、人際關係等等,除此之外再多一項──

男同志的感情世界。

他憧憬愛情的美好,嚮往婚姻般的家居生活。

他渴望一個他愛同時也愛他的男人,期待二人能攜手共度一生。

請不要笑他太傻太天真,因為,他只是一個想愛與被愛的平凡人。

不論如何,地球依然轉動,日子一樣照過。

再半個月後的某日,公司發佈新的人事消息,近年由於營運持續不佳,董事會決定聘請新CEO(執行總裁),重整企業經營型態,三日後正式上任。

這三日間,各部門需匯整前三年的工作與績效報告,公司上下當即一片兵荒馬亂。

楊慶喬所屬部門雖為小單位,但該做的一件都不能少,課長便把這個任務交給他負責,讓他帶領其他同事奮戰。

雖說他私下的性格挺迷糊,可以說是呆,然而工作能力不打折扣,盡心謹慎,否則完全沒有人事背景的他豈能快速升為副課長。

連續加班熬了三天夜,報告如期完美的完成,條理分明,鉅細靡遺,連分析檢討與長程短期的規劃展望都有,幾乎可說是報告中的最佳範本,他有把握,這份報告絕不會讓新老闆想找本部門的碴。

說到楊慶喬所服務的這家公司,他大學畢業那年經由教授推薦,從上千名的應試者中脫穎而出,擠進這個人人都說它很大的企業。到底有多大當時他不甚了解,只大概曉得它是股票上市公司,擁有幾棟辦公大樓、幾區廠房、幾家子公司等等基本資料,由此可推知規模不會太小。

不過,也不贅言該企業有多強大多神奇,更不需要說它掌控全球經濟什麼什麼的,這類設定太過驃悍科幻,遠超過作者小小的腦容量,其事業版圖總不會跨足全宇宙就是了。

話說回來,新老闆的名字在公告中是英文人名,大家以為是支西洋蔘,然而有傳言說,是老董特地挖回住國外的孫子,所以應該長得像省產頂極黑金剛才對。

無論是西洋蔘或省產頂極黑金剛,總之都是很昂貴的高級品,小老百姓平常只能看看吃不起。

新總裁上任那日,在數名高階主管的簇擁陪同下至各部門巡視,親自照會全體同仁,以示親民,並讓大家瞻仰其光芒萬丈的風采。

全公司皆戰戰兢兢,繃緊神經地等待新老闆駕臨。

楊慶喬的部門辦公室在九樓,當皇帝出巡的隊伍巡完十樓,往下一層挺進時,十樓同事便用內線電話通知他們,新老闆下去了請準備。

「小喬呢?」課長大叫。

「在這。」楊慶喬從茶水間伸出頭來應道。

「還不快隨本官迎接聖駕!」武俠迷的課長急急道。

「屬下遵命。」同樣嗜讀武俠小說的楊慶喬從善如流。

甫說完,大片玻璃牆後已走來一群人。

楊慶喬透過擦拭得一塵不染的玻璃,望見中間那個挺拔的身影,不覺頓住,很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睜大看清楚。

那個人是他們的新總裁?!

瞬間,有種被雷打到的感覺,真真是天打雷劈五雷轟頂,劈得他外焦內酥,轟個他屍骨無存。

死了死了這下我死定啦!

「你呆在那幹嘛?還不快過來!」已於門口就定位的課長回頭小聲喊他。

「哦。」楊慶喬慌忙回神,一邊走過去、一邊拚命耙下瀏海企圖遮臉,並順手搶劫一名女同事的近視眼鏡戴上,小媳婦樣地痀縮在課長頗寬敞的背後。

課長奇怪的瞟他一眼,來不及把他揪出來,活像媽祖繞境的出巡大隊便到了。

鞠躬哈腰,一陣公式化的寒暄,不外乎請多多指教大家一起努力奮鬥共同創造公司的美好未來云云。

跟在課長後頭的楊慶喬從頭到尾低眉順眼,畢恭畢敬得不得了,本一個直挺挺的人快折成九十度直角,以至於新老闆擺駕移宮後,腰桿子差點打不直。

「小喬,你怎麼了?」課長問,對他神經兮兮的異常舉動很是不解。

「沒什麼。」

「副課,可以把眼鏡還我了吧,你又沒近視,幹嘛搶人家的眼鏡?」被搶劫的女同事目光含怨,沒眼鏡害她不能看清新老闆的長相,聽其他人說帥到翻過去哩。

「哈哈,對不起。」楊慶喬乾笑二聲道歉,摘下粉紅框架的眼鏡交還。「突然覺得視力不太好,可能這幾天熬夜熬出近視了。」

「真是的,那就快去配眼鏡,別再亂搶別人的,當心度數加深。」課長關心地拍拍他的頭,對這個年輕有為又乖巧的屬下相當照顧。

「好。」倖倖然回道,事實上他眼睛好得很,兩眼視力都是2.0,因此剛剛才能遠遠就認出那個人。

那個人並無對他說「哎呀是你真巧啊」這類話,或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撲殺,就地正法。如此這般,應該沒被認出來吧。楊慶喬心存僥倖,驚出一身冷汗,又想,就算認出來了,大概也和他一樣想當做沒見過,新老闆可能是同性戀這種八卦太勁爆,不適合上任第一天便提供出來娛樂大眾。

剛才由於戴著近視眼鏡的關係,視線矇矇矓矓,霧裡看花愈看愈花,且一直垂首低面做誠惶誠恐狀,抬都不敢抬一下。

所以,他當然沒發現新老闆眼中一閃而逝的不明光芒。

所以,他當然也無法敏銳預知──

他的死期快到了!

