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就說紙包不住火了

　　尹燁冷瞅著侯正翰，良久道：「秋風姐怎麼會知道？」

　　侯正翰翻白眼，「你問我，我他媽不就要去博杯？好啦我有特別的情報，另外三個死者跟警專有關，他們都沒唸完，賠了不少錢，好像跟王育致討工作機會，但他們好像不是那麼熟，為什麼唸到一半休學、又特地約找出來見面就不得而知了。」

　　「好，」唐瑩打圓場，「這下學長可以好好利用你的情報網了。」

　　「這次去警消那邊，反正剛好跟警消有關。」侯正翰道：「軍警體系總有各種聽起來超荒誕的故事，」侯正翰道，「同學我知道你個性很無趣又沒有什麼朋友，所以不會聽過；有些故事女生不會聽到，所以學妹應該也不清楚。我自己也是從消防那聽來的。」

　　尹燁暗忖，其實消防有很多圈內人才聽過的內幕，無論基層或高層，都有傳一些碰不得的機密，內勤或外務都各有都市傳說可講，侯正翰又是個大方的人，四處聽這些也不令兩夫妻意外。

　　「要現在說，還是晚上提酒去消防隊聊？」侯正翰露出興味的表情。

　　尹燁環顧眾人，「晚上去消防隊聊。」

　　自家事還是別人外人瞭解太多。

　　※

　　尹燁、唐瑩和侯正翰去了附近的消防隊，幾個消防員出來迎接他們。

　　「真是的，」一個年輕的消防員拍拍尹燁的胸口，語氣豪邁，「結了婚就不來喝酒啦？」

　　「老婆會管。」尹燁小聲說。

　　「老婆不是在旁邊？」另一個只穿背心的消防員以手肘頂頂尹燁，「那就喝到掛啦！」

　　「他今天就是來喝到掛的。」唐瑩的語氣充滿了怨念，嚇壞了幾名消防員。

　　警消非喝酒不可就是了。

　　「沒、沒有啦！」侯正翰出來打圓場，「警察酒駕是知法犯法啊！當然要有人來開車，更何況咱們也是有些事想問問。」

　　「最近的案子吧！」一個看似年輕的消防員問：「鬧好大呢！聽說還有以前的弟兄。」

　　眾消防員皆有默契的點頭如搗蒜，看來也有聽聞此事。

　　「原來大家消息的這麼快啊！」侯正翰大笑，他不必從頭解釋了。

　　「警消一家，當然要幫死去的弟兄出口氣啊！」一消防員義憤填膺道。

　　「那各位學長學弟們有什麼看法？」唐瑩將資料自口袋裡取出，遞給消防員看。

　　眾消防員紛紛聚集過來，接過唐瑩的資料，邊看邊討論。後頭有幾個加班的替代役識趣的把幾瓶隊上私藏的酒拿出來，還備上下酒菜，似乎已習慣消防員常喝酒應酬的作息了。

　　「你們真是的。」女警抱怨，「搞的這些小阿替都知道你們想幹麼了。」

　　「這樣才好啊學妹，」一似是唐瑩學長的消防員低聲道，「反正我們都把阿替當正職用。」

　　「更何況誰願意加班啊？」另一名方才打赤膊，現在才披上外套的消防員說：「我都停休不知道幾次了，媽的勤務還是跑不完。」

　　「台灣人眼裡的警消比狗還不如。」一名消防員抓過杯子，斟酒後仰頭便是一大口酒。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緘默了，或許是戳到了所有人的痛處，現場氣氛瞬間降到冰點，無人敢開口多說。

　　「我們就是一群笨蛋，被利用了還傻傻往前衝的笨蛋。」唐瑩輕笑，「誰不想破案？誰不想早點結束案子？我才不想要民眾懂，我只要死者懂，懂我們在為他們討公道，讓他們不再含冤，為什麼高官要消費我們？」

　　一線是基層；二線看似高，其實在長官面前還是基層，除了說偵察不公開來氣記者以外其實沒有辦法面對什麼事。

　　偵察不公開只是說好玩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