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滿佈迷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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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3-09
隔天,方姿妤就像平常一樣上課,沒課時窩在圖書館,唯一不同的是她除了與張怡萱、趙筱雲等室友有正常互動之外,其他的人皆沒跟她說超過兩句話。

這也包括延安、顧燦鈺等人。

顧燦鈺倒是沒差,但對延安來說可就難受了,不過方姿妤可不管這些。

下午她依舊去了社辦。

今天她租的古箏也來了,正在黃於婷的指導下熟悉。

淩思語這時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袋飲料。

「飲料來了!自己拿喔。」他將袋子放到了桌上,隨後從裡頭拿出兩杯走到方姿妤身旁。

「姿妤,妳要甜的還是不甜的?」他伸手將兩杯飲料遞到方姿妤面前。

然後者只是淺淺瞥了一眼,說道:「沒關係等等我再自己挑。」

說完便轉頭繼續研究古箏:「所以妳剛剛說音要怎麼調?」

黃於婷愣了一下,才說:「喔喔!調音要動這個地方……」

另一頭沈莉莉則將淩思語拉到了一旁:「你沒腦阿你,沒感覺到今天的氣氛不對勁嗎?」

「啊?有嗎?」淩思語撓了撓頭反問道。

沈莉莉看著他的蠢樣,淡淡嘆了口氣說:「姿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今天給人的感覺總覺得淡淡的。」

淩思語聽到後說:「淡淡的?」

「對……雖然都能正常對話,但會讓人覺得好像隔著一堵牆,好像跟以前那個圍繞著甜甜氛圍的姿妤不同人似的。」

「這還是小婷在教她古箏的情況下,我有問過我國文系的朋友,她說今天系上甚至沒人可以跟她講超過兩句話。」沈莉莉拿著對話紀錄秀給淩思語看。

淩思語只看了一眼,便坐到位子上晃著頭,邊聽音樂邊喝飲料。

沈莉莉看到他這個樣子,一股無名火從心裡升起:「欸你沒聽懂嗎?我說……」

「我有聽到。」淩思語一改以往大咧咧的風格,淡淡地說:「但那又如何?每個人都會有心情不好、不想跟別人說話的時候,這時讓她一個人靜靜就好,妳這樣過度的關心反而招人煩。」

「招人煩……」沈莉莉說「話不是這樣說吧?如果她真的遇到什麼大事怎麼辦?」

淩思語戴上耳機,一副沈莉莉很煩的樣子「那也輪不到我們插手,我們對她來說就只是剛認識沒多久的社團成員,僅此而已。」

他吸了一口飲料,繼續說道:「而且我聽說她跟她的室友們互動還挺正常的,表演藝術系的趙筱雲妳也知道吧?姿妤的老朋友也是她的室友,所以說這種事我們插手只是招人煩而已。」

趙筱雲沈莉莉當然也有耳聞,只是她沒料到淩思語竟然說得出這種話,愣了一下後只能嘟囔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細心……」

後者像是沒聽到似的,只是自顧自地聽著音樂,社團時間也在這微妙的氣氛下結束。

晚餐時間,方姿妤房間三人一同去買回宿舍吃,此時也遇到了在宿舍樓下等待的延安。

走在最前面的方姿妤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直接略過了他,撞了南牆的延安也只能寄希望於後方的兩人。

被抓住的趙筱雲無奈,只能對張怡萱使使眼色。

後者瞭然,三步併作兩步跟上方姿妤。

「怎麼了?找她什麼事?」趙筱雲說道,同時晃晃手中的晚餐,暗示他有事快說。

延安抓了抓頭,說:「我是想知道她今天怎麼了,感覺好像變了個人,我在想是不是我上次惹她不開心了。」

看著他這副患得患失的樣子,趙筱雲搖了搖頭「唉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跟你說:第一,她從小時候就是這副死樣子了。第二,她今天對所有人都是這副死樣子。」

聽到這話,延安倒是放心了些「是嗎?那還不算太壞……」

趙筱雲看了看他,再次搖來搖頭「說完了我就走了,飯都要涼了。」

延安看了趙筱雲上樓的背影,倒是沒再出生阻攔,只得步伐沉重地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方姿妤依舊如此,雖然看起來心事重重,整個人彷彿被陰霾壟罩一般,但卻一節課也沒有落下。

