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殞星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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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3-08
《星鎖命軌》第一章:殞星之夜

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籠罩著這片荒涼的山野。山風裹著濕冷的土腥味撲來,夾雜著遠處溪流的低吟,像在訴說什麼不可知的秘密。古月靠在村外的老榕樹下,手裡攥著父親留下的破舊指南針,針面早已磨損,卻是他十八年人生唯一的寄託。他瘦得像根竹竿,眼裡藏著一抹不甘,像夜空裡不肯墜落的殘星。今晚,他又逃出那個煙酒味刺鼻、爭吵不休的家,躲到這無人問津的山坡,想找個角落喘口氣。

我是不是只能這樣了?

一輩子困在這破村子,連天都看不清?

他咬著牙,心裡酸澀又茫然,目光落在指南針上,腦中閃過父親模糊的臉。那是他五歲時離家的男人,留下的只有這東西和一句「出去看看」的話。

出去看看?呵,我也想,可我有什麼?

天邊突然裂開一道光,刺眼卻緩慢,不像流星,更像某種不祥的預兆,撕開了夜空的寂靜。古月心跳一滯,站起身眯眼去看。

那是啥?飛機還是……別的東西?

那光點漸漸變大,拖著暗紅的尾焰,像燒盡的血線,直朝他這邊墜來。他想跑,雙腿卻像灌了鉛,胸口湧起一股怪異的悸動,像是期待,又像是恐懼。

跑啊!會砸死我的!

可他沒動,眼睜睜看著那東西越來越近。幾秒後,一聲悶響震耳欲聾,地面顫抖,那東西砸進不遠處的土丘,揚起漫天塵土,灰撲撲的氣味嗆得他咳了好幾聲。

古月喉嚨發乾,猶豫著走近,腳步虛浮像踩在棉花上。

我瘋了嗎?幹嘛過去?

可萬一是什麼值錢的呢?我就能離開這鬼地方……

他咽了口唾沫,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坑洞中央,一塊拳頭大的黑色石頭靜靜躺著,表面刻滿銀色紋路,像古老的符文,又像某種未來的殘片,隱隱散發著不自然的微光。他蹲下身,伸手想碰,卻被一股灼熱逼退,手指瞬間紅了一片。

這不是普通東西……絕對不是!

他心跳快得像擂鼓,耳邊嗡嗡作響。就在這時,石頭突然嗡鳴,銀紋亮起,低沉的共振聲鑽進耳膜,像有人在遠處低語,又像風聲穿過裂縫。

誰在那?別嚇我!

他猛地抬頭,四下無人,只有榕樹的影子在風中搖曳,心底卻湧起一陣寒意,像有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這啥玩意?」他低聲嘀咕,手抖著再次伸出。

別碰!會死的吧?

內心的掙扎像兩股力在拉扯,最後好奇壓過了恐懼。他咬牙碰上去,這次沒燙傷,反而一股冰涼竄進全身,像電流直衝腦門。下一瞬,世界崩塌了——土丘、榕樹、星空,像被撕裂的畫布,扭曲成一片刺眼白光。

完了……要死了嗎?

他驚叫未落,已被吞沒。

意識回籠時,他站在一片焦黑的荒地。腳下是裂開的硬土,天上掛著兩個暗紅的太陽,像兩隻血眼俯視大地,空氣裡滿是燒焦的刺鼻味,隱約還混著金屬的銹氣。他低頭一看,手裡還握著那塊石頭,銀紋暗淡,卻隱隱跳動,像活物。

這是哪?我死了?還是夢?

他喘息著環顧四周,心底翻湧著不真實感。遠處的天際線斷斷續續,隱約能看到殞地般的建築殘骸,像是被戰火啃噬過的屍骸。

這不是夢……太真實了,連氣味都刺鼻。

腳步聲傳來,幾個人影從灰塵中走出,穿著破爛的戰甲,手持怪異的武器,槍管上還帶著燒焦的痕跡。他們眼神冷硬,像看獵物,領頭的男人滿臉疤痕,像是被刀刻過。

「你哪來的?」男人吼道,聲音沙啞如砂紙。古月腦子一片空白。

我哪知道我在哪!怎麼回答?