所謂死期當然是種誇飾語法,用以表達小喬同學面臨了人生最大的轉捩點,是福是禍尚未可知,正確來說,也許應該是──

他的天國將近了,哈利路亞!

死期也好天國也罷,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會留你到五更。

楊慶喬的天國在新老闆上任後第三天,即猝不及妨從天下掉下來砸到他頭上,砸得他昏頭轉向不辨東西南北,接著再度呆愣愣地被牽走,給吃了個連渣兒都不剩。

暫時不談這個後續有多活色生香,先來說說他的天國是怎麼降臨的。

話說那日早晨一如往常,楊慶喬提前一個小時開車抵達公司,將車停入辦公大樓的附屬地下停車場。此停車場僅提供課長級以上的主管免費使用,勤儉持家的課長喜歡坐捷運上下班,便把這個免費停車位給他。

經濟不寬裕的他自然能省則省,很感謝課長總是這麼關照他,不過為避免別人認為他們濫用公司福利,所以盡量提早上班,避開與其他主管碰面,截至目前為止,他未曾在停車這件事上沾惹過任何麻煩。

直到今天。

下車後,抬眼一看,原本應該還是空蕩蕩的時候,最靠近電梯的那個大車位卻停了一輛黑色賓士。

心頭沒來由地一怵,右眼皮跳了一下。

聽人家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會又是什麼不吉利的預兆吧?!

楊慶喬的表情都囧了,如果這時有一隻黑貓從他前面跳過去,他一定會把車子開走,寧願停到路邊去,上回的十三號星期五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職位越高的,車位越靠近電梯,可想而知,該車車主在公司的地位必定高高在上。

那輛車靜止著停在那兒,宛若一頭優雅美麗的怪獸,張狂而沉穩地蟄伏著。

楊慶喬站在原地,不覺心驚膽跳瞪著它,彷彿怕它會猛然衝過來,一口吞了他。

這樣的想法顯然有點天兵,不過是一輛動也不動的車,看起來已停在那裡一段時間,車主早該離開了,實在不必草木皆兵。

三天以來,他在公司過得是提心吊膽,一顆心七上八下懸得老高,盡量窩在辦公室不敢出去,恐怕不小心遇上了不該遇到的人。

可若冷靜下來思考,那人一看就知不缺床伴,想與之上床的人肯定滿坑滿谷,他不過是一次一夜情的對象,況且他有自知之明,不是令人驚艷難忘的帥哥俊男,人家搞不好早忘了他長的是圓是扁,自己這樣心心念念的,豈不是自作多情了。

轉念一想,楊慶喬不禁搖了搖頭,自嘲一笑,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神經質,小心謹慎是好,但杯弓蛇影就免了罷。

只是,他真的萬萬沒想到,世界會這麼這麼小,事情會這麼這麼巧,生平首次和男人的一夜情竟然就睡到新老闆,這種機率可能比被雷打中還低……今天下班後去買張樂透好了,說不定會中頭獎哈!

稍稍安定心神,一如往常的等待電梯,由於多看了那輛車二眼,因而沒瞧見電梯從最頂層的十八樓下來。

不久,清脆的一聲「叮!」響起,電梯門緩緩開啟。

將注意力從黑色賓士拉回來,舉起右腳準備跨進去之際,一道身影不預警地躍入眼簾。

電梯裡站了一個人。

三天前走馬上任的新老闆。

霎那,楊慶喬的右腳因驚嚇過度而凍結在半空,踏進去不是,不踏進去也不是,這輩子首次體會什麼叫進退兩難,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種突來的驚嚇和半夜走在路上突然撞鬼沒兩樣,同樣都是魂飛魄散。

總一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可憐的小喬同學還沒中到樂透頭獎,就先中箭落馬,灰頭土臉。

孩子,這就是命運吶!

機械式地收回僵硬的腳,反應倒還算迅速地低首垂面退到一邊,一副恭請聖駕先行的卑微模樣,只差沒拂袖跪地喊聲「皇上吉祥」。

其實他想拔腿就跑,逃之夭夭。

不是不跑,而是很沒用的腿軟了,老鼠撞見貓大概就是這種情形吧。

楊慶喬的外表非常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內心卻波濤洶湧,呼天喊地,上帝保佑佛祖慈悲觀音媽祖玉皇大帝快快顯靈用蛤仔肉糊住他的眼睛千萬不要讓他認出我啊啊啊──

顯然他平時沒有好好的燒香拜佛,各路神明不鳥他低層次的祈求,下一秒就讓他恨不得變隱形人的希望徹底破滅。

鄭彥移動那雙令人嫉妒的修長雙腿,好整以暇地步出電梯,用充滿興味的目光注視他,噙著一絲絲邪惡的微笑,對他說: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