上課與社團還好說,讓她困擾的事每天圖書館永遠都沒有位置,好似所有人都事先講好了一般,都只剩顧燦鈺的對桌有空。

所幸顧燦鈺也不曾問東問西,有的只是在她到來的時候瞄一眼,隨後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時間到也會直接離開。

如此看似沒有禮貌的行徑,倒是讓方姿妤自在不少。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種安寧終究還是在兩個禮拜被打破了。

而始作俑者便是:顧燦鈺。

南大同其他大學一樣,要求學生必須修習一定比例的選修課才能畢業,而方姿妤其中一門便選了能與她的專業相輔相成的「溝通與表達」。

巧的是張怡萱與顧燦鈺也有選修同一門課。

這天下課前,教授趁課程講到一個段落,說:「各位同學都知道,我這門課沒有期中與期末,基本上算是即選即有學分。」

「但這學期我想來點不一樣的,幾天後學校會有一場辯論賽,我想這與這門課的宗旨也不謀而合,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組兩支隊伍,共六個人前往參賽。」

教授微微一笑:「我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在學分之於我也會給你們一些福利,不論是之後拜託其他教授的課多留一個名額,甚至是之後研究所選教授,我都能有所帶給你們不小的幫助。」

「如何?有人自願嗎?不然我要抽籤了。」

在大家都還在看臉色的時候,此時顧燦鈺突然舉手,而且是抓著方姿妤的手一起舉了起來。

「我們兩個要參加。」

「漂亮!」教授露出讚賞的表情「同學你們的名字是?」

「顧燦鈺,她是方姿妤。」

這一切都發生太快,以至於方姿妤都還沒反應過來,教授便將他們倆的名字註記了起來。

「來,只有兩人不成隊,還有同學想加入她們的嗎?」

看到方姿妤決定參加的張怡萱此時也舉手:「教授,我與她們一組。」

「好!太好了!」教授滿意地說道。

氣氛帶動了起來,大部分的學生也不是怕事的性格,便一個個舉手報名,最終組了五隊。

方姿妤不在意這些,只惡狠狠地盯著顧燦鈺。

下課鈴一響,顧燦鈺便逃跑似的溜出教室,而方姿妤也跟著跑出教室。

這幕被許多同學收入眼中,加上剛剛上課時的情況,讓許多八卦的學生笑著竊竊私語了起來。

「喂!沒禮貌的!沒禮貌的!」跑了一段路,方姿妤才終於抓住顧燦鈺的手。

她氣喘吁吁地說:「你幹嘛假裝沒聽到!」

「嗯?」顧燦鈺轉身看著她「因為我不叫沒禮貌的,我叫顧燦鈺。」

行,他依舊是個鬼樣子,好像想活活氣死她一般。

「你為什麼要擅自為我報名?」方姿妤撫著胸口,便順氣邊質問他。

「所以妳是不想參加嗎?」顧燦鈺反問道。

「也不是……」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既然妳想參加那不就好了,如果妳不想參加可以直接去找教授取消。」語罷,顧燦鈺便轉頭朝行政大樓走去。

只是走沒兩步,就又停下來說:「這陣子積了很多想說的話,總得找個地方發洩一下。」

聽到這話方姿妤整個人愣在一旁,等到她回過神來顧燦鈺已然走遠。

她看了看行政大樓的方向,最後也只能搖搖頭緩緩走回宿舍。

此時手機震動了一下,原來是教授將他們加到了一個群組:

各位同學注意,首先先感謝你們的捧場,在這邊公布辯論會的時間是下周一的下午三點,在大禮堂舉行,而這次辯論的題目是「愛是否真的存在」。

看到這方姿妤全身一震,隨後迅速往下滑。

顧燦鈺等三人:反方。

悄悄鬆一口氣的同時,她也發現顧燦鈺身上的迷霧似乎越來越濃。

好像什麼都不在意,又好像什麼都在他的掌控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