他張口卻發不出聲,心跳快得像要炸開。還沒等他想明白,天邊傳來轟鳴,一架巨大的金屬飛行物從雲層俯衝而下,引擎聲如死神的低吟,機身反射著暗紅太陽的光,像一隻鋼鐵怪獸。

跑啊!這是要命的!

他本能蹲下,爆炸的熱浪隨即掀翻他,身子撞在地上,疼得他咬緊牙。爬起來時,那些人已散開,武器火光四射,與飛行物激烈交戰,空中滿是刺耳的嘶鳴。

古月手足無措,緊握石頭想逃。

我得回去!這不是我的地方!

腳下卻踩到一塊金屬碎片,上頭刻著模糊的字:「地球-47」。他愣住。

地球?47是啥意思?另一個地球?

他下意識念出聲,石頭猛地亮起,世界再次扭曲。他回到山坡,榕樹依舊搖曳,夜空清朗,方才的一切如夢。可手裡的石頭還在,低鳴未停,像在耳邊喘息。

剛那是真的?我去過那地方?

他喘著粗氣,低頭看掌心,冷汗滑下後背,心亂得像一團麻。

可我怎麼回來的?這石頭……

就在這時,一個模糊的聲音從石頭傳出,低得像風聲,卻直刺腦海:「選擇已開啟,命軌偏移,第一線解鎖。」

誰在說話?別裝神弄鬼!

他猛地抬頭,四下無人,那聲音卻像烙進腦中,揮之不去。

命軌?什麼命軌?我被玩了?

他看向石頭,銀紋閃動,勾勒出一片模糊影像——無數光點交織,像星圖,又像某種深不可測的網,隱隱透著壓迫感。

這是地圖?還是別的東西?

他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要炸開。影像中一個光點放大,化作方才的雙太陽世界,隨即縮回,紋路歸於平靜。

「這是啥?」他聲音發顫,眼裡滿是迷霧。

我在跟誰玩這場遊戲?這石頭想幹啥?

那聲音沒再回應,可石頭溫度漸升,像催促,又像嘲笑。

它要我幹啥?再去一次?

他深吸一口氣,腦中閃過一個瘋狂念頭——那地方是真的。

我得搞清楚,不然我會瘋!

他回想「地球-47」,掌心一緊,白光再現。

片刻后,他站在一條霓虹閃爍的街頭。腳下是裂開的柏油路,頭頂是破碎的全息廣告牌,字跡模糊不清,空氣裡飄著燒焦的塑料味,像什麼剛爆炸過。他轉頭,看見一棟傾斜的大樓,上頭寫著:「台北-殞地支部」。熟悉的字眼刺進眼底。

台北?我的台北?不對!

心臟像被攥緊,熟悉卻陌生得讓他頭皮發麻。

這不是我的世界……這是哪個台北?

巷口傳來急促腳步聲,一群人衝出,手持武器,眼神冰冷如刀。他們的衣服破舊,卻帶著統一的標記,像某種軍事組織。

「發現入侵者,清除!」領頭者冷冷下令,槍口對準他。

他們要殺我?為啥?我做錯啥了?

古月胸口一窒,恐懼壓得他喘不過氣。

我不想死在這!我要回去!

石頭尖鳴,光芒大盛,他眼前一花,又回到山坡。這次,他癱坐在地,汗水浸透衣衫,心跳亂得像擂鼓。

我逃回了……可這是怎麼回事?我跑不掉的!

夜風吹過,他低頭看手裡的石頭,銀紋暗淡,卻像在凝視他。

你是啥?救我還是害我?

腦中百感交集,那兩個世界,那些人,那些字眼,像碎片拼不完整。

我是不是被什麼盯上了?

他不知這能力從哪來,也不知它要帶他去哪。可那低語,那影像,像深埋的呼喚,在心底燃起一團火——恐懼、好奇,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渴望。

我不能就這樣縮回去……我要弄明白,哪怕死在那!

他握緊拳頭,眼神漸漸堅定。

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低鳴,像風,又像某種遙遠的存在在注視,帶著詭異的節奏。

誰在那?我聽見你了!

他猛地回頭,黑暗裡什麼也沒有,心底卻升起一股寒意,像掉進冰窟。

我在被看著?誰在看我?

石頭微微一顫,像在回應,銀紋閃了一下,又暗下去。

這不是巧合……絕對不